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涂善瞪大了豹眼,错!狗眼。
“苏姑娘!”卢方想喝住苏宁,再说下去就露馅儿了。
“卢岛主,带着你的儿子快回去,跟你老婆好好过日子去!”就是为了说破来的,你那一脸的伤心与痛苦早就出卖你了,只有涂善那种没人性的家伙才看不出来,“你护得了太子一时,护不了他一世。”
涂善一眯眼睛,左手一甩披风,“你这话什么意思?”面前突然出现两个襁褓,不知孰真孰假,如有必要,两个都杀。
“哼!”好戏开始上场,人家也快成女一号了,“涂善,真正的太子在我手里!卢方手中的是他的儿子!”苏宁将怀里的“太子”使劲搂了搂。
“苏姑娘!”完了,完了,全完了!卢方胡子都快被苏宁气卷毛儿了。这个姑奶奶到底是要作什么?
“你再说一遍!”苏宁一激灵,涂善半眯着眼蹦出这句话,四周温度直降零下。算了,打死我也不说……第二遍。
“好话不说二遍!涂善,姑奶奶不会让你得意。就算死,姑奶奶和我们家小胖也绝对不会死在你的手里。因为你不配!” 你不配这三个字被苏宁说的极为清晰,极为轻柔。这番台词加上现在挂着轻蔑笑容的面目表情,嗯,俺给自己打九十分。
涂善双拳紧握,双目喷火。
“卢方,你带着你儿子快点儿回去,一家人好好过日子!”苏宁用“旁”光一瞄,绝佳空位啊!人家补位去了。“这件事与陷空岛五鼠无关,你们无辜受我连累,欠你们的情,我来世一定连本带利还给你们。”如果再能挤出点泪花就更完美了,算了,时间紧迫,降低要求,将就演到这儿吧。
“涂善,你逼死太子,丧尽天良,姑奶奶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好老的词儿)”骂完这句,苏宁一个健步蹿到岩石边,纵身往海里一跳。
我的天!谁都没想到苏宁会用这一招,所有人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转眼之间就消失在眼前。
“圣旨到!”一个急切而沙哑的声音突然从码头边传来,与此同时,一个大红的身影,如红色流星划过众人的头顶,向苏宁跳海的地方扑去。
来者非别人,正是御猫展昭。
小花开了两朵,表完了苏宁这一朵,再表表猫儿这朵红色的!
陷空岛一役之后,展昭也不知为什么,自己苏醒时会在开封府。据张龙说,他全身是血的出现在府衙内,仿佛从天而降,没人看到是谁把他送回来的。
展昭根本没空去想自己是如何回到开封府,宫中便传来消息,八王爷和襄阳王同时进宫劝诫圣上。两位王爷费尽唇舌,终于让圣上相信,兰妃无辜,葛青有冤。襄阳王也查出,是大太监吴良派人假扮兰妃与葛青,故意让圣上远远看见,产生误会。吴良已经被捕下狱,圣上也亲下圣旨,招回太子。
圣旨必须以最快的速度送到涂善手里,这样才能及时从屠刀下救出太子,传旨这个任务,展昭义不容辞。
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身上的伤有多重了,一切,只能以太子的安危为重。临走时,展昭特地让公孙先生为他施针,封了伤口周围的穴道,这样,即便一路上的颠簸会让伤口恶化,他也不会倒下去,能让他带着圣旨到达陷空岛。
千里路程,累死了五匹马,终于让他在三天之内赶到了,刚刚踏上码头,远远就让他看到这心神俱裂的一幕,苏宁纵身往海里跳,手中还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涂善竟然逼得那丫头抱着太子跳海?来不及细想,展昭飞身凌空跃起,向苏宁跳海的地方扑了过去。
身在半空中,展昭才想到手中的圣旨,他身形微侧,将手中的圣旨向白玉堂与卢方所在的方向掷了过去,喝道:“白玉堂,接着!”
