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尸体拖到一处黑暗的隐蔽处,这里是视觉的死角,若是不走过来低头认真查看,根本发现不了。显然建筑这里的人也是高人,这里地处地下百十多米深,就算透气孔做的再好,空气也会不充足,所以不可以到处都点燃灯火,隧道里只有几个火把,自然昏暗。但是为了看押太子安,所以设置了一条灯火通明的走廊,里面大量的侍卫全天候的看守,只要接近牢房,必定走过这条走廊,这就确定了安全系数。
隧道里的灯火被迅速的点燃,众人被这突来的变故搞得有些郁闷,也没有去在意身后的侍卫是否跟得上。
暗号对上,里面走廊的人也没有再同这些人说话,仍旧四下行走,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松懈警惕。看来这样的行走也是安排好的,以防侍卫懈怠睡着,或是中了敌人的迷香,只要一人停下,就可以确定有人来过。
青夏紧紧的跟在送饭侍卫的身后,一排人走在走廊的中间,丝毫没有引起怀疑。走廊虽然不长,可是青夏却是手心是汗,因为此刻只要一旦被人发现,就会陷入围攻,况且她已经偷偷查看,墙角的筒灯处,有细小的绳子,通往黑洞洞的上方,不用脑子想就知道是做什么用的。若是刚才强攻进来,定会引起整个天牢守卫的攻击,还有旁边的军营,自己能不能跑掉还是个未知数,至于太子安,就不用提了。
青夏小心翼翼的跟在几人的身后,她跟的十分巧妙,并没有十分的紧,稍稍脱离了一点距离。因为走廊的看守和送饭的守卫虽然互不相识,但是毕竟同样是属于铁浮屠的禁卫,服装相同。所以前面的送饭侍卫若是回过头来,她就左右游荡行走,让他们以为自己是走廊的看守。若是左右行走的走廊看守看过来,她就跟上前面的人,对方就认为她是前来送饭的。这样,两方人马没有对话,却都认为这人是对方的人,青夏反而处在一个最危险的安全地带。
走廊的尽头,最前面的男人出示了令牌,大门被哄得一声打开,里面是一条昏暗的长廊,没有半个看守的人影。
青夏暗道一声天助我也,身后的大门刚一关上,她就瞬间闪身而上,一把捂住了前面男子的嘴,匕首瞬间插下,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软软的倒下。轻手轻脚的将男人的尸体放下,青夏迅速向另外一人奔去。
悄无声息的解决掉五个侍卫。前方的两名看样子是首领的男人仍旧没有丝毫察觉。这一系列的动作,靠的却并不是运气,在以往的行动中,青夏早已尝试了千百遍的动作,此刻运用起来毫不生疏。需要的,就是高强的身手,绝顶的胆识,十足的小心还有充足的智慧。
“到了,把前面的门打开。”最前面的男子沉声说道。
“是。”青夏响亮的答了一声,就走上前去,一把打开了最后一道大门。
“恩,”那人点了点头,抬起头来不经意的扫了青夏一眼,初时没留意,可是马上就如同诈尸了一般猛地跳起来,大声叫道:“你是谁?”
