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笑了:“是你笨呢,还怪别人知道得太多。若不是你潜入了我心里,你猜我会怎么优待你?”
“至多让我结婚两次呗。”
白雪“咯咯”地笑起来:“让你变成黑猩猩。”
侯宝大吃一惊,我的娘,多亏她看上了我,做新郎无论从哪方面讲,都比当猩猩好得多。
他轻笑道:“你的眼力不错,选择了我做你的丈夫,你就等着幸福吧,保证让你飘飘欲仙。”
白雪脸上飞起红潮,笑道:“那我们就永不分离,比翼双飞!”
侯宝心想,你一头飞进水沟里才好呢。跟你在一起,我还有什么人味。不过他的表情绝对是另一回事,和气中参杂温柔。
他把手伸了过去,抓住了她,要想获得自由,看来只有先获得她的信任方可。白雪很陶醉,马上投入了他的怀抱。两人进了屋子,一阵燃烧,情乱意迷。院里的常娴三人呆呆发愣,对一切似无所知。
侯宝乱来一阵,说:“我是爱你的,与你不分离。”
白雪说:“好极了!你已不能和我分离了,因为你已吃了我的‘吞香’,中了一种‘香骨毒’。你无论逃到哪里,我都可闻到你的骨头发出的香味,一下子抓到你。对你来说,唯有与我同好才是上策。”
侯宝一下子掉进了冰窟里,后悔不已。终于还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一山更比一山高。
他心里在流泪,表面却只能苦笑。这下可完了,以后别想再和小美人儿捣蛋了。他娘的,爱真自私!他伤心欲绝,白雪却哈哈嘻嘻,欢快无比。这让他直摇头,不明白她何以就不知发愁,这样的人永远幸福……
回回回回回回一阵风摇竹,犹似爱吹去,满眼情意,点点滴滴,少男女,死爱两不怵。丁波眼里总有些画意,孔水纹似出浴美人儿。他寻觅了许久,终于碰上了意中人,不甘心轻易失去。
他三蹿两蹦闪到房子的后面去,犹似狗钻篱笆,爬进峨嵋派的院子里去,他靠近一间房子,忽听江月柔说:“姓丁的小子鬼头鬼脑的,不是好东西,你们可要小心点。被男人缠上,可要下地狱的。如果对我们峨嵋派存心不良,你们就把他除去。这样的小子少一个,江湖就少一个祸害,多一分温和。”
三个少女齐声应“是”。丁波不由好恼,我偷富不偷穷,行侠又仗义,怎么成了“不是好东西”了?这个老女人,自己不知受了谁的骗,不爱男人,还教唆她的弟子也不沾荤腥,我偏不让你如愿,非把你手中的美人儿弄到手不可,看我的花言巧语厉害,还是你的厉声厉色更绝!他知道自己手中有一张王牌,这是江月柔不可比拟的。男人对女人的吸引力是难以一刀斩断的,只要自己忠诚待她,没有哪个少女不愿上当的。上当实则是对神秘生命的归依。
他轻轻地冷笑了一声,低头弯腰冲进一间屋子里去。他是小心翼翼的,没有弄出什么声响,江月柔没有发现不对劲儿。四下打量了一会,他笑了,这屋子里有床,肯定她们会来住的。他蹑手蹑脚走过去,趴下钻进床底下去。钻女人的床底,他还是头一回,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会碰上什么麻烦,但别处无法藏身,只有这么干了。还好,床底下的空隙不小,必要时可使用“铁板桥”的功夫贴到床架上去。不过呆在床底下毕竟不美,想动一下都不方便。时间一长,他有些受不了了,周身发酸,心口发闷,烦躁得直想把床一下子掀了。
等了不知有多长时间,他觉得长极了,才听到向这里来的脚步声。刚才他打了个盹,现在还有些迷糊,直到门被推开了,他的心才急跳起来。老天保佑,来的千万别是江老妖婆,不然那可麻烦大了。若从床底下被拽出去,那可丢死人了,形象也将受大损。
来人在门口站了一下,似乎想拿什么东西,正迟疑着。丁波稍微探头一瞅,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哎呀,好倒霉!正是这个老妖婆!
