《继室谋略(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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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谋略(全本)-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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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夫人便笑道:“谁说不是呢?”像是不愿意再多谈这个话题似的,她随即叉开了话题,“祭过宗祠,行过回门礼后,明儿大郎你上朝时,便递了请封你媳妇的奏疏罢!”
见傅城恒应了,老太夫人又问过三夫人,得知祭宗祠该准备的东西都已准备妥了,方就着傅城恒的手,出门坐车去了宗祠。
宗祠紧挨着家庙,比家庙大了一倍不止。因傅城恒如今是傅氏一族的族长,所以宗祠里除了傅家直系先人们的牌位外,还供奉着其他旁支本家先人的牌位。
傅城恒领着孔琉玥上前,一个在里,一个在外——女眷不得入祠堂,行了庙见礼民,拜过列祖列宗后,复又坐车回到乐安居,吃过早饭后,便坐上了早已准备好的回柱国公府的马车。
对于孔琉玥来讲,这还是她来到大秦朝将近一年以来,第二次与大街这般“亲密”的接触,当然,出嫁那一次要除外,因此坐在马车里,她的情绪一直很不错,嘴角也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她甚至忍不住暗想,要是能让她下车去与地面来个真正的亲密接触,能让她去街上逛上一逛,可就是真真正正不虚此行了!
相较于孔琉玥明显的好情绪,傅城恒的表情就显得有些阴睛不定了。她笑得这般开心,从他掀了她的红盖头至今,好像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笑得这般发自内心,是因为她今天终于可以见她一直心心念念记挂着的那个人了吗?
念头闪过,他已不自觉所抿紧了薄唇,握紧了拳头。
于是等到马车到达柱国公府的大门口停下来,下了车时,一早便奉了尹大老爷之命,领着众兄弟并本家子侄们侯在大门口的尹淮安,看见的便是黑着一张脸的永定侯傅城恒。
偏生傅城恒“冷面侯爷”的名声又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以致尹淮安见了他这副阴晴不定的样子,根本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急匆匆见过礼后,便迫不及待将目光越过他,投向了在他之后下车的孔琉玥身上。
但见孔琉玥穿着大红的牡丹花纹上衣,头上戴着同色系的红宝石头面,看起来比在自家时,明显多了几分让人不得不正视的华贵。不独如此,她的脸色也十分红润,嘴角甚至还挂着一抹羞涩而满足的笑容,衬得她整个人一下子比婚前,于少女的天真娇憨、不谙世事之外,又多了几分少妇才有的妩媚,让他一望之下,便再移不开眼球。
看见尹淮安拿近乎是痴迷的目光,目不转睛看着孔琉玥,傅城恒的脸不由又黑了几分,所幸孔琉玥并没注意到尹淮安的目光,他心里的郁卒方稍稍减轻了一些,因重重咳嗽了几声,直至见尹淮安颇为狼狈的收回目光后,方与孔琉玥一道,双双进了门。
及至到到得慈恩堂,见过尹老太太后,傅城恒请了安,说了几句话,便先跟尹大老爷等人一道去了外院。
这里尹老太太方笑呵呵的拉了孔琉玥的手,拉着她挨着自己坐了,笑道:“这两日过得可好?……侯爷他对你好吗?”
孔琉玥露出应该有的羞涩,低了头道:“侯爷待我挺好的……”心里却在诧异,怎么尹大太太等人一个都不见?就算是为了避开傅城恒,这会子傅城恒都走了,她们都该出来了啊!
尹老太太认真打量了她一眼,见她面色红润,穿着打扮贵气无比,整个人似脱胎换骨一般,想必这几日在傅家的确过得挺好,显见得外面对永定侯的传言,是言过其实的;再兼之昨儿个一早府里才收到永定侯府使人送来的喜饼,知道她已与傅城恒圆过房了,心上的那块大石方算是落了地。
永定侯爷喜欢她就好,只有永定侯爷喜欢她了,将来他们作为娘家人要请侯府帮什么忙民,才更能开口,成功的几率也能更大!
不过,一想到方才傅城恒只是给自己请了安,连杯茶都没敬,尹老太太不由又有些暗恼在心,他这是什么意思,作为外孙女婿,于理他虽不该给她敬茶,于情难道也不该?别忘了是谁把孔丫头养到这么大的!
