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照在展昭的身上,在地上映出斜斜长长的身影。苏宁跟在展昭身后,蹦蹦跳跳地踩在他的影子上。猫呀猫,你以为就这样完了?很久没在非演戏时刻流了这么多眼泪了,总有机会连本带利还回来。
在快要走到展家时,远远地,苏宁和展昭就看到院门微微开着,还没走进院子;,便听到里面撕心裂肺地哭喊声。苏宁皱起了眉头,浓浓的不快在瞬间涌上心头。她和展昭正要走过去,就发现三个黑衣人从展家院墙上跳出来,其中一个腋下还夹着个东西。这东西还疯狂的扭来扭去,不过一时间,苏宁看不清楚是什么。
“姐姐,姐姐!”苏宁看不清楚,可是被夹着的“包袱”眼神儿却相当好。小美被黑衣人夹在腋下,手刨脚蹬,想张嘴咬人却发现根本动不了,更找不到地方下口。
“小美!”苏宁大叫一声,今天啥日子倒霉事儿怎么都凑齐了?同一时间,苏宁就觉得头上有风声,一抬头,就看见吴非版展昭从自己的头顶越过,跟夹着小美的黑衣人一起不见了。
苏宁跑了几步又把脚收住了,自己去嘛,反正也追不上,还不如回去看看。她跑了几步,一巴掌推开院门,发现里面乱成一团。展忠躺在地上,双目紧闭看样子是晕过去了,水寄萍抱着阿东跌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到底怎么了?”苏宁问了水寄萍一句,连忙跑过去抓起展忠的手腕,手指按上脉门才放心下来,并无大碍,应该是被人打昏了。
“抓,抓走了!”水寄萍似乎还没从惊吓中情形过来,语无伦次。突然,某种想法钻进苏宁脑中,不过还没来得及抓住就被一声大喊给踢飞了。
“出什么事了?”白玉堂回来的很是时候。苏宁转头发现不仅仅是白玉堂,还附加了一个黑皮棺材。苏宁撇撇嘴,倒霉的小白鼠。
“小疯子?”这个名字不大吉利,差点儿真的疯了。还好,看现在这德性,发疯时间已过,应该是恢复正常了。
“小美被劫走了,吴非追去了。”苏宁觉得头一阵阵抽痛。老天爷果然不愿放过她,好事向来减半,坏事一定翻倍。
“什么?”太子丢了?这丫头竟然如此镇定,难道是疯过头,不正常中正常?白玉堂转身正要追出去,却发现吴非从外面走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黑衣人。
小美呢?苏宁看着吴非只拎着一个人回来,心里就一沉。她死死盯着吴非的眼睛,想从他眼里看出好消息,看到的,却是一个坏讯息。吴非蹙眉微一摇头,没追回来。
与虎谋皮捉放曹
“该死!”苏宁嘴里嘟囔着,就觉得脑袋里似乎有针扎着,一阵一阵异样的疼。她闭上了眼睛,手藏在袖子里握成拳头,死死的掐着自己,好半天才睁开眼,额间已有细密的汗珠。吴非早发现了苏宁的异样,但为了不让白玉堂看出,只好强压下去。
“把他捆起来。” 苏宁用手指着吴非手里的黑衣人,头疼又不会死人,先顾眼前吧。吴非先伸手先卸了这人的下巴;然后才找来一根绳子;正要捆……
“把他捆这儿。” 苏宁一指旁边的条凳,“让他躺在上面,只捆手脚,捆结实了。”小子,敢往姑奶奶手上撞,这就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出门没看皇历,你挑错日子了。
吴非倒是很听话; 几下就把那黑衣人结结实实地捆在了板凳上。刑讯逼供,白玉堂应该是好手,但看苏宁那样子,她应该也不差。
苏宁现在不仅仅是头疼,心也跟着生生的疼。和小美生活了五年,没有人比自己更知道那个孩子吃了多少苦,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那个孩子有多可怜。好容易没有颠沛流离,亡命天涯却依旧逃不开阴谋诡计,重重危机。有时候苏宁甚至想,如果当初那个蛋黄退了货,也许小美今天会更幸福。早知道,就不该相信老爹的什么鬼话,把小美还给蛋黄,让他当一辈子苏国美不好么?
