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枣对着果果微微一笑，“来了！”
“快点。”果果随意摘了一片嫩芽放在嘴里嚼着，眼角的余光不时瞟向站在沙地里的人鱼。好像有些不对劲啊，可到底是哪不对劲，果果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没放在心上。
红枣看着果果，小心地踏出一小步，虽然有些难以掌控，但还能勉强保持平衡，这让红枣信心倍增，又踏出一小步。沙地上有不少小贝壳和圆润的石头，红枣一不留神，左脚踩上了一块小圆石头，顿时失去了平衡。
“啊！”红枣心一慌，双脚顿时失力，摔到在了沙地上。
“枣枣！”果果丢叶，快速跑到红枣身边。
“你怎么样？脚崴了？”果果着急地问道，拿起红枣的脚检查。
“没有，只是不小心踩到东西了，你快放开我。”红枣心慌意乱，着急地想抽出自己的脚，却被果果有力的手紧紧钳制住，动不了分毫。
果果听到人鱼慌乱的声音没有放开他的脚，反而一手托着他的脚腕，一手捏着他的脚轻轻转动，轻声问道：“疼吗？”
红枣摇了摇头。
果果轻轻扭动人鱼白皙修长的脚，只觉得手里的脚异常的绵软，像是没骨头一般。果果想到什么，揉捏扭转的手一顿，然后装作没事一样继续揉捏，随意问道：“你不能走路？”
红枣默然，低垂了眼帘。
只是不想让果果看见他在地上爬行的狼狈样，才想要冒险试一试，果又暴露了自己的缺陷。
“你这样多久了？”果果轻柔地捏着红枣的脚，酝酿着用不伤到红枣的语气问道。
可这毕竟是红枣多年的硬伤，即使果果问得很若无其事，却还是难让红枣情绪低落了来。
“十三年了，我已近习惯。”红枣陷入回忆，声音变得飘渺起来。
十三年前，水怪的母体死亡，水怪们倾巢而出，分头寻找适合孕育他们后代的母体。一时间蓝水深处随处都可以看到深红色的甲壳，司机抢夺异族雌性。水怪繁衍能力强，却只有雄性，所以他们都是抢夺异族的雌性用来繁衍后代。他们把抢来的雌性重点保护起来，只需那一只雌性，一年最多就能生产六次，一年的总产量高达数百只，足够他们一族繁衍去。
他们实力虽然不算太强，但蛮劲十足，战斗起来像是没有痛觉一般。一只水怪不难搞定，但他们都是体作战，成群的水怪无疑就是水中的不败之神。就连他们人鱼，单独一条时都不敢跟一群水怪对上。
绝美的少年凄厉地哭喊呼救，他四肢分别被一只状似螃蟹的水怪钳住，水怪眼睛骨碌碌的凸起，浑身泛着黯哑的红色，坚硬的夹紧紧夹着少年白皙的四肢，钳制处有些微血丝溢出，飘散在水中，散发着甘甜的血腥味。少年的身边还有六只水怪团团围着他，护送着雌性一步步撤退。
“对不起！”
一直跟精致少年相好的雄性人鱼却眼带愧疚，有些惧怕地往后退了一段距离，少年眼里原只是害怕的神情渐渐有了恐慌。“岚哥！”
“小夕，我来救你！”一抹红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这片乱水之中，如同水中之神般嚣张地对上了水怪群。
“红枣！”少年眼里有了一丝光亮，充满希望地看着红色的雄性人鱼。
“别怕，我在这儿！”红枣对着雌性帅气一笑，然后收了面部表情，眼神冰冷地看着张牙舞爪的水怪，双手微微握成爪状，露出尖利的指甲。
少年感动不已，又见着一边心爱的雄性在原地磨磨蹭蹭，于是哭喊道：“岚哥，救我啊！”
被少年称为岚哥的雄性眼里闪现挣扎，最后义正言辞道：“我去找人帮忙，小夕，你等我。”说着，雄性便转身快速游走。
“艹！”红枣咒骂一声，猛地冲向水怪群，与最近的水怪们厮打起来。
