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滑胎的假象,更加串通了那个曾经揭穿过她把戏的大夫:要她楚淡墨一碗血来保住自己的孩子!
“你当真要救她?”楚淡墨毫无波澜的水目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对她许下一生一世的男人,认真的问
道。
“婉儿是我心爱的人,她腹中有我们的骨肉,我当然要救她!”诸葛旭幽深的眼中微微闪过一丝挣
扎,但还是斩钉截铁的说道。
心爱之人?楚淡墨听到这几个字,看诸葛旭的目光变得异常的同情与怜悯。甫一看到诸葛旭,楚淡
墨就嗅到了一股股淡淡的迷迭香的味道,在看到他苍白的脸色,青黑的印堂。楚淡墨就知道他已经种了
**术。可是那又如何?若是爱得够深,就不会被人一次次的利用!
诸葛旭,你是良将,是忠臣;将来也会是一方枭雄,可你缺少了历练,幼时征战沙场也是一路在老
侯爷的羽翼下,所以注定了你如今的年少轻狂!
“若我不愿献出一碗血呢?”楚淡墨绽出一抹怜悯的哂笑,轻轻的垂下眼脸,不愿再看这个男人一
眼。
诸葛旭被楚淡墨那一笑刺得心情烦躁,又见楚淡墨不愿看他,心情更加不好,锁起剑眉冷声道:“
不要逼我!”
“救她,那是浪费!”作为一个医者,要到了怎样极致的厌恶,才能面对两条鲜活的生命说出这样
的话?
楚淡墨甩出一句话后转身欲走,身后传来老夫人一声大吼:“拦下她!”
早已在屋内守卫多时的几个高大的侍卫闪身而来,挡在楚淡墨的面前,看着这明显出之于军旅的身
手,楚淡墨转过身冷笑的看着诸葛旭:“你要强取?”
“一碗血于你而言并无大碍,却能救婉儿母子!”诸葛旭一看到楚淡墨的容颜大脑就痛的厉害,为
了减轻痛楚,侧身不去看楚淡墨,“来人……动手!”
立即有人上前架住楚淡墨,当冰冷的刀锋滑破她的皓腕,她丝毫没有觉得痛,也没有去看如涓涓细
流一般流淌而出的鲜血,而是死死的冷冷的看着诸葛旭!
她不是不能反抗,也不是没有撂倒这些护卫的能力,可是她没有反抗,只因毫无准备的她不可能胜
得了这个被利用得彻底的男人。既然如此,她何必浪费精力!只是从这一刻起,她与诸葛旭将再无瓜葛
!
“够了!”血将青花瓷碗底淹没,诸葛旭便本能的大喝了一声,箭步上前,点住楚淡墨的道,止住
溢出的血。顿时大脑又是一阵钻心,他连忙推开楚淡墨的身边,调息了片刻对着一旁的彤儿使眼色,“
抬去,给婉儿喂下。”
彤儿立刻上前,刚刚接下那一碗血,眼中狠戾的光一闪,脚下也不知道如何一绊,身子一倾,“啪
——”
随着彤儿的身子与地面相亲,那一不堪一摔的青花瓷碗碎了,艳红的鲜血洒在明亮的地板上,格外
的刺目与妖娆。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彤儿立刻如同受惊的小兔跪起来,瑟瑟发抖的不住叩首请罪。
“你——”
“好了,你也是无心的!”正待诸葛旭要发作怒骂时,老夫人先一步开了口,看了看楚淡墨,眼中
闪过一丝犹豫。
“痛……痛……孩儿……”就在这时,昏迷中的宫岚婉迷糊的诧异声断断续续的响起。
孩儿两个字刺激到了老夫人,狠了狠心道:“再取一碗!”