在苏宁头疼发愣的功夫,白玉堂已经很自觉的把“展昭”已被砍头的噩耗告诉了展忠和水寄萍。看到那口棺材,他心里也是万般不是滋味。
“少爷!”“昭哥!”苏宁一听这几个字头皮就开始发麻,斜着眼睛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吴非。始作俑“猫”!
吴非看着面色灰白老泪纵横的展忠也是一皱眉,哎……无论如何担心,此刻也无计可施。再看看水寄萍,估计她今天都得哭过去,劝不住的。
“少爷……”展忠扑到棺材上,刚喊了两个字就两眼一翻,又晕过去了。
苏宁暗出了一口气,这也好,不然醒着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吴非和白玉堂将展忠、阿东和哭得肝肠寸断的水寄萍送回房中,回到院子时发现苏宁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站在院子里,夕阳余辉照得她单薄的身体更加瘦小。
“苏姑娘,你莫要担心。我们一定会将太子救回来。”吴非深深地看了苏宁一眼。今天对于她来讲打击真是太大了,先是自己后是太子,真是难为她了。
“对,我一定会把小美救回来。”苏宁轻笑。襄阳老儿,伤我家胖子一根毫毛,准叫你赔姑奶奶五年的包子钱。
吴非和白玉堂对视一下,两个人都觉微寒,从来没见过苏宁笑得如此吓人。
吴非看着苏宁摇摇头,何苦如此,何苦如此为难自己,“苏姑娘,去休息一下。解救太子之事,我会和白大侠从长计议。”
“不用。”苏宁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从长计议?太麻烦了,我可没这耐心。白玉堂,你有没有匕首?”
白玉堂看看吴非,小疯子这种时候要匕首,她没事儿吧?不会被刺激过度,要自杀吧?这个小疯子什么事干不出来,小心点好。
吴非白了他一眼,示意他照做。苏宁岂会是一受刺激就要自杀的那种人,就算世界末日到了,她也会让自己好好的活到最后一刻。
白玉堂从靴子里拿出一把匕首递给苏宁,“喂,这可是天问,你小心点儿!”
反正苏宁也不知道天问是个什么东西,接过来直接把出鞘,对着空气飞舞了几下。感觉不错,是好货。
苏宁微笑着走到那个黑衣人面前,这家伙四肢被困在了条凳的四条腿上,苏宁把匕首贴在他的脸上,轻轻拍了两下,“醒了吧?别装了!”这人眼珠子在眼皮里面乱转。黑衣人知道自己是装不下去了,干脆睁开眼睛瞪着苏宁。
苏宁把匕首拿起来,往他嘴里看看,“啧啧,有虫牙耶!我帮你拔牙好不好?”老爹说过一般情况下刺客要毒自杀的要是装在后槽牙上,分黑色和金色两种。黑色就是一般的刺客,金色就是死士没办法将毒药拿出来。这家伙看来不过是一般的刺客而已。苏宁冲着白玉堂招招手,“过来过来,打这家伙左腮帮子一拳。”拔牙是个力气活儿,不适合咱这手无缚鸡之力的美少女。
白玉堂看看自己的拳头,再看看刺客的脸,“好!”这一拳真实在,这刺客的半边脸立刻肿的跟含着两个核桃似的。
苏宁伸脖子看看,冲着白玉堂一举大拇指,“高,实在是高!”一拳就把毒牙打掉了,这要是放现代当牙医,那可赚大发了,“把他下巴推回去。”没了毒牙他也就不能咋地了。
白玉堂伸手一捏,就听咯嘣一声,下巴回去了。
“呸,有问(本)事杀了我!”黑衣人嘴还是有点儿闭不上。
“杀你?好啊!”苏宁阴测测地笑容不仅是让刺客发毛,连吴非和白玉堂都在考虑自己是不是要背过脸去。苏宁立起匕首,用匕首尖轻轻地在黑衣人胸前一划,他的衣服就破了一个大口子,苏宁也不客气双手一拉,“嘶啦”黑衣人的胸膛就露出来了。
“苏姑娘?”吴非一惊,下意识就想去拉苏宁的手,手刚伸出去,又停住了,只能言语上询问一下。她要干什么?身为一个姑娘家,怎么能这样撕一个大男人的衣服。
“身材不错呀!”苏宁没理会吴非和白玉堂,眼都没斜一下,轻佻地用匕首拍了拍这刺客的胸膛。
“你,你要干什么?”刺客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个女子的笑脸,让他不寒而慄,这比受刑还可怕。
苏宁将匕首放在刺客的左肩峰上,“你叫什么?”
