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谋略(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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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谋略(全本)-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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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乐安居和景泰居关注着孔琉玥的小日子,还有一个人,也时刻关心着,此人不是别个,正是晋王妃。
——若是让孔琉玥知道她小日子来的事不止整个长房知道了,不止乐安居和景泰居的人第一时间知道了,更甚者连远在晋王府的晋王妃也知道了,她一定会抓狂,仰天长啸这该死的世界到底还没有隐私可言!
晋王妃的心情跟傅城恒和老太夫人是一样的,也是对孔琉玥小日子来了一事既如释重负,又忍不住失望在心,因与众心腹叹道:“这人的心哪,就是这么的怪,原本一直担忧的事没能成真,我应该觉得轻松的,可我这心里,不但没觉得轻松,反而莫名有些沉沉的……”
陶妈妈与金珠等人忙都笑道:“王妃也不必失落,舅夫人年纪还小的,整好趁这两年调养好身子骨,等到三表少爷封了世子后,管保给您再添十个八个小外甥!”
说得晋王妃笑了起来:“十个八个,当你们舅夫人什么呢!不过,如今没有也算是好事,她原生得弱,趁这两年调养好了身子骨,于将来只会有百利而无一害!”
命大丫鬟玉珠,“去把前儿个皇后娘娘赐下的官燕和那几支野山参取来,另外,再去我库里把那两株灵芝取了来,一并使人给舅夫人送去!”
玉珠忙答应着去了。
将诚惶诚恐,心有余悸的谢嬷嬷打发了之后,强撑了许久的孔琉玥只觉身心俱疲,尤其小腹和腰际更是酸疼难当,因叫了白书蓝琴进来,命她们去给自己烧了两个手炉来后,便躺到了床上去。
白书蓝琴早已见惯她小日子来时的痛苦状了,先是命人烧了手炉来,又命人去厨房煮了红糖水了,还把手煨热了给她按了一会儿。有条不紊的忙完这一切,见她气色总算好了些,紧皱着的眉头也稍稍舒展了些,方松了一口气,便取了针线来,一边守着她,一边做些活计。
滚烫的手炉隔着衣熨帖在酸疼的小腹上,源源不断的热量将其中的寒冷给驱走,孔琉玥终于好受了些,渐渐昏昏欲睡起来。
正半睡半醒之际,恍惚听得有人说:“……夫人好些了吗?王妃娘娘使人送东西来了。”
“……刚睡得安稳了些。”是白书的声音,“不知王妃娘娘使的谁来,要不请梁妈妈接接去?”
然后便再没了声息。
孔琉玥尝试着想睁开眼睛,却只觉眼皮有千斤重似的,怎么睁也睁不开,渐渐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孔琉玥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的时候发现日头已经偏西,早过了午膳的时间。
“怎么不叫我起来?”她问服侍她穿衣的白书,“青天白日的我就躺在床上睡大觉,连午膳都没起来吃,传了出去,只怕旁人该说我懒了。”
白书笑道:“夫人这是身子不舒服,谁敢说夫人懒!”
说话间珊瑚已端了燕窝粥进来,笑道:“这是先前晋王妃娘娘使陶妈妈送来的官燕熬的粥,说是最补气养血的,夫人趁热吃一些,再休息一会儿,到晚间身上只怕就大好了。”
孔琉玥就想起了之前半睡半醒时听到人说晋王妃使人送东西来的话,不由急道:“王妃真使人送了东西来?你们怎么也不说叫醒我?”让晋王妃以为她托大可怎么好?
珊瑚笑道:“白书姐姐请了梁妈妈去接待陶妈妈,陶妈妈听说夫人身上不好,正歇着,就没有惊动。”
正说着,梁妈妈走了进来,见孔琉玥气色比之前好了些,屈膝行礼后,笑道:“夫人看起来气色好多了。”说起晋王妃使陶妈妈来送东西的事,“……我想着王妃娘娘送了那么些贵重的药品来,见夫人没醒,就自作主张回了一盒咱们自己做的双皮奶和一盒蛋挞,东西虽不值什么,难得的是心意。”
自那次做的双皮奶得到大家的一致好评后,孔琉玥又做了几次,连带的白书等人也都会了。她又尝试着按夏若淳给的方子,试做了两次蛋挞,做出来的效果虽然没有夏若淳做的好,却也拿得出手,之后便经常做,用来回礼倒也现成。
而梁妈妈一开始并不赞成孔琉玥经常做的,怕给人可乘之机,听孔琉玥说了‘咱们总不能因噎废食罢?’之后,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只把白书四个叫到跟前儿训诫了一番,让她们务必把好关,不给任何有心人哪怕一丝可乘之机。
孔琉玥听梁妈妈说完,点了点头,笑道:“有妈妈在,我真是省好多事!”暗叹,为什么谢嬷嬷就不能像梁妈妈这般精明能干呢,就算有她一半也好啊!
