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问道。
“是有些意外。”凤清淇没有要掩饰,“本王以为本王已经将话说得很清楚,本王并不是郡主心中
藏着的那个人。”
凤清淇说完,也不等傅萦淳在说什么,转身就朝着王府内走去。
傅萦淳看着凤清淇疾步而去的背影,咬了咬唇,挣扎了许久后,终于提声喊道:“若萦淳仍是想要
嫁给王爷,王爷可愿娶?”
抛却女儿家所有的矜持与羞涩,傅萦淳神色绝然,一脸孤注一掷的决绝,脱口而出后,贝齿轻咬着
唇瓣,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的等着凤清淇的回答。
这些日子她想了很多,或许凤清澜是她幼时无法磨灭的一个梦,但那终究是一个梦,就如同他现在
于她一般,是永远遥不可及的人。可是眼前这个人不同,她是她十年的追逐,她不得不承认她是为了那
一个梦儿想要亲近他,然而这十年她确实真真实实的在了解他,在将他的喜好变作自己的喜好,想了这
么久,她不得不承认,爱他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
她不介意他心中还有他人,她相信只要他肯给她机会,她一定会让他知道她的好,她一定能够在他
的心中占据一席之地,最后占据他整颗心……刚刚看着他那样黯然伤神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她的心就
莫名的揪着痛,她只想拂去他所有的哀愁,所以她想都没有想,便脱口问了这样一句惊骇世俗的话。
但是,她却不后悔……
凤清淇的脚步被绊住了,停在那儿,手上握着的是楚淡墨留下的纸条,脑中回忆的全身楚淡墨与凤
清澜之间亲密无间的一幕幕,眼中起了一丝犹豫,挣扎了许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语气平稳,并未转
身:“郡主当知道,清淇心中已有他人,再也没有地方搁置郡主,郡主的一片心意,清淇今生只能辜负
了……”
凤清淇言罢,快步踏入府门,王府的大门,随着凤清淇的身影变得模糊,而缓缓的合上,傅萦淳一
颗心被划下无数道血痕,疼得她不得不握着心口,眼中却没有半点泪意,只有一种刻骨的痛,看着缓缓
合上的大门,将他的背影也无情的与她阻隔……
全身的力气似乎也在大门砰的一声合上的那一刹那被抽干,傅萦淳双腿一软,整个人跌倒在地面,
柔嫩的手掌被粗糙的地面擦破了皮,渗出了丝丝血渍,双目也瞬间涣散,无神的看着日光下,白花花的
地面:“你对他如此情深,却为何对我如此无情?我不相信,不相信……”
夜间的宫宴,楚淡墨本就不打算去,然而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总是有着一股浓浓的不安。在与凤清
澜依依惜别了半响,她终究是放心不下,那越来越浓的不安,最后着装随着凤清澜一同进了宫。
凤清澜自是不赞同楚淡墨这样的时刻还奔波劳累,然而看着她眉宇之间那一丝忐忑,也是放心不下
她不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故而默许着楚淡墨一同去,最后还不忘带上宗政落云。尽管楚淡墨自己一
身傲人的医术,但是凤清澜还是不容半点有失的带上了宗政落云。
华灯初上,夜凉如水。
楚淡墨和凤清澜磨磨蹭蹭的抵达德宏宫中时已经是姗姗来迟,就连盛泽帝都已经落座在高坐之上。
这证明已经开宴了。不知为何,宫内似乎有些令人压抑的异样气氛,楚淡墨正待细想,却被凤清澜带着
悄无声息的走向属于他们的位子。
“六哥,你可有发现今日父皇有些异样?”