然而,还没待他有所动作,青夏的右手瞬间上前,一把掐住了男人的脖子,一阵骨头错位之声顿时响起,男子双眼圆瞪的倒在地上。
“有人……”劫狱两字还没说出声,那人就轰的一声倒了下去。青夏走到他的尸体旁,拔出了插在他喉咙间的匕首。在他的衣服上擦了两下,就站起身来,拿下他手上的食盒和钥匙,往大牢深处走去。
这处的牢房跟青夏当初的比起来,真的是天壤之别,可惜青夏此刻却全没有半点欣赏的心情,一处宽大的中厅呈现在眼前,里面琳琅满目的刑具映入青夏眼帘,地上鲜血淋漓,充满了血腥味道。
青夏微微皱起眉头,这处是绝密牢狱,关押的只是齐太子安一人,何必搞这些刑具。难道是楚离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对太子安动了刑?想到这里,一声呼噜声突然从一旁的房间传来,青夏眉头紧锁,按理说,这里是不应该有人看守的。一是外面的看守已经严密至极,二来太子安身份特殊,为防有人混入,这处更应该是真空地带。那么里面的人难道是太子安。
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门没上锁,不是齐太子。青夏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只见一个肥胖的身体正躺在床上,红胡子的凶悍老者长大嘴巴,酣然入睡。原来是这个残忍的家伙,当初在大牢里没教训这个败类,在这里碰上自然用不着再手软,青夏缓缓走过去,眼中冷光一闪,手起刀落,申狱典肥大的头颅就落在了地上。
想起这家伙残忍的手段,青夏心中一阵焦急,顺着中厅旁的走廊,迅速的奔至了最后的目的地。
钥匙插入铁锁,咔嚓一声,铁锁就落在了地上。里面石床上的身影微微一动,鲜血淋漓的身体陡然散发出强大的杀气,他缓缓的抬起头来,双目好似刀子一般的射了过来,死死的钉在青夏娇小的身上。
青夏叹了一口气,心中无名火起,楚离果然不顾大局,没有道义,既然已经决定和大齐谈判,竟然还这般虐待太子安。眼中目光森冷,青夏一把摘下玄铁头盔,不忍的看向身上无处不伤的齐太子。
“是我。”
柔和的声音在空气里缓缓回到,太子安的眼睛霎时间大睁,不可置信的看着一身侍卫服饰的青夏,复杂的神色一闪即逝,余下的都是巨大的震惊和无噶相信,满身伤痛的太子安终于忍不住心下的惊诧,惊异叫道:“青夏?”
[初临南楚:第017章:逃出生天]
清冷的风从甬道口幽幽吹来,宽大的牢狱之中,一座冰冷石床上,衣衫单薄的男子,独自静坐,一双淡薄如水的眼睛,有着寒铁刀锋般的冷漠。除了一开始的愕然之后,他渐渐转过头去,再也不看向青夏一眼。衣衫染血,伤痕累累,青夏的心霎时间好似被一直巨手紧紧捏住一般,双眼微微眯起,想开口,却仍旧被他的冷漠推拒到千里之外。
一灯如豆,幽幽的灯光之下,青夏猛地回过神来。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何会有这样强烈的情绪,在这样险恶的情况下,怎能这般不顾大局?无暇去想自己的异样,青夏几步跑上前去,一把拉住太子安的胳膊,轻声急促的说道:“可以走吗?”
齐安转过头来,清瘦的脸孔惨白如纸,青夏看的眉头大皱,面上怒色一闪,沉声说道:“他们对你用刑?”
女子紧张的神色,登时瓦解了齐安的冷漠,他缓缓转过头来,神色憔悴,面容痛苦,声音低沉的说道:“为什么?”
低沉沙哑的嗓音从男子干裂的嘴唇缓缓吐出,只听这声音,就足以想象他到底受了什么样的折磨。齐安睁大双眼,突然紧紧的抓住了青夏的手臂,力道之大,似乎想要将她的手骨捏碎一般,呼吸急促,身体陡然前倾,温热的呼吸吐在青夏的脸颊上,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道:“为什么,要背叛我?”
青夏的手被齐安紧紧的抓在手里,看着他身上鲜血淋漓的伤口,青夏只觉得怒火中烧,那些莫名的情绪猛然从心底升腾了起来,“我去宰了他们!”
“青夏!”一声低呼突然从齐安的口中发出,他一把拉住要出去的青夏,情急之下,一口鲜血猛然喷出,温热的液体顺着青夏白皙的手臂缓缓流下,青夏急忙倾下身子,一把将他扶住。
“告诉我!”急促的咳嗽声登时响起,齐安口中鲜血淋漓,青夏抱着他的身体,只感觉他身上无处不是伤口,他似乎已经不会再说其他的言语,只是反复的追问着原因。
“你自己扪心自问,你所认识的庄青夏,可会背叛你吗?”青夏半跪在齐安的面前,微微垂下头去,紧盯着齐安的眼睛,认真的问道。
齐安神色一滞,没有答话,青夏知道此刻怎样解释都无法让他释怀,况且这事情本身就是匪夷所思。若是说自己是借尸还魂的异时空灵魂,只怕会被他当成是别有用心,他此刻对庄青夏本就满腹狐疑,区区言语根本不可能释他心中的仇恨。
她扶住齐安的手臂,沉声说道:“听我说,这是一个局,楚离设下了这个圈套,目的就是引你上钩,我只不过是一个不知情的诱饵罢了。现在两国交兵,大战在即,楚离定会以你为质,要挟齐国。昨晚你国中已派人前来救你,但是没有得手,你现在只有选择相信我,方能逃出升天,不然齐国国破,国民流离生灵涂炭,你就是千古罪人!”
