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被子里一片暖意,青夏舒服地伸展了一下手脚,却突然碰到了一具结实的躯体。
有埋伏!
迷蒙的眼睛霎时间大睁,几乎在0。01秒中,原本困顿欲睡的娇小女子陡然掀开被子翻身而起,乌黑的长发在半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白色的睡袍完美的包裹着青夏美丽的曲线,更加映衬出她动作的果断和凌厉,一把抽出绑在小腿上的匕首,一个小擒拿手猛地抓住对方的胳膊,向后一掰,双腿屈膝缠上,顶住对方的腰眼,瞬时揪起那人的头发,匕首随之架在他的咽喉之上,就这样干净利落的完成了一个完美的擒拿绝杀。
所有的动作都发生在一瞬间,青夏的反应能力简直快到无以伦比。她眼锋凌厉地抓着那人的头发,声音短促且充满杀气的喝道:“什么人?”
“咳咳咳。。。。。。”
一连声的气闷咳嗽声登时想起,青夏一愣,认真看去。
只见楚离穿着一身月白色的棉布长袍,一张俊脸憋的通红,头发被自己胡乱的扭抓在手里,正在没有形象的大声咳嗽着。
“哎呀,怎么是你啊!”青夏低呼一声,连忙松开了对楚离的束缚,脸上迅速堆积出一个陪着小心的笑脸,半跪在床榻上,为楚离整理散乱的衣衫和揪的像鸡毛一样的头发,“你来了怎么也不吱一声?”
“哼!”楚离沉着脸,愤怒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见到她还不到三天,已经算不出挨了几顿揍了。就算楚离有着悲惨的童年外加惨淡的过去,练就了超乎常人的坚韧的毅力和顽强的忍耐性,可是仍旧是忍不住怒火大盛,难道以后就这样吗,永远有事没事就要被她揍一顿?
“野蛮的女人!”楚离怒声喝道。
青夏知道刚才自己反应有点过头,也不还口,仍旧为他整理衣衫。
“没有半点教养!简直不可理喻!”
理解男人丢面子的龌龊心理,青夏打定主意,继续忍。
“行为粗鲁,胆大包天,怎么你这样的也能算是一个女人?”
“喂!你够了啊!”再也忍耐不住,青夏一下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怒声叫道:“是我请你来的吗?谁要你鬼鬼祟祟跑到我的房间来,还睡在我的被子里?你挨打也是自找的!”
楚离眼睛霎时间变得通红,也是站起身来,高大的身材比青夏高出半个头来,横眉怒目的强词夺理道:“朕是南楚的皇帝,整个天下都是朕的,这的营帐也都是朕的,朕爱到哪里睡,就到哪里睡,用不着你来多管闲事!”
“我多管闲事?”青夏仰着脖子,怒视这高大的楚离,怒声说道:“你这家伙是不是脑子不清楚啊!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到别人房里还觉得自己挺有理是吧?”
“朕是当今天子,朕的话就是道理!”
“喂,姓楚的!我警告你不要太嚣张!”青夏扬眉怒声喝道。
楚离洋洋自得,一副大尾巴狼的自大表情,“朕身为一国之君,自是有嚣张的本钱!”
“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欠揍是吧!”
楚离剑眉一扬,大声道:“庄青夏,朕告诉你,以前朕看你是个女人,不屑跟你动手。你不要给几分颜色就开染坊,真以为朕是好欺负的!”
“那好啊!”青夏退开一步,摆开架势,大声说道:“那就放马过来啊!”
楚离一愣,两天前被青夏打得满地打滚最后还被扔在雪堆里的画面又浮现在脑海里,对着面前娇小的女子吹胡子瞪眼了半天,终于还是怒声哼了一声,转身就拂袖而去。
“德行!”青夏不屑地哼了一声,翻身就钻进温暖的床榻。
楚离明显是听到了青夏的话语,虎躯一震,气得几乎发抖。帘子一动,气急败坏的南楚皇帝就走了进去,青夏惬意的伸了个懒腰,暗暗道:“真是个白痴!”
话音刚落,一阵冷风就陡然钻了进来,青夏大惊转过头去,却见楚离阴沉着脸又大步的走了回来。
“你又回来干什么?”
