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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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 第3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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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正刚也道:“昨日后金兵损失惨重,今日应当是休整。今日装填土袋的人甚少,若是明日要攻打,今日也应当要有所准备,所以这两日应当都无碍。”

    黄思德对这些战术性的判断摸不着门,不过领导就在旁边,他装模作样认真看了,也发表意见,“属下赞同两位营官的话,建奴定是怕了我登州镇,他们不来打咱们,咱们就去打他们去。”

    陈新听完哈哈一笑,转头看着黄思德,“思德这话看着简单,实际是至理,战场上就与街头打架差不多,只不过判断对方的动作未必是靠眼睛,必须保持接触,从接触中获得直接的信息,而不是依靠猜测。侦查的水师回来没有?”

    刘破军低声道:“还未回来,昨日分派的任务是上岸侦查,从前几日的情况看,建奴在木场驿、南关等几个要点防备严密,沿海山头都有人值守,小船未靠岸便有人传警。金州也有上千的真夷,不是一时可以攻下。”

    “加强对木场驿的侦查,那里是最狭窄之处,建奴要撤退的话,必定会加强那里的防御。”

    “明白了,那今日我军防线的主要安排,请大人示下。”

    “以将第一营第一总调入一线,补充人手熟悉防御,近卫第一总两个司以局为单位发动小规模反击,声势弄大一点,争取让建奴的人动起来,防线必须保持接触,你们在西官山多安排观察哨,注意建奴动静。”

    。。。。。。

    从西官山上下来后,刘破军先行赶往旅顺城头,陈新与黄思德慢慢巡查靠海一方的营区和库房,重点在骑兵的马匹保养,建奴颓势已显,陈新需要骑兵随时做好准备。

    走到半路的时候,陈新让卫兵隔远一些,他对黄思德低声问道:“思德,本官昨日看到有人抱着轰天雷冲击建奴军阵,训导官是否有过类似的鼓动?”

    黄思德回忆了一下才道:“大多是守备队的人,训导官没有鼓动过,他们很多都是辽民,大人的意思,是不是要重点宣传一下?”

    “不要鼓动这个行为,也不要批判,”陈新轻轻叹口气,他不喜欢这种神风作风,但在这个时代,杀戮无处不在,生命的价值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即便不鼓动,似乎也不宜反对。

    “其实。。。这些都是勇士,若是不宣扬的话,他们的战功如何计算。”黄思德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在他原来的计划中,这些人都需要重点宣传。

    陈新淡淡道:“俺军法官和主官的意见为主,还是战场的效果,如果他们的这种攻击取得决定性的作用,便取个奇功也可,抚恤这些还是照旧,不能比一般的战死者多,总之还是按军功体系来执行。我不希望人人都去跟建奴同归于尽,我们是职业军人,杀人是技术,不是拼命,保存自己和杀死敌人同样重要。”

    “那属下知道如何做了。”

    “登州那边的人气如何?”

    黄思德脸露笑容,“昨日宣教局传了消息来,很多职业校和屯堡学校的学生要求参军,各屯堡中还有自发募捐者,要给军队捐些银钱衣物之类,人气可谓非常之高,属下昨晚带人连夜赶工,写出了昨日的报道,准备放在下一期。。。”

    “不必下一期了,你让书坊印个特刊,随时都可以发,不必等到下一期。”

    黄思德一拍手,“大人每次皆有非常之见解,小人实在佩服。”

    陈新微微一笑,也不继续说下去,免得黄思德马屁如潮。

    黄思德看看左右无人,对着陈新低声道:“大人,建奴如今后继乏力,刘破军的布局是要一意追打,非要让建奴脱层皮,不过属下觉得,让那建奴暂时逃窜亦无妨,如此朝廷那边,或许更看重些。”