他赶紧缩回头去,一动不敢动,大气不敢喘。片刻,江月柔走了,他才松了一口气,连忙从床底下爬出来。他娘的,钻错了床底,白在下面窝憋了一阵子。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纵身出了屋子。这时,东边的房子里传来少女银铃似的笑声,他向那边欺了过去。
耐心等了许久,天黑下来,他才靠近那间房子的门口。屋子里点着了油灯。他从门缝向里一瞧,果见孔水纹在里面。她怀儿半开,发儿半松,那副闲静之而,恰到好处。他乐得差点儿笑起来。不错,自己的眼力就是犀利,能得她为妻,那将妙不可言。
他的手刚伸向房门,一只冰冷的手猛地掐住了他的脖颈。这太突然了,与他的心情南辕北辙。他“嗷”地惊叫了一声,魂儿差点吓飞。屋子里的少女也吓得不轻,这是个什么东西,跑到门口儿来嚎叫呢?
“嘿嘿”几声冷笑,江月柔说话了。屋子里的少女才松了一口气,肯定是师傅逮住了采花贼。
“小子,我早瞧出你不地道,一对小眼睛色迷迷地直往姑娘身上扫,你还有什么话说?”
丁波定了一下心神,嬉皮笑脸地说,“我的眼睛并不小,人家都说我机灵呢,江大掌门,我这是头一回偷看姑娘,你就饶了我吧。”
这时,房门一开,孔水纹等走出屋来。
江月柔冷笑道:“你不是好东西,谁会信你的鬼话!”
丁波说,“我若是个老手。还能这么没经验,伸手就被你抓住了?我对你们毕竟是有功的,两下扯平如何?”
江月柔“哼”了一声,“那是你多事,我们并没有请你插手,你夜入我峨嵋禁地,犯了死罪,今晚我要让你永远记住这个教训。”
丁波身子被制,一股冷气直上心头,胆战地说“你要给我个什么教训?”
“死。”江月柔冷酷地说“这个教训够永远的吧?”
丁波身子一颤,说:“就看一眼你的弟子就该死吗?”
“看半眼就该死了。”江月柔语气冷得发指。
丁波“咳”了一声:“那你的弟子真厉害,比全世界的毒药加起来还毒,连看也看不得。”
江月柔一乐,笑道:“对极了!过你明白得太晚。”
“一点儿也不晚。”丁波冷声说,“我看不起峨嵋派的拳术,除了能暗中偷袭外,还有什么用?真若动起手来,你们差远了。”
江月柔怒火千尺,甩手给了他一个嘴巴,冷笑道:“小子,那我就让你死个心服口服!”
她明知丁波是激将,也得放了他。她不能容忍别人诬蔑峨嵋拳无用,她要证明给丁波看。
丁波恢复了自由,顿时乐得又蹦又跳,笑嘻嘻地说“大掌门,你上了我的当了,天下人谁不知峨嵋武功惊天下呢?不用证明了,我打不过你。如果你愿意的话,让你的弟子教训我一下也行,怎么样?”