凤清澜甫一落座,坐在他身侧的凤清溟便压低声线,在凤清澜的耳边低声问道。
斜飞入鬓的剑眉一蹙,凤清澜抬眼,视线朝着高出扫过,没有丝毫的停留,然而只是这样淡淡的一
扫,也足以将一切看入眼底,漆黑如墨的凤眸之中闪过一丝难得的诧异,薄唇也随之紧紧的抿起来。
楚淡墨就坐在凤清澜的身侧,紧挨着他,自然是将凤清溟的话听了进去,不由的抬头望去,这一望
之下,心头猛然一跳。
盛泽帝还是盛泽帝,然而却有着明显的变化,因为盛泽帝似乎年轻了,两鬓的白发不知为何消失了
,而且眼睛的沧桑也退却了不少,赫然便是一个三十出头之人。
“这几日我便发现父皇有些不妥,但却是说不上来,直到今儿我才看出,父皇好像是还老还童了。
”凤清溟一双妖媚的凤眸溢满的沉重。无疑,这怪异的事情,对于他而言不是什么好事情。
“墨儿,你可知这世间有何药能够让人返老还童?”凤清澜一时半会也想不明其中原因,故而只能
向楚淡墨询问。
楚淡墨凝神沉思了须臾,对着凤清澜无声的摇着头。这世间能够令人还老返童的方法不是没有,然
而每一种方法都有着极度的弊端,以及极为明显的特征,楚淡墨仔仔细细的打量了盛泽帝一番,丝毫没
有发现盛泽帝是通过她所知道的几种方法返老返童的特征,故而对着凤清澜摇头。
然而,坐在皇子席末尾的宗政落云却是深深的锁起了眉峰,清明的眼中渐渐的燃气了肃杀之气。
突然一道凌厉的目光扫来,对上盛泽帝锐利的目光,楚淡墨才发现自己的失仪,竟然就这样盯着盛
泽帝看了好一会儿。于是立刻不着痕迹的移开视线,低眉垂首,凝神聚气。这一静下来,楚淡墨才发现
为何他感觉到殿内如此压抑,原因无它,只因四周都是可以压低的议论声,楚淡墨竖起耳朵仔细去听,
几乎全是对盛泽帝青春再来的惊讶与恭维。
“朕今儿有件喜事与诸卿共享。”在一阵阵压抑的窃窃私语之中,高坐在龙椅之上的盛泽帝开了口
,他的声音清朗而宏亮,让人为之一震。深邃的凤眸满意的看着因为他的威严而肃穆的朝臣,盛泽帝带
上了满意的笑意,“相信诸卿也看到了朕这几日身子骨格外的硬朗。”
“陛下洪福齐天,自然得天眷顾。”
“陛下青春永驻,实乃大靖之福。”
“……”
盛泽帝话才说一半,便是一轮轮争先恐后的恭维之声,一众大臣忙不迭的开始迎合拍马屁。
盛泽帝似乎也很受用这些话,笑得格外的开怀:“诸卿错矣,朕能韶华再现,是因为朕数日前得了
一个妙人儿,她为朕献上了长生不老之方。”
所谓的妙人儿,不外乎是一个绝色佳人。盛泽帝开口便是有喜事。这喜事是什么,也就不言而喻,
所有人都凝神摒气,等待着盛泽帝的下文。
盛泽帝的目光在底下逐一扫过,最后落在了君衍的身上:“君太傅,你养了两个好孙女。”
盛泽帝此话一出,楚淡墨猛然抬起了头,平淡无波的眼中也出现了裂痕。
君衍只有两个孙女,一个是楚淡墨,另一个自然便是君涵韵。楚淡墨已经是睿王妃,那么盛泽帝口
中的妙人儿是谁,也就毫无悬念。
这一半个月来,楚淡墨知道凤清澜一直在搜寻君涵韵的下落,却半月都无音讯。却没有想到她竟然
夺到了皇宫之中,其实楚淡墨早该想到,以凤清澜的实力都没有追踪到的人,必然就竟在眼前。只是她
没有想到君涵韵当真有这个本事混入宫中,甚至混上了龙榻。
楚淡墨心思百转之际,王胜尖细的嗓音已经响起:“太傅之女君氏,秉性柔嘉,持躬淑慎。于宫尽
事,克尽敬慎,敬上小心恭谨,驭下宽厚平和,椒庭之礼教维娴,堪为六宫典范,实能赞襄内政。今册
为正一品贵妃,为三妃之首。授金册金印。钦此。”
圣旨一下,大殿安静了片刻,君衍和君严桁立刻离座上前,跪拜谢恩,而后是众臣的一片恭贺之声
。
在高涨的恭贺之声中,一袭大红宫装的君涵韵,由着宫门缓缓的走上前。
粉白绣着怒放牡丹的抹胸长裙摇曳于地,华丽的裙摆迤逦三尺于地,一件绯红色的外袍,上面绣着
