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孩子,让我看看这次你还可以打掉什么!”
她几乎是嘶吼着说完最后两句话,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滚落,力气也好像一瞬间被抽光!扔下震惊不已愣在原地的秦晋,她苦涩地咬紧唇转身跑出更衣室,却怎么也挡不住涌到眼前的回忆。
她仿佛又看到2年前的自己,从摔倒在地的那一刻开始忍受着从小腹蔓延开来的疼痛,捡起已经摔得粉碎的眼镜,狼狈地从病房离开。她眼前本就看不太清,渐渐地因为疼痛而更加模糊。在出租车上她痛得哭出声来,好心的司机把她直接拉到了医院。下车的时候她才看到白色的座椅套上全是从她身下渗出的血水,染了好大一片猩红!
那时她才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对扶她到诊室的司机大哥不停地说着抱歉,然后在诊室里失声恸哭,护士小姐劝说她年纪轻,宝宝还会再有的镤!
陌生人尚且这样的关心她,而她最在意的那个人却只会责备她、误解她,甚至……打她,害她失去上天赐予的最珍贵的礼物!
她眼睁睁地看着爱他的勇气一点一滴从身体里流失,忍受着医生把深植在身体里的真心慢慢地剥除,真的好疼,疼得她一直哭一直哭,却没有人来安慰她!他不在她的身边,就算她哭哑了嗓子,他也不会出现!她终于明白,以往陪在她身旁的也只是一个躯壳,他的心始终不在她身上。
她的爱和付出都换来了什么?爸爸妈妈不是说相爱的人要相濡以沫一辈子的吗?不是说她想别人怎样待她,就要怎样待别人的吗?秦晋陪她一起回家过年,他们不是说这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小伙吗?
她到底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要打她?为什么他不可以像对静书那样温柔地待她?为什么他不爱她?
为什么,为什么……
“岚!岚!你没事吧?”小泷植野看着曲岚从更衣室里跑出来,脸上挂着泪痕和绝望的神情,没跑几步就因为地面湿滑而重重摔在地上,他赶快跑过去将她揽入怀中。
“秦律师,岚摔倒了,要送她去医院!”他焦急地对闻声从更衣室出来的秦晋喊道,打横抱起曲岚就往外走去。
秦晋怔愣地望着躺在小泷植野臂弯中的那个娇小身影,感觉到心被撕扯得裂成几块,痛得无以附加!他听到曲岚说他们失去了孩子的那一瞬间,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倒流了。他紧紧地捏紧拳头,任手背上的青筋脉脉跳动应和着全身不由自主的轻颤。
他失去了最最珍贵的东西,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地体会到那种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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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你想不想喝水?我去倒给你!”小泷植野对躺靠在床上的曲岚说话,幸亏她只是膝盖擦伤和脚踝扭伤,没有骨折,医生帮她做了简单的包扎和治疗就让她回家休息了。
“好,谢谢你!”
曲岚的唇角勉强地牵起一个弧度,看到他走出卧室,又将目光调向窗外,双手抱着膝盖安静地坐着。
窗外的夕阳正红,将天边的云彩染出七彩霞光,暗金、淡紫、靓蓝,一层层铺排开去,像一幅浓墨渲染的画卷。
又过去了一天,她又因为自己早已死去的爱情痛苦了一天,她又为自己和他的执着浪费了一天。
她已经告诉自己要往前走了,为什么回忆起以前仍然会痛不欲生?她不想再这样下去,有什么办法可以逃得开呢?一定要再次离开才可以吗?可是这两年她远走中亚、日本也不见得就忘得掉一切,她不想让爱变成恨,就一定要这么折磨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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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晋&曲岚番外:快乐会不会延续(1)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曲岚没反应,等到响第二遍的时候才盯着手机好一会儿,按下接听键。。
“岚岚,我是妈妈!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呀?”