“老夫人……”在场的人惊愕了,郭嬷嬷出言想要阻止,可是话才到嘴边,就被老夫人抬手打断。
楚淡墨勾起唇角,脸色已显苍白,淡淡的笑着看着被止住的血再一次细细的流出,她甚至听到了“
咕咕”的细流声。
有了之前诸葛旭的阻止,侍卫也不敢多取,仍是淹没了碗底,便为楚淡墨止了血。
“退下!”这次彤儿起身上前去取,却被诸葛旭喝退,忍着脑中的剧痛,走上前亲手取过,不敢看
楚淡墨的眼睛,快速的转身,疾步的走进内室。
“婉儿……”诸葛旭坐到床沿,小心的抱起躺在床榻上的人儿,不知道为何端着血的手有些微微的
,将碗递到她的唇边。
“啊——好痛——”突然宫岚婉好似魔魇一般,猛的一个挣扎,推开了毫无防备的诸葛旭,原本有
些的手一个不稳,滑出手中。
“啪——”脆弱的青花瓷碗在半空中划过一个弧度,再次碎了一地,浓稠的液体在光洁的地板上绽
出一朵朵绝丽的梅花。
“呵呵呵……”见到这番场景,唇角泛白的楚淡墨轻轻的笑了,那清清淡淡的笑声,就如同夕阳落
下的晚场,惋惜中满满的同情!
“再取一碗!”那一抹云淡风轻的笑,那一串清泠的笑音,对于诸葛旭好似魔咒一般,让他的大脑
好似被一双大手紧紧的捏着,闷痛的他几欲疯狂!
诸葛旭,自此你我再无牵连,他日,你定会为今日所做,悔恨终身!
她笑,笑得释然,笑得愉悦!在抵挡不住的晕眩中晕倒。
爹爹,你欠诸葛旭的救命之恩,墨儿可是还尽了?
------题外话------
偶修了好几遍,就是不太敢传,~
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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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淡墨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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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楚云天一手调教出来,她的身手可保楚淡墨游历大江南北而无虞,其功夫之高不言而喻。诸葛旭
在楚淡墨被闯来的绯惜带着后,就在无法抵挡的痛楚中昏厥而去,对上来势汹汹的,尽管老夫人带着成
百精锐护卫,却仍是螳臂当车,很快便一路打到宫岚婉的房内。
此时的宫岚婉闻讯,由于体弱方才坐起,便推门而入,气死浓烈的如同看待一个将死之人一般,寒
剑提起,在宫岚婉瞪圆的美目中只看到一圈圈绚丽的火花,脸上传来一阵阵的**,等到划过最后一剑时
,一股鲜血喷涌而出。一道血色的雾气拂过眼脸,几滴血珠溅入眼中。
“啊——”宫岚婉一声凄厉的嚎叫响彻整个侯府,的剑快,所以划的时候没有丝毫痛意,可是一旦
停下,那绽裂的剧痛又岂是常人可以忍受?宫岚婉尖锐的叫着,捧着火辣辣鲜血淋漓的脸,大脑在那一
刻已经停止了转动,没有那个女子不在乎自己的容颜,尤其是越美的女人越在意!
而便是要毁了这个女人所在意的一切,一剑杀了她那是便宜,冷冷的看着情绪几近崩溃的宫岚婉,
将她冰冷的视线落在宫岚婉还是平坦的小腹,这一生没有杀过一个无辜的人,可是此刻手腕一翻,凌厉
的寒剑就朝着宫岚婉的小腹飞去。
“叮——”一抹绯色的身影闪过,绯惜再快也及不上,尽管当下了剑,却还是有半寸刺进了宫岚婉
的身体,只是被绯惜一挑,刺进了胸膛而已。
“姐,小姐不行了!”绯惜不等变了脸色,先开口。
一听便知道绯惜是楚淡墨派来了的,她家小姐向来能够看人,定然知道她要如何对待宫岚婉,所以
派绯惜来阻止她造下无辜的杀孽!努力的平息了一会儿心境,转身提气,纵身朝着楚淡墨的院子掠去。
一走,侯府上上下下的人纷纷在被惊吓过渡的老夫人胡乱的吩咐下,集体的涌向宫岚婉的小院,一
阵手忙脚乱,等到老夫人终于把局势稳定下来后,准备去找楚淡墨算账时,接到的竟然时楚淡墨遇刺身
亡了的消息!