展翅欲飞的孔雀。云髻高挽,垂有八挂东珠的凤冠,随着她轻盈的步伐摇曳生辉,精致绝美的面容在淡
淡的脂粉下仍然有些苍白,却被绯红的宫装衬得更加莹白如雪,若说以往的君涵韵是娇丽的杜鹃,艳丽
之中带着些许含蓄的羞涩,那么这一刻的君涵韵便是盛放的牡丹,于妖娆之中散发着魅惑……
“臣妾谢陛下隆恩。”清脆如黄莺出谷的声音缓缓的响起。
楚淡墨神色复杂的看着大殿之中盈盈下跪的那个女子,她忽略了人性。她以为如同君涵韵那样高傲
的一个人,是绝对不会愿意委身一个足以为父之人。却没有想到她可以如此的狠绝,对自己如此,那么
对她……
然而楚淡墨此时最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凤清澜。她不了解盛泽帝,但是她却深信盛泽帝不会为君
涵韵的美色所动,她也相信盛泽帝必然知道他们夫妇要置君涵韵于死地,更加对君涵韵有所了解。既然
如此,仍然会纳君涵韵为妃,其中不然有着他们无法探知的原因,再联想着盛泽帝今日的一样,想到君
涵韵曾经挟制过南宫雪月,如今身后又有贺兰幽。这二人,一个是擅毒,一个出自神医谷……想来如果
不是盛泽帝与君涵韵之间有了某种交易,便是被君涵韵要挟。然而,楚淡墨的猜测却是更加偏向于前者
。
作为一个帝王,尤其是一个已知大限将至的帝王,没有哪一个会放弃到手的青春年少。盛泽帝是一
个优秀的帝王,越是有政绩的帝王,便越发的贪生,君涵韵便是利用了这一点,孤注一掷的找上了盛泽
帝。
如果君涵韵当真因此与盛泽帝达成了某种协议,那么她要对付凤清澜与自己便绝不会手软,毕竟如
今有盛泽帝为她撑腰。盛泽帝再宠爱凤清澜,能爱过超越他自己本人?
“爱妃免礼。”盛泽帝竟然离开御座,亲自扶起君涵韵,握着她的柔荑,径自双双坐上了御座。
见此,但凡有眼色的朝臣,都会起身朝着这位还未正式进行册封大礼的贵妃行礼。
“参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众口起身,嘹亮的声音划破了金殿之上的夜空。
“免礼。”君涵韵柔软的素手虚抬,动作柔美,声音动人。
然而,楚淡墨却在她的眼中看到一丝快意,那是属于拥有权利,俾睨苍生,将天下之人踩于足下的
快意。
“诸位无需拘谨,今儿是老七的生辰,诸卿尽兴。”盛泽帝一手揽着君涵韵纤细的腰肢,一手举杯
对众人道。
一句话,带过所有的肃穆之气,所有人便开始围着凤清淇二转,大殿的气氛再次平静下来。
楚淡墨低下头,静静的吃着凤清澜为她挑好的美食,突然间察觉到一道狠辣辣的视线一瞬不瞬的落
在她的身上,目光来自上方,不用想,楚淡墨也知道来源于谁,却故作不知,继续埋首用膳。
楚淡墨的无动于衷将君涵韵激怒,正待她要滋事时,殿下的傅萦淳却突然站起了身。面无表情的担
着所有人的目光,脚步不停的走到殿中,对着高坐之上的盛泽帝俯身跪下,行了一个叩拜的大礼。
“贤玥这是为何?”盛泽帝自然知道傅萦淳行了如此大的礼,必然是有所求,然而清朗的声音却带
着丝丝的诧异。
傅萦淳深深的叩拜着,婉柔的声音由下飘来:“臣女恳请陛下将臣女赐婚于安王。”
一句话,全场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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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晚了些,好在堪堪赶上了更新,停了一个月的更,流云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对所有留下以及
曾经支持的亲们鞠躬表示感谢,文文不会弃坑,流云会万更到完结!
