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苏宁从容地放开吴非的前襟,根本不管吴非的双颊是不是又红粉菲菲了,镇定自若地拿起勺子挖了一口咸菜送进嘴里,“总之,绝对不许什么夜探冲宵楼。”
听了这句话白玉堂的脸色才稍微好点儿,“冲宵楼之事,你就不用管了。”你就只会纸上谈兵而已,乖乖呆家里就行。
苏宁慢悠悠地吃完,擦擦嘴,“白玉堂,冲宵楼是个陷阱。陷进去就出不来的阱。”你想死自己去,不准拉猫儿陪葬。
吴非看了一眼白玉堂,“白大侠,苏姑娘所说不无道理。”刚才商量的时候是救人心切,莽撞了。
哼!白玉堂轻蔑地看了吴非一样,胆小鬼,跟猫儿真没得比。“如果你胆小,你可以不用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你……”沟通困难,“虎子没出来,小命到送里了。”苏宁就不明白这些人都是怎么想的,连命如果都没有了,还谈什么完成任务,“明天白天先去打听打听这个冲宵楼,然后再探也不晚。”过了今晚再说,明天晚上再想别的说辞。
拐弯抹角黑妖狐
“丫头说的没错。”蒋平不知啥时候溜进了屋里,也来凑热闹,“老五,咱们得好好合计合计,这么冒冒失失地闯进,恐怕他们会狗急跳墙对太子不利。”蒋平比起苏宁委婉了很多。
你真不应该叫水耗子,应该叫水狐狸。苏宁冲着蒋平挑挑眉。
呵呵,好说好说。蒋平轻摇羽毛扇,嘴角翘翘,眼神闪烁。
蒋平和苏宁的眉来眼去白玉堂没注意到,但蒋平这句话倒是说到他心里了。嗯,有道理值得考虑。确实要好好打探打探,至少也得知道太子现在的具体情况才能行动,免得惊了疯狗,伤了自己人。
“四哥说的有道理。”白玉堂站起来,“我先去探探风。吴非,别忘了我和你说的话。哼!”他把苏宁和吴非扫了一眼,气冲冲地出去了。
苏宁趴在桌子上非常无奈的摇头一叹,这只白老鼠就不懂得气大伤肝么?老这么气哼哼的,何必呢。
“呵呵!”蒋平也笑呵呵地走了,只是出门之前别有深意地看了吴非和苏宁一眼。你们两个慢慢玩儿吧,看真相大白的时候,怎么过小五那关?
苏宁皱着一张小脸,“这两只耗子怎么了?”其实,看白玉堂那张臭脸,她心里已明白了一两分,再看水耗子笑得这么不怀好意,苏宁在考虑,在救回小美之后,自己是不是人间蒸发比较好。
吴非笑着摇摇头。这个白玉堂啊……什么时候能改改他那个性子。
……
到了第二天,苏宁才知道白玉堂昨晚上根本就是阳奉阴违,他就没取消夜探冲宵楼的打算。只是,他精,其他四只老鼠也不傻,这四个人轮班把他给看起来了,啥法子都用了,就差把他捆起来,折腾到第二天一大早,白老鼠的脸比锅底都黑。
“今天分头行动。”蒋平摇头晃脑地捻着自己的狗油胡,准备布置工作,这间屋子里,有点馊点子的就数苏宁和蒋平了。
“我去探探冲宵楼,你们在家等消息。”白玉堂抄起桌上的画影就往外闯。冲宵楼,这三个字就象一根刺,卡在他心头,不拔不爽。
“拦住他。”蒋平头都没抬,一摇扇子说道。他早就排了徐三胖子在门口,徐庆肥硕的身躯往门口一挡,别说门把手,就连门框都找不着了。
“老五,你就不能别这么燥,等我把话说完了你再折腾。”哎,白小五这个燥脾气早晚得害了他自己,“我已经稍微打听了一下,那个襄阳王把王府和别院修在城南和城北,这本来就很奇怪,而且这别院之中只有孤零零的一座冲宵楼,就更说明里面有古怪。”蒋平消息灵敏度天下第一,但有些事情,打听到一半比什么都打听不到更吓人。
苏宁听了蒋平的话,不由一皱眉头。这个襄阳王的举动过于反常了,绝对不是好事儿,看来这个冲宵楼绝非善“楼”。
“所以,今天麻烦吴护卫去趟别院附近,稍微打听一下,最近有没有人出入冲宵楼,还有这楼里最近的动向。“蒋平一点儿都不客气,坐这儿指挥作战。
吴非一笑点点头,“好,吴某这就去。” 蒋平和苏宁联手,准能把这里折腾得天翻地覆,冲宵楼?估计是保不住了。
蒋平点点头,回头看着苏宁,“小宁子。”
“喳!” 苏宁趴在桌上,懒洋洋地抬头看了蒋平一眼。小宁子?你当姑奶奶是太监呢,“蒋四爷,有何吩咐?”