所有的人都难以置信,但是当她们亲眼看到四处凌乱是打斗痕迹的墨香院,亲眼看到青丝紊乱,一
身鲜血的抱着身子已经冰凉的楚淡墨,看到被打晕在地的绯惜身下卧着的一地鲜血,都无法不接受这个
消息。
这下事情闹大了,楚淡墨的身份搁在那儿,原本取她的血,若不是有着诸葛旭在撑着,又是打着救
子嗣的由头,给她一个胆子她都不敢动手,毕竟她的品级还在楚淡墨之下,若不是占着婆婆的身份,她
还要向楚淡墨行礼。
可是有了诸葛旭就不同,诸葛旭是楚淡墨的丈夫,出嫁从夫,救得又是诸葛旭的第一个子嗣,这件
事就算楚淡墨是真正的皇室金枝,取上一碗血,圣上也不会过问,可是这楚淡墨若是香消玉殒了就绝对
不是这样轻易能够解决的事情,必须立刻上报朝廷。还要经过朝廷派来的人细细盘查,一切都大不一样
。
但是一想到楚淡墨是死于刺杀,而不是死于取血,毕竟经历过风霜的老夫人还是稳住了心神,看着
一身煞神死气的,回想起不久前的一幕幕她也不敢招惹。
越是在这样紧急的时刻,老夫人便越是镇定,只因侯府不能毁在她的手里,她不能做诸葛家的不肖
子孙。于是在老夫人碟血手腕下,侯府便上演了一场惊天动地的遇刺事件,而这次遇刺事件中,诸葛旭
英勇抵抗遭了暗算,宫岚婉被重伤,楚淡墨为了救夫君牺牲!老夫人跟随老侯爷也曾在刀光剑影中求存
过,手上也自然有了一些资本,要制造一场以假乱真的戏码还真不是难事!
当天青一黛,黎明乍晓之时,这一个令天下哗然的消息,被有条有理的压入薄薄的信笺中,飞速的
传往盛京。然而这个可谓第一时间的消息还未到达盛泽帝的手中,便有人先一步收到了。
盛京睿王府
黎明破晓,轻轻的晨风正追逐着稀薄的雾岚,残烟淡雾间一抹挺拔顷长的身影白衣胜雪,优雅隽秀
的稳坐在百花盛开的石台上,氤氲着缭绕的芬芳,从金冠下流泻而出的青丝仍然沾着一点点雾珠,空濛
间那一个侧影清韵无限。
白皙修长的两指夹起一粒白玉的棋子轻轻的落下,沉寂的早晨唯有那玉子落在石盘上清脆的声音,
宛如四月的空谷黄莺鸣啼一般盈盈动听,清脆悠长。
迎着天光一线的晨光,另一只手捻起一粒黑棋,如水晶一般晶莹的指尖华光一闪,举起的手已然落
下,又是“啪”的一声脆响。
原本幽寂宁人的画面被匆匆而来的脚步声扰乱,再执起白子的凤清澜凌云远山一般的剑眉几不可见
的一蹙,随后随着指尖的棋子落下而舒展开来。
搁下棋子的手还未收回,已有人影闪现在他的石台下。来人躬身禀告:“王爷,庆元侯夫人陨了!
”
时间在那一刻好似静止了,画面也定格了,唯有风儿不解风情的轻轻肆意张杨,嬉戏着那高高在上
的男子如墨的青丝。
好似过了很久,又好似只是一瞬间,凤清澜毫无起伏的声音徐徐的响起,却是一句无关痛痒的话:
“下去吧。”
“是!”来人恭敬的应了一声,慢慢的退下,走时已经没有来时那样急切的步调,所以一切又静了
下来。
凤清澜缓缓的收回手,优雅如常的站起身,一步步的走下石台,轻慢的步伐,清雅的举止,一切毫
无异状。
清风拂过,吹起石盘上的一缕粉尘,冰冷的棋盘上,半颗玉碎的白子显得格外哀戚。
------题外话------
偶勤奋的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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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一语成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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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与义郡侯肩负着重任快马加鞭的赶至东陵,不负众望的查出了始末:原来东陵环山盘踞着一窝
山贼,这些山贼打着普通山贼的旗号,实则乃是前朝的一窝余孽,潜伏在此,对于攻下盛京让他们变成
阶下囚的楚云天早已恨入骨髓,策划了很久终于在那一日潜伏进庆元侯府,只为诛杀大将军之女——楚
淡墨,也幸不辱命的得了手。
盛泽帝当即下令剿匪,环山山寨被三千铁骑踏平,四百余名山贼伏法,无漏网之鱼。南京、东陵两
地的百姓在为楚淡墨哀悼时,也为帝王铁血的手腕致以崇高的敬意。
“小姐,难道你就这般便宜了那两个贱人?”东陵郊外,祁山脚下,一间被蔓藤花草装点得格素雅
的小竹屋,交差纵横的竹栏围起一个小院,清脆的蔓藤间或冒出几朵精致而又娇艳的花朵,迎着晨光格
外的美艳欲滴。
院子里,楚淡墨一袭纯白轻纱,素洁的玉簪绾发,无骨的纤纤玉手提着竹筒子,从一旁的水桶内打
出清澈的溪水浇灌着她精心细养的珍贵药草。眉宇间自是一派娴静,未施粉黛的脸上荡着愉悦的浅笑。
她的身旁,仍是一袭绯色罗裙的绯惜又一次不甘不满的抱怨,对于这句话,楚淡墨自打离开侯府两
个月来,已经听了不下百边,一日三餐,小丫头总会抱怨上那么两句,所以选择无视。
“小姐,惜儿不甘心!”忍了两个月,绯惜今儿终于爆发了,受不了楚淡墨一副置身事外的摸样,
上前就一把从楚淡墨手里把灌水的竹筒子抢了过来,气呼呼的一通抱怨,“凭什么她们那样对待小姐,
小姐还要给她们擦屁股?平白的便宜了她们?我气不过!”