☆、第十七章:淡墨产子
此次名为替安王庆生,实则也就是为安王选妃,这是众人心照不宣的事儿。然而,也没有人会想到
傅萦淳就当真敢这么大胆的提出让盛泽帝指婚的事儿。因为这般做,对于傅萦淳而言必然是一场豪赌,
若是她赢了,那么她从此便是安亲王妃,若是她输了,也便是毁了自己的姻缘,因为没有一个王孙贵族
愿意娶一个心中藏着皇子龙孙的女人。
“贤玥是心系于安王?”盛泽帝缓缓的搁了手上精致的酒盏,不明不白的看似随意一问。
傅萦淳抬头看了看高高在上的帝王,试图从他的神色上看出点情绪,然而她却失望了。于是咬了咬
唇,极其坚定的点头:“是。”复有近乎卑微的深深叩拜下去:“还请陛下成全。”
殿内静了下来,只余夜风吹动窗扉的沙沙声,盛泽帝没有说话。傅萦淳秀气的眉宇之间笼上了一层
如同寒霜般的忧虑。
只有傅萦淳自己知道,她这一场豪赌,赌的不是傅国公府在盛泽帝心目之中的地位,幼时她的爷爷
便告诉过她,身为世族门阀的贵女,强大的家世只能是她的垫脚石,切不可将得天独厚的背景当做依仗
。
因为天家之子,会娶一个家世背景雄厚的女人,会需要一个家世背景雄厚的女人,甚至会依靠与忌
惮一个家世背景雄厚的女人,然而却永远不会毫不保留的深爱一个家世背景雄厚的女人。以权侍君,无
异于以色侍君,色衰则爱弛;同样权尽则情无,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九滨之臣,莫非王臣。没有谁的
权利被允许凌驾于皇权之上。
所以她不会天真的以帝王赐予的权利与财富去威逼帝王的儿子娶自己。曾经风头一时的于兮然便是
一个例子。而她依然这样做了,但她赌的是凤清淇一颗恻隐之心。
她所认识的安亲王,永远是一个君子如玉的翩翩公子,他是那样的善良与宽容,也足够的睿智。定
然知道如果她在这样的场合之下,当众被拒,等待她的日子将会是什么。没有一个侯门子弟愿意娶一个
妄想做帝王妻的女子,也没有一个世族子弟愿意娶一个心里藏着别的男人的女子。她如若不能嫁他,那
么……
如果是在两年前,她相信安王一定会答应她,哪怕是怜惜与不忍,他都不会拒绝她。可是现在……
当那一双清湛的凤眸已经有了其他女人的影子后,当那一刻宽容而又温热的心中已经印下另一个女子的
名之后,她知道她的胜算很小,很小,小到几乎没有,然而她还是赌了。
也许是为了那一丝不可能有的最后期望,也许是为了让自己彻底的死心……
她想知道,在她倾尽一切的爱恋和一份他遥不可及的执念,他最终的选择……
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殿中,那个几乎卑微乞怜一般匍匐于地的女子,神色各一,看戏有之,鄙视有
之,怨恨有之,担忧有之。大殿出奇的静,每一个人都在等盛泽帝的回答,在场的贵女们个个将心提到
嗓子眼上。傅家的地位,傅萦淳的才名搁在哪儿,容不得盛泽帝断然拒绝。
盛泽帝的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扫了一圈后,忽而淡淡一笑:“贤玥先起来吧,今儿原是为了给老七指
一门亲事,想要做朕的媳妇之人大有人在。朕也不厚此薄彼。既然是给老七选亲,便有着老七自己做主
。”盛泽帝将所有的问题都抛给凤清淇,凤目落在凤清淇的身上,“老七也二十有三了,往些年朕放着
你四处游荡,如今也改收收心,男儿立业成家才是正事,今儿满朝千金都在,老七你倒是说说自己的心
思,朕给你赐婚。”
指婚之事,盛泽帝早朝后便对他隐晦的提及过。本打算装聋作哑的蒙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