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上,他们纷纷躬身一礼,忧心忡忡的退了出去,同时心中暗暗祈祷,希望着这一场风波不会波及到他们的头上。
在两年前那场政变风暴中,不少贵族可是被满门抄斩,包括佣人厨子全都没有放过。
谁也不知道屠刀会不会突然落到他们头上。
那位忠心耿耿的老管家犹豫了好半天,最终也是叹息一声,退了出去。毕竟‘叛国’这一罪名太过厉害了。
这是要抄家灭门的。
无论是扣在谁的头上,都需要好好地想一想的。
纵然他不相信自己家老爷会做出这种事情,但是他也在阿卡德琳活了这么久,阅历丰富,见过太多的血雨腥风。
他清楚地知道,这种事情不在于自己信不信,而在于那些法官们信不信。
而最为关键的是,那些法官们全都是马多林斯任命的。
自己家的老爷和马多林斯做对了那么多年,还公开嘲笑马多林斯就是个小人,这一次肯定是凶多吉少的了。
亏老夫人身体不好,由少爷夫人陪着去度假了,如果老夫人也在庄园里面,估计非得要心脏病当场发作不可。
他一边胡乱思想着,一边慢慢地退了出去,从外面将房门紧闭了起来。
菲拉尔见此,冷哼了一声,怒声叫道:“露菲安,你有什么话想说的,爷爷都被抓起来了,你倒还有闲心……”
他刚说到这里,随即却见露菲安诡异地一猫腰,然后揭开了窗帘的一角,只露出一只眼睛,小心翼翼地探头向外看去。
菲拉尔不由一阵的惊奇,嗓门也低了下来,走到他姐姐跟前,喃喃地道:“你干……你干什么?”
露菲安也不理他,一直小心地盯着窗外,直到确定没有动静,随即看了他一眼,然后……然后转过身来,像疯了一样拼命地向着自己的房间跑去。
菲拉尔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一时也摸不着头脑,喃喃地道:“这八婆怎么了?”
不等他把话说完,随即就听到露菲安的声音传来。
她怒声叫道:“菲拉尔,你这个小白痴,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过来。等我过去扯你的耳朵吗?”
菲拉尔不由打了一个冷战,在家打架,他可从来打不过他姐姐,每次都被揪住狠狠收拾一顿,然后去父母那里告状在被收拾一顿,久而久之,对这个姐姐可是怕的很。
菲拉尔虽然不知道干什么,但是却也是赶忙疾步走了过去。
来到了露菲安的房间一看,却见她的房间里一片的凌乱。
她房间的的壁炉已经……已经像扇门一样打了开来,露出了后面一条黑洞洞的通道。
菲拉尔不由吃了一惊,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你……”
露菲安不屑地翻了一下白眼,得意地道:“我什么我?你以为我为什么非要坚持在这庄园里面住?这破地方又旧有小,老鼠遍地,有什么好的。”
菲拉尔顿时恍然大悟,道:“为……为了私会奸夫……”
露菲安当即大怒,抬起纤足,一脚踹了过去。
菲拉尔不由痛呼了一声,蹲在了地上,颇是委屈:明明这和那些骑士小说里的情节一样嘛。
露菲安抄起一个枕头照着自己弟弟劈头盖脸的一顿乱砸,同时大声骂道:“你个白痴,饭桶,笨蛋……”
她打的菲拉尔不住求饶,这才将枕头扔到一边,双手叉着腰,得意的道:“我为的就是今天这样的情况。外面被密探包围了,他们可不会放咱们出去。”
说着,伸手拿起了一个烛台。道:“跟在我后面。”
然后当先一步,走进了地道当中。
菲拉尔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那地道,心中充满了冒险一般的好奇,然后也是急忙跟了进去。
菲拉尔跟在她的身后,沿着地道向前走去,这地道好像修成没有多久,显的很是粗糙,有些地方还有新鲜泥土的痕迹。
菲拉尔在地道里面晕头晕脑地走了一段,随即就见前面出现了一团光亮。
等到从地道中钻了出来,菲拉尔定睛看了看,发觉这里其实就是距离自己庄园没有多远的一个磨房……
当初露菲安嫌这个磨房有碍于自己视线,还要将它买下来推平。但是那磨房主却是极是混蛋,软硬不吃。根本不把堂堂的禁卫军统领大人放在眼中,死活不卖。
后来,露菲安也不知是为什么,非要一意孤行,硬是把磨房给拆了,结果被人给告上了法庭。
结果,被法院判决,赔了人家一大笔的钱,而且还得要把磨房给人家重新修好。
这件事情在当时,还有人很炒了一阵,说什么这是闪族法治的胜利。纵然是禁卫统领也不能一手遮天,欺压百姓。
一帮子死瘟生们还在什么报纸上写了文章,很是歌颂了马林多斯首相的公正廉明,秉公执法。而且还胡乱说什么司法独立与公正的重要意义。
反正名词一大堆一大堆的,让人感觉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胡扯些什么,但是却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菲拉尔当时还觉的很有些丢人。却万万没有想到,原来这磨房实际上居然是自己家的一条秘道~!
