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下马吗?还是要我抱你?」挑著眉继续逗著他说。
周遭的人虽然没有出声还假装平静,可是都故意放慢脚步跟动作等著看好戏。
「可恶…」他咬著牙小声的说,接著只好伸出手让李昱拉他下马。
「好孩子…」李昱故意称赞他,接著拍拍他的肩膀说:「疾风就交给你带回马房了。」
「知道了…将军!」低著头最後两个字说的咬牙切齿的。
李昱抬高他的脸,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看著金德财不爽的表情:「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在老地方见,我很期待呢…」
说完他带著笑容很潇洒的离开了…
「难怪他谁都不理,原来是将军的人啦…」
「真是看不出来呢!还想说他是什麽清纯的人…」
将军一走大家的八卦声马上轰隆的在他耳边炸开,连疾风都似乎发出嘲笑他的嘶嘶声。
金德财牵著疾风很想找个洞马上把自己埋起来…
这时走路一拐一拐的他又听到更难听的。
「哇喔!真不亏服伺过将军,连脚的合不拢啦。」
「看来被玩的很彻底!」
牵著疾风的他再也忍受不住的转头…
「看啥小!」嘴巴骂著台语,心想他们听不懂可以挽留一点形象,又可以发泄怒气。
结果众人还真的被他发出的吼声给吓到,马上又开始装忙。
「啧!一群八卦男…」不爽的边走边念。
「我会被你主子害死!」最後他只能将怒火发泄在疾风身上。
隔天的金德财,大腿更是酸痛到不行,几乎没办法工作,原本想说会被骂到臭头,可是很奇怪的并没有伙夫找麻烦,对方看了他一眼後,只是拍拍他的肩膀说:「辛苦你了,很痛苦的话就先回帐房休息吧。」就带著同情的眼神走了。
搞不清楚状况的金德财,当然也乐得轻松的大方偷懒,而且很意外的苍蝇们也都没有来了。
「看来神终於开始可怜我了。」金德财露出笑容舒适的躺回帐棚里,渡过了来古代第一个比较悠閒的一天。
可是接连几天也是同样的情形…
金德财这下子就感到有点奇怪了,而且第二次遇见李昱,哈拉打屁兼上完魔鬼游泳课後,回营时金德财就没那麽笨了。
马他也照坐,不过在离营五分钟路程的地方,他就开始要求他大哥放自己下来。
「你不是脚酸的快断掉吗?」李昱问。
这小子刚才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说什麽脚痛腰痛今天游到这里就好了。
「是没错!不过我想要自己走…」金德财转头看著他,当对上李昱的脸时更是强烈的想要这麽做了。
「喔!为什麽?」明知故问。
金德财拍拍他的手希望他松开,不想挑明的说:「反正大哥你先回去吧!这边我自己走。」
「就算你这麽做,还是一样会被传。」李昱并没有打算松手「反正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你管他们要怎麽说。」
「我才不要咧!」被人看破自己的顾虑,金德财只好老实招了:「被人指指点点很难受欸,你才奇怪咧,一个将军怎麽可能忍受被人说指染同袍那类不名誉的话,军人最重要的不就是名誉。」
李昱突然露出苦涩的笑容:「如果我要是计较这些閒言閒语,我早在小时候就被气死了。」
「什麽意思?」金德财看到他的表情,知道自己可能说错什麽话,连忙转移话题「总之!我要自己走…」
「你难道没感觉上次跟我回营後,骚扰你的人变少了?」李昱问。
「什麽少了?根本连一只都看不到。」
「这样不好吗?」
露出笑容金德财说:「是很好啊!清爽多了…这点我就要谢你了,他们大概知道我跟你有交情,所以不敢来惹怒我。」
