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溟似是看出了小家伙不太乐意,于是对楚淡墨道:“不碍事的六嫂,就让我抱着曦舞吧,他也
没有什么分量。”说着把凤曦舞换一个姿势,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双手恰好爬在桌子上。
凤曦舞这下可乐呵了,一双像极了楚淡墨的水眸直溜溜的看着圆木桌上香喷喷的饭菜,尤其是眼前
这一盘翡翠蒸饺,晶莹剔透,煞是好看,伸手就想要去抓。
凤清溟立刻拦下她的小爪子:“丫头,这道菜你现在还不能吃。”话一落,便看到小丫头不高兴的
憋着小嘴。好笑的执起象牙箸,选了一道袖珍鸽子脑,夹起一小块放到自己的碗中,轻轻的沾了沾伸到
凤二公主小嘴前。
凤曦舞砸吧着小嘴,吃了味儿就不想放口,不住的用渴求的目光看着凤清溟。凤清溟见凤曦舞喜欢
吃,但是担心她年纪尚小吃多了对身子不好,于是对楚淡墨投以询问的眼神,接到楚淡墨的点头示意,
才继续伺候着凤二公主。
这边凤曦舞满足了,美了。那边凤大少和凤三少不高兴了,看着姐妹不同的待遇,于是纷纷爬在起
来,冲着楚淡墨招手:“娘……娘娘……”
当然楚淡墨的凤大少知道这个时候,他们的娘亲是不可能同时顾上他们两人,于是很机灵的选择唤
凤清澜:“爹爹……爹爹……”
楚淡墨和凤清澜摇头相视一笑,一人抱起一个,给他们同等的公平待遇。
凤清潾与凤清渊沐浴醒酒后踏进饭厅看到就是这样的一幕,一瞬间心头一暖,这才是一家人该有的
温馨,瞬间把所有不开心的事儿皆数抛到脑后。
“六哥,六嫂,九哥。”象征性的打了一个招呼,二人便纷纷落座。
凤清澜见她二人也来,于是一边喂着怀里的大儿子,一边温和的笑道:“你六嫂说,再过不久便是
中秋佳节,每年宫中过着也没意思,不如今儿借小十四的地儿,我们兄弟几人也就权当是提前过中秋吧
!”说完,侧头对着站在楚淡墨身后的绯惜、红袖和桃雪道:“你们三也坐吧,今儿家宴,就不要立规
矩了,过不久绯惜也是我们凤家的人,墨儿又一直将你们视如手足。”
三人迟疑的对视了一眼,对凤清澜福身道:“是。”
绯惜自然坐在凤清潾的旁边,而桃雪则是坐在了凤清漓的身边,红袖坐在桃雪之后。
“这些都是六嫂亲自做的啊?”凤清潾空着肚子喝了那么多酒,这会儿酒一醒就饥肠辘辘,于是伸
手便夹起一片肉,才放到嘴里,双眼立刻就亮了起来,口齿不清的说着,“恩……好……好吃……”将
肉片咽入口中后,还不忘赞叹道:“六嫂,您的手艺太好了,和九嫂一个味儿!”