“凭什么朕要被你气走?”楚离斜着眼睛冷哼道:“这是朕的地盘,朕今晚就愿意在这里睡。”
“好啊。”今晚还真是流年不利,青夏缓缓的长出了一口气,沉声说道:“这是你自找的,不要怪我!”
“你要是敢动手,我就叫黑衣卫进来,把你绑了挂在外面的辕杆上。”楚离轻袍缓带,悠闲的靠在暖塌上,淡淡的说道。
青夏大怒,皱着眉头叫道:“你个没种的男人,以众欺寡?”
楚离斜着眼睛,淡淡的一扬眉,也不说话,表情却是很明显的说道:就是欺负你了,你能怎么着?
“好!楚离;你够狠!”青夏怒哼一声,气势汹汹的倒在床榻上,把所有的被子都拉到自己的身上,背对着楚离,再也不愿意搭理这个变态的男人。
什么同情怜悯,什么南疆之战,姑娘明天早上就走,再也不在这里受这份窝囊气!
背后的楚离却是心怀大开,笑意在脸上一闪而过,紧贴着青夏就躺了下去。想必是做过多次也已经熟练了,轻巧的一掀,整个人就滚进了被子里。
温暖的大帐香气弥漫,暖塌下的火盆噼啪燃烧,整个帐内暖意融融。楚离和青夏的身体在薄被之下,只是一会的功夫就沁出了微微的一层细汗。楚离微闭着眼睛,嘴角笑意融融,充满了奸计得逞的猥琐模样。突然,占尽便宜的男人缓缓的伸出一条手臂来,嘭的一下搭在了青夏的腰上,还不要脸的哼了一声,装作睡着了的呼噜。
青夏的肺几乎要气炸了,一把拎起楚离的手,啪的一声就甩了过去。
男人还不折不挠,这一次却更加过分,居然随着搭上来一条大腿,整个身体也顺势贴了过来,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料,紧密的贴在了青夏的身上。
衣料很薄,已经被汗水打湿,沉重的呼吸间,青夏甚至能感觉得到楚离身上健美的肌肉。他的小腹火热的贴在自己的腰上,大腿缠着她的腿,原本被打落的手臂又缠了上来,交叉扣在青夏的肩膀上,隔着层层的衣衫,仍旧可以触摸到他掌上因为练枪练剑而被磨出的老茧。
空气里生出一丝暧昧的气味,厚重的呼吸喷在青夏的脖颈上,带着丝丝的热度,随着青夏不安的轻轻颤抖,楚离的嘴唇突然淡淡的擦过青夏雪白的脖子。
好似一股电流突然涌过,青夏浑身一阵战栗。
“呵。。。。。。”低沉的笑声突然就在背后响起,青夏脑袋登时一阵发黑,气得手脚发麻,呼的一下掀开被子,就坐了起来。
“哈哈!”楚离开怀大笑,曲手支撑脑袋,侧着身笑着看着青夏,一张俊脸带着邪魅的表情:“这里不是你的房间吗?你现在要到哪里去?”