揉揉他的头李昱无情的打击他:「呵!你还真天真,那是因为他们觉得你是我的人了,而又不可能抢过我,所以才放弃你的!」
「什麽!?」金德财露出惊讶的神色。
李昱又再次拉紧缰绳缓缓的说:「那今天再给他们致命的一击!驾。」
「我才不…」话才刚传到自己耳边还来不及回答,疾风就已经开始奔跑了…
这天!跟两天前同样的事又在度发生在金德财身上,他又带著咆哮跟羞愤步履蹒跚的回自己营帐…
第四章…将军李昱(之三)
在灼热的大太阳下,金德财使出用吃奶的力气,把要用的罗卜一篮篮的拖到水桶边,等一下还得一根根的把上面的泥土刷掉…
在军中的日子他依旧这样过下去,每天就是一大早起床工作、累的半死在下午四、五点天黑之前收工,休息吃饭後去湖边洗个澡就等睡觉,喔!还有一个额外的工作就是要学游泳…
习惯这种东西真是要不得…
金德财现在可以深深的体会这句话的涵义。
不管是军队的生活,还是那些流言蜚语有的没的,自己习惯以後自己也懒的反抗了,反正他很了解到最後都是自己被耍著玩。
「眯的!怎麽那麽多啊?」金德财搬到满身是汗,双手还隐隐发抖,实在是受不了的他,瞄了旁边倒放的大木桶,便想也没想的坐在上面。
总之先喘口气再说吧…
坐下的他看著自己红肿还有点破皮的双手,不禁皱起眉头,自己也不是什麽千金大少爷,能把打过不少工的手操到破皮,代表自己最近的活还真的很辛苦。
最近很奇怪的自己的工作量变的很多,而且命令都是出自於原本很照顾自己的伙夫头王老爹。
王老爹叫王大,大概四十出头原本是步兵的一员,不过五年前脚受伤瘸了後,就开始待在厨房了,他爹嗓门大、力气也大,明明跟自己差不多高罢了,却可以轻易的扛起很重的菜篓,自己其实还满喜欢他的,因为王老爹为人豪爽,不但会教他工作技巧,看他瘦还会故意多夹大锅菜给他,要他把自己养肥一点。
可是最近…
「喂!金德财。」浑厚又沙哑的声音大声的传进自己的耳里,金德财吓的从木桶上跳起来站好。
他转头便看到王老爹放下肩上扛的米袋,气冲冲的往自己这边一跛一跛的走来。
「王…」
还来不及开口,带著浓厚外如同台湾外省老兵口音的王老爹就开骂了:「又在偷懒!你怎麽那麽不受教啊!既不能在战场上杀敌,连一点事也不会做。」
对了!最近王老爹就是这样,逮到机会就开始对自己开骂…
「我没有,我只是稍微…」想要替自己说点话的金德财,却一直被怒吼回来。
「不要再找藉口!你到底有身为一个男人的自觉吗?」王老爹骂到口水都喷出来了。
不过金德财却听的一愣一愣「你这是什麽意思?」
「哼!非要俺明说是吧!你这个…」
「王老爹啊!校场上都听到你的声音了。」这时候迟珩的声音硬生生的插进王老爹的谩骂中。
身穿军服的他走到金德财身边,手搭在他的肩膀问:「小金是做错了什麽事?看你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
「做了什麽?」王老爹冷哼「就是什麽都不会还不知羞才令人讨厌。」
「我…」
听到这句想要辩驳却被迟珩抢先,只见他表情难得严肃的说:「他是什麽都不会没有错,不过他也很努力在学了,你这句话有点过分了。」
「副尉!下官没说错,瞧您现在替他说话的样子就是最好的证明。」王老爹冷冷的说:「看来他晚上伺候您伺候的很好,所以很得您宠啊。」
「你说话给我放尊重点!」迟珩听到这里突然正经的驳斥。
金德财被吓到了,可是王老爹却没有,他依旧不屑的说:「就算您想杀下官也没关系,反正下官这条命五年前早该给蛮子了。」
「下官在这小子刚来的时候,的确还满喜欢他的,虽然笨可是该做的事却还是会做,可是後来呢?军营出现了什麽传言?」瞥了金德财一眼,王老爹继续扯著嘲讽的笑容:「金德财靠身体深得副尉您宠,看你们相处的样子,下官心想这不过是底下的人无聊的玩笑话,可是谁知道接著就是他搞上了将军!」