“妈妈……”曲岚喃喃。
“你回来好一阵了吧?假期批下来了吗?工作辛不辛苦?”曲妈妈没有发现女儿的异样,一个劲地问着。
曲岚再也忍不住地嘤嘤哭了起来,吓坏了电话那头的妈妈。
“岚岚,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不开心啊?秒”
“妈妈……呜呜……我想家,我想回家!”
“好,好,回家来!不哭啊,好孩子!不开心就不要做了,回到爸爸妈妈身边来!最近鱼虾多,回来让你爸给你烧点好吃的!还有水果也上市了,有你最爱吃的樱桃……”
曲妈妈真心地心疼自家女儿,在外地工作这么多年不说,这两年还去做最辛苦和危险的战地记者,作父母的不求孩子有什么了不起的成就,能平安快乐就是最大的满足了。
曲岚哽咽着,拿着电话直点头,她知道爸爸妈妈有多担心她,虽然没有明讲,但话里话外都是希望她能回家团聚的心情!只有家人才会真正地心疼她、保护她,在她快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给她新的力量。
所以她决定了,她要回家。
小泷植野看着一瘸一拐的曲岚在房间和客厅进进出出,收拾着要回家的行李,不由担心地问:“岚,你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镤”
他的培训项目就要开始,作为讲师的他已经排满了日程表,没有办法陪她一起回家。听她说她的家乡是海边的一座小城,有很美的海岸线和久负盛名的海市蜃楼,而且离日本不远,他真想去看看!
“没问题的!又不是去陌生地方出差,我是回家嘛!下了飞机,爸爸妈妈会来接我的,不用担心!”曲岚一面轻松地说着,一面吃力地拖着受伤的腿。
“可是你的腿受伤了啊,一个女孩子还要拎这么重的行李,我怕你应付不了!”
“没事,行李托运就好了,明天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去机场?”
“当然可以!”
曲岚笑笑,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明天再见!”
“好,那你早些休息!”小泷植野见她收拾得差不多,也放心地起身告辞,他的公寓就在楼下,回去也很方便。
曲岚一个人疲累地窝进沙发里,看着屋子中间大大的行李箱。
报社给了她两个礼拜的假期,让她跟家人好好团聚。她在想那么久没有回家,她会不会待到不想走?
上回休长假还是流产以后,根据政策她可以有差不多一个月的假期。
她没有虐待自己,光是土鸡就买了好几只回来炖汤,还有红枣、枸杞,都买了最好的品级熬汤泡茶给自己进补,她还偷偷地买了一盒燕窝,花了将近1000块钱,却完全感觉不到心疼。只是炖好以后吃了一口就忍不住流眼泪,这些都是孕妇和坐月子的人才应该吃的东西,她吃了那么多,宝宝一口都没尝到就走了。
这段爱情给她留下什么?除了空白,就是疼痛。
没人心疼她,她就自己心疼自己。她不想再自欺欺人了,从来就是一个人,何必要贪恋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那时她不敢回家,她没有信心能瞒过最疼爱她的爸爸妈妈,一旦他们知道了她的事,一定会又心疼又难过,说不定还会飞过来找秦晋的麻烦!她不想把事情闹成那样的局面,可竟真的忍不住恨秦晋,——他不爱她,竟然害得她连家都回不去了!
她隐约知道秦晋在找她,于是躲起来、避开他,直到她得到了外派的工作任命,才鼓起勇气去分手!
那是一场非典型的分手,她甚至没有说出那两个字就已经把自己要离开的决心传达给他
她不认为有过恨的爱情还能继续,也不认为还能继续跟他留在同一个城市接受他的歉意和重新开始的可能性。反正他也从不曾挽留,她就干脆逃得远远的,到一个没有他也没有回忆的地方。
忙碌的工作和逼仄的生存环境激发了曲岚的意志和潜能,她不断地提醒自己要好好活着,为了爸爸妈妈,也为了在世界某个角落的“对先生”——他一定会好好爱她、珍惜她,最重要的是,心里只有她一个人!