凤清潾的话一落,饭桌上一静,凤清溟喂着凤曦舞的手一顿。
绯惜见场面压抑起来,伸出小手,在底下狠狠的掐着凤清潾的大腿,让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凤清潾也自知失言,忍受着绯惜的虐待,眼泪都开痛出来了,绯惜才收手。
“六嫂不是说今儿是中秋宴么?无酒怎么尽兴?”凤清溟面无异色的浅浅而笑,转头对着站立在他
身后随时等候吩咐的丫鬟道,“你找一个脚上功夫快的,让他去晋王府,将爷那两坛醉梨花酒取来。”
“还喝啊?”凤清潾不由的暗暗叫苦,他之前已经喝了很多,他再喝,指不定三天都爬不起来。这
会儿一听到酒,就头痛。
“放心吧,九哥的醉梨花酒是不醉人的。”凤清渊头也还有些昏沉,但是不至于忘记了醉梨花酒是
什么东西。
“额,是醉梨花酒啊?”凤清潾似乎这时候才听明白。
“你今儿是怎么了?好似魂不守舍的?”绯惜终于发现了凤清潾的不对劲,不由的出生问道。
“没事,没事,我能有啥事儿?”凤清潾立刻摇头跟拨浪鼓似的。
一边的凤清漓见状,不忘添油加醋:“绯惜姐姐,我告诉你十四哥他是因为……唔……咳咳咳——
”
凤清漓告状的话还没有说完,凤清潾眼疾手快的夹起一只水晶龙虾就塞进凤清漓的嘴里,堵住他的
嘴,却没曾想,一时失了分寸用力过猛,虾子塞进了凤清漓的喉管,噎得他气一差,就咳嗽起来,偏偏
那该死的虾还咔在他的喉咙。
“十六爷,您没事吧?”坐在凤清漓一边的桃雪立刻伸手在凤清漓的后颈捏了捏,手法巧妙,一下
子就把凤清漓噎在喉头的虾子弄了出来。
“咳咳咳……十四哥……你谋杀亲弟……”凤清漓一得了自由,立刻控诉道。
凤清潾也知道自己一时失手,做的过了些,于是没有答话,讪讪的看着被呛得一脸通红的凤清漓。
“可有伤着喉头?”楚淡墨立刻关心的问道。
凤清漓顺了顺气,虽然喉头仍然隐隐有点刺痛,但是却没有大碍,于是楚淡墨摇头:“六嫂放心…
…我没事儿。”
医术到了楚淡墨那个境地,自然能够从一个的声音之中判断出他是否喉头有伤,听了凤清漓的声音
虽然有些沙哑,但是确实没有不妥之处,遂放下心来。
“快吃吧,一会儿饭菜凉了,就辜负六嫂一番心意了。”凤清溟看见凤清漓没有事,也就岔开话题
,说着,先一步提箸开动了起来。
“六哥,七哥那边粮草不济,要求拨粮。”凤清渊夹了一些清淡的菜,一边细嚼慢咽的吃着,一边
似闲话家常般对凤清澜道。
“这事儿你看着般。”凤清澜连眼皮都没有抬,一边要顾着自己,一边要顾着怀中的爱子。
“诸葛旭和聂将军决定下月初班师回朝。”凤清溟淡淡的说着,同样享受着佳肴的同时,照顾着怀
里的小丫头。
“礼部不是归你管么?”凤清澜抬头睇了凤清溟一眼。
“我昨儿收到一封匿名信,说席泽一带,贪官横行,官匪勾结,百姓苦不堪言。”凤清潾也开口说
道。
凤清澜这一次停了停,而后目光落在狼吞虎咽的凤清漓身上,笑了笑:“小十六也该出去历练历练
,这事儿就交给你,我让柳林陪着你去。”
“啊?”凤清漓突然被自家哥哥点名,嘴里咬着一片鸭肉,抬头茫然的看着凤清澜。
凤清澜却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凤清潾心里不平衡了:“那六哥你做什么?”
凤清澜唇边掀起一抹温柔的不能再温柔的浅笑,看向凤清潾:“十四弟是在责怪哥哥没有让你有事
儿做么?”
凤清潾看着盛满笑意的凤清澜,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立刻摇头,然后埋首吃东西。开玩笑,他才
不想放着悠闲日子不过,去拼死拼活。
“唔,十四弟确实闲了。”凤清澜却是沉思了起来,在凤清潾惊恐的眼神之中,笑得一脸温柔的对
着凤清溟道,“我听说内务府出现了贪污案,九弟一人关三部也着实累了些,这样吧,就把户部交给十
四弟去做打理吧。”
“不……”
“十四哥,这鸭子味道真好。”凤清潾正要抗议,凤清漓一伸手,一片鸭肉堵住了凤清潾的嘴。
凤清潾那叫一个急啊,你说吐出来吧,这是对楚淡墨的不敬,这些可都是出自他们六嫂的手,可是
等他吞下去后,耳边已经响起了凤清溟的笑声:“好,十四弟这混名儿可是出了名的,朝中大臣那个不
让上三分,这事儿交给你再好不过。”
“十四弟,户部那可是一个肥差,多少人挤破头想往里钻呢。”就连凤清渊也幸灾乐祸的说着风凉
话。
肥差?肥屁!