他透过窗户,看着不远处自己家的房子,发觉那房子是如此的陌生。他突然意识到,这不是一个游戏,而是真真正正的生活,从这一刻起,自己就要亡命天涯了~!
曾经看过的小说戏剧,对于这种生活都有详细的描写,以往他也曾经向往这种日子,但是当他发现自己真的要过上这种日子的时候,他心中不由感到一阵的恐慌。
就在此时,就听旁边有声音传来:“你们来了?”
菲拉尔不由一惊,这里居然有人,而且还是一个男人,难道说,露菲安真的用这个地道来私会情人的?
他急忙转过头来,仔细地打量起那个人来。
只见对方大约二十三四岁的年纪,浓眉大眼,看上去虽然不算英俊,但是却也能拿的出手。
他不禁犹豫了一下,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难不成要叫他……姐夫?
此时,就听露菲安一脸紧张地问道:“跟上去了吗?”
那人答道:“已经跟上去了。”
他顿了一下,然后轻声问道:“动手吗?”
菲拉尔虽然不明白他们究竟是在说些什么,但是却也极其敏感地听出了其中不祥的含意,不由一阵的心慌,不住地拿眼睛瞟向自己的姐姐。
露菲安咬了咬牙,最后断然道:“动手~!”
说完,随即感到身上一阵的无力。好像这两个字是如此的艰难,仅仅只是说出口,就已经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那人点了点头,然后一转身,在菲拉尔惊奇的注视之下,拿着一个细长的烟花,走出了房间。
他来到了外面,随即掏出一个打火机,先是点着了自己嘴唇上叼着的香烟,狠狠地抽了一口,然后这才好整以暇地将打火机的火苗向着烟花的导火线靠了过去。
奈安生产的防风打火机的质量极好,虽然寒风凛冽,但是那火苗依然在防风罩中不住地跳动,丝毫没有熄灭的迹像。
在火苗靠上的一瞬间,导火线就已经被点燃,嗤嗤地冒出了白烟。
‘啾~~’
在尖利的声响当中,一道火光缓缓地升到了空中,紧接着‘啪’的一声,在空中炸裂开来,爆发出绚丽夺目的光芒。
第一千四百七十一章德玛西亚
“啾……啪~!”
在漆黑的夜色中,一道桔黄色的光球飞速升起,深蓝色的天幕下炸开,如鲜花怒放一般绚丽的烟花看去格外的耀眼夺目。
远在几里之外的人也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菲拉尔仰着头,瞪大了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那个烟花在天空中绽放,忍不住像个小孩子一样“哇哦”一声叫了出来,心中不由暗暗赞叹了一声:这可真是漂亮啊~!
但是随即,心中却隐隐有些不解。这个时候,既不是庆典也不是节日,放什么烟花啊?
这人倒还真是有闲心。
一定是有钱烧的~!