齐安目光一寒,神智陡然清醒了过来,他抬起头来,认真的看向青夏,目光充满了狐疑之色。
青夏当然知道他不可能相信自己,尤其是庄青夏突然由曾经那个懦弱胆小的大家闺秀变成今日自己这般,换做是自己,也不会给予半点信任。
“你还能走吗?”青夏见他不再追问,沉声说道。
齐安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青夏抿紧嘴角,将一套刚才从送饭士兵身上拔下来的衣服扔在石床上,对齐安说道:“穿上它,我们时间不多。”
齐安眼中怀疑之色更重,只是却没有说话,只是拿起衣衫,缓缓站起身来。他刚一动,眉头突然紧锁,青夏知道是他身上的伤口复裂,再也管不得许多,蹲下身子,就为他穿起衣裤来。
齐安面色一滞,刚想说什么,却被青夏一个冷冽的眼神制止。他看着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可是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该有的亲切,记忆中的青夏应该是腼腆的、单纯的、一滴血都可以把她吓哭的,总是躲在自己的背后,小心的在学堂的桌子下躲闪着自己的手,一边躲还一边轻声说道:“太子哥哥,会被爹爹看到的。”
那些年少的岁月,那些上书房的伴读日子,全都好像是大梦一场一般,骤然间消失不见了。
穿好裤子,青夏小心的解开他满身血污的衣衫。华贵的布料之下,健硕的肌理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口鞭伤,而其中最重的,就是自己当日用匕首捅下的那狠狠的一刀。青夏看的一时间有些恍惚,一丝内疚从心下升起。不由自主的抬起头来,轻声问道:“你还可以吗?我可以背着你走。”
齐安一愣,连忙摇了摇头,哑着声音说道:“还要不了我的命。”
青夏点了点头,利落的为他穿好衣服,带上头盔。见没什么破绽,捡起一把地上的战刀给他,沉声说道:“跟我走!”
两人迅速的跑到走廊的门口,齐安显然也知道外面守卫森严,疑惑的将眼神看向青夏,青夏打手势让他跟上自己,然后默数了几声,一把拉开了厚重的巨大铁门。
“齐太子死了,有人在里边劫狱!”青夏踉跄的猛然奔了出去,看似无意的一下扑到站在向外面示警的报警处,拉住那名铁浮屠侍卫,厉声喊道:“齐太子死了,快!有人劫狱!”
“什么?”十四名铁浮屠侍卫齐声惊呼,几名耐不住性子的登时就冲了进去。青夏眼见时机已经成熟,眼中阴狠神色登时闪过,匕首陡然挥出,一刀就砍断了看守警报的侍卫的喉管,那人还没感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道鲜血登时冲天而起,尸体就倒在了地上。
“他们不是我们的人!”一名侍卫反应过来,登时大喊,青夏眉梢一条,手上匕首登时飞出去,一刀砰然插进那名侍卫的眉心中央。大门绳索被青夏陡然一扯,沉重的铁门轰然落下,将早已跑到里面查看情况的八名铁浮屠侍卫,关在了里面。
自古以来,牢狱的建筑首要是防止犯人逃脱,其次才是防止外人潜入。所以在牢房之内想要逃脱更是难比登天,这里深达上百米,这沉重铁门一旦落下,任你叫破了喉咙也不会被人听到。
两名铁浮屠侍卫冲到铁门前面,试图要将大门打开。青夏一把拔出腰间铁浮屠侍卫专用的重铁长刀,一脚蹬在墙角处,厚重的刀鞘猛然砸下另一名铁浮屠侍卫的脑袋上,配合着她的一蹬之力,红白之色霎时从那人的脑浆中迸溅而出。快速干净的解决掉三名守卫,另外八名守卫被关在牢房内,青夏长刀大开大合,全是日本东洋武术的生猛路子,对着剩下了三人猛攻了过去。这一刻比的就是谁比谁快。