哼!刺客冷哼一声将头转到另一边。
苏宁也不着急,她将匕首尖轻轻抵住那刺客的左肩峰,“你叫什么?”声音居然比刚才更加温柔了几分。
刺客依旧不理她,一脸死扛到底,你奈我何的模样。
苏宁慢慢地将匕首向胸骨滑动,她力道拿捏得很好,只是浅浅地划开了皮肤,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从左肩峰到胸骨。”苏宁一字一字说的清晰而缓慢,和她手上的动作配合的天衣无缝。匕首停到胸骨上,一道斜向下的血痕在刺客的胸膛上诡异却不狰狞,“然后在斜向上到右肩峰。”一道斜向上的血痕随着这句话便出现在刺客的胸膛上。苏宁将匕首立在这伤口弧形的中点上,“你知道怎么开膛破肚才能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么?”苏宁专心的盯着刺客胸膛上的伤口接着往下说:“就从这里向下划,一直到耻骨。”生怕别人不懂,她一边说一边用匕首往下比划,一个“Y”字型的血痕被苏宁划在了刺客身上,“你们看,是不是很方便?从这里就可以打开肚子,里面的东西清晰可见。”
苏宁指指刺客的肚皮,“你们知道怎么摘心么?”
“我叫李车!”刺客大叫着。对于一个习武之人来说,这样的伤口太普通了,而以那匕首的锋利来说,他几乎感觉不到太大的疼痛。但他忍受不了苏宁说的每一句话,他几乎觉得此刻苏宁已经把他开膛破肚正在翻腾着他肚子里的东西。
苏宁一笑,“谁派你来的?”来抢太子之人,就是陷害展昭之人。苏宁脸上带笑,心里紧张,匕首也跟着入肉半分。
“你杀了我吧!”刺客吃痛一叫唤,反倒硬起来了。
“刚刚说到哪儿了?哦,说到摘心,这摘心嘛,不能只用刀,还需要锯,要把这心脏外面的肋骨锯开。”苏宁用匕首尖在李车的心脏部分点了几下,李车的胸口立马涌出一个个血点,“这心啊,就像个鸭梨,也不大,你拳头有多大,心就有多大。”
“哦!”李车用力一咬舌头,一阵剧痛让他下意识地松了口。
“一个人想咬舌自尽可不容易。”苏宁用匕首拍拍他的脸,“这是需要专业技术的,要不要我教教你?”
李车喘着粗气,“你,你到底想怎样?”他从来都以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可是……天下原来真有比死更可怕的。
“谁派你来的?你们把我弟弟抓到哪儿去了?还有,是不是你的主子陷害展昭?”苏宁感觉头越来越痛了,疼得她几乎想用那匕首反手给自己一刀,所以不想再废话,得速战速决。
李车看看苏宁,这女人根本就不是人,“那个小孩暂时不会有事……”其他的,不能说,刺客也是有职业道德的。
苏宁摇摇头,“你啊,还是学不乖。你知不知道怎么才能看到人的脑子?”苏宁把匕首往李车的发线上一放,回头问白玉堂和吴非,“你们有没有听说过生吃猴脑?就是把这活猴儿的脑袋打开,直接往上浇一勺滚油。不知道这浇到人脑子里会是啥个情景?听说一时半会儿还真死不了。”说着,苏宁狠狠地将匕首割下去,这一下李车额头上的皮肉一下子就翻开了,两寸多宽的头皮连带着头发就这么被掀开,微露出白色的骨头,“要不要试试我的手艺,我能把你的头皮连着头盖骨一起割下来,就像摘帽子一样。”苏宁目露凶光,语气中透露着前所未有的阴冷。
白玉堂使劲吞了一口唾沫,强压下胃里翻上来的阵阵酸水,这丫头的魔障劲儿比起五年前又进步不少。
“我说,我说!”李车哭的鼻涕哈喇子都出来了,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吓的,“是襄阳王爷派我来的,人到手之后我们就送到王爷别院的冲霄楼。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真不知道了!呜呜呜……”一个大男人能哭成这样也不容易了。
“是不是襄阳王陷害展昭?”苏宁继续追问。
“呜呜呜,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一个刺客能知道的事情太少了。
苏宁低头看看,李车的裤裆已经湿了一大片,尿都吓出来了,应该说的是实话。她将匕首从李车的脑袋上拿下来,随便擦了几下后,还给白玉堂,“没事儿的时候好好洗洗。”沾了点儿不干净的血哦!