“岚哥！”小夕嘶叫道，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小夕伤心欲绝，悔恨看错了人，再见着红枣勇猛的站姿，感激地道：“红枣，要是你救了我，我就和你在一起。”
红枣一愣，而后欣喜一笑，“好啊，到时候你可别反悔！”
“嗯！”小夕坚定地点头。
红枣嘴角抑制不住地翘起，战斗也越发勇猛，十只水怪竟有不敌之势。在消灭了三只水怪后，红枣终于抢回了雌性。
到手的雌性被抢，水怪们暴怒，拼了命的对上红枣，却抢不回雌性，最后，暴躁的他们选择了撕碎雌性，也不让人鱼得逞。
红枣抢小夕就多了四只刚刚专门钳住小夕的水怪敌人，又还要保护小夕不受伤害，这时已经落了风。
最后，获胜的当然是红枣，只是红枣为了保护小夕却身受重伤，鱼尾处一道三十厘米长的伤口深可见骨，几乎劈开了他的尾巴，尾鳍更是裂开，连细软的筋骨都被剔掉了两根。
小夕显然已被吓坏了，哭得直打嗝。红枣收拾掉了最后一只水怪，顾不上自己的身体，连忙游到少年身边。“你没事吧？”
小夕感激地看着红枣，“我没事，谢谢，谢谢你！”
红枣虚弱地笑笑，抹掉少年眼的泪水开玩笑道：“那你说过要和我侣的，可别忘了啊。”
小夕哽咽着，偷偷看了眼红枣的尾巴，而后不禁打了个寒颤。“等，等你伤好了再说吧。”
红枣顺着雌性的目光看到自己的尾巴，低声道：“好。”
“这里血腥重，我们还是快走吧，以后你可别到处乱跑了。”
“嗯。”小夕轻声应道。
果果冷哼一声，“他最后不要你了？”
红枣闻言有些没面，死鸭嘴硬道：“不，我是自己走的。每次看到他都感觉他怪可怜的，我不想勉强他。”
“他配不上你！”冷冷地说了一句，突然抱起了红枣。
“啊，你干嘛啊？”红枣惊慌大叫道。
“回家啊，不然你打算一路摔回去啊！”果果还是面无表情，所有的情绪都被一张冰山脸冻住。
“哦，可是这样好奇怪啊。”红枣双臂勾着果果的脖颈，直觉节奏不对。啊，明明他才是大人嘛，怎么被一个小孩照顾了！
“哼！”果果面无表情地哼了一声，大步往前走。
果果走到石缝边，脚步有了些微迟疑，而后突然释然了一般，脚步又坚定了起来。
“天啊！”红枣睁大了眼，“我的家……”
红枣挣动着要来，被果果紧紧抱住。
“别着急，这是我弄的。”果果抱着红枣坐在珠宝旁蛋定道。
红枣止住了挣动，迷茫地看着红枣。
“咳！”果果干咳一声，正经道：“那个，我收起这些珠宝好搬家啊。”
红枣怔愣住：“搬家？”
“是啊，搬去……”
“搬去陆地？”果果还未说，红枣就打断道。
呃……
其实果果只打算混过这一关，借口说要搬去相邻的小岛，那里食物也比这里多，很有说服力。只是果果没想到红枣脑洞那么大。
不过，要是枣枣愿意跟他去陆地就更好了。他会同意吗，毕竟他是鱼，又不能走路。果果暗含期待。
算了，要是他不同意他们就去隔壁小岛吧。
红枣安静来，低着头看着一地的珠宝。
好不容易有果果愿意跟他在一起，红枣怎么都不会放弃这来之不易的伴侣。只要跟果果在一起，在哪里他都愿意。可是陆地是什么样的？他可以在那里生存吗？
红枣游到过陆地边缘，只觉得水岸线无边无际，像是把蓝水包围了一样。那陆地里面是什么样的呢？和岛是一样的吗？
果果期待着人鱼的答案，手指不自觉地把两人相交的头发缠绕在了一起。就在果果不忍心让红枣心时，红枣终于吐出一口浊气，豁出去般的道：“好吧，我就跟你去陆地玩玩。”
“真的？”果果惊喜地道，眼里直冒金光，忍不住紧紧抱住了红枣，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身体里。
