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码夫连忙客气道:“不敢不敢,属下诸多事务不明,也要向祝大人请教,特别是兵务。。。”
陈新敲敲桌子,“好了,都是当兵的,别那么婆婆妈妈,具体的事情下来说。祝代春你记住,王码夫就是你下属,该如何管就是如何管,不要因为他是侍从室出来的,你就缩手缩脚,咱们登州镇没有那许多讲究,我是只认理不认亲。”
两人只得停下互相吹捧,等着陈新说下文。
陈新站起来走到地图前,指着辉县和林县对两人道:“下面我布置给你们目标,不要问我理由,只需要记住,我们所做一切都是为登州镇的前景,也就是为我们大家。你们的首要任务是稳固林县的屯堡区,肃清林县和辉县两地商路,除了这两地之外,停止大规模攻袭流寇,以小股作战和练骑兵为主,不得对流寇穷追不舍。玄默若有令让你们剿寇,你们就应付一下。一旦流寇突入中原,就速来报本官,本官再部署你们下一步任务。”
陈新转头盯着两人,“此事只能你两人知道,不得泄露给任何人等,否则按泄密罪论处。梁廷栋那边答应的战马和铠甲过来后,继续送到河南,先在屯户中编练一个预备千总部,屯堡多种苜蓿,应该能供应这些骑兵。河南流寇肆虐,卫辉怀庆的流民泥沙具下,近期少收一些,多收一些北直隶的流民。”
。。。。。。
布置完之后,两个军官离开,帐中只剩下半个朋友性质的宋闻贤,陈新翘起脚,从怀中拿出刘民有的信,拆开看了起来,惊讶的张着嘴,赶紧把下面的看完,后面都是写的纺织业生产和销售的筹备情况。
宋闻贤好奇的看着他,陈新的表情显得很怪。
陈新转头看着宋闻贤,呆了一会才道:“王廷试要招他作女婿!你娘的,这好事怎么轮不到我?”
宋闻贤也愣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陈大人带着团练营在河南打得好,却给刘先生做了嫁衣,他才是团练总兵啊。”
陈新连连摇头,等宋闻贤不笑了才道:“最可气是这位他人丝毫不领情,他不愿意。”
宋闻贤拱手道:“那还是得陈大人回去劝说他,这事对我登州镇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跟都爷家中结亲,我等想都想不到。也是陈大人你有了诰命夫人,王廷试的女儿来了只能作小,不然他可能真找大人您为乘龙快婿。”
陈新扁扁嘴巴,转开话题对宋闻贤道:“不说也罢。眼下的事情,就是紫金梁拖着,还是宋先生你去跑跑。玄默那边给些好处,咱们要在林县安营扎寨,河南这关必须要过,紫金梁献俘的事情,你在中间转圜一下,把事情早些了结,你跟着献俘的人一起去京师。”
宋闻贤看帐中无人,对陈新试探道:“大人,这河南赤地千里,鸟不拉屎的地方,大人为何关注河南此地,放如此大一支营伍?”