“你这丫头,越发的没大没小了,小姐也是你能数落的?”从竹屋内端着水果点心走出来,一袭翠
湖纱裙的绿抚一边走过来,一边笑骂着耍脾气的绯惜,然后耐心的解释,“小姐若是不这般做,怎么瞒
天过海,逃过天家人的一双双厉眼?”
“庆元侯老夫人虽然有些手段,可是她那些计量漫说逃过圣上的眼睛,就算是诸王也一个都休想瞒
过!小姐若不插手此事,祭上环山盗匪,如何混淆视听,如何金蝉脱壳?难道你还想小姐留在那个地方
?”绿抚耐着性子解释。
楚淡墨看着绯惜着倔丫头没有打算将竹筒子还给她的意思,也就难得计较,省的又被这丫头喋喋不
休的数落一顿,有时候她都怀疑这丫头到底是她的丫鬟还是她的娘?于是拍拍手,放下掳起的衣袖,缓
缓的走向正在摆放糕点的绿抚。
绯惜看着自己小姐一如既往的不搭理她,心中更是堵得慌,“咚”的一声将手里的竹筒子扔进水桶
,踏着不爽的步子冲上前:“就算如此,我也气不过,不能便宜了那贱人!我要……唔……”
“好了,好了,你就消停些吧!”不等绯惜抱怨完,绿抚就捻起一块桃花糕塞进她的嘴里,堵住绯
惜的小嘴,以免吵得自家小姐连顿早膳都用不安生,随后坐下来,一边给楚淡墨摆碗筷,一边解释,“
小姐的血矜贵无比,你以为是谁都能受得起的?总有一天她会知道,她付出的代价远比毁容更加的生不
如死!”
“今儿几号?”楚淡墨夹起一块松脆葱油饼,突然的问了这么一句话。
“今儿十四,哎呀,再过三日便是将军和夫人的……”死忌二字绯惜终是没有说出口,怕引起楚淡
墨的伤心。
“一会儿用了膳,去给爹爹娘亲上香。”楚淡墨倒是没有什么变化,说完就开始用膳。
“啊?今儿就去了?那……唔……”绯惜不解,她的疑问再次被绿抚堵进嘴里。
“早去的好,再过几日,人就多了!”绿抚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绯惜,解释了一句,也跟着用膳。
南京曲牙山紧紧的与东陵接壤,曲牙山脚原本是废弃的乱葬山岗,如今却是一片锦绣丰碑,其中的
建的最为大气辉煌的莫过于大将军楚云天的陵墓。
楚云天在这个地方与爱妻结识,于是他死前曾经要求盛泽帝归根于此,不要大兴土木,寝陵安葬,
只要一快墓碑,上刻与爱妻同眠的字样。
盛泽帝遵循了他的意愿将他与爱妻同葬于此,可却仍是大兴土木将此设为功勋寝陵,把无数开国英
魂葬于此,以示朝廷对他们的嘉奖。
此起彼伏的皑皑丰碑前,大将军的坟墓建立在最中间,一眼望去便有鹤立鸡群的巍峨气势。此时,
一抹顷长挺拔的身影与丈许高的石碑对面而立,他白衣如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