“我们陆地也有很多水的，有很多好吃的，比蓝水的食物品种还多，你一定会喜欢的。”
红枣也不禁弯了嘴角，“先说好了，我只是试试，要是不喜欢我还会回来的。”
“嗯嗯！”果果连连点头。早熟的面孔露出了符合年龄的喜悦表情。
☆、93
舒果笑着低头看红枣；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喜悦。红枣心跳突然加快，看着果果单纯的笑颜口干舌燥。红枣吞了吞口水；最后终于忍不住对着毫无防备的果果啃了上去。
“唔～”果果微微一愣；瞳孔微微放大。直到一块湿漉漉的软舌探到他嘴边，果果才反应过来。枣枣的嘴唇；好软！
舒果一愣之后；就主动伸出蛇信子；卷起对方的软舌缠绕住带进口中，青涩地品尝口中的软舌。
红枣勾着果果的脖子；沉醉在这青涩却很缠绵的吻中，多余的涎液从两人相贴的处滴下，拉出一道淫靡的丝线。
红枣身体里像是燃烧了一把火，惹得他身体滚烫；呼吸也变得炙热。红枣坐起身来，骑在对方腰上，施加重力想要压倒身下的人，却被对方猛地按在了石壁上，引来对方更加激烈的攻击。红枣光滑的后背紧紧贴在有些粗粝的石壁上，冰凉的触感消减了红枣身体的热度，让陷入情欲的人鱼稍稍清醒了些。红枣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果果没有丝毫察觉对方的变化，还沉浸在让他心跳紊乱的深吻中。
红枣想要退出果果的口腔，刚抽动舌尖就被果果察觉，蛇信子就霸道地缠绕上来，捆住了想要逃离的软舌。
“唔~”红枣呼吸有些不畅，长着坚硬指甲的手不禁用力弯曲，难受地抓挠了几下，给对方留下了几道浅红的爪印，红枣却感觉到鼻尖对方的呼吸突然变得更加急促了。
“唔唔唔……”你放开我啊！红枣摆头，却摆脱不了对方的纠缠，只好一手探到对方下身，握住了对方微微颤动的两跟分身。红枣脸上爆红，心跳也猛地漏了一拍。这、这样果果应该就会放开他了吧！
“嗯！”果果轻轻地闷哼一声，松开了对方湿软的舌头，微喘着挺了挺跨，本能地追逐若有若无的快感。
红枣却突然停下，捏了捏手中的两根软软的条状东西，手里的肉条立即不知所措地抖了抖，稍微硬了一点，顶端冒出了点粉色的肉芽，流出了少量微热的液体。
红枣脑袋轰隆作响。
“你不是说你已经发情了吗？”怎么不勃起？因为顾及到果果的自尊心和面子，也怕给他留下心理阴影，红枣没说出后半句话。
“啊？咳，我发情时还在部落，等我过来这里发情期就过了。”果果脸上一炸，脸红得快要滴下血来，嘴上却还死撑着，淡然地回答红枣的话。
红枣如同被泼了一桶凉水般清醒过来，身体的热度退去。红枣觉得自己真是禽兽不如，差点就残害了年幼无知的骚年啊骚年。
果果红着脸，低声道：“枣枣，我们继续吧！我、我跟你在一起还是有感觉的。”
“继你个头啊，不是要搬家吗？还不快点般？”红枣大声吼道，吼完就挣脱了果果的怀抱，爬到石缝外摘了一片肥厚的灌木叶子。
“啊？可是……我很想……”果果不死心地跟上红枣，虽然他并没有非常想要交配，更多的只是好奇。
红枣鼻子一热，连忙偏开头，蹲坐在珠宝旁边。禽兽啊禽兽，你可要把持住！
“没什么可是的，你太小了，等你再长大一点再说。”红枣头也不抬地说，起一颗颗漂亮的珠宝放进叶子中。
“我不小了，今年已经十六了。”果果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松了口。“那好吧，既然你不愿意，那就再等等吧。等到初寒时我应该又会进入发情期的。”
红枣长长呼出一口气，“嗯，果果乖~”