“此处离大运河更近,我驻军最西处乃昌邑,至大运河要横穿青州、济南、东昌府,大运河乃北地命脉,亦是我商社之命脉,无论是何种情形,我亦要保证对大运河有把控之力,林县距离运河不远,随时可威逼临清、东昌。”陈新在宋闻贤面前并不隐瞒,两人早有勾结,对于陈新的野心,都是心知肚明。
宋闻贤低声道:“如此说属下便明白了,运河对朝廷更加要紧,只要截断运河,京师便是一座死城。”
陈新长长舒口气道:“除了京师,江南也靠着这条水路,京师和江南,以为权力要地,一为经济要地,正好都和大运河有关,不放点兵在运河左近,我如何睡得好觉。”
“属下明白了。”宋闻贤心悦诚服的行礼,他没想到建奴进攻辽南之时,陈新还在想着布局大运河。
陈新随意的指指地图,对宋闻贤道:“河南这个地方,咱们现在在豫北占一块地方,黄河以南,看着开封洛阳极为要紧,实际对我来说一点不要紧,我更在意南阳、襄阳至武昌一线,外务司在林县也设有机构,宋先生你告诉他们,多往这些地方走动,眼下商社到了南阳,你们也跟过去。”
宋闻贤点头道:“属下记住了,这一线便是河南往湖广的大道,也是天下粮仓,难怪大人重视,这样也能把四川那边连接起来,。”
“正是。”陈新站起来道,“若是有一天我能占据武昌,长江下游皆在我兵锋之内,在北又有运河运兵,整个大明最富庶之地,都在旦夕之间可达。有了这个保障,生意才好做,商社和军威是相辅相成的,届时那些江南缙绅士子,看他们又能如何。”(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 前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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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新接着两天里面,与能找到的各军将领走动了一番,特别是马祥麟那边,他拍着胸口说尽快把辽东英烈传弄出来,到时无论多远,都找人把书送到马祥麟手上,为以后再交往留个尾巴。马祥麟对陈新印象非常好,打仗靠谱,不摆官架子,下来分钱分军功大方,还帮着那些英烈出书,几次开会他都站在陈新一方。陈新还以训练山地兵在辽南作战的理由,请马祥麟提供十名石柱兵当做教官,实际上登州颇多山民,陈新只是用这十人加强双方的亲近感。
其他见过的还有邓玘,陈新最想见见的曹文诏却一直没有来,登州镇的那一记闷棍将流寇打破了胆,很多营头窜回了山西,现在在泽州和官兵打游击,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他们暂时不想往河南走。那个杀戮之夜让许多人刻骨铭心。
陈新的名声比曹文诏稍好,因为他没有杀那些投降的流民,只有甄别出来的作恶最多者被枪毙,甚至有些马兵都放了。对那些普通流民,给他们管了两顿饭,然后让他们自行离开,这些人记着他的好,连给他取的外号也比较温柔,因为登州镇的红色衣服,陈新得了个外号叫红阎罗,自从这一战之后,再也没有大股流寇靠近登州镇的驻地。
宋闻贤在中间牵线,总算把献俘的事情定了,玄默给他们两千石粮食。吕直将催山虎让给玄默,双方一起押送紫金梁去京师。陈新给梁廷栋写了一封私信。说了金州可能遭袭,后金或许全师而来。希望兵部准许他返回登州,武备马匹等东西都没有提。
夜袭紫金梁一战不但给了流寇震慑,也让其他各部明军侧目,有少量官兵想来投靠,登州镇只收了其中的夜不收。一些河南本地男子也来投军,很多是被流寇毁了家的,登州镇甄别后也收了百余人,先行送往林县。
这段时间内,各部官兵进入怀庆府追剿流寇。玄默调不动登州镇,他便只领着其他人马追剿流寇。他们被登州的大胜刺激了,以为流寇不堪一击,活把自己当成登州镇,一路高歌猛进,在乡间四处抢掠。
登州镇人马并不出击,他们的理由是紫金梁在营中,大军要留守以防劫营。甄别后的俘虏陆续送往林县,陈新实地考察后。辉县没有屯田的基础,卫辉府有接近半数土地属于河南各个藩王。