“我不愿意跟你这个无赖废话!”青夏大吼一声,夹着自己的枕头被子,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走下床榻,来到大帐的一角,利落的铺好,就躺在了地上,远远地避开楚离,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过身就打算睡觉。
一个已经当了皇帝的男人怎么可以这样无赖?青夏在心底大声的咒骂上面那个男人,愤愤的闭上了眼睛。
见青夏不再搭理自己,原本奸计得逞的高兴也就淡了下去,楚离自己一个人无趣的坐在床榻上,神情颇有些茫然。本以为会气的她七窍生烟,结果人家却避开了自己,就好象是准备了好久的重重一拳击出去,却正好打在了一团棉花上一样,十足的挫败感。可是这个时候又不能再死皮赖脸的跟着她下床去地上躺着,楚离胸中气闷,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还是怒哼一声,转身背对青夏,躺在了床榻上。
浅浅的呼吸声渐渐传来,楚离左右翻腾着睡不着,终于还是小心的回过头去,偷偷的看着不远处的青夏。
她好像已经睡着了,小小的蜷曲成一团,就像一只小猫一样。
夜里的风越发的大,大风呼啸着,像是野兽的怒吼。暖塌上仍旧是暖和的,可是原理火盆的角落里却似乎很冷,青夏盖着一张小被子,像是没毛的小狗,很冷的样子。楚离的心突然有一丝丝后悔,现在这个局面,难道要自己去叫她?又怎么下得了台。
“嗯哼!”床上的男人哼了一声,表明自己还没睡着,等待着下面的人的搭话。谁知过了好一阵,青夏却像是睡死了一样,连动都没动一下。
楚离有些着急了,翻来覆去的发出各种声音,没完没了。
青夏真的要发疯了,她感觉自己的怒气已经席卷了整个大脑,要是不发泄出来可能会被生生的憋死。
“我说你是精神病吧!你睡不着就出去跑两圈,把你那弱不禁风的废物体质练一练,不然将来上战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角落里的少女突然坐起身来,大声叫道。
楚离引起别人注意的目的是达到了,只是没想到青夏竟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怎么会这样,是哪里出了问题,按照以往的经验,女人在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柔情似水的说一声“皇上,您还没睡呢?”一类的话吗?看着青夏鄙视的眼神,楚离的怒火腾的一下燃的老高,怒声说道:“朕的功夫是用在战场上的,可不是跟你这个女人一般见识。朕在战场上,以一敌百,所向无敌,你这个付肤浅的女子哪里知道朕的厉害!”
青夏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男人。
我的天,这还是当初那个刚见面时阴沉狠辣的南楚太子吗?怎么当上了皇帝智商就会下降这么多。
青夏不说话的眼神却比刻毒的话语更加令楚离满腔怒火,刚想跟她发火,突然注意到帘子的一角被大风突然刮了起来。冷风顺着门的方向吹了进来,青夏衣衫单薄,又远离火盆,忍不住就打了个寒战。
这女人竟然宁愿被冻着也不愿意呆在朕的身边。楚离气愤的想道,终于还是气呼呼的站起身来,一把披上外袍,大步就走了出去。
青夏见他走了,心下大乐,高高兴兴的抱着枕头,就爬上了暖塌上。
被子又软又厚,身子下面都是厚厚的皮草,软融融的床垫,可真是舒服啊!
青夏开心的咧开嘴角,小猫一样的向着被子里钻了钻脑袋。
楚离这个混蛋,想跟我斗!
青夏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迷迷糊糊地就想睡觉。
刚刚要睡着,突然外面响起了一阵刀棍棒的练武之声,青夏一愣,竖起耳朵听了起来,只听好像是有人在自己的营帐前练武。
女人要是八卦起来真的很可怕,青夏以前从来没发现自己也会有这样的潜质,但是实际上她仍是好奇的跳下床榻,赤着脚跑到门前,小心的掀起帘子的一角,向外望去。
楚离一身银白铠甲,面目英挺,剑眉如飞,站在青夏的营帐前面,手拿一杆丈二红枪,使得风生水起,水泼不入。眼见青夏的帘子被掀开了一角,更是精神大振,存心显摆,使出浑身解数,来去如电,有如神助,并对一旁的一众黑衣卫连忙使了个眼色。
深夜被楚离从床榻是揪起来的几人睡眼朦胧,有人还在打着哈欠,无奈皇命最大,不得抗拒,见楚离示意,几人连忙撒开嗓子大声叫起好来。
“陛下这一招真绝啊!左盘右旋,上其下落,有若蛟龙行云,小将苦练枪法三十年也不是陛下的一合之将!”徐权能够登上今日的地位,自然非同寻常人物,见楚离示意,连忙第一个高声叫了起来。
楚离脸上大有得色,一声长啸,枪花使得其大如斗,飘忽不定,神鬼莫测。
乐松也不甘示弱,大声喊道:“好啊!这招更妙,若是骑在马上,专挑敌人头盔,一招致命,鬼斧神工啊!”
