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塞尔将地图珍重的叠起来,放在盒子里贴身装好,激动的道:“多谢大人,我哈塞尔铭记大人的无私帮助。”
哈塞尔将这个恩情记到自己私人头上了。本来他正焦头烂额,洛林把地图直接塞给他,对他本人的好处胜过给新军的好处。
收好地图,哈塞尔悄悄的道:“这张地图,大人您是怎么得到的?”
洛林摆摆手,笑道:“这个,别人送我的。”
哈塞尔呵呵一笑,他早就知道洛林手下有一帮极厉害的密探,只是没想到手都能伸到南方军的将领那里。
哈塞尔敬了个礼,转身准备离开,洛林突然叫住他,道:“对了,对方的将军尽量抓活的。”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刚大亮,新军就摆开阵势。
哈塞尔志得意满,一挥手全军压上。
这一次哈塞尔将新军分成千人一支的小部队,从各个方向跳进壕堑内。
哈塞尔在后方焦急的看着进展,很快,壕堑内响起交战的喊杀声,几名新军士兵爬上高处拼命的挥舞旗帜。
“好~!”哈塞尔高兴的一敲手掌,这是约定的信号,那里出现新军的旗帜,就表示士兵已经占据了那里。
随着时间退役,越来越多的旗帜竖了起来,离德赛的城墙也越来越进。
杀进德赛城内,看来只是时间问题。
同时,在德赛残破的城墙,一个消瘦的身影跺在角落里,探出头,正用望远镜观察不远处的战场。
他就是德赛城的守军司令,伊莱尔达。
喊杀声越来越响,从前面逃回的士兵也越来越多,从他们口中,伊莱尔达得到一个让他发愁的消息,敌人发现了他们的内部通道,正通过那里向德赛城进攻,好在暗道挡住了他们。
不过伊莱尔达心里清楚,几条暗道撑不了太久,毕竟敌人有三万人,而他只有一万多。
“不过应该是我的设计出了问题,”伊莱尔达喃喃的自言自语道:“即便是洛林也不能在两天之内参透我的阵地。难道是有人泄密了?
算了,大势已去。本来就只是个实验,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伊莱尔达悄悄的从城墙上退下来,维和部队的炮兵可一直盯着城墙,一有风吹草动就是一阵炮轰。
伊莱尔达见识过炮击效果,这让他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活动。
“将军,”几名士兵迎了上来,伊莱尔达瞥了一眼从身旁抬过的伤病,道:“敌人马上要冲上来了,开闸放水。”
“可是里面还有咱们的人。”一名军官惊讶的说道。
伊莱尔达心里暗道:一帮民兵而已,本来就是炮灰,然后道:“他们知道逃跑的线路,放水~!”
那军官先是一愣,但是看到伊莱尔达眼中冰冷的寒光,不由一震,随即后退了半步,紧绷着面色敬了一礼,转身离开。
看着军官带着几个士兵去执行自己的命令,伊莱尔达眼中寒光一闪,表情冷酷,对身边的侍卫道:“咱们从后山的秘道走,德赛,守不住了。”
新军的旗帜最远的已经插在了德赛的城门外。
在后方观战的哈塞尔松了一口气,心道:终于拿下来了,打一座小城也这么难。
旁边的将军大声道:“恭喜大人,咱们新军可算是一脚踹开了哈杜的大门。”
哈塞尔笑了笑,谦虚的道:“这是新军全体的功劳,我会为大家在皇后陛下那里请功。”
“那是什么?”突然一个人指着前方惊叫道。
“什么?”哈塞尔踮起脚,向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股混浊的水流从德赛城内涌出,一路推倒房屋,穿过破烂的城墙和城门,奔涌着灌进壕沟里,迅速在壕沟内四处蔓延。
里面的士兵根本来不及反应,瞬间被浑水吞没。
哈塞尔眼睛瞪的大大的,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一时间只感觉手脚冰凉,那里面现在有足足两万人的新军部队。
哈塞尔哆哆嗦嗦的道:“他们……他们,连自己人也淹?”