白玉堂重新将匕首塞回靴子里,“这个人怎么处理?”是打包送到柴房住单间,还是一刀解决拖出去埋了?
“交给八王爷。”吴非的答案很标准,标准到白玉堂都转头看了他一眼,这家伙说话的口吻,跟那只猫儿……好象,莫非官府中人都这德性?
“不行。”苏宁摆摆手,“放了他。”她可没兴趣给一个刺客做饭,趁早踹走,放长线方能钓大鱼。
“什么?”白玉堂和吴非都很惊讶,“小疯子,你神经了?”被展昭的事情打击成这样了?从刚才到现在就觉得她不对劲儿。
“李家拿出来的东西呢?”苏宁眼前已开始发黑,看不清白玉堂的方向,吴非也觉察出她眼神迷离,暗暗走到了她身后。
“在这儿!”白玉堂从怀里拿出那本小册子,自上次取得这本盟单后,他就一直把它贴身放着,以免万一,“你要干嘛?”
“撕一页交给他,然后让他带给襄阳王。”那个什么襄阳王应该不会想让这东西面世吧,聪明人不用废话。
白玉堂点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
看着白玉堂把册子的一页交给李车,苏宁这安下心来,突然一阵眩晕,她几乎站不住脚,摇晃了两下,吴非在身后扶住她,低声问道:“你没事吧?”
心力交瘁相煎熬
苏宁摇摇头,抬眼看了一眼白玉堂,不动声色的肩一沉,上前半步,与吴非拉开距离,这种时候,她不宜与吴非太过亲近。她扶着柿子树,努力让自己站稳,她也没那闲功夫来模拟病西施。
吴非看她摇摇晃晃的样子,按捺不住心里的担心,正想上前问问,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开门,开门!”展家的大门快要给拍散了。一听到那尖细刻薄的声音,苏宁原本昏昏沉沉的小脑袋就象有人灌了薄荷水一样,猛的清醒了。得,果然没空晕倒了。
白玉堂刚赶走李车,回头看到院里的黑皮棺材就心火旺盛,一听这声音气更大,也不等其他人有什么反应,自己一个人“蹬蹬蹬”走去开门了。
苏宁看了一眼闻声走到院里子的水寄萍和阿东,咱果然是劳碌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戏又要上演。
白玉堂打开门,看到外面站着一个中年女子。这妇人他也认识,便是那个什么李记绸缎庄的老板娘,一脸尖酸刻薄相,看着就不是善与之辈。
“我儿子和我媳妇呢?”不等白玉堂开口,这李氏就先出声了。她想一步迈进院里,偏偏白玉堂象门神一样杵在门口,没半点让步的意思,让她不得其门而入。
白玉堂倚在门框上,将手里的画影放在眼前把玩,看都没看李氏一眼,神态极为漫不经心,似乎根本没听到她的问话。
“水寄萍那个贱人呢?”李氏最恨别人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如果眼前不是白玉堂,她已经一脚踹开,冲入院中了。白玉堂,你不用这么狂妄,迟早你也和展昭一个下场。
“白玉堂,让她进来。”苏宁把半个身体都靠在柿子树上,抄着手,有气无力的说道。闹吧,闹吧!今天就是天下大乱的日子,一个个不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