吃完燕窝粥后,孔琉玥又躺了一会儿,估摸着傅城恒该回来了,虽然很舍不得离开被窝,却也只能咬牙下了床,去了净房梳洗更衣。
她刚梳洗妆扮好,傅城恒回来了。
孔琉玥忙迎上前屈膝行礼:“侯爷回来了!”
傅城恒点了点头,“嗯。”见她面色白得几近透明,不过才短短一日不见,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就觉得她瘦了一圈儿似的,身上的藕荷色褙子也因此而显得有些空荡,衬得她本就尖尖的脸越发只有二指大。
不由想到了她昨夜上乍然被噩梦惊醒时的单薄柔弱样儿,心上忽然涌上一股酸酸的难以言喻的感觉来,因不自觉放缓了语气问道:“身上可好些了?”
呃,怎么问她这样的问题,还当着满屋子丫鬟的面?孔琉玥觉得很尴尬,片刻方红着脸小声道:“已经好多了,多谢侯爷关心。”顿了顿,又道,“让妾身服侍侯爷更衣罢?”
傅城恒道:“不用,你身子不舒服,就歇着罢,让丫头们伺候就好!”叫了晓春和知夏进去净方服侍。
等到傅城恒换好衣服出来,孔琉玥已给他沏好他爱喝的太平猴魁了,见他接过来后,方说白日里晋王妃使人送药材来的事,“……姐姐待妾身这般好,妾身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她才好了,也不知小世子和小郡主喜欢什么?妾身很想能为他们做一点事。”
傅城恒喝了一口茶,道:“他兄妹两个打小儿什么都不缺,要说他们特别喜欢什么,我还真不知道,要不,你把那日给初姐儿他们做的那些小玩意儿,做几个给他们送去?”提起外甥外甥女,他眉眼间不自觉又柔和了几分。
孔琉玥点头应了,“妾身知道了。”想问他晚上打算歇在哪里,是刘姨娘还是白姨娘那里,她好事先使人去说一声的,又觉得委实难以启齿,当然,心里也不痛快。
犹豫的结果就是,一直拖到去给老太夫人问安了,她还是没能将话问出口,于是只是暗想,等回来时再问罢。
去到乐安居,给老太夫人请完安,洁华忽然怯怯的走到孔琉玥身边来,扬着头问道:“母亲,我听嬷嬷说您身体不舒服,这会儿可好些了吗?”清澈见底的大眼里盛满了担忧。
孔琉玥忽然鼻子一酸,正是因为小丫头还小,不懂得遮掩或是伪装自己的情绪,说关心就是真单纯的只关心她这个人……她强忍下泪意,蹲下身子摸了摸洁华的头,笑道:“母亲已经好多了,洁姐儿不必担心。”
洁华小脸上就爬满了欢快的笑意:“母亲,你要好好保重身体,以后不要再生病了哦,不然洁姐儿这里疼。”指了指心口的地方。
孔琉玥百感交集,片刻方重重点了下头,“好,为了洁姐儿,母亲以后也一定不让自己再生病!”