“呵呵。”扎?她惦着扎谁?蒋平接着说:“你跟四哥一块儿去找个朋友,让他帮着咱打听打听小美的下落。”四爷损友遍天下。
“管饭不?”苏宁看看桌上的稀饭,一早起来只喝了一碗稀饭,不禁饿啊。人家是病人,还要跟你东奔西跑的,太不人道了吧。
白玉堂斜眼看了苏宁一眼,“四哥,那我做什么?”总有点事儿可以做吧,再窝在这破地方,五爷要长毛了。
“养精蓄锐。”说白了就是在家老实呆着,别出门给四爷惹祸。
“四哥,你……”白玉堂觉得心里堵着一块儿火疙瘩,现在已经快要从嘴里喷出火来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却让我在这儿呆着?”
“什么时候?”蒋平歪着头,似乎没听明白白玉堂的意思,“现在是什么时候?天塌了,地陷了?”作人,那得深沉。
“四哥!”白玉堂这语气中大有痛心疾首的味道。
“小白,就你那张脸他就是招牌,在大街上一晃,不出半天,全襄阳都知道五鼠来了,还是来查襄阳王的。”苏宁觉得小白想成钢不容易,说他是破铜烂铁吧,还真浪费材料。谁叫你老人家从头到尾都这么出众呢,想别人认不出都难。
“那难道就让五爷在家闷着?” 白玉堂就纳闷了,这帮人怎么就这么不待见自己。每次有啥事儿,就恨不得把自己绑在家里。五爷有那么笨么?
“老五,等到真该动手的时候,大哥保证让你第一个冲出去。”卢方了解白玉堂。这小子,在五鼠里,武功最好,机关最熟,但也是最冲动的一个,不把他拉住了,他准会成为第一个血祭冲宵楼的人。
“哼!”行,你们一个个都有本事。五爷不搭理你们。大伙见白玉堂也不说话了,知道他是拉不下面来,可也算是同意了。
吴非离开住的地方去了襄阳王别院暂且不提,单说蒋平和苏宁。蒋平和苏宁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讲其实是一种人,就是绝对不嫌事儿小。这两个人出门之前着实化了化妆,一个扮成了个老道,另外一个将就算个道童。
“走吧,你要把我卖哪儿去?”苏宁说话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蒋平神秘兮兮地摇摇头,“佛曰,不可说!” 说完了笑咪咪地往外走,反正这丫头是个好奇宝宝,有得玩绝对不会错过。
“哈哈!”苏宁仰天大笑两声,“道曰,不说啃了你!”反正也不怕你把咱卖了,跟就跟吧,看看有什么好玩的。
两个人一路走来,也不多话。苏宁外表虽然平静,心中却是忐忑不安,一直担心着小美,这几天下来,她越想就觉得越没底。
“小宁子,你说老五偷到盟单兰谱是真的还是假的?” 蒋平突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让苏宁心一惊。
对哦,真的假的?那么重要的东西就被轻易拿到手了,开始觉得兴奋,现在被蒋平一提醒,越想越不真实。“不好说。”苏宁摇头,只觉得自己一阵阵往外冒冷汗,如果是假的,那个东西会不会变成小美的催命符?