所有人都被苏宁这一下突然袭击弄得愣在当场,直到展昭冲过来,喝得那声“圣旨到”才让众人回过神来。白玉堂就听到展昭在叫他的名字,刚抬起头,就看到一个正黄色圆柱形不明物体向他的脑袋飞了过来。
涂善也看到展昭掷出那物,他知道那是圣旨,甚至,圣旨的内容他也猜到了。这东西不能落在五鼠手上,想到这儿,涂善也飞身掠起,伸手向圣旨抓去。
就在涂善刚到碰到圣旨时,突然有一物以快而凌厉的速度,打向他的手臂。为了保住自己的手,涂善只能将手一缩,眼睁睁看着白玉堂把圣旨抓在手中。然后,那物“当”的一声,钉到了地上,海风吹起,扬起黄色的剑穗,正是展昭的巨阙剑。
“涂善?”白玉堂拿着圣旨在涂善眼前得意的晃悠了两下,然后展开,用眼睛扫了一眼,“涂……大将军,接旨吧!”
“就凭你?”涂善半眯着眼正要发作,白玉堂高举手中的圣旨,厉声喝道:“涂善接旨!”
水中借气惊御猫
白玉堂那一声爆喝,让涂善目露凶光,这只白老鼠,敢对他如此无礼。这时,身后传来“咚、咚”两声,似是重物落水之声,涂善嘴角挂起一丝狞笑,圣旨?那个死丫头已经抱着太子跳了海,有圣旨又有何用?
“臣,涂善接旨!”涂善一撩衣角,单膝一弯半跪在了白玉堂的眼前。你们慢慢念,念得越久越好,白老鼠,就让你得意这一时,最后的赢家却还是本将军。
白玉堂得意洋洋的将手中的圣旨展开,心里都快乐开花了,也就恰恰忽略了涂善眼中的那丝阴狠与狰狞。这次,陷空岛五鼠和涂善之间就有了一个解不开的仇疙瘩,后患无穷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因一时失察,误信奸佞,致使弥月太子流亡在外,今旨谕护卫展昭尽速找寻太子,迎接回朝。大将军涂善任务已毕,着令即刻回宫覆旨,不得有误,钦此!”白玉堂一字一字读得有力,读得清晰。
一时失察,误信奸佞?涂善听到这句心中冷笑。不过心里虽不屑,嘴里可没说,脸上甚至连一丝丝的情绪都没表现出来,毕竟,时机还未到。“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说完了,涂善双手举过头顶,等着接下圣旨。
白玉堂用鼻子哼了一声,狗腿子就是狗腿子,一脸狗腿样儿,看着就讨厌,比那只猫更讨厌百倍。白玉堂右手一抛,直接把圣旨摔在涂善的手上。
涂善接过圣旨,站起来,冷笑着看了白玉堂一眼,再藐了一眼海上,一片风平浪静,完全看不出刚刚吞没了三个人。“白玉堂,你说这次,是你们五鼠赢了,还是那只猫儿赢了,亦或是本将军赢了?哈哈哈哈!”涂善一甩披风,转身走了。这大堤上的官兵一看头头的都走了,自己还留下干嘛?所以一个个都跟在涂善后面也走了。偌大的一个堤坝上就剩下了五只老鼠外加一只小老鼠。
“老二、老三、老四,你们没事吧?”卢方抱着儿子,看着面前的三个兄弟,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这么轻易的救回了三个兄弟,还保住了儿子。
“他们没事,我有事。”苏宁的声音从海岸下传了过来,“你们几个没良心的老鼠,还不下来帮忙。”
卢方这才猛然惊醒,这是岸上的人是齐全了,海里还有三个人呐,可全都是于他有恩之人。想到这儿,卢方才慌了,大喊一声,“老四!”蒋平这次也没半点犹豫,一个箭步冲到海边,一猛子扎了下去。
……
苏宁早在跳河之前就用她那双小眼睛看好了,堤坝左边有一块儿巨石,距离堤坝不算近,如果不是爬到着石头上面根本就看不见后面的情况。所以她打算跳进水里后,就游到这巨石后面好好猫着。等那个涂善滚蛋了,她再爬上岸。谁知道这天下事儿永远都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而这变化……是一只从天而降的猫。
苏宁一下水,就把手里的枕头连带小被子就撒手了。结果她刚摆好姿势,还没等游呢,就觉得身后一阵水流涌动,结果回头一看,好家伙,差点被一只猫砸个正着。
“啊……”水里发不出声音,一张口灌了一大口海水,咸得难受。幸亏苏宁还算机灵,立马把嘴闭上了。
你来干什么?苏宁鼓着腮帮子死死地瞪着展昭。这只猫不是应该在开封府养伤吗?咋又回来了,难道黑白无常那俩家伙偷功减料,没送到开封府?