比反应,青夏自问不输于任何人,之前的一番动作,几乎发生在一秒之间,齐安恍惚之间,只见青夏突然硬拼而上,招式矫健,好似雌虎一般。看似简单只是劈砍几招,却充满了强大的力量。只听一人突然惨呼一声,脑袋登时被青夏劈去一半,倒了下去。
铁浮屠不愧是南楚皇都最优秀的禁卫军,尽管面对这样强势突然的袭击,并且几房损失惨重,可是仍是冷静拼杀,丝毫不露半点胆怯。可是他们只是全神的应对青夏,却忘了一旁的齐安。齐安抽出长刀,从后夹击,一刀砍在一名侍卫的肩膀,可惜只是这一番动作,齐安的肩头登时染血,饱受了两日的折磨在这一刻显得越发的明显。兼且两日没有进食,早已是强弩之末,身体一软,就倒了下去。
眼看铁浮屠侍卫的战刀对着齐安横批下来,齐安双眼一闭,不再做什么挣扎。凭自己两人之力,想要从南楚防范最为严密的天牢逃出,本身就太过勉强。可是下一秒他却听到一声钝刀如肉的声音,睁开眼睛一看,只见青夏浑身浴血,一脚踹开了那名铁浮屠侍卫的尸体,眼光冷然的上去补了一刀。
看着青夏好似一只嗜血的野兽般,在每一具尸体上补刀,齐安的眉头不由得紧紧的皱了起来。青夏在不长的走廊里走了一圈,眼见再无一个活人,才对齐安伸出手来说道:“走吧。”
青夏手上满是鲜血,想起之前那个婉约恬淡的女子,齐安不由得生出一阵厌烦之心。想起之前她可能一直是在欺骗自己,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就一阵恼怒,也不理会青夏,自顾自的站起身来,就往幽黑的隧道走去。
青夏一愣,也随之跟了上去。
甬道仍旧昏暗,里面的打斗显然并没有惊动上面的人,此刻这里一片寂静。突然齐安脚下一慢,青夏急忙闪身上前,沉声说道:“你怎么样?”
“让开!”齐安低喝一声,继续向前走去。青夏当然知道是怎样一回事,可是却没说半个字,仍旧跟在后面。
很快走出了隧道,来到之前青夏躲藏的暗室。熟门熟路的打开房门,见走廊处没人,两人闪身向之前进入的杂物室走去。
可笑的是刚才在睡觉的守卫这一刻仍然在熟睡之中,青夏心下好笑,暗道这人若不是睡了,今晚可能也会死在自己的手上。她并不后悔杀了这些侍卫,毕竟身为军人就应该有随时为国家献出生命的觉悟。如若齐安不能逃脱,死的人将会百倍千倍。进了杂物室,青夏向下看了一圈,见左右无人,青夏当先身形灵巧的跳了下去。齐安身受重伤,跳下来时脚下一软,扶住墙壁,咬牙坚持,仍旧不出一声。
青夏见他苦忍的样子,眉头一皱,别过头去。逃出去相对的就容易了很多,由于之前青夏已留下了逃跑的绳索,十五米的墙壁就不再是阻隔。这里地处城东,靠近军机大营,青夏顺手牵羊偷了两匹马,迅速逃到东城门处。两人身穿铁浮屠军服,又骑着军机大营的战马,轻而易举的就出了城门。直到行了大约十多里远,才停了下来。
“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青夏跳下马来,拿过一个事先准备好的藏在天牢围墙外的包袱,递给齐安,正色说道:“这里面有干净衣物、治伤的金疮药,还有干粮、水、银子、地图,还有一只信鸽,你可以先通知你的下属,让他们来接应你。楚离很快就会知道你逃脱的消息,到时候,自会布下天罗地网来追你,这里离齐路程虽不算遥远,但是我还是劝你先取道往秦,再谋回齐之法,以避开楚离的追踪。路程遥远,你万事小心。”
接过青夏的包袱,齐安心下登时涌过一丝难言的苦楚,可是想起之前多年的相处,青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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