江月柔心里舒服多了,笑道:“我就成全你吧。”
丁波连忙向孔水纹招手:“过来吧。”
孔水纹看了师傅一眼,等师傅应允。
江月柔点了点头。孔水纹走了过去。
丁波笑道:“你可要手下留情,别把我打个七零八落,那我就回不了老家了。”
孔水纹轻“哼”一声,身形急动,粉拳空中一摆,一式“玉女献桃”,直击丁波的下巴。这种直来直去的打法着实好笑,她是把丁波看成白痴了。而了波是个情种呢,并不傻,一心想着讨女孩子欢心的人,有几个是晕棍的。
丁波晃身欲躲,刚动又停下了。孔水纹的拳头正好击中他的下巴,他“哎哟”一声:“好香。”
不说疼,而言香,可见他并没有一心一意应敌,而是在讨好孔水纹。
江月柔一派掌门人,目光多么锐利,看出丁波这不是在应斗,而是寻刺激。她不由愤恨起来,小子,想玩耍到别处去,找到这里来放肆,没你的便宜赚。她冷声说:“纹儿,别留情面,攻他的下部,对这样的人就要给他点颜色看。”
孔水纹应了一声,急飞绣腿,一式“鸳鸯摆腿”,斜踢了波的小腹。丁波稍微闪迟了一点,正被踢中,他“哎哟”一声,向后就倒:“好软。”
孔水纹如蜻蜓点水似飞起,冷道:“试一下这招,看还软不。”右脚直踹丁波的头颅。
这次丁波吃了一惊,看得出,她使出了全力,若头被击中,那非完蛋不可。他摇身一闪,向后就撤,孔水纹大叫一声,随后就追。
丁波如狗似地钻到外面去,江月柔腾身飞起,直扑过去,若让这小子跑了那就丢人了。
丁波见江月柔追过来,急忙躲到暗处去。
外面漆黑一片,江月柔的目光之利虽大胜常人,也不那么好看清周围的一切。
她四下扫了一阵,但见风习习,不见人渺渺。她知道丁波就藏在附近,可是没用,离她一尺远抓不到他也是枉然。
丁波在暗处静呆了一会,忽生一计,慢慢爬回院子里去,见院内没人,他冲进了江月柔的住处。片刻之后,从屋子里冲出一个“江月柔”来。
他急身一闪,又出了院子,隐在黑暗中。
江月柔细寻慢找了好一会,没发现丁波的踪影,心中大是疑惑,略作思忖,她返回院子里去。孔水纹与两位同门留在了院外。
丁波见机会来了,乐开了怀,他一闪到了三个少女身边。她们欲叫师傅,他连忙打了个手势,示意她们别吱声。
“纹儿,你跟我到北面去找,你们两个先回院子。”他的声音挺象江月柔的。
她们没有发觉什么不对,立即分头行动。
丁波与孔水纹一起走出十几步,他突地出手点了她的哑穴,同时把她制住,挟起来便逃。
孔水纹大惊,师傅这是要干什么呢?从来没开过这样的玩笑呀!她想挣扎一下,弄个明白,可浑身无力,只好听天由命了。
丁波挟着孔水纹飞跑一阵之后,觉得不会有什么事了,才把她放下,解了她的穴道。
孔水纹惊讶地问:“师傅,你干吗要这样?”
丁波把衣服脱掉,笑道:“这还象你师傅吗?”
孔水纹气恨地说:“你真是个无赖,干吗要把我抢到这里来?!”
丁波笑道:“你发怒时也这么美,真是造化。”
孔水纹“哼”了一声,把头转到一边去。
“你看不出我多么喜欢你吗?”他伸手抚住了她的肩头。
“你不要碰我!”她叫道。
丁波吓了一跳,笑道:“我是正人君子,你用不着怕的。”
孔水纹冷声说:“你这样的正人君子没人稀罕的,连人都偷,什么坏事你干不出来!”
丁波辩道:“这是没办法时的应急之法,偷人就干过这一回,以后也不会干了。”
“你把我弄到这里想怎样?”
“让你嫁给我。”
“这是不可能的。我的婚姻大事由我师傅作主,我没法答应你的。”
丁波急道:“她又不是你爹娘,听她的干什么!你若放弃这个机会,以后就没有好时候了。”
孔水纹忽地笑了起来:“难道天下就剩下你一个男人了吗?不知羞耻。”
丁波笑道:“你走走访访,江湖上还有几个好人,象我这样善良英俊的少年郎实在不多了。当然,这还不是重要的,关键是没有你我实在活不下去了。你若拒绝我,一怒之下,我会自杀的。”
孔水纹乐了,“当着我的面,那你就自杀吧。我长了这么大,还没见过因情面死的男人呢。我以为那一定是极感人的。”
丁波没招了,只好说:“你别逼我了,不到山穷水尽我不会这么干的。你嫁我一定会幸福的,我保证。”
孔水纹冷冰冰地说:“你这人怎么这副德性,我告诉你了,我作不了师傅的主。如果你能说服她,我不反对嫁给你的。”
丁波眼珠儿一转,扑通给孔水纹跪下了,可怜巴巴地说“我几乎快忍不往了,你不答应我,那你就把我杀了吧。在这个世界上,不能和你在一起,活着还有什么趣呢!”