爱她的人一定有,只是她还没遇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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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小泷植野把曲岚送到机场,checkin和托运了行李之后就准备离开了。曲岚看出他有些欲言又止,以为他还在担心她一个人应付不来,笑着安慰他:“我一个人可以的!倒是你,错过了这次机会,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我家乡一游呢!”
小泷植野一笑,“总会有机会的!”
曲岚背着个小巧的双肩包,买了本时尚杂志在候机厅里坐着等登机。从进了安检她就觉得有点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人在背后盯着她似的,几次回头都没看到什么特别的人。
是她多心吗?还是最近精神太紧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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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晋&曲岚番外:快乐会不会延续(2)、
上了飞机,曲岚延续她一上机就睡觉的习惯,丝毫没有留意到停留在她身上的温柔目光。。
飞机着陆之后,曲岚一出机舱就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是心理作用吧,她怎么觉得家乡的天都更蓝一些,空气也更好一点秒!
好自在啊,她终于又平平安安地站在这块她最熟悉的土地,好像连脚上的伤也没那么疼了。
只不过把行李箱从传送带上拎下来的时候着实有点吃力,她一条腿扭不过来,差点失去平衡连人带箱子摔回传送带!
“小心!”一只温厚有力的大手稳住她的身体,又帮她把箱子放稳在地。
“谢谢!”曲岚边道谢边抬起头,看到熟悉的俊颜时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秦晋?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你在这干嘛?镤”
“听说你要回家,我想陪你一起过来!”秦晋温和地看着她眼下的淡淡清影,她这几天是不是都没有睡好?就跟他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的航班?你不会是跟我搭同一班飞机吧?”
怪不得她一直觉得有人跟着她,原来是他阴魂不散。
“我问了小泷植野,是他告诉我的!”
其实是他昨天想到曲岚的公寓去看她,遇到了小泷植野,一问之下才知道她今天要坐飞机回家乡,二话不说就买了机票跟过来!自从那天在游泳馆出了事,曲岚又像两年前那样,断了跟他的联系,他真怕突然有一天她又出现在他面前宣布她要走。所以明知道她不想见他、不愿意跟他说话,也不可能马上原谅他,他还是去了她的公寓。
她果然又要离开一段时间,幸好只是回家,是他也可以跟随的地方。
“他……”曲岚都不知该怎么说,懊恼地抓狂。
“没关系,以后多的是机会跟你解释!不过你爸妈已经在外头等了,我们还是快点出去吧!”
秦晋指了指出口方向,曲岚才发现爸妈已经兴高采烈地向他们招手,同时她也留意到他用了“我们”这个词。
“你已经不是我男朋友了!”她大声地提醒他。
“可是你爸妈还不知道吧?你忍心让他们失望吗?”秦晋缓缓地说道,曲岚爸妈的眼中只有纯然的欣喜,还对着他笑,可见曲岚应该没有把他们分手的事告诉他们。
“你!”曲岚气极,恨不能狠狠踢他一脚,可惜她现在只有一只脚能施力。
“走吧!”秦晋拉起她箱子的拉杆往出口走去,曲岚没办法,也只能跟上。此刻她好后悔没有把他们的真实情况跟爸妈说明,让他踩住她报喜不报忧的弱点!
“爸爸,妈妈!”曲岚快步上前抱住父母,在他们温暖的怀抱里眼眶又忍不住发酸。
“乖女儿,你可回来了!”身材圆胖的曲爸爸轻拍着女儿的背,由衷地高兴。
“伯父,伯母!”跟在后头的秦晋温煦地笑着,可是看到二老的时候心里却升起浓浓的愧疚,他们捧在手心里疼爱的掌上明珠因为他而吃了那么多苦,他真的很对不起他们。
“秦晋也来了,好!好!都要常回来看看!走吧,咱们边走边说!”曲妈妈不知道两个年轻人之间的曲折,招呼他们一起往停车场走去。
曲岚悄悄回头瞪了秦晋一眼,有点警告的意味。秦晋不置可否地一笑。
“来,来,行李放后备箱!你们两个年轻人坐后排!”