蒋平看看苏宁瞬间惨白的脸,拍拍她的肩,说道:“放心吧!就算是假的,小美也不会有事儿。”蒋平这两天翻来覆去想,虽然没能全想通了,却明白了一点,襄阳王要除掉大宋境内忠于仁宗的精英,要先从里面开始乱。所以小美是用来钓“鱼”的诱饵,鱼不咬钩这饵就不会死,就看最后是鱼先死,还是网先破。
苏宁叹了好大一口气,自己好端端地在山上和老爹隐居不就得了,干嘛非得跑下来淌这混水,虽然……这个,也算小有收获,但越想越不值得。
蒋平带着苏宁七拐八歪才走到一个破道观,蒋平从袖子里拿出个木头雕像,放在了早已破旧不堪的三清像下面,“走吧,一会儿他就来找我们了。”
苏宁狐疑地看看蒋平,这家伙干啥呢?放个破木头,难道一会儿还能成仙?还是,这就是传说中的江湖暗号?
蒋平也不给苏宁解释,拉着她又转悠了半天,到了一家小酒馆里面,坐下之后要了几个小菜,一边吃一边喝,很是逍遥。
苏宁无力地趴在桌子上,真管饭的时候,她还没胃口了,感冒啊,还是需要多睡觉。“啊……哈……”她大大地打了哈欠,百无聊赖外加担惊受怕,哎,不是个滋味儿啊。
“道爷,道爷。”如同鸭子般叫声的声音传入耳中,苏宁懒洋洋地一抬头,咦?这孩子声音怎么这么难听。这孩子大约十三四岁,身上穿着粗布衣服,看上去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小厮。他个头不高,胖乎乎的小脸袋,圆圆的眼睛,黑眼珠闪闪发亮正咕噜噜在眼眶里乱转,胖乎乎的小手,虎头虎脑招人疼。
蒋平也一愣,这谁呀?怎么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反而来了。
那小子贼兮兮的嘿嘿一笑,笑咪咪的说:“道爷,我们家院子里最近闹鬼,想请您去给做做法,驱驱鬼。”
蒋平明显没想到这小子会说出这几句话,稍稍一愣,不过也就只有一瞬,很快便恢复正常。“呵呵,这个不成问题。不过你们宅子里闹的是……”暗号还没对完。
“水鬼!”这小子挤眉捏眼的样子,让苏宁觉得这两个人绝对有猫腻。看这两人眉来眼去的,说的话,估计也全是黑话,和天王盖地虎差不了多少。
蒋平点点头,“是水鬼就好办了。”暗号交接成功。苏宁看看蒋平,啧啧,多么意味深长地一句话啊。
“两位道爷,请吧!”这小子笑容可掬地做了个请的动作。
蒋平拉着苏宁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苏宁翻了个白眼儿,怎么又开始七扭八歪地穿小巷了,难道这襄阳就没有笔直大道?
三个人走到了个宅子外面,胖小子走上台阶,“扣,扣扣”一短两长。隔了半天,才从里面又传来“扣扣”两声。胖小子伸手又在门上敲了几下,“扣扣,扣”这回是两长一短。“吱扭”,门开了,走出一个青衣男子。
苏宁打量了一下,三十二三岁上下,一身青布衣服,光头没戴着帽子,比蒋平高了一头,白皙的面庞,眉清目秀,一看就是个儒雅斯文之人。哼,又是一狐狸成精的家伙,看那双往上斜吊着的丹凤眼就知道了。
蒋平冲着这人一笑,拉着苏宁走进了院子。
“老四,好久不见了!”青衣人一笑冲着蒋平抱拳。
“呵呵,真是好久不见啊。”蒋平还礼之后也不客气,一屁股就坐在凳子上,“我说,黑狐狸,你这儿不错嘛。”蒋平打量一下院子。
还真是只狐狸,而且是光头的,水耗子配黑狐狸,绝配!苏宁撇撇嘴,对蒋平的这个狐朋狗友很不以为然。
“这位是……”青衣人淡笑着打量苏宁。
“呵呵,这位是苏宁。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个。”蒋平的介绍很短暂,不过,他和那青衣人眉来眼去了几下,俩人就算交流过了。
蒋平又冲着苏宁说:“这位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黑妖狐智化,智大侠。”估计再有名这丫头也不认识。
苏宁讪笑两声,抓抓头,什么时候开始,咱也成名人了。她冲着智化假笑点点头,“初次见面,幸会幸会。”人家对狐狸没好感,特别是光头的。
智化点头一笑,看似亲切随和,那双狐狸眼可是里里外外把苏宁给打量个遍。
“我说,黑狐狸,我们有事相求。”蒋平也没多少闲聊的功夫,立马言归正传,“最近襄阳王府可又什么动静?”