大水是从城内出来的,很显然南方军连德赛城也一并淹掉了。
如同傻子一般愣了片刻,哈塞尔忽然一个激灵,揪住身旁的军官,大吼道:“预备队全上,去救他们出来,能救出多少是多少。”
旁边的传令兵拼命挥舞手中的旗子,声嘶力竭地高声大喊:“将军有令,快,快上去救人,快救人啊……”
喊到后来,语气中都带上了哭声。
那些新军也顾不得阵型,呐喊一声,冲了上去……
洛林放下望远镜,皱了皱眉头,心里暗道:南方军也变得和原来不一样了。
以前的南方军就算是明知战败,也不会主动毁坏城镇。
刚才洛林清楚的看到,被水淹在壕堑里的,还有大量的南方军士兵。
洛林叹了口气,这表明今后的战争将更加残酷。哈杜是准备拼上老命了。
在德赛城背依的山脊上,伊莱尔达回头看一眼泡在水中的城市和壕堑,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望向维和部队的大营,森然道:“你以为要结束了?你们胜利了?
不,这才刚刚开始。”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在大红灯笼之下
太阳落下,黑夜悄然降临。
夜幕下的城市远离了白天的喧嚣,显的颇为冷清。
由于战争的关系,这里的市面极为萧条。
大街上的行人基本上全都是匆匆走过。每每秋天的凉风吹过,将道路两边的树木上的叶子吹落,打着旋儿飘落在地上。
干枯的叶子厚厚地落了一地。踩在上面,发出簌簌的声响。
此时,从街的另一头,一个看上去颇为熟悉的人影缓缓地走过来。
当他过街边的一个店铺之时,那店铺门口的明亮的灯光照了下来,恰好照在他的脸上,显出了杰拉多尔的面容。
他一身的便服,双手背在身后,一边哼着歌,迈着四方步晃晃悠悠的走在大街之上。
看他那一步三摇的模样,根本就不像是曾经跟在飞鹰战神洛爵爷身边的亲随禁卫,而是一个悠悠闲闲的小贵族。
他看似漫不经心地闲逛,但是却无时无刻不在注意身后的情况,在绕了几条街,确定身后没有尾巴跟着之后,这才一转身,来到了一条挂满了大红灯笼的街上。
浓郁的化不开的腻脂粉香味道,顿时迎面扑来,薰人欲醉。
两边那些穿着暴露,无限风情的女子发出了一阵阵的轻柔软语,让人听了,全身酥麻,移不动步子。
大街上人来人往,异常的热闹。
杰拉多尔却根本看都不看,径直从那些女子的身边走了过去。
一直走到街上挂着最大的红灯笼的那个大门前。
门口那正在招揽客人,打扮妖娆的红衣女人看到他来,顿时眼睛一亮,忙不迭地笑着迎了上来。
她抱着杰拉多尔的胳膊,丰满的胸部有意无意地在他的胳膊上蹭了蹭,媚笑着道:“乔大爷,姐妹们都等你多时了。”
杰拉多尔随手摸出一枚金币,塞进她的敞开的胸口里,顺势重重的掏了一把,馋着脸笑道:“我这不是来了吗?”
黄金落在衣襟里,女人的甚至更软了,整个人都挂在杰拉多尔身上,娇笑着道:“要不然今天晚上……我等你……”
杰拉多尔哈哈大笑了两声,心里暗道:要是大帅看到我现在这样,不知道会不会亲自跑来谈判,不过吗,上帝真的对没一个都是公平的,给你开了一扇门,就给你关上几扇窗。
这里当然就是男人们都喜欢的娱乐场所。也是洛林最向往却不得而入的地方。
因为这一次战争,也因为飞鹰集团实施了极其强大的贸易禁运,南方军的城市当中百业萧条,但是娱乐产业却异军突起。
自开战以来越发兴盛,规模扩大了好几倍。
这里人来人往,从早到晚……呃,从晚到早都不会安静,将谈判的场所定在这里,正好可以避人耳目。
杰拉多尔在那红衣女人的屁股上拍了一把,立时引的对方发出了一声惊叫,很很地白了他一眼。
那一巴掌力道不轻,也不太重。但是就像是对付撒娇的猫儿一样,恰到好处地让对方明白他的意思,让她自己走开。
如果不是沙场……色场老手,很难掌握这其中的力道的。
那女人脸上显出无奈幽怨的神情,瞟了杰拉多尔一眼,随即也是知趣地松开了他。
杰拉多尔哈哈笑着搓了搓手指,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院子。
那红衣女人看着他消失在黑夜当中的背影,突然脸色一变,恨恨地骂了一声:“这个该死的死兔子~!”