「什麽?」金德财听到这里张大了嘴,他是知道有人在传,不过心想也没多严重所以也没在意,没想到对王老爹影响很大啊。
「两个人如同夫妻般共乘一匹马,因为洗鸳鸯浴而让金德财常常体力不支,被将军呵护回营,什麽再难听的话都有,又看这小子每天上工的时候那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下官不得不相信这些传言。」
「副尉!你是知道下官是有多瞧不起这种人,明明是男人却跟女人一样张开大腿让人上,完全舍弃一个男人的尊严。」
瞪了一眼金德财,王老爹双手抱拳说:「下官说这些话或许得罪了,可是麻烦您转告将军大人,如果只是单纯身体的需要倒也罢,但是迷恋上这种连妓女还不如的阿官,只会招来大祸…」
「我才没有…」金德财气的跳脚,正要反驳的时候却又被迟珩阻止。
「我知道了…」迟珩看了金德财一眼:「你这边容不下小金就是了。」
王老爹瞥过脸冷冷的说:「恕下官无能,无法容下这尊大佛,下官想小厮班很适合他,不然将他除名是最好的选择。」
「你的心意本官收到了,我也会如你所愿把他调离。」金德财第一次看到迟珩摆端出官腔说:「不过本官必须告知你,金德财只是本官的义弟对将军如是,军队那些无聊的传闻,我会开始严加肃清,至於你不管信不信,我希望事情到此为止,而你不会加入无聊之辈的行列。」
「请放心!下官并不是多话之人。」王老爹再度对著迟珩点头:「也谢谢副尉在下官无礼建言之下并不怪罪下官,先告辞了…」
看了金德财一眼,王老爹跛著脚再度扛起米袋,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啊啊!」金德财看著走远的王老爹发出悲鸣声:「我怎麽那麽衰啊!」
「衰?」迟珩不解的挑起没看著他。
「就是倒楣啊!」金德财叹了口气,再度坐回木桶上:「二哥!刚才谢谢你帮我说话。」
「哪的话!我只是把事实说出来罢了。」迟珩拍拍他的肩膀:「倒是你别太在意王老爹的话,他的个性直很多话都是无心的。」
「算了啦…我起码我认清了自己有多恶名昭彰了。」自己已经沦落成媚惑将军的祸水,其实还真的满想哭的…
「那麽我还有哪里可以去啊?厨房已经是不用出操的肥缺了吧?」这是他听负责分配单位的军官说的,他担心的想难道自己真的必须退伍,这样的话带著那点钱能去哪啊?
「不…其实还有小厮班。」迟珩摸著自己的颈子说:「那边的工作很简单,也不必操课训练,连打仗的时候也是待在後援区,平时就只要烧烧洗澡水,替将领们送送餐点,有需要的时候去打点将领们的一些生活杂事就好了。」
听起来还不错嘛!金德财挑点点头问:「那就像是一般人家的家丁那类的吗?」
迟珩摇摇头说:「不!所谓的家丁还需要做粗活,而小厮不用!」
「那不是很好吗?二哥啊!你早该把我分到那里去的。」自己的打工也都是这类的服务业,这不就正好可以发挥所长了。
迟珩露出为难的脸色:「一开始大哥就说过你不适合那里,最近跟你相处下来,我也觉得你应该不会喜欢那里的。」
「吼!别跟我提大哥了,我会这样都是那个大哥害的!」金德财露出生气的表情。
「唉!」迟珩无奈的说:「不过!不去那里的话你也没地方去了,先把你在伙房营帐的东西都清出来吧,我带你去小厮班,现在我先过去打点一下,一个时辰後就在这边见罗!」
「知道了!那待会见。」金德财跳下木桶往自己的营帐走去。
看著他离开的背影迟珩叹了口气:「你一定会杀了我的…」
这件事也得呈报将军才行,而这又是另一个会揪起自己袍子骂的人了!