展昭扎入水中,海水马上就浸透了伤口,透入骨髓的疼痛让他忍不住一颤。他一下水就看到了苏宁,刚想庆幸,却发现苏宁双手划水,手里根本没抱着襁褓。
展昭虽然不会游泳,但总归会憋气,而且这水中,只要不乱扑腾就还沉不了底儿。他死盯着苏宁,太子呢?
苏宁一看展昭这架势就知道,这猫儿是旱鸭子。展大人啊,你不会游泳,跳海跳这么积极干嘛啊!她左手划水,右手就想拉着猫儿,赶快往那巨石后面游过去,好歹到了那边还能探出头来缓口气。
苏宁右手还没扣上展昭的手腕子,展昭反手一把就把她给抓住了。这一下子可是坑苦了苏宁,展昭一使劲,没想到牵动了身上的伤口,让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开始下沉。苏宁原本就人小力微,再加上怕惊动了岸上,更是不敢扑腾,硬是被展昭拉着往下坠。
臭猫,笨猫!苏宁心里一边骂一边哀号,猫儿果然“带衰”,难道姑奶奶这次小命休矣?虽然心里活动丰富,但苏宁却不敢停了动作,双脚使劲踩水,左手拼命划动。
展昭一瞬间就感觉到,自己拉着苏宁在往下沉,再一抬头,看苏宁的动作,他心里也就明白了。这苏姑娘看来是会水,既然她会水,那么这往下一跳……根本就不是被逼的!哎,看来这次被耍的,又是自己。
苏宁原本是做好准备下的水,谁知道被展昭一吓,嘴里憋的那口气给散了不说,还灌了一大口水,现在苏宁就觉着憋得自己的肺都疼。她一回头,就看到展昭鼓着的腮帮子,哼!活人决计不能把自己活活憋死。就见苏宁突然往展昭眼前一凑,小嘴直接啃上展昭的嘴唇。
刹那间,展昭双眼瞪得比铜铃都大。这也就是在水里,这要是在陆地上,估计展昭的绰号就要从御猫直接变成飞天神猫。
展昭下意识一张嘴,苏宁立刻硬生生从猫嘴里夺出一口气。展大人,借口气而已,别把眼睛瞪掉了,可惜了人家的初吻!
展昭完全在水下石化,抓住苏宁的手也松开了。也就是展昭这一放松,让苏宁有了机会冒出水面,扯着展昭的袖子,把他往石头边上拉。
“呼……”苏宁刚刚在水面上一露头,就贪婪地深吸一口气,空气真清新,世界真美好。额滴神呀,臭猫的那口气作用不大!缓过这口气来后,苏宁赶快一手把住石头,一手往上拉展昭。
只可惜,猫儿不会水,在水里还有点儿浮力,但是如果想出水,他猫大爷自己要是一分力都不出,苏宁还真拉不上来。
苏宁一翻白眼儿,上辈子欠他的。她再深吸了一口气,往下一扎,沉入水中。结果这一下去,她就发现不对劲了,咋两只猫眼闭上了。
不会吧?习武之人,竟然连闭气的功夫都那么差,自己才吸了一口,他就没气儿了?苏宁伸手在展昭的胳膊上使劲一掐,发现猫儿毫无反应,而且嘴边出现了一串儿小气泡。
完了,完了,猫儿不会就这么被淹死吧?这应该不算谋杀吧?顶多算误杀!不怕,不怕,没证据,没证据!苏宁暗暗着急,一时间却又无计可施。
其实展昭不是自己把自己给憋晕了。展昭身负重伤根本没来得及修养,就匆匆从开封府赶到了陷空岛,一路上何止风餐露宿,简直就一点儿没休息过。再往海水里这么一跳,一身已经裂开的伤口加上海水一搅和,莫说是人,就算是大罗金仙他也得少了几百年的道行。
展昭在水里这么一晕,苏宁就更没法子把他拉出水面。拉不动,拖!苏宁一猛子直接扎进水里,一手托着展昭的腰,一手拉着展昭的腰带,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都没把展昭拖出水。苏宁实在是没辙了,干脆就把展昭靠在巨石上,她自己出了水面,把展昭的头扬起来,勉强让猫鼻子露出水面。
苏宁再一次出水,就听到涂善问白玉堂:“白玉堂,你说这次,是你们五鼠赢了,还是那只猫儿赢了,亦或是本将军赢了?哈哈哈哈!” 苏宁一咧嘴,这涂善笑的怎么这么牙碜!