智化冲着刚刚那个小胖子使了个眼色,“虎子,去外面帮为师盯着。”就算是在自己的地方,都要小心谨慎,可见间谍这种东西,不是普通人的游戏。
“是。”叫虎子的小子转身关门,顺着门缝还冲着苏宁一呲牙。
“老四,怎么会有这么一问?”智化悠哉悠哉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仿佛这事情跟他毫无关系,不过,眼角却一直关注着蒋平的反应。
乔装改扮探王府
蒋平皱着眉头摇摇头,“哎,你,你可知……展昭之事?” 说完偷看了眼苏宁,脸上没表情,肯定有问题,小丫头,看你几时露馅。
智化叹气,“哎……当然知道。”这事儿恐怕整个江湖都传遍了。自己与展昭没什么交情,甚至没见过,不过,兔死狐悲,也许哪天这也是自己的下场。“难道这与襄阳王有关?”不会吧,自己在王府虽不是亲信,但最近一年来也算甚得襄阳王的信任,这些事情自己不可能提前一点儿风声都不知道。
蒋平眼角观察着智化的反应,摸着小胡子说道:“此中内情,有空再和智化兄细聊。对了……”他突然话锋一转,“最近襄阳王府多了什么人没有?”听到蒋平这句,苏宁马上竖起了耳朵。
智化点点头,“有,不过……”
“不过什么,他在哪儿?”苏宁坐不住了,一下子跳起来问道。这两个狐狸就不能有事儿说事儿么,咋都跟老爹一个德性,喜欢说拐弯抹角的说话。
“小姑娘,别心急。”智化竖起一根手指在苏宁面前摇了摇,“我只知道在王府里。”
“是不是一个小男孩儿,胖胖的,眼睛小小的,大约5、6岁的样子?”苏宁觉得心里一阵紧张,手心里直冒冷汗,期盼着答案是肯定的,却又害怕答案是肯定的。
智化看着苏宁半晌才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人一送进来就被带进了内宅。”内宅是自己这个男人进不去的。
听到智化这句话,苏宁一下子泄了气,重新趴在了桌上,支起半个脑袋,又问了一句,“那人是什么时候进王府的?”人样子对不上,时间也要对上啊。
智化想想,“三天前。”
咦,时间对上了!苏宁瞬间恢复,快速和蒋平交换了一下眼神。
“那个孩子是……”智化不明白为什么蒋平和苏宁并未继续追究展昭被斩一事,反而揪住一个孩子的问题不放。
苏宁看看蒋平,再藐藐智化,那意思是,要不要说?这只狐狸听外号就知道是个狡猾人物,靠不靠得住?
蒋平低头沉吟了一下,“狐狸,这人非比寻常,此刻……”小美的身份,还不先不说出来为好。
智化摆摆手,“老四,江湖规矩,我了解。”他低头不语,细细思量起来。自己在襄阳王身边也并非是为了荣华富贵,而是为了抱家仇。他潜伏在襄阳王身边这么久,只是想找到一个契机,一个查出当年冤案的契机。
“冲宵楼是个什么地方?”苏宁打破沉默。既然一路不通,那就先通通第二路。
智化显然被苏宁的问题给惊了一下,“冲宵楼?”怎么会扯到哪里?那里可不是一个寻常人打听打听就能去的地方。
苏宁点点头,“那个,狐狸大哥。这冲宵楼到底是个啥地方?”
狐狸大哥?蒋平含在嘴里的一口茶差点儿喷出来。五只老鼠,一只猫,外加一只狐狸,门口还蹲着一只小老虎,好家伙,这哪里是江湖,分明是百兽园嘛。
智化也被这称呼吓一跳,狐狸还大哥?这丫头,还当真好玩儿。“呵呵,冲宵楼绝对不能碰。”尽管第一次有人这么叫自己,不过,倒不觉得讨厌。狐狸大哥就狐狸大哥,也不错。
“为什么?”打破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