「我也真苦命…」迟珩搔著脑袋,他真的觉得带兵出操还比这件事轻松好几倍。
第五章…小厮班(之一)
说实话小厮班的生活环境比伙房班好太多了,伙房班的营帐不但狭小,而且而且还塞满了大家的私人物品,加上因为大家都在厨房工作,所以营帐大多飘散著一股油烟味。
小厮班就不同了,营房宽阔到每个床位还有间隔,每个人的物品还很整齐的摆放在一起。
更恐怖的是取代油烟味的,竟然是一股花香味,好吧!老实说待惯了伙房班的营帐,会觉得这里乾净舒适到令人不习惯…
「哟…迟副尉,这时候来还真希奇啊!操练完了吗?」
在两个人进入营帐的时候,一阵明明是男声,语调却异常高昂的问候传进两人耳里。
金德财心中感觉到一阵不妙,转头一看一个身材纤瘦,皮肤白皙的人正拿著水盆从门口走进来。
「唔…好困…」突然的床上还传来另一阵声音。
金德财扫过营帐,发现还有四、五个人卷曲著身子在睡觉,怎麽回事都已经是过中午了,这些人还可以睡觉?自己可是天刚亮就被赶起床了欸!
「哈哈!今天有点事要麻烦你。」身旁的迟珩搔搔自己的後脑一脸尴尬。
「怎麽啦?迟副尉今天好正经?」男人边说边把手框上了迟珩的脖子。
啥!?这是什麽?
看著被勾肩搭背的迟珩,金德财不禁张大嘴巴,眼前的人平胸、有喉结,表示是男的,可是他的动作好给他…娘娘腔…
「咳!别这样!今天我是给你带新人来的。」迟珩看到金德财呆滞的表情,连忙把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轻挥掉,接著搭上金德财的肩膀说:「他叫金德财!伙房班调来的。」
「金德财?」
听到他的名字,原本躺在床上赖床的人,全都坐了起来睡眼惺忪的打量著他。
金德财此时也顺势看清楚这些未来的同房,大家共同的特点就是跟那些普通的军人相比,这边的人个个都唇红齿白,而且年纪看起来都不是很大。
「这就是金德财啊…」
「比我想像中高…」
「长的很好看,难怪将军…」
每个人也打量他完後,跟他们一样一同站著的人,对著金德财说:「你在骑兵营的名气很响,尤其是有关将军方面的事,我就在想这样的人怎麽可能不来我们这边呢?」
「是喔?」金德财听到这个感觉更不妙了。
「我叫石春,因为待在这边最久年纪也最大,所以就被顺势推出来当头了。」石春对他笑一笑「请你多多指教了…」
人家很有礼貌的打招呼,金德财也跟他点点头:「也请你们多多照顾了!」
这时候石春扯起喉咙对大家喊著:「喂!移动你们的屁股,让个床位给新来的。」
「啊!好麻烦…我天亮才从张校尉房里回来欸!」
「你算什麽!我可是从步兵营走回来欸!」
「好累喔,严大人每次都来那麽多次…」
每个人要死不活的边抱怨,边开始移动的自己的被缛。
听到他们的内容,金德财转头看著迟珩,目光才一对上,迟珩的眼睛就连忙飘走。
「虎儿呢?怎麽没看到虎儿?」他扯著喉咙问。
「一早来就担心虎儿,他跟往常一样先去洗澡了。」石春以戏弄的口气说:「虎儿昨天被游副官点名喔。」
「欸!!什麽?那个色龟。」迟珩突然一阵怒吼。
「干嘛!?」金德财被他的吼声吓了一跳。
「噗…哈哈哈…」石春跟房里的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放心!虎儿昨天就已经涨红脸蛋说:除了迟副尉房里我哪里都不去!你不知道当时虎儿有多可爱,我说你们还真是一对宝啊!哈哈…」
「不好笑!你们敢耍长官。」迟珩红著脸大吼著。
等等…现在是什麽情形啊?金德财看著房里一团和乐的气氛,觉得自己被排挤在外。
迟珩清清喉咙「总之!虎儿是我的人你们也很清楚,不要让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碰他!!」
「哎呀!真好啊…我也真希望哪个大人对我这样说。」一连串的戏谑声又四起。
「虎儿!是哪个虎啊?」金德财听到迟珩爱的告白,脑袋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