就在此时,旁边露菲安却是抱着一堆东西,快步走了过来。
看着他仰着头,傻呼呼地看着天空,还在等别人接着放烟花那,露菲安当下心头火起。将手中的东西向着菲拉尔用力地砸了过去。
大概面对着自己傻弟弟的时候,所有的姐姐都有暴力倾向。
菲拉尔顿时感到后脑被什么东西给敲了一下,紧接着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到了。整个脑袋也被完全蒙住,就连呼吸都有些不畅,鼻子闻到一股带着汗腥气的霉味。
他急忙伸手一拨,大口喘了几口气,发现那是一群衣服,当下对着露菲安怒目而视,道:“你个八婆,你干什么啊?”
露菲安没好气地道:“快换衣服,我们时间宝贵,跟个傻瓜一样,戳在那里干什么?”
菲拉尔这才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着。由于事发突然,他只是穿着睡衣就跟着露菲安跑了出来,脚上也只有一双拖鞋,根本没有时间换衣服。
不过这一路又新鲜又刺激,菲拉尔完全将周围的环境忽视了。等到她的提醒,这才感到身上有些寒冷。
虽然没有下雪,不过这时阿卡德琳的温度也只有几度而已,还是很冷的。
他急忙扯起了那堆衣服,从中间挑选着胡乱穿戴起来。
这些衣服大多都是由粗布制成,样式简单。
而菲拉尔虽然是军人世家出身,但是身为大贵族家的小少爷,却也娇生惯养的惯了,穿在身上颇有些不舒服。
衣服还留有别人穿过的味道,菲拉尔皱着眉头,一脸不情愿的表情,不停的伸手拉扯着身上的衣服,生怕这衣服是上会有虱子什么的小虫子,哭丧着道:“你就不能给我拿件干净的吗?”
此时,露菲安也是已经换过了衣服,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看着他在那里胡乱地抓挠,当下一瞪眼睛就要训斥,但是随即却是心头一软:自己的这个弟弟是一家人的宝贝蛋儿,从小就没有吃过苦,今天却跟着自己跑到这里,没有一声的抱怨,仅仅这些表现来说,就已经相当不错了。
但是随即菲拉尔抬起头,看着她一身粗布衣服,脚上穿着布鞋,不由一咧嘴,指着她哈哈大笑了起来道:“村姑,村姑啊,你这打扮还真的是很村姑,哈哈哈……”
菲拉尔终究是少年心性。
露菲安当即暴跳如雷,冲过去,又是狠踹了一脚。菲拉尔当然不甘示弱的英勇还击,不过立刻招来更凌厉的连击,打的他抱头鼠窜,不停的道:“好男不跟女斗。”
就在两人打闹的时候,就听外面传来了一阵战马的嘶鸣声。
菲拉尔不由一惊:战马,难道有人发觉不对,跑过来抓自己了吗?
他看了露菲安一眼,反手就向着腰间的匕首握去。但是随即却被露菲安给按住了。
紧接着,就见磨房的门打开,那年青的磨房主牵着三匹马出现了门口。
菲拉尔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转头一看,却见露菲安也是以手抚心,长长地出一口气原来,她也是有些紧张的。
此时,那年青人呲牙笑了笑,道:“快点儿,我们得要抓紧一些时间。”
菲拉尔怔了一下,看了看露菲安,却见她已经是大步地走了出去。当下,也是急忙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外面,熟练的翻身跳上战马。骑术是贵族的基本技能,他们几岁的时候就在马背上爬上爬下了。
菲拉尔极其老练地抚了抚马的脖子,让身下的战马安静下来,然后向着露菲安问道:“姐,我们这是走哪里?爷爷怎么办?我们不能光顾着自己,不去救他啊。”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安,生怕露菲安否定了他的问题,毕竟他也清楚,光靠着他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将霍克斯救出来。
露菲安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道:“这还用你教我?我们这不是正要去救吗?”