    黄思德说完就低头跟着,不时偷看陈新一眼,等待陈新的回答。陈新听完放慢了脚步,脸色不变的继续行走,黄思德的意思就是要养寇自重,从登州的形势来说,在朝廷的支持下对付建奴已经不成问题,至少包围金州以南是可行的,建奴这一战之后应当不敢再大举兴兵南下,登州镇大可占据金州地峡发展实力,这是连黄思德都能看到的。而他背后的意思,就是要让登州镇在辽南这个不被注意的地方继续发展,观望天下形势。随着登州实力的一步步膨胀,黄思德便下意识的开始有这个打算。

    这样沉默着走了几十步,陈新才对黄思德道:“你为登州镇前景作想,这都是对的。不过眼下建奴实力尚存,远道来攻或许不行,若是野战的话,咱们未必能赢,远不是可以轻视的时候。你作为总训导官,不能有这种心思。建奴之祸不在辽东而在天下,我与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妥协之余地,至于其他的事情,未必需要靠建奴,只要咱们足够强大,加上合理布局,自有水到渠成之时,你只要做好本职,本官自会记在心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揣度

    ps:  最近一直在病中,状态不好更新不多,所以也不好意思求票,谢谢大家还投了那么多月票。国庆期间要出门,回来的时间没定,希望十月能多更一些,欠的章节会在完本前补齐。祝书友们国庆快乐,出门旅游的玩高兴一些。

    木场驿,这个曾经阻拦后金兵的地方,现在变成了后金的一处营地,作为金州地峡陆路通道最狭窄的地方,便注定它是一个必争之地。

    从后金兵进入旅顺开始,这里一直驻扎有三百人的甲兵,还有三百多蒙古人,从二十二日开始,这里便增加了五百甲兵,他们驻守在木场驿的废墟附近,确保这里的通道畅通。

    岳托在木场驿西北边山头上观察海面,那里停着几艘帆船,其中有两艘是鸟船,高高的桅杆上挂着一个望斗,里面有人举着一个筒子模样的东西在观察。

    岳托知道那个东西叫远镜,孔有德和李九成原来军中的红夷炮手有这个东西,能把远处的东西拉近,据说这东西是红夷人那边传过来的。这次岳托在旅顺看到过多次,登州镇那边似乎有不少的远镜,经常有人在西官山山腰和山头张望,就是用的这东西。

    远镜的军事作用显而易见,但岳托没有用过之前,很难想象镜子里面是个什么场景,登州镇的东西总是充满着神秘的感觉。

    这次皇太极每牛录抽调甲兵两人,交给他带来木场驿,确保后路无虞。当日晚间皇太极宣布退兵的时候,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攻击这样的坚城已经超出了后金的国力,还没有攻下第一道土墙。就已经损失了超过三千真夷,四万包衣死了七千多,还有些受伤的是无法挨回辽中的。损失惨重而一无所得,今年冬天会非常难捱。

    “主子,又有小船往北去了。” 镶红旗贝子博尔晋的声音响起,岳托往海上看了一眼,三艘小船划着浆在往北走,他对博尔晋点点头,很快有一队甲兵骑马往北而去。跟着那三艘小船。

    岳托现在理解了登州镇的打法,那就是随时都要保持接触,他们的接触是依靠不断的小规模进攻来进行的,这使得后金从土墙撤退的行动受到限制,如果兵力减弱到一定程度,很容易被对方试探出来。岳托估摸着,皇太极想悄悄脱离土墙的行动不会那么顺利。如果直接放弃土墙,那登州镇会马上判断出后金的意图,他们的骑兵一放出来。届时要撤军的话,没有哪个旗主愿意断后。

    。。。。。。

    “镶白旗阵地被突破了?”陈新惊讶的抬起头来,只见刘破军确定的点点头。

    陈新马上站起来,眼睛盯着墙上的地图问道:“有没有后续部队可以投入?”

    “只有第二总一个连。属下只是准备一次小规模进攻,没有调动骑兵和龙骑兵,预备队也准备不足。万万没想到镶白旗阵地被轻易就突破了,这是属下的过错。那个百总也没有料到。他们攻上土墙的时候还十分犹豫,属下在城楼所见。他们的百总旗越过土墙通道,留了有半刻钟之久,周围的牛录来援后才撤回。”

    陈新挥挥手打断他,“调动近卫第一司全部,攻击镶白旗防线,让西官山注意观察,如果后金从后方调援兵,那就撤回,如果后金从土墙其他位置调动援兵,就头入战斗工兵和近卫第二司,攻击中间乌真超哈的位置。”

    “大人的意思是他们前线军力在减少?”