尹老太太想归想,面上却是一点也没带出来,又笑呵呵的问孔琉玥道:“傅家那边怎么样?可都还习惯?”她有意让尹大太太等人都先避开,等会儿再出来见孔琉玥,为的就是先问问她傅家的情况,心里有个底。
孔琉玥点点头,“老太夫人很和蔼,太夫人对人也好。”
尹老太太不可置否,又问:“那妯娌们呢?可好相与?”
孔琉玥明白她其实是想问三夫人的情况,故意装作听不懂,笑得没心没肺的道:“二弟妹和三弟妹也都很和善,三弟妹还送了我一盆价值连城的宝石做的盆景,名唤‘福寿橘’的,还帮着我与大姑娘三少爷四姑娘处关系呢!”
尹老太太“哼”了一声,“那不过是表面上的,你要时刻记着,世袭来的爵位人人都惦记着,如今长房的嫡长子又还小,万一出个什么事,那爵位自然而然就会落在三房头上,蒋太夫人素来便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孙三夫人我虽未见过,听说也不是个省油的,你要多提防着她们,别被她们当了枪使,白将自己填陷进去!”

73…4

“琉玥知道了。”孔琉玥点头应了。
尹老太太便又问道:“那晋王妃呢?王妃待你又如何?”
孔琉玥暗自冷哼,只怕这个问题才是尹老太太问了这么多,最想问的一个罢?
或许可以借这个机会,把那两房陪房的身契也要过来?她沉吟了片刻,才笑道:“王妃待我也挺好的,还说等礼部的册封下来之后,要带我进宫去觐见皇后娘娘呢!”
“真的?”尹老太太闻言,喜出望外。
像她和尹大太太还有尹二太太,虽然也都有诰命在身,逢年节都需进宫去请安,但因她们是外命妇,要跪在皇室宗亲命妇这些内命妇的后面,每次跪拜的地方连皇后娘娘的脸都不太看得清,更不要说能跟皇后娘娘说上一言半语了。
晋王妃就不一样了,不但是当今皇上最信任的兄弟晋王的王妃,更是皇后娘娘的手帕交,宫里上上下下包括太后娘娘在内都要卖几分面子的人,由她亲自带着去觐见皇后娘娘,还愁皇后娘娘不对孔丫头另眼相看?还愁皇后娘娘不对婕妤娘娘也另眼相看?
尹老太太没想到前天才将孔琉玥嫁进永定侯府,就这么快收到了这么丰厚的回报,喜之不迭,忙赶着孔琉玥问道:“那礼部的册封多早晚会下来?我记得你大姐姐未进宫时,你跟她素来极好的,如今终于可以见着她了!”
孔琉玥只是抿着嘴微笑,并不说话,她连尹纳言长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便是以前果真跟她‘极好’,如今也不过是一对儿陌生人而已,见或是不见,又有什么关系?况且,又岂是她说见,便能见得着的?
尹老太太自然想不到这一茬儿,犹沉浸在尹纳言即将重获圣庞,自己家亦将跟着飞黄腾达的喜悦中,待得稍后尹大太太领着众人进来时,便迫不及待、与有荣焉的将此事告知与了众人:“孔丫头不日就将册封了一品夫人了,还要跟着晋王妃进宫去觐见皇后娘娘,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此言一出,众人的表情都跟着复杂起来。原来当初封夫人还世时,傅城恒只是永定侯世子,毕竟还不是侯爷,封夫人自然不可能有诰命;等到蒋夫人过门时,傅城恒依然还是世子,蒋夫人自然也不可能有诰命;好容易傅城恒当上了侯爷,依分律该为蒋夫人请封了,偏生蒋夫人又因难产去世了,最后不过跟封夫人一样,得了个一品诰命的追封而已。
因此孔琉玥之前说是有两任永定侯夫人,真正享受到一品夫人诰命荣耀了的,却惟独她一人而已。尤其她如今又才只有十六岁,只怕翻遍整个大秦朝历朝历代,也再难找出似她这般年轻的一品夫人了,也难怪众人心里会有想法,要知道在座的所有人中,也只有尹老太太是一品诰命而已,连尹大太太都才只二品,尹二太太则只是五品孺人,霍氏和尹三太太就更不必说了,品都不品!