那边傅城恒正与老太夫人说话,“……玥儿过门也一个多月了,几个要好的朋友都想见一见新妇,说来也的确是时候了,所以我想着,等下次我沐休时,也就是五天后,带了她出去见见大家。”
京城习俗,新妇过门,是要见一见丈夫好友们的。只是跟傅城恒往来者非富即贵,大部分好朋友都是皇亲国戚一流,要凑在一起并不容易,因此才拖到了今日,如今既听傅城恒提起此事,显见得他事先已做好了安排,老太夫人当然不会多说什么,痛痛快快就点了头,又吩咐孔琉玥到了那日,切记好生打扮一番,拿出应有的气度来。
孔琉玥自是恭敬的应了,心里却在打鼓,也不知道五天后她身上干净了没有,这个倒霉的世界有没有“护舒宝”、“苏菲”之类女性的“好朋友”,她真怕到时候出丑。不过,想想能出去见一见外面的世界,就算只是坐在马车上,也比待在自己那方狭小逼仄的天空下强,她不由又期待起来。
正说着,太夫人被二爷兄弟几个并二夫人三夫人簇拥着进来了,闻得傅城恒这话儿,不由似笑非笑说了一句:“我记得当年润云过门时,大郎你因为公务繁忙,可是没带她出去见你那些朋友的,正所谓‘长幼有序’,如今孔氏也不好灭过她的次序去罢?”
当年封氏毕竟是原配嫡妻,又是大学士的嫡女,她也就不去比了,可如今的孔氏算什么回事?填房的填房,娘家还那般没落,寄养在外祖家,本身更是个卑微的小庶女,她凭什么灭过润云的次序去?就凭她年轻貌美吗?傅城恒偏又不是那等重女色之人,他这样做,显然就是在打她这个继母的脸了!
太夫人越想越气,顾不得老太夫人还在,也顾不得维持“慈母”样了,沉下脸来又道:“大郎你这是想坏了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吗?”
说他长幼不分坏规矩?哼,真正长幼不分坏规矩是她母子罢,不然他们母子怎么敢有那样的非分之想?傅城恒眼里划过一抹嘲弄,勾了勾唇,正要开口说话,老太夫人却已先开口说道:“都已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干嘛,没的白坏了大家的心情!”看向太夫人,“你不也说当初大郎是因为公务繁忙,所以才没带蒋氏去见朋友的?并不算坏了祖宗的规矩,就不要再多说了!”
“可是……”太夫人还想再说,接触到老太夫人瞬间冷下去的目光,只得将到嘴的话都咽了回去。
老太夫人便吩咐丫鬟们摆饭。
大家依次落座吃毕,然后移至西次间吃茶,孩子们则被奶娘们领去了西梢间玩耍。
因为之前的那段小插曲,这会儿大家都无心说笑,就连一句好在老太夫人面前插科打诨逗老人家开心的三夫人也一直低垂着头,静静的只是吃茶,屋里的气氛便是显得有些沉闷。
丫鬟婆子们则都眼观鼻鼻观心的低垂着头。
沉默了一会儿,太夫人忽然开口道:“老四,临来时你不是说有课业上的问题要问你大哥吗?要我说,你们兄弟几个都去东厢吃茶说话儿,讨论你们的正事去罢,也好让我们娘儿们自在说话。”
忽然被太夫人点到名,傅颐恒有片刻的怔忡,“母亲,我……”接触到太夫人前所未有的严厉目光,只得忙忙改了口:“是啊大哥,我开了年就要下场了,的确有不少课业上的问题想请教大哥,还请大哥不吝赐教!”说着站起身来。
虽然对太夫人和傅旭恒只有面子情儿,但对傅颐恒这个四弟,傅城恒还是拿他当弟弟看的,既闻得他这么说,也就顺势起身道:“既是如此,我们且东厢去罢,说来我们兄弟几个也有日子没聚在一起好生说说话儿了。”说着给老太夫人和太夫人分别行了礼,率先走了出去。
后面傅希恒几个见状,忙亦给老太夫人和太夫人行了礼,跟了出去。
这里太夫人方看向上首老太夫人笑道:“让他们兄弟说他们的去,咱们娘儿们也好说些女人间的私密话儿。”说着似笑非笑看了孔琉玥一眼。
老太夫人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也好!”心里已约莫猜到她煞费苦心将傅城恒兄弟都支开的用意了。
孔琉玥虽然并未及时猜到她的用意,但凭她方才那似笑非笑的一眼,却也不难猜到她待会儿会拿自己作筏子,以出之前被傅城恒轻视的那一口气,于是越发的低眉顺眼。
果然很快就听得太夫人道:“老大媳妇,我恍惚听得人说你小日子来了?”
孔琉玥一怔,随即又有些羞恼,她不就来个月经吗,难道连这个她也要管?面上便有些淡淡的,嘴上却恭敬的答道:“回母亲,是。”
太夫人笑了笑,点头道:“那这几日你可得好生将养着,这女人的小日子,可是马虎不得的,你祖母和我可都还等着你给我们添个小孙孙呢!”