其他侍卫此时算是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人人扯破了嗓子大声呼叫,喝彩声叫好声不绝于耳。
楚离自吹自己枪法如何了得,上阵如何嚣张,可惜没有机会证明,出营后越想越不服气,竟然跑到下属的营帐中将他们通通拉到这里,看自己练枪。此刻见周围叫好声一片,也是心花大盛,放开胸怀的操练了起来。
青夏站在营帐里,听着外面喧嚣的声音,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这个白痴!一把拉上帘子,气呼呼的走到角落里,一口吹灭了蜡烛,跳上床榻蒙上被子就开始大睡,再也不去理会外面的声音。
楚离正扬扬得意,忽见青夏的营帐熄了灯,顿时泄气,只觉得无趣得很,一下收了势,气愤的将银枪扔在地上,愤怒的就向自己的中军大帐走去。
“哎,陛下不练啦?”乐松不解的问了一句,却只遭到楚离回过头来一个阴狠的目光。
“唉!”徐权同情的拍了拍乐松的肩膀,以示对这个不懂得察言观色的同僚的同情。摆摆手对着其他人说道:“都回去睡吧,明天还不知道陛下要干什么呢?都回去养着精神吧。”
营地瞬时间一片安静,一会的功夫,人去楼空,只有皎洁的月亮,仍旧静静的挂在天上。
战地凤舞 第078章 挑战
事实证明徐权这个贴身黑衣卫参领的确是有其过人的一面的。
第二天一大早,响彻人耳的警钟就轰然砸响,各营的兵马齐聚教武场,慌乱中还以为是敌人攻进了大门。
只见楚离银白铠甲,手握银枪,高居于战马之上,一副英武俊朗之姿。各营将领摸不清头脑的望着英明神武的南楚大帝,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有些傻了眼睛。各家的家主则在挖空心思的猜测楚离此举又有什么深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由于昨晚睡得太晚,青夏此时还在帐中补觉,听的外面喧嚣一片,就穿好衣服爬了起来,撩开帘子探出头去,对着一名守卫的黑衣卫道:“外面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吵?”
“是陛下在练兵。在南苑教武场摆下擂台,要考较各家兵士的武艺。”黑衣卫士兵连忙答道。
“又在耍什么花样?”青夏皱眉说道,一把抓过大裘披在身上。
“走!咱们去瞧瞧!”
南楚地处边陲,战国时期,曾是楚国的属地,南楚之名,也是来源于此。
楚虽三户,也必亡秦。因为胡亥的横空出世,而打乱了历史进程,雄才大略的秦二世使得后世的陈胜吴广项羽刘邦没有了出世的机会,但是千年之后,第一个冲进大秦中心腹地致使强秦分崩离析的仍旧是楚人,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一切都早有安排。
楚地文化丰富多彩,向来是地杰人灵之地,各家学派源远流长,武风甚是强盛。
此时,高高的擂台之上,两名来自尚口林家和黎院的士兵正热火朝天的斗在一处,青夏看着坐在座位上悠闲的喝着茶水的楚离,实在搞不清楚这家伙又在耍什么把戏。
“嘭!”的一声,林家的武士踉跄的摔下阵来,黎院南府那边发出了哄天的叫好声。青夏一眼就扫到了那名被她揍了的参领,只见他虽然也跟着众人欢呼,可是面色却略显苍白,一看就是昨晚没睡好觉。
“娘娘,殿下在叫我们去呢。”黑衣卫趴在青夏耳边大声说道。
青夏点了点头,就跟着他走上前去。只见楚离一身戎装的端坐在座位上,连眼尾都没扫她一眼,只是随意一指,示意青夏站在他的后面。
青夏憋着气,一言不发的跟着黑衣卫站到楚离的身后,她身材娇小,被黑衣卫高大的汉子们一挡,就几乎看不到人影。楚离面色不改,面无表情的坐在前面,连头都不回一下。
“陛下,黎院的人又胜了。”
乐松跟在楚离身旁,低声禀报道。
“哦?是吗?”楚离淡淡哼了一句:“赏。”
“赏!”乐松得令,大喊一声。下面的士兵听了,跪拜在地,大声的答谢。
“黎院的人真有这么厉害吗?我来试试!”一声娇咤突然响起,众人一惊,连忙扭头望去,只见一名窈窕少女身穿一身雪白的武士服,曲线毕露,素颜如雪,透着股朝霞般的锐利和娇媚。
她手握一杆长枪,一把解下身后的披风,抛给一旁的下属,利落潇洒的向着场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