“死……死兔子……”旁边同样招揽客人的姐妹听了,当即惊奇地‘咦’了一声。
那红衣女人为了表明刚才杰拉多尔没有看上自己,并不是自己魅力不够的原因,当即冷笑一声,道:“你可不知道啊。那个小白脸看上去不错,但是实际上却是一个死兔子。
每一回来,也不叫姐妹们坐陪。都是和另一个男的在一起,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干了什么下流龌龊的勾当。
反正他们这些个贵族整天吃饱了没事,全都是极其变态的家伙……”
旁边女人听了,瞬间在脑子里已经将整个故事很黄很暴力很少儿不宜地演绎了一遍,随即惊奇地瞪大了眼睛。喉咙里发出一连串如同母鸡一样‘嗷嗷嗷……’的惊叹。
以此向那些贵族们表达一下自己这些没有见过世面的人所特有的、如长江之水涛涛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的敬意。
那红衣女人见了,当下心中得意,然后道:“我再告诉你哟,你可不要告诉别人。”
旁边的那女人当即瞪大眼睛,用力地点了点头。
红衣女子当下接着道:“他们这样这样,然后又那样那样,再这样那样……”
听的旁边的女人忍不住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而旁边经过的人听了她们的八卦,或是一笑而过,或是停下来,认真地加入讨论。
对于这种贵族间的下流龌龊,而且充满了先锋意识潮流的风格高雅事情,大家全都有所耳闻,但是却从来没有人过于深究的。
毕竟这种事情虽然犯一些忌讳,但是却没有什么大害,而且还会引来恼羞成怒的贵族疯狂报复,出了力,不讨好不说。甚至会受了害。自然也就没有人愿意去管。
杰拉多尔如果知道因为自己的无情,而遭到那女人无情的造谣攻击的话,或许会后悔的。
但可惜的是,他并不知道。仍然是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一路溜溜达达的走进一座独院。
他站在门外,看到房中亮着三盏灯,于是径直推开房门。
在房间里,一个气度沉稳的中年人坐在桌边,捏着酒杯,悠然自得的自斟自饮。
杰拉多尔看着这个中年人,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维护部队动用了相当多的资源,却对这个人的身份还是一无所知。
按说能代表安德拉寇来谈判,不应是籍籍无名的人物,但就是没人认出他来,只知他自称纳波图利斯,一个典型的贵族名字,是安德拉寇介绍过来的。
而对方却知道他是洛林的亲信副官。
这种敌暗我明,这让杰拉多尔心里有些郁闷。
杰拉多尔径直坐在他对面,取过酒杯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纳波图利斯看着杰拉多尔捏着酒杯,将那杯价值不菲的红酒一口灌下,不由惋惜地摇摇头:这些北方佬,真是粗俗不堪。怎么知道这种红酒只适合配着起司,浅斟慢饮才好,怎么可以如此糟蹋。
但是出于贵族的礼貌,他却并没有指出来,而是平淡道:“听说你们在德赛损失惨重?”
杰拉多尔一耸肩,无所谓的道:“不是我们,是新军。损失也不重,三五千人而已。你们送价值连城的礼物,好像没发挥它的作用。”
纳波图利斯摇摇头,道:“这不怪我们,我也没想到伊莱尔达那个疯子会连自己人都淹。估计是哈杜的主意,伊莱尔达没这个胆量,唉……”
杰拉多尔的嘴角挑了挑,道:“但我老大对此很生气,他认为你们这是在欺骗朋友。”
纳波图利斯哂笑一声,道:“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做?宰了伊莱尔达,把他的人头送到你们跟前?”