    “这事情不好说,建奴在土墙后有坑道,各部又经常有换防,来来往往不定,只有加大攻击力度,反馈的消息才准确。西官山第二营往北坡投入部分兵力,牵制后金右翼人马;水营在旅顺河搭建浮桥,从第二营抽调一个司在西官山西坡集结,观察建奴大营兵力调动;东坡确保西官山山脚道路通畅,让骑兵和龙骑兵在左翼集结。黄金山第三营今日进行两次连级进攻,牵制建奴左翼,晚上投入半数分遣队攻击,必须时刻保持接触。他们的土墙防线距离大营有数里,想悄悄撤退没有那么容易。”

    “下官立即去安排,另外下官准备加派特勤队潜往木场驿、南关等地查探。”

    “咬住他们,皇太极已显露出撤退的意图,撤退的军队是虚弱的,我们一旦开始追击,就要追到金州,建奴军无战心,没有哪个旗主愿意留在金州,确保金州不被他们拆除。”

    。。。

    八月二十二日午时过后,登州镇在全线展开断断续续的攻势,并在西官山西侧搭建浮桥,后金兵大营号角齐鸣,大批骑兵赶到战场,另有约五百正黄旗人马赶到复州河西岸,阻挡明军渡河。

    皇太极的大氂来到北山脚下,他的心情十分低落,今天的情况说明,登州镇通过连续的试探,已经发现了土墙兵力有变化,西官山的明军很容易观察大营出兵数量,从而判断出土墙人数,所以他只能放弃悄悄撤离的做法,改用大规模的骑兵接应土墙人马撤退,虽然都是撤退,但这种方式的话,土墙防御兵力要脱离明军的攻击肯定会遭受不小的损失,与他策划分步隐秘撤离不可相比。

    “大汗,若非多尔衮擅自撤离白甲兵,怎会被登州镇攻破土墙,多尔衮不顾大汗此前传授之策略,全然不顾全师安危,应当在议政大会上对其进行处罚。”

    索尼在一旁愤愤不平,敌前撤退很容易被发觉,进而遭到敌方的追击,而各旗中的包衣非常不稳定,每次撤退都需要甲兵严密看守,这么长的阵线根本不能确保安全,只能在换防的时候逐渐减少。皇太极要求各旗分步撤退,白甲放在最后掩护,确保土墙安全。今天就有一批包衣跟随牛马车撤退。这些包衣都是汉人中的壮劳力,也是后金不愿放弃的资源。皇太极希望让这些机动力弱的部分先撤离。

    多尔衮昨晚擅自撤离白甲兵,让登州镇一次无力的攻击就打破土墙。虽然后来赶了出去,但登州镇此后的行动明显加强了试探,牢牢牵制着土墙的防御力量。

    皇太极轻轻点头,多尔衮是必须要处罚的,多铎实际上也撤离了白甲,但留下的甲兵数量足够,而多尔衮因为在复州损失严重,防线显得十分虚弱。

    自去年以来,他对多尔衮的观感急剧下降。复州之战的指挥不见高明。这次面对强敌缩手缩脚,这些都不是一个优秀将领的表现。

    在原本的历史上,所谓雄才大略的多尔衮在入关前战绩平平,入寇山东时战绩尚可,但面对洪承畴率领的主力时,就露出原形。他光是怯战所受的重大处分就有两次。一次是围困锦州不力,被明军连续击退,连连跟皇太极要求撤军。而最严重的,便是崇德七年在围困锦州时。面对明军家丁的袭击时,多尔衮、多铎、豪格三人狼狈逃窜,带着白甲兵逃入壕沟,而另外一些甲兵在阿桑喜带领下奋勇反击。将明军击退。这三叔侄不但袒护自己的护军将功劳据为己有,还将阿桑喜反而污蔑为退缩,济尔哈朗当时是刑部尚书。也给三人打掩护,明知实情还是将阿桑喜逮拿下狱。

