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不同于任何时候的蓝,蓝的让人赏心悦目。
站在船头,轩辕澈借着那蔚蓝的天幕,看着前方慌成一团的冥岛战船,眼中的嗜血开始加深。
琉月,好样的。
“开船,进攻。”冷酷的命令声响彻与蔚蓝天际。
一直慢悠悠光明正大的天辰战船,在冥岛前锋战船几乎进水,在海面上挣扎的时候,提速,冲了过去。
“天辰进攻了,快上其它的船,快……”
“快换船……”
“快,快,快上其它的船,这船保不……”就在这已经变的无用的前锋战船中,琉月搭乘的那一艘船上的士兵,一边跳船,一边朝琉月等人吼道。
站在船尾上,琉月肆意的舒展了一下四肢。
抖手,一把扯开头上的头套。
黑色的长发立刻飞扬了下来,在蔚蓝的天幕下,绝色倾城。
还留在这艘战船上的冥岛兵士,见此不由齐齐一愣。
他们的战船上,什么时候有女人了?
一手扔开手中的头套,琉月回头朝着齐齐露出本来面目的菲利等人扬眉一笑:“休息够了吗?”
“够了。”菲利等几百人立刻一声高呼,精神气十足。
“那么,我们回去。”轻笑着一扬手,琉月一个飞