秦晋从善如流地挨着曲岚坐在后座,高大的身躯立时把小小的POLO车塞得有点满,曲岚不自在地往旁边让,却被他拉住了小手。
她气恼地瞠他,正想奋力甩开,妈妈却刚好回头跟他们说话,她只好暂时放弃挣扎任由他牵着。
他的手还是跟记忆中一样暖,捂得她身上都开始出汗。
“爸,好热,冷气开大一点!”
曲爸爸呵呵一笑,“你在中亚那些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咱们这天气好着呢,都不算热啊!”
曲岚微微噘起嘴,气闷地不吭声了。秦晋握紧她的手,侧过脸看着她耍脾气的模样,觉得她好可爱,真希望就能这么一直牵着她走下去!
车子绕过几个街区之后驶进一个小区,曲爸爸开口道:“到了,下车吧!”
“啊,这么快!”秦晋有些遗憾地小声感叹。
“我们这是小地方,不比你在惯的大都市!”曲岚没好气地跟他杠上,顺便挣开了他的手下车。
饭桌上,曲爸爸拿了一瓶收藏的红酒出来,给四个杯子里都倒上。“这酒是来我店里吃饭的一位法国人送给我的,收了有几年了,今天大家都尝尝!”
“爸!”曲岚嗔道,“干嘛这么破费,这酒你藏了几年都舍不得喝呢!”
何况现在招待的根本是个不相干的路人甲!
“哎~怎么是破费呢,你们难得回来一趟,秦晋也是喜欢红酒的人,酒逢知己千杯少嘛”
“岚岚,你别怕,出嫁时候的‘女儿红’你爸都准备好了,比这瓶还好!”曲妈妈笑呵呵地补充,又别有深意地看了秦晋一眼。
曲岚有苦说不出,别过头刚好对上秦晋微笑的眼,里面盛满了温柔,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脸上有点烫烫的。
是她看错了吗?以前他只有看着静书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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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晋&曲岚番外:快乐会不会延续(3)
“快吃菜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曲妈妈边说边给他们碗里夹菜。她刚夹了一个豉汁蒸的生蚝到秦晋碗里,就被曲岚挡住了。。
“妈妈,他不能吃这个,他对生蚝过敏!”
“啊?是吗?哦,那不要吃了,吃点别的!”
秦晋感激地看了一眼低头扒饭的曲岚,她还是关心他的。他又抱歉地对曲妈妈说:“谢谢伯母,我自己来就好!”
他夹了几个白灼大虾,仔细地把虾壳剥掉,蘸了一点调料,放进曲岚碗里。以前曲岚知道他喜欢吃虾,但又懒得剥壳,每次白灼好了,都会专心地给他剥好一堆,如果是爆炒就一定会事先把虾壳去掉剥成虾仁,手指都被刺得红红的。
瞧他多傻,错过了一个那么爱他、一心一意对他好的女孩。
现在就让他来对她好,换他来宠她、爱她!
“你干嘛啊?你自己吃,不用剥给我,我又不爱吃虾!”曲岚赌气地说秒。
秦晋也不退缩,把手上的一个剥好,放到她面前。
“岚岚啊,你不是最喜欢吃咱们这儿产的大虾吗?你看秦晋对你多好,你也赶紧给人家夹点爱吃的!”曲爸爸在一旁掀她的底。
曲岚气结,他哪里对她好了?哼!
但爸妈都看着她,秦晋也用那种肉麻兮兮的期盼眼神盯着她,她没办法,胡乱给他夹了几筷子,然后就见他吃得一脸满足,自己则气都气饱了。
到了晚上才知道,吃饭都是小事,睡觉才是大事。
曲岚家是比较宽敞的两居室,但终究只有两个房间,父母住一间,另一间就是她在家时住的,现在多了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