众人谁不是那人精,不过眨眼之间,便已想到了这一茬,于是再看孔琉玥的目光,便立刻多了几分热切。
尹二太太先笑着说道:“这么说来,咱们家除了老夫人之外,不日便又将多一位一品诰命夫人了?那我可是先要给姑奶奶道喜的。”话虽如此,心里却不无醋妒,想她嫁进国公府近二十载,到如今身上也不过才一个五品孺人的诰命而已,可看看眼前这个丫头,却年纪轻轻便得了一品夫人的诰命,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话‘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扔’啊!不过转念一想,一品夫人又如何,永定侯的那样名声谁人不知?就算她得了一品夫人的诰命,那也得有命去荣耀不是?心下便又平衡了。
“既然是道喜,就要拿礼物出来才是,”尹老太太接着尹二太太的话笑道,“拿不出来我们可是不依的。”
众人自然知道了尹老太太是在开玩笑,都笑了一阵。
笑过之后,尹二太太道:“我倒是愿意拿好东西出来,可这府里的好东西还不都是娘您收着,我们便是想拿,也拿不出手啊,没的白打嘴现世!”
尹老太太闻言,佯怒道:“我知道你们一个个都惦念着我屋里的好东西呢,我偏不给你们,让你们都眼馋去。”
说得众人又笑了起来,孔琉玥也跟着笑了一回,方与众人正式见了礼民,将早已准备好的表礼拿了出来。
给尹老太太的是一尊高约八寸的鎏金紫铜胎弥勒佛,尹大太太的是一串由一百单八粒缠丝白玛瑙串成的佛珠,尹二太太的是一串一百单八粒珍珠的佛珠,尹三太太的则是一百单八粒檀木雕罗汉的佛珠,还各自配了一个造型精美的匣子。
尹三太太接过匣子时,只掂了掂手里的分量,便已猜到孔琉玥今儿个送她们妯娌三人这匣子的正值正用意了,心里虽然有些失望,却也感激孔琉玥没有当众让她下不来台,这几日便去找尹老太太要求分家的念头也不曾因此而打消。如今看来,这孔姑娘无疑是个厚道人,再者又有那张单子在中间起作用,相信将来便是她真求到她头上去,她也应当不会置之不理的!
至于送众姐妹的,则都是孔琉玥亲自挑选的一对造型别致的金钗并两匹彩缎,惟独霍氏又另多了两匹湖绸。另外,还当着众人的面,将当初尹淮安送她的那个匣子递与霍氏,托她转交给尹淮安,“……大表嫂也知道,小时候我是与大表哥一块儿在老太太屋里长大的,不知不觉间收起了一些小时候的玩意儿也是有的,如今大家都大了,再收着小时候的东西也不大合适了,所以我们特特整理好了,都装在了这个匣子里,就有劳大表嫂代我转交给大表哥了!”
要说霍氏不记恨不忌惮孔琉玥,那是不可能的,试问这世间又有哪个女子能做到对抢走了自己丈夫心的女子真正的宽和大度?除非她心里也没有自己的丈夫。
霍氏心里当然有尹淮安,偏偏尹淮安又因着孔琉玥的关系,一向待她淡淡的,尤其这几夜以来,更是一步也未曾踏入过她的房门。须知尹淮安才去了青州回来,夫妻两个本就已几月不见,正是该“小别胜新婚”的时候,然而尹淮安不独没有因此加倍怜爱她,反而在孔琉玥出嫁之后,便如失了魂魄一般,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刀子懒吃懒喝的,还是在今儿个得知孔琉玥要回门后,方忽然间有了精神——换作是谁处在霍氏的立场上,能不因此而生气寒心?又能不因此而迁怒与旁人?
于是在听完孔琉玥这番话后,霍区一直以来都苦苦压抑着的怒火,终于忍不住猝然爆发了,冷笑着说道,“府里谁不知道大爷与孔姑奶奶私交甚笃之事?姑奶奶有什么话,或是有什么东西,不妨亲自与大爷说去,亲自与大爷送去,相信大爷见了姑奶奶,一定会很高兴的!”