凤清潾真想爆粗口了!那就是一个得罪说有人的烫手山芋!就算是没有贪污案,他能去私吞自家的
钱么?不能私吞,那就是去下苦力!
呜呜呜……他真可怜,竟然被哥哥弟弟合起来欺负!
“既然十四弟没有异议,就这么定了!”凤清澜一锤定音道。
他能有异议么?三哥哥都已经决定了,他的反抗有用么?
可怜的凤清潾就这样被丢进了户部那一个火炉之中。
这一顿中秋宴,可算是他们吃得最舒服的一顿饭,期间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勾心斗角,只有淡淡谈
谈的温情。
饭用到了一半,凤清溟的醉梨花酒才送来,于是几兄弟一致决定,用了晚膳后,对月品酒!
细绒绒的月光十分明亮,从遥远的苍穹天际洒下来,沐浴在每一寸土地上。清风拂过,掀起一阵醉
人的桂花清香,扩散到了小院的每一个角落。
凤清澜带着几位弟弟在亭台楼阁之中饮酒,下棋,畅谈。
中途,有下人在凤清溟耳边耳语了几句,而后与凤清澜对弈的凤清溟让凤清渊代替自己,他借故离
开片刻。
凤清溟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走进了小院之内,而让人传话给他的不是别人,正是楚淡墨。因着高
台上冷风较寒,三个孩子太娇贵,承受不住,故而楚淡墨留在小院内陪着三个小家伙。
“六嫂唤我来,有何事要吩咐。”凤清溟在距离楚淡墨三步之遥,应该保持的距离停下,目光看着
在楚淡墨手中翻腾的三个小家伙,轻声的问道。
“我有一事儿想托阿九去办。”楚淡墨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了当的说回答。
“六嫂只管吩咐,阿九力所能及,必然不会推辞。”凤清溟笑着道。
“去一趟神医谷。”
凤清溟身子一僵,垂下眼帘掩饰住他眼中风云变幻的万千情绪:“这事儿恕弟弟无能为力。”
“我想让你去神医谷取一味天下间未有神医谷才有的药。”楚淡墨似是没有听到凤清溟的拒绝,“
这一味药,也许关系到我和你六哥的生死。”
凤清溟猛然一惊,抬头看向楚淡墨,看着她严肃而又认真的表情,直到确定楚淡墨没有与他玩笑之
意,才僵硬的问道:“是什么?”
“玉梨草。”楚淡墨唇角微微扬起,“你最多只有十五日的时间,十五日内若是没有将它送到我手
中,许多事情就会很棘手。”
“十五日内,阿九一定送到。”凤清溟斩钉截铁的保证。而后对楚淡墨点了点有,转身而去。
“阿九,不要轻易的放弃绿抚,如果连你也放弃了她,她还有什么力量去抗争。”楚淡墨看着凤清
溟即将踏出院外,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开了口。
凤清溟的脚步顿了顿,在清冷的月辉下站了片刻,而后提步迅速消失在月色之中。
那一夜,凤清澜和弟弟们彻夜饮酒高歌,直到多年以后,兄弟几人回忆起那一幕幕,也不由得会心
一笑。
第二日,楚淡墨却突然接到盛泽帝的传召,以想念三个小家伙为由,让楚淡墨带着三个小家伙去乾
元别宫看望他。
楚淡墨没有拒绝,三个小家伙半岁后,出来周岁宴上,见过盛泽帝外,就再也没有见过盛泽帝,盛
泽帝的儿子个个丧的早,除了早些年凤清泽与凤清淮膝下留了两个孩子意外,这三个小家伙便是他仅有
的亲孙儿,加上是凤清澜所出,自然是偏宠着,恨不得时时刻刻将三个小家伙留在他的身边,好让他含
饴弄孙。
“墨儿,你就放心的走了?”凤清澜看着忙着吩咐丫鬟细软收拾行礼的楚淡墨,也不避讳满屋忙着
的丫鬟下人,从身后就将爱妻抱个满怀。下颚搁在她柔软的香肩上,温热的鼻息喷在她的颈间。
楚淡墨自从产子后,身子便得更加的敏感,被凤清澜这样一碰,身子一颤,差点就软了下来,伸出