藩王的封地算法复杂,数字确实让陈新咋舌,潞王府的合法庄田是四万顷。也就是两百万亩,福王是两万顷,不过这些土地分散在三个省。主要是河南和湖广,比如潞王府的四万顷土地就是以前的景王剩下的。万历一股脑送给了潞王,实际不是直接送田。而是田地的产出,每年湖广布政司都要往潞王府里面交,这事儿年年都要扯皮,布政司也不是那么老实巴交的东西,福王还曾经自己派人去丈量土地,和当地人干了一仗。
卫辉本地的实田,则是潞王、福王等等用各种手段占的,手段比起陈新更加直接,偷献和占闲田都算温柔的,强行占了的不在少数,地方官根本不敢管。
陈新不能跟他们比,暂时也惹不起他们,不是因为藩王实力强,而是因为他们代表皇权,和他们冲突十分不明智,很容易让皇帝产生不好的联想。
到了七月十一日,大意的官军终于遭到迎头痛击,李自成、张献忠、罗汝才三人合兵一处,将冒进的河南毛兵击溃于青化镇西南二十里,两千多河南兵将大溃,逃回营的不足五百,他们在自己营中乱抢一通,然后又往东逃窜,玄默最后只收拢两百余人。他们的溃败还引起京营兵的混乱,李自成等人根本没有追击过来,只是几匹哨马出现,京营也吓得一路溃奔,损失人马上千。
来河南的京营兵额五千实际人数只有三千,其中还充斥着帮闲的青皮和乞丐,在怀庆一路抓壮丁后,他们已经凑齐五千兵数,这次之后又只剩了三千多。
最后靠着左良玉和邓玘,官军才稳住阵脚,不过官军崩出的口子不小,李自成胆子最大,径自从这个地方进入卫辉府,玄默不得不带领各部调头去追,官军齐头并进的势头一失,怀庆府再次进入乱战的局面。
陈新收到官军大败的消息时,已经收拾好了行装,这个局面对他最好,他当时以不宜杀俘的名义,将许多步军和马兵也放了,流寇的特色让他们能迅速重组,东家不打打西家,倒下一个紫金梁,又会冒出更强的贼首。
梁廷栋的回信比兵部的军令要快,他对陈新的要求是满口答应。这次登州镇连连获胜,紫金梁就擒,意义不亚于曹文诏斩杀王嘉胤,而且还能献俘阙下。今年总体战局都很顺利,对流寇形成了包围,西北的察哈尔进来打劫,也被边军击退了,他的位置今年比较稳当,绝不愿意此时被后金坏了好事。
让王码夫奇怪的是,陈新并不急于起行,他奇怪于陈新能如此不把后金放在眼中,忍了几天之后,他终于忍不住,向陈新问起此事。
陈新听了似笑非笑,看着王码夫道:“我这个登州镇总兵,是打金州得来的,按咱们的预案,金州不是必守之地,天知道朱国斌何时放弃金州。金州一丢,陷城失地,到时本官是要被弹劾的,不过我来中州剿匪,也是兵部调的,既然我不在登州,那这责任就有理由可以推脱了。我得等着,皇太极他啥时候来,我才啥时候回登州。”
。。。。。。
“昨日记下布子铺入兵四次,共两百人,出三十人。观其出堡打水数量和炊烟数,估算堡中人口总数七百。应当有三四百甲兵。归途遇建奴巡山,应击杀对方两人。伤对方两人。我小队死三人,伤一人。。。伤兵可能被建奴抓走了,他被射中了腿,当时情况危急,建奴有五十多人。”
尖子山一处隐蔽营地中,李涛等着发红的眼睛,听着一个侦察小队的反馈,这里是特勤队在复州附近的前进基地,营地隐藏在东坡半山的林木茂盛处。营地往西百步,就有一处岩石作为观察台,那里视野开阔,能俯瞰周围情形。这里常驻三个小队,另外还有两个营地,更靠近金州方向。尖子山这个营地离建奴最近,也是最艰苦的,白天晚上都不能生火,他们很少能吃到一顿熟食。一般五天就要更换一次,而李涛已经在这里呆了十五天。
他听到又有人被俘,脸色有些阴沉。现在的哨探越来越难,建奴哨骑增加数倍。登州哨骑和特勤队都难以越过尖子山。
前几个月双方互有攻守,建奴一度被压迫至复州河以西,东岸的广大区域都成了登州镇哨骑的地盘。现在建奴白甲越来越多,登州镇已经往东后退几十里。白天不敢越过尖子山。一般都乘晚上潜伏至复州附近山地,呆上一两日。获得情报后再乘夜返回,时效性上比以前就差了很多。有人被俘虏也已经发生多次,只要有交战,这事就避免不了,登州镇也抓获了十一名后金斥候,审问后都送往了旅顺。
“找大队的文书,写明情形,民政会看着他的家人,只希望他自己来得及了断,不然落到建奴手上就是自讨苦吃了。”李涛拍拍手赞扬那小队长,“以后要小心些,现在鞑子连夜间也要巡查了?”