然后纳波图利斯潇洒的一耸肩,道:“我们如果有那本事还用跟你们谈判?
醒醒吧,小伙,哈杜已经疯了,你们将面对一个疯狂的南方军。没有我们帮助,德赛城的战局将在每一座城下重演。”
杰拉多尔一滞,昨天伊莱尔达德赛城淹掉,确实让维和部队感到了南方军最后的疯狂。
维和部队面对的不再是一支有值得称赞素养的职业军队。
纳波图利斯叹了口气,道:“算了,算是我们的失误,我们早该想到伊莱尔达是条疯狗的。
我在免费补偿你一个消息。哈杜早已经在哈利加德城复制德赛的战术。而且是规模更大,结构更复杂的壕堑体系。
哈杜征集了附近所有的劳力,现在有五十万民夫正在挖掘哈杜的这个超级大坑。”
杰拉多尔吸了口冷气,德赛一座小城就够洛林头疼了,更别说阿尔摩哈德第二大城市的哈利加德。
纳波图利斯抬起眼皮,看的杰拉多尔惊讶的表情,得意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道:“哈杜说了,防御体系建成之后,可挡三十万大军。”
纳波图利斯一直很奇怪,洛林怎么派了一个雏来跟他谈判,这小子根本就不是政客的料,脸上什么表情也藏不住。
对手太弱,纳波图利斯在谈判中一点激情就找不到,提不起精神来。
“维和部队里有的是老谋深算的家伙,可偏偏是这个小屁孩。”纳波图利斯心里不爽的暗道,他原本还打算大展拳脚,结果现在跟全力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憋的难受。
杰拉多尔手里转着酒杯沉默不语。杰拉多尔的办法也很简单,既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就一句话也不说。
纳波图利斯无奈的撇撇嘴,懒散的道:“好吧,今天不谈正事,我老板让我告诉你老板一个不好的消息。”
杰拉多尔的眼睛一亮,沉声道:“你说。”
纳波图利斯慢悠悠的斟酒,道:“我们老板通过重重迹象推断,亡灵族可能正在策划一个可以改变战争大行动。”
杰拉多尔放下手里的酒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呐呐的道:“你说什么?”
作为洛林的副官之一,杰拉多尔当然知道亡灵族暗中和哈根勾结,但这个消息具有石破天惊的效果。
纳波图利斯平静的道:“哈杜和亡灵族勾结,利用亡灵族策划一场改变战争的秘密行动。”
然后嘲讽的一笑,道:“要不要我给你写下来。”
杰拉多尔没好气的撇撇嘴,谈判以来,纳波图利斯总是在嘲笑他的不专业。
杰拉多尔思索了片刻,觉得这个消息很可能是准确的,哈杜已经到了狗急跳墙的地步,从德赛的可以看出南方军已经变得疯狂。
只要是对他有帮助的手段,哈杜不会拒绝去尝试一下。
但是杰拉多尔还是谨慎的问道:“消息可靠吗?”
纳波图利斯一摊手,道:“六七成可靠吧。消息来自于哈杜的大儿子安赫尔。”
然后含混的说道:“你知道,我们中有人和安赫尔是很近的亲戚。”
杰拉多尔茫然的点点头,洛林只是让他去谈判,并没有告诉这帮人之中有安赫尔的岳父,但是纳波图利斯这句话已然让杰拉多尔明白消息的可靠。
六七成可能,在军事上来说,就相当于“肯定发生”,不可不防。
杰拉多尔趴在桌子上,往前探身,凑到纳波图利斯跟前,低声道:“他们,准备怎么做?”
纳波图利斯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我们怎么知道?你以为像这种事情,安赫尔会到处去说吗?哈杜将秘密保守的非常严,能打听到这些消息已经很不容易了。”
杰拉多尔讪讪的摸摸鼻子,拧着眉头沉吟了片刻后道:“为什么告诉我们?我是说?如果战争逆转,对你们不是更有利?也不用和我们谈判了?”
纳波图利斯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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