双手微微推开凤清澜。
然而凤清澜是松了写力道,却不是放开她,而是把她揽过来,面对着自己,依然圈着她柔软到不盈
一握的腰肢,漆黑的凤目弥漫这浓浓的情【和谐】欲,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那好似要将她融化掉得炙热目光,让楚淡墨脸色升起一丝羞赧的红晕,见争不过他,楚淡墨索性将
小脸靠近凤清澜宽阔温暖的胸口,一手也搭上了他的肩膀:“我相信你,你必然也察觉了诸葛瑜儿的秘
密,这事儿牵扯着十二弟,我会没有想到万全之策,为了让她不要伤得十二弟太深,我们只有早为她制
造机会,让她……”
“让她早对我下手是么?”凤清澜接下楚淡墨的话,一低头,含住她细嫩的指尖,“墨儿可真是大
方。”
楚淡墨强忍着来自指尖的麻酥之感,目光直直的望进凤清澜的眼底:“我这次去乾元别宫,还要为
了验证一下我们的猜想是否正确。你要小心,对骁王的看守不可松懈,尤其是你现在……”
“墨儿放心。”凤清澜看着怀中的小娇妻颦眉,立刻安慰道,“为夫就算正的成了手足皆残的废人
,他们也耐我不何。”
“我自是知道你的能耐,不过如今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凡事不可大意,谨慎当心些,总是好的。
”楚淡墨唇角含笑,殷殷叮嘱。
凤清澜见爱妻笑颜逐开,整张脸都明媚了起来,漆黑幽深的凤目变得更加的深沉。蓦地贴近楚淡墨
,凉薄的唇微张,含住她如玉的耳垂,声音异常的沙哑:“墨儿,一别少说半月,你当如何补偿为夫?
”
说着,一双手已经不规矩的将她往自己的身上按,让她的柔软清晰的接触他的坚硬。另一只手十分
暧昧的在她的背划动。
在楚淡墨一阵惊呼之声中,凤清澜将楚淡墨打横抱起来,楚淡墨慌忙看向四周,这才发现,屋内所
有的下人都已经退下,房内只有他二人。
一想到,凤清澜卧病一年,为了他的身子,她没有少拒绝他,如今他好不容易好了,却又要离开她
这么久,自他们成婚以来,这好似第一次理他这么久,也就没有在挣扎,由着他随意的折腾自己。
凤清澜虽然没有随同楚淡墨一起去,然而凤清澜却让凤清渊随同保护,本来也要麻烦恰好外出采药
回来的宗政落云一起去,然而楚淡墨委实放心不下凤清澜,说什么也要宗政落云留下来。
于是楚淡墨带着三个小家伙,被凤清渊护送着一起去了乾元别宫,乾元别宫不在盛京城内,而是在
东郡,于盛京城之东,两城相连,也委实不远,一行人浩浩荡荡也只行了五日便安全抵达。
“臣媳(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楚淡墨没有想到盛泽帝会亲自来接她,让她受宠若
惊的同时,也有些惶然。
“起来吧,这儿又不是宫里,自家人,用不着多礼。”盛泽帝的声音极其柔和,甚至掩盖了他骨子
里流露出得霸气,让楚淡墨想到了被磨去棱角的珍珠,便的极为的圆润。
然而,盛泽帝的声音却苍老了,不仅是声音,因着君涵韵伤,盛泽帝一下子满头发花,可是那俊美
的五官,出了眼角的细痕加深了些许外,依然没有太大的改变。楚淡墨直起身子,竟然看到了盛泽帝眼
中的一丝难见的柔和。
“一路辛苦了,朕已经吩咐王成为你们备好了房间,先去洗漱一番吧。”盛泽帝挥了挥手。
跟在他身边的王成立刻上前,对楚淡墨和凤清渊道:“太子妃,廉王殿下,请随老奴来。”
“多谢父皇!”楚淡墨与凤清渊对盛泽帝行礼,而后跟着王成退下。
楚淡墨才刚刚走了两步,便听得盛泽帝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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