苏宁趴在岩石上,外面看不见她,她也看不见外面,就听到卢方的声音在问。“老二,老三,老四,你们没事吧?”
苏宁听到涂善已经走远,急忙高声喊救命,这几只死耗子,居然兄弟重逢就把她给忘了,太忘恩负义了吧。
“扑通”一声,这水耗子还来得挺快的,“噗……”蒋平从水里冒出脑袋,吐了一口水,“丫头。”
苏宁回头,“哎呀,水耗子……不是,四鼠哥哥!”亲切,亲切,真是亲切!腻不死你,我自己都快恶心死了。
蒋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么迫不及待的声音真是……恶心人。“太子呢?”蒋平记得苏宁跳海的时候手里抱着襁褓一个。
“跟你大嫂在家呢!”苏宁心里都快开花了。哈哈,姑奶奶真的是聪明伶俐,冰雪聪明,聪明睿智……想出的办法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天下独一人也!
蒋平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苏宁一眼,“不上去,你干嘛呢?”
干嘛?等你呢!姑奶奶那么纤细单薄的美少女,那里托得动这只猫儿,“别废话了,快把这只猫托上去!” 苏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到了蒋平自己兴奋过头了,怎么觉得自己有点儿心跳过速呢!
蒋平看着一眼展昭,点点头,划了几下水游到展昭身边,伸手从侧面托起展昭的下巴,托住之后蒋平带着展昭往岸边游,苏宁也跟在他后面游了过去。
“三哥,老五,快来救人!”蒋平和苏宁游到岸边,这会儿,两个人正在一托一个拽要把猫儿弄到岸上。
“老四!”第一个跑过来的是卢方。自从苏宁抱着太子跳了海,展昭也跟着跳了下去,他心里就别扭,这会儿听到救人两个字,抱着自己儿子就蹿过来了。
其他几只老鼠也都跑过来,七手八脚把猫儿、苏宁和蒋平弄上岸。蒋平和苏宁两个坐在岸上喘粗气,猫儿一个人躺在岸上“晒”太阳。
“笨猫,不会水还往下跳!”趁着猫猫昏迷,白玉堂捋了一下猫须子。
“不止!这只猫根本就是旧伤未愈,下去送死的!”蒋平一指展昭的肩膀,他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
大伙儿一低头,果然,鲜血已经渗透了展昭大红的官服,前胸后背的红晕还在继续扩大中。“带着伤还往海里跳,这死猫真不要命了。”白玉堂嘴上骂着,手里可没停,赶紧帮展昭点了止血的穴道。
“太子呢?”卢方突然发现,苏宁手里没有襁褓;赶忙几步抢到苏宁身前。
苏宁抬头看看他,这会儿才想起来啊!真有太子,死八百回了。
“对呀,太子呢?”徐庆也过来了,那脸上就写着两个字“质问”。
苏宁勉强抬抬头,白眼看看他,没说话。主要是现在,她没劲儿说话,她就觉得自己累得连嘴都懒得张开。
“你、你竟然为了活命把太子丢了?”徐庆刚要一把把苏宁拉起来,好好说道说道,结果一伸手,就被蒋平给拦下来。
“三哥,太子和大嫂在家。”在水里的时候蒋平就发现苏宁的脸是青色的,一丝血色都没有,这丫头莫不是呛水了。
呼……大伙儿都长出了一口气。白玉堂不得不对苏宁另眼相看,这疯丫头……其实也不错,挺聪明的。
“呵呵,丫头,我就说么,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韩彰走了过来,双手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