菲拉尔顿时一阵心安。对于这位神通广大的姐姐,他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实际上一直是佩服有加的。
菲拉尔知道他这位姐姐可是阿卡德琳的大人物,手上掌握着一笔超级大生意,连带他在一群小伙伴中的地位也是一路水涨船高。
当然,更重要的,每月都能从露菲安拿到数目不菲的零用钱。每每都是引的一帮无耻的家伙跟在他的屁股后面,不住地大叫:“土豪,我们做好朋友吧,土豪……”
露菲安转头看向了那个磨房主,也不出声,只是微微地一挑下巴。
那磨房主当下一点头,然后一抖缰绳,催促着战马,向前冲去。
露菲安两人此时也是扬起了马鞭,催动战马,紧追了下去。
漆黑的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道路两边偶尔露出如星辰般微弱的灯光,在急促的马蹄声中,刺骨的寒风呼呼地吹来,打在脸上颇有些痛疼,两侧的树木飞快地向后去。
菲拉尔跟在两人的身后跑了一段,随即发觉不对,高声叫道:“露菲,我们走错路了,救爷爷的话,应该是沿着另一条路的。”
说着,双手一用力,勒住了战马。
露菲安两人见此,也急忙勒住了战马,在巨大的惯性之下,战马依然冲出一段路程这才停下。
露菲安回头看了他一眼,当下重新圈回战马,用马鞭指着菲拉尔的鼻子,不耐烦地训斥道:“你个小屁孩子懂个屁。跟着我走就对了。知道吗?”
菲拉尔却是冷哼一声,固执地一扬头,高声叫道:“我知道你不想救爷爷,你不去,我去~!”
说着,拨马就要走。
“放屁~!”露菲安当下大怒,怒叱一声,举起手中的马鞭,就要向着他打去。
就在此时,那名磨房主却也转了回来,他一把将露菲安拦下,然后看着菲拉尔道:“少年,你别着急,其实这条路才是对的。”
菲拉尔斜挑着眉毛,一脸不信地看着他,他明明看到押着霍克斯的人走向另一条街。
那磨房主笑了一下,然后解释道:“这件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时间的不确定性太强,我们本来以为还得几天才轮到这位老爷爷,根本来不及提前布置埋伏,只能见招拆招。”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我们事前做过计划的。我们在路上的一座桥上做过了手脚,这边一发出信号,那边桥就会塌掉。
当那些宪兵们到达的时候,就只能选择改路。然后他们就会自己走进我们的埋伏圈中。”
菲拉尔顿时张大了嘴巴:这些人的心思可真是够厉害的。居然连这种事情都已经提前算到了。
而且……等等,他这个‘我们’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还有另外的一些人吗?
他不由转过头去,看向了露菲安。
露菲安却是极不耐烦地一瞪眼睛,道:“还有问题没有,没有的话赶紧走,不然的话,时间就来不及了,你这个小麻烦精。”
菲拉尔不由一怔,随即急忙连连答应。
露菲安也不理他,当下一催战马,继续沿着大道向前奔去。
过不多时,众人来到了一个小树林旁边,随即停了下来。
此时,树林中有一只夜枭发出了‘咕咕咕‘的叫声。
在这个寒冷的夜晚,那声音显的格外的阴森恐怖。
菲拉尔不由心头一沉,想起了那个可怕的传说夜枭的鸣叫其实是在数人的眉毛,等数够了,人也就死了。
虽然勇敢的菲拉尔暗暗告诫自己不该信这些,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急忙沾了一点儿唾沫,抹在了眉毛上面,以使的夜枭数不清楚。随后想了想,又不放心,又沾了唾沫往露菲安的眉毛上抹去。
露菲安本来心情不好,见他捣乱,当下抬起手来,对着他的脑袋就是噼噼啪啪的一顿乱打。
不管是奈安还是阿卡德琳,天底下所有的姐姐教训自己的弟弟都是这么暴力直接,充满了友爱和关怀。
菲拉尔被打的没有招架之力,只能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心情又是委屈又是难过,还有几分的愤怒。
就在此时,就听到身边突然传来了夜枭的声音:“咕,咕咕……”
菲拉尔吓了一跳,急忙转头看去,随即这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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