“是,他们似乎发现了咱们最常走的路,在那附近设了埋伏,这些鞑子十分强,不但悍不畏死,战技亦十分了得,山地间纵跃如飞,与咱们训练最精良的队员差不多。”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以后不要走那条路,今日朱大人来命令,特勤队的任务转为阻击为主,待建奴通过后潜伏山区,破袭敌粮道。”李涛说完后,那队长敬礼离开。
李涛用手搓搓脸,从建奴前段时间的调兵来看,两黄旗的人马最多,那么后金肯定会出动主力,复州的斥候多得不像样,绣岩方向也有异动,镶蓝旗恢复了黄骨岛堡。朱国斌这道命令说明,长官们基本判断建奴会来攻击金州,不愿再损失更多精锐去查探,毕竟登州镇特勤队训练不易,今年又死伤了四十多人。
按李涛自己的估算,建奴大举来攻毫无疑问,但到底出动多少人很难说,目前复州盖州之间应该在七千左右,盖州以北无法查探。这涉及到金州是否需要撤离。后金兵连遭重创,他们不可能只派几千人就想打下金州,一旦有骑兵大举东进,那后面必定还有更多人马。
所以李涛也理解了朱国斌这个命令,复州到金州的官道是关键,特勤队和游骑要在这条路上迟滞敌军前锋,给金州的撤退争取时间。李涛对特勤和骑兵的总体还是有些骄傲的,他们今年对复州的破袭造成复州粮食短缺,无法供应大军行军所用,否则建奴不用先行运送屯粮,然后又加强斥候战,进而被登州推断出意图。有接触才有军情,这个就是李涛自己的总结,登州镇通过不断的出击,既打击对方,又能获得必须的情报。
“队长,有烟尘,上千骑兵!”
李涛转头看去,是二队的一个队长,正从观察台方向的跑来,周围休息的队员都抬头看过来。
李涛马上站起,习惯性的提起自己的背包,飞速迎上那个队长,两人也不说话,转眼跑过百步距离到达观察台,李涛举起远镜,镜头中西边官道腾起黄色烟尘,其中一些黑点闪动。
“果真来了,想要急速行军围困金州,那些参谋早给你算着了。先给金州传信,然后告诉后面那些,把害人的东西都给老子挂上,我看他们还能跑多快。”(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 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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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一声巨响,前方冒起一股白烟,漫天的泥土和小石子四处飞落,远至数十步之外,后面的骑兵纷纷停下调转马头,免得马眼被石子所伤,队列中一阵小小的混乱。
稍稍平静后,一群巴牙喇押着十多名各旗的有马余丁上前,让他们在前开路,这是人肉扫雷,只要稍有停顿,就有一支箭嗖的飞过,余丁们只得加快速度,沿着各条道路继续前行。
岳托在两百步之外,面无表情看着前面的情形。他就是先锋军的主将,其中有各旗的巴牙喇五百多人,这些穿亮银色铠甲的精锐十分显眼,他们分散在队列中,背上有插着不同颜色的背旗,或是在枪杆上挂着小旗,代表各自所属旗分,这些精锐是岳托的底气所在。
皇太极的计划是在复州秘密隐藏军队,然后在岫岩方向派出一支诱饵,引诱金州骑兵往东,突然集结五千骑兵急速赶赴金州,将明军骑兵阻断在金州以北。然后后金大军随后赶至金州,学着锦州那样挖坑围了,逼着陈新来解围。前锋还可视情突袭南关,夺占那里的军粮。
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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