所有人都没想到霍氏会忽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由都有些发怔,片刻,还是尹敏言最先回过神来,忙上前推了霍氏一把,强笑着打圆场道:“大嫂子就是爱开玩笑,越是亲近喜欢的人,便越是爱拿那人来开玩笑。孔妹妹你也一向都是知道大嫂子这个性子的,她几日没见你,心里早记挂得不行了,如今好容易见着了,心里的喜欢可想而知,孔妹妹当不会将这些玩笑话儿放在心上哦?”
霍氏话音刚落,其实心里已是后悔不迭了。孔琉玥的态度可以说是要多光明磊落,有多光明磊落,要多落落大方,有多落落大方,她最应该做的,就是大大方方接过她递上的匣子,与她亲热的说笑几句,将事情一语带过也就是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弄得人人都以为她是在争风吃醋,自己笼络不住男人,就只知道去找别人麻烦,县城还极有可能将原本波澜不惊的一件小事,弄得府里人皆尽知,到头到丢的反而是她自己的脸。
这还不算,最重要的是,尹府如今正是有求于永定侯之际,她惹恼了孔琉玥也就罢了,若是她方才那一番话传到永定侯的耳朵里,让他生出什么想法来,并因此而厌恶上孔琉玥,那尹府之前所做的一切,便都只能前功尽弃了,老太太和大太太也会因此而恨上她,她又本不得夫君喜爱,到时候岂非越发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了?
因忙强忍下满心的后怕,强挤出一抹笑意,顺着尹敏言的话说道:“是啊,我开玩笑的,孔妹妹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彼时尹老太太与尹大太太也都已回过了神来,不管心里此时是作何想,又是何等的恼怒,面上却都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附和道:“是啊,你大嫂子是开玩笑的。”又嗔霍氏,“你这孩子,还是这么爱开玩笑,明儿再这样欺负你妹妹们,我们作长辈的,可是会不依的!”
忙又将些其他话题来说,好歹将事情混了过去。

74…1

吃过午饭,又略说了几句话,就有外院使婆子进来禀道:“侯爷说回府还有事情,问夫人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经过了方才那段小插曲,虽然很快便被大家有意混了过去,至少表面上屋里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但众人心里难免不会没有想法,或多或少便都有些心不在焉,一顿原本该热热闹闹的饭,也吃得有些沉闷,是以孔琉玥早就想走了。
这会子闻得婆子这话,正中下怀,忙作出一脸的不舍向尹老太太道:“……侯爷公事冗杂,此番大婚也只得三日假期,明儿便该上朝了,想必今日要会一会众幕僚门客们。等过几日得闲了,再回来给老太太请安。”
尹太太原本还想多留孔琉玥一留,待稍后气氛越发好些了,再细细分说分说她进宫之事的,没想到傅城恒却忽然提出要走,而且她给的理由亦是如此正当;兼之认真说来,柱国公府原算不得她的正经娘家,今日能回来请安,已慢给足了国公府面子,再要多留人,反倒显得有些强人所难了。
因强笑着说道:“侯爷公事繁忙,是大家伙儿都知道的,既是如此,公事要紧,我就不留你们了,横竖两家隔得并不远,要见面还是极便宜的。”
又细细嘱咐,“回去后好好伺候老太夫人,好好听侯爷和王妃的话儿,有什么需要或是受了什么委屈,只管使人回来说一声,自有我和你舅舅们为你做主……待明儿礼部的册封下来了,我和你舅母们再使人上门与你道喜送贺礼。”
孔琉玥一一应了,辞了尹老太太,又辞了尹大太太妯娌并尹敏言姐妹们,方被簇拥着出了二门,上了马车。
等到马车出了大门,傅城恒也带着一股淡淡的酒气上来了,孔琉玥见他面色虽与之前并无二致,眼睛却微微有些发红,估摸着喝得不少,忙动手斟了一碗茶递给他。
傅城恒接过,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揉了揉眉心,才仰头一些饮而尽,然后便一语不发的闭目养起神来。
孔琉玥看在眼里,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问了一句:“侯爷,您没事罢?”既然已经将自己定位为了“万能秘书”,顺道关心一下“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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