孔水纹是不知道丁波的真实心情的,但她却信以为真了,至少她受了感动,心里酸溜溜的。丁波是讨人喜欢的,这一点她不会否认的,她的心有些动了。虽然她觉得师傅是不会答应的,但她相信师傅是爱自己的,只要自己求一下师傅,也许一切就能如愿以偿。
她看了一眼丁波,说:“你起来吧,我可以嫁给你。不过要经我师傅同意,否则……”
丁波忙道:“这种大事关系到你的一生幸福,干什么要由别人作主呢!你最好和我远走高飞得了,别去找你的师傅了。”
“不行!”孔水纹回绝得很干脆,“我师傅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能背着她干什么事的。”
丁波连忙又求,好话如风吹落叶。接连不断,可孔水纹就是不让步,他叹气了一阵,低沉地说:“那好吧,我们回去求你的师傅,希望她有好善之心。”
孔水纹说:“你先别这么急,现在我师傅正恨你呢,岂会答应你的请求。你要卧薪尝胆,做些好事来感动她。水到渠成,岂不妙哉。”
丁波道,“你师傅铁石心肠,不会被感动的。”
“才不呢。我比你更知道这一点。记住吧,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没有不能被感动的人。”
丁波长叹一声,“那得需要多久呢!”
孔水纹笑道,“这要看你的本事了。也许你花招玩得转。她立刻会答应。若是你笨手笨脚,说不一定一辈子也求不出什么来。白耗。”
丁波沉默了,好一阵无语。为了心爱的女人。看来自己得做三孙子了:曾几何时,自己是多么洒脱,现在竟越活越不景气,成了瘪三,真是天道无常!看来人一刻也不该满足,连这种感觉最好也别有,说不定哪一天自己会被戳一枪,连怎么回下也说不清呢。
“好吧,我就开动一下脑筋,去诚心诚意去做事,安安心心地等,直至你师傅答应为止。”
孔水纹霎时欢笑了,舒畅无比。
丁波却感到一种沉重与苍凉,将来自己会是个什么样子,他心里一点谱儿也没有,有也瞎有。
“你会与我一道去求吗?”他的嘴唇儿冰凉。
“当然。”孔水纹轻笑道,“没有我的帮助,你根本无从开口。”
丁波不说话了,他觉得自己在寻找合适的笼头,不是给别人,而是给自己。“爱”也不是东西,在你向它伸出手时,它已向你伸出了手,两者索取的也许不尽一致,但都在索取。若细探他们的差别,你不难发现:爱的索取不可预料,空长而深茫,充满着永不休止的生命的悲凉,而你的索取是具体浅薄、千篇一律的,两者合而为一,几乎是不可想象的,至于在某个极端情形中有合成一体的,也绝难为世人所知。
人生就是这样。
两个人开始往回走。孔水纹的心情是愉快的,身体轻飘飘的,而丁波却提不起精神来。他原想把孔水纹劫持出来劝她与自己私奔,料不到反被她“劫持”了回去。这对他是件好事还是倒霉的开端呢,他说不清楚,而他本来是清楚的。两人走了没有多大一会,迎面碰上急奔的江月柔。
“师傅,我在这儿。”孔水纹叫道。
江月柔飞欺过来:“你没事吧?”
“没事儿,他还不算坏。”她嘻笑道。
江月柔冷“哼”一声,正欲斥责,丁波连忙跪下磕头:“徒儿拜见师傅。”
江月柔愣住了,不知丁波是不是犯了夜游症,在胡说八道。孔水纹也呆了,他怎么叫起师傅来了呢?
“谁是你师傅?我何时有过你这样的弟子?”
丁波笑道:“是孔师姐代您老人家收的我这个徒弟,我对峨嵋武功羡慕得紧呢。”
这可把孔水纹吓傻了,脸色都变了样。江湖中人历来有弟子代师收徒的,那是师徒情深,弟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而峨嵋派却把代师收徒视为大逆不道,欺师灭祖的罪行,轻者逐出师门,重者秘密处死,门规极为严厉。丁波想出这么个主意,企图是明显的,不过就是想和孔水纹处在一起,也好向江月柔献殷勤,万料不到弄巧成拙,反而害了孔水纹。
“你胡说什么呀!我何时代师收徒了……”
她哭了起来,连发怒的力气也没有了。
丁波大惊,感到自己闯了大祸,不然她没有理由哭呀。他知道有些门派门规古怪,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