红枣如释重负的同时，心头也有着微微的失落。那就下次吧，今年初寒嘛，很快就到了。
红枣把珠宝用几片大树叶层层叠叠地包好，有些不舍地看着他住了好几年的石缝。
“走吧，趁着还没起风，我们快走吧。”舒果的声音淡淡地响起。
红枣肩头一沉，回过头就看见果果白净的手搭在他肩上。红枣微微一笑，故作轻松道：“好啊，不知道陆地是什么样子的，一定有我没见过的好东西。”
“那当然！”果果说完，突然打横抱起了红枣。
“啊！果果，我可以爬的。”红枣吓了一跳，连忙勾住果果的脖子保持平衡。
舒果脸颊微红，“我想抱你。”
“那好吧。”红枣低垂了头，嘴角抑制不住地勾起
水面风平浪静，灿烂的阳光播撒在水面上，泛起粼粼波光。平静的水面被一蛇一鱼打破，各自划开了一道水纹，然后随着他们的前进，后方的水纹渐渐平复，水面重归平静。
两人时而并肩各自游行，时而是灵蛇卷着人鱼速度稍慢的游行，遇上小鱼就顺口吞掉，不过两天一夜，两人就游到了浅水区。
水岸线围绕着一道浓绿的色带，像是城墙一般守卫包裹住蓝水。
红枣的速度不自觉慢了下来，尾巴磨磨蹭蹭地摇摆。
人鱼的动作被果果不动声色地尽收眼底，果果靠近了些红枣，摇摆的蛇尾顺势缠绕住了人鱼的腰肢，带着他往岸边游。
“果果。”
红枣突然被紧紧束缚，干脆停止了摆尾，紧紧抱住手里的珠宝，“都快到了啊，真快啊。”
灵蛇回过头亲昵地蹭蹭红枣的脸，然后加快了游行的速度。
果果找到了象征着家的那条小河，化作了人形抱着红枣上岸。
“这就是你说的河啊，那么小！”以后他怎么游泳啊？红枣对自己的未来有些没底，这河又窄又浅，能沿着河道直线游嘛，抓个鱼说不定还会钻进泥巴里。
“你别看他小，但是里面都藏了很多小鱼小虾的。你不喜欢这条，我们在去其它地方，陆地还有很多更大的河流湖泊。我雄父老穴就有一个很大的湖泊，我可以带你去看看。”果果连忙介绍，生怕红枣反悔。
“哦，那行，我们快进去里面看看吧。”红枣被果果说的有些心动，摆了摆透着红色的鱼尾，拍打在果果赤裸的腿上发出‘啪啪’的清脆响声。红枣脸一红，尾巴尖都热了起来。
果果的呼吸慢了下来，注意力转向了大腿上，红枣却停止了拍动，果果不禁有些失望。
“看，这就是我出生的地方，我小时候在这里生活了很久。”果果抱着红枣来到老家的低下洞穴，开心地向红枣介绍。
“唉？里面是什么东西？”红枣好奇地低头张望。
“呵呵，进去看看吧！。”果果说着，抱着红枣跳了下去。
红枣着急地摆摆鱼尾，兴奋道：“放我下来，我自己看。”
果果低低笑了两声，放下了红枣。
“唉？这是什么？”红枣手指着体积最大的床架子问道，眼睛却又被其它东西吸引。
“那是床，睡觉用的，这是我雌父做的呢，睡着可暖和了，我就是在这个床上出生的。”果果笑着回答。
红枣微微一顿，很快就释然地一笑。
“这个呢？”
“陶罐，我雌父用泥巴做的，用来装东西。”
“小天真厉害。那这是什么？”
“这是干海藻，上次晒多了没能一次性带走。”
“居然是海藻，怪不得我觉得好熟悉，怎么成这样了？唉？这是什么？”红枣快速地爬到床边上，惊讶地提起一块兽皮。
“这是兽物的毛吗？”
果果蹲在红枣身边，一手揽着红枣温柔道：“这是兽皮，天冷时我雌父穿的。还有这些大块的是套床上的，寒季时睡觉非常保暖。”
“兽、兽皮。你们好残忍。”红枣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想了一会儿道：“那我也可以做成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