顿了一顿,话锋一转,“可我怎么还听说,老大昨儿个夜里还歇在你屋里?这可不行,你身上既不干净了,好歹也该避讳一下,不然让老大沾上了晦气可怎么好?我也知道你年纪轻,又是刚过门,小夫妻间恩爱一些也是人之常情,但该避讳的,还是要避讳,不然传了出去,旁人可是要笑话儿的,你明白吗?”
尼玛,竟然就这样当着满屋子丫头婆子的面,说起她的小日子问题来,是谁说古人尤其是古代女人脸皮薄的?她一二十一世纪来的新新人类都还没这么奔放呢!
她只得低下头,红着脸,生若蚊蝇的道:“因为事出突然,所以……,还请母亲恕罪。”
太夫人却依然不依不饶,诚心要将刚才被傅城恒轻视的那口气,都出到她身上,“就算事出突然,你也可以请爷们去小书房睡,或是你自己去榻上睡啊,怎么能将爷们还留在身边?你年纪小,不知道这些避讳也是有的,可你屋里的妈妈们也不知道不成?就由着你这样胡来,我看,还得让人再教教她们的规矩才成!”
孔琉玥心里都快怄死了,恨不得扑上去把太夫人的嘴给缝起来,省的她再唧唧歪歪,还想磨搓她身边的人。却见上首老太夫人虽然满眼的晦暗不明,却一直不发一语,看样子只怕也是赞同太夫人话的,只不过有些不满于她的态度而已。
只得作出一副越发羞愧难当的样子,“媳妇知道错了,还请母亲恕罪!”把错都往自己身上揽,看她还怎么磨搓到她身边的人。
“知道错了,可不知是嘴上说说而已……”太夫人又道。
只是才只说了半句,已被上首老太夫人打断:“好了,老大媳妇年纪小,不知道这些避讳也是有的,你慢慢教导她便是,哪个新媳妇又不是这样过来的?不也都是因为有婆母的教导,才慢慢老练起来的,今儿个就到此为止罢!”
孔氏不知道避讳,在身上不干净时将老大仍留在身边固然不对,但不知者不罪,再者,她也已经知道错了,在她看来,也就足够了,谁也不是一天就变得八面玲珑起来的,儿媳妇这样不依不饶,反倒显得过于小家子气了,不是兴旺之道啊!
老太夫人想着,暗暗摇了摇头,有些烦躁的摆手命大家都散了。
走出乐安居,孔琉玥刚想往新房的方向走去,却被太夫人给叫住了,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道:“才老太夫人也说,我作婆母的得多教导教导你才是,那我索性多嘴问一句,你打算今晚上让老大歇在哪里?是白姨娘哪里,还是刘姨娘哪里,抑或是蒋姨娘那里?你记得,咱们家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行事就得光风霁月,有大家风范,你可别失了应有的风度!”
孔琉玥早已窝了一肚子的火,面上却是笑靥如花:“母亲可能有所不知,前些日子蒋姨娘才因身体不适,蒙侯爷亲自恩准,待在房里静养至过年,所以蒋姨娘那里,侯爷是暂时不能去的了。至于今儿个是去白姨娘那里,还是刘姨娘那里,抑或是歇在小书房,就全看侯爷自个儿的意思了,媳妇听侯爷的!”
“你!”太夫人被噎得一滞,随即便笑道:“我也知道你们小夫妻刚成亲,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你眼里揉不得沙子,也是有的,但若是因此就让老大歇在了小书房,旁人可是会说你不贤,说你善妒的。咱们女人一辈子求什么,不外乎求个好夫婿好儿子好名声罢了,你可别因小失大,坏了自己的名声才是!”
一旁虚扶着太夫人的三夫人也笑道:“是啊大嫂,娘说得对,咱们女人一辈子求得,可不就是好夫婿好儿子好名声?这三者,可是缺一不可的,您千万想开些!”
只要你们婆媳两个不唧唧歪歪,谁会知道我‘不贤’又‘善妒’?孔琉玥暗自腹诽着,依然笑靥如花,“多谢母亲教诲,多谢三弟妹忠告,正所谓‘在家从父,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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