    这事情直到一年后才被皇太极发现。皇太极被这群猪队友气得勃然大怒,处罚甲喇额真以上官员七十人。仅仅固山额真就有十五人,涉事官员包括三旗旗主、固山、护军统领、刑部尚书、承政等等,是后金政坛的一次大地震,更将多尔衮打压得灰头土脸。

    多尔衮就是这么个水平,主持扬州十日的多铎更是乏善可陈,不过在后来都可以被称为一代名将,古代名将的平均水平被拉低一大截。这两兄弟搞阴谋强一些,打仗比起哥哥阿济格差一大截,在八旗旗主中也属于排在后面的。

    皇太极对索尼问道:“东江军和复州等地情形如何?”

    “前日东江军再次攻打黄骨岛堡,总人数在三千上下,包括广鹿岛的毛承禄,皮岛沈世魁等部越过鸭绿江,一路骚扰村堡。复州附近出现了一批新的登州兵,他们到处袭击运粮队,光昨日一天,就被烧毁三十多辆牛车驴车,被杀余丁十二人,阿哈五十多多人。”

    “是从何处来的?”

    “应当是坐船从金州复州之间上岸,据逃脱的人讲,这些人用的火枪稍短,每人还有一把刀子和短铳,有些背着弓箭,似乎没有穿甲衣。”

    皇太极皱眉道:“没穿甲衣那就是为了便于逃脱,金复之间山峦起伏,要抓住他们不是易事,此事不要扩散,撤军要尽快。”

    此时西官山上响起号音,西坡的那支登州兵撤回山顶,又加强到了北坡,与那支一直在北坡的军队汇合,牵制着后金的右翼。旅顺河那边的后金兵只能继续呆在这里,因为水师还在造浮桥,这些后金兵如果要回到战场,就需要绕到他们营区那里的渡口,这个便是防御的内线优势。

    旁边跟随的高鸿中看了,只觉得这登州镇调度得法,登州兵作战也勇猛,但后金也勇猛,最大的差别,就是那种井井有条的感觉,这让高鸿中心中十分忧虑。

    他想了片刻后对皇太极道:“大汗,若是要行那离间之法,则金州还需守,不可一路撤回复州去,否则明国的皇帝还未处罚陈新,他便已经收复了金州,此法便不可行。”

    皇太极摇摇头道:“此事已在进行中,成事在天而已。当日说行离间之法,如今既要撤离,一旦遭遇追击各军军心不稳,朕不会拿我勇士的命去冒险一掷。待行至金州之时,再据战情定夺。”

    高鸿中献计不成,马上又接道:“奴才还有一法,那陈新在登州作为便可看出,他有枭雄之心,其历来升迁亦靠军功,对明国朝廷而言,我大金存则登州越发重要,如今既然撤离已被其发觉,大汗可遣一人前往,对其说明厉害,做些交换亦无妨,想来陈新是明白人,如此能换来大军安然返回,亦是值得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流星

    高鸿中计划谈判还不及开始,登州镇就在隆隆炮声中转守为攻,在左中右都各选了一处重点打击。各旗派出各自的骑兵接应,土墙留守的兵力开始逐一撤退,皇太极最不愿意的敌前撤退开始了。

    最左翼的混合营伍最先撤离,在土墙后两百步结阵,接应左翼兵马撤退。然后是镶蓝旗人马,对峙的登州镇派出分遣队,不断咬住押后的人马,逼迫撤退中的镶蓝旗人马再次返回,双方在土墙上往来几次后,镶蓝旗后卫崩溃,丢下满地的甲衣辎重溃退。

    后卫与前锋最大的区别,便是前锋可以指望主力的接应,坚持是有希望的,而作为后卫时,主力正在远离自己,一旦被拖住就是死路一条。镶蓝旗押后的是三百多真夷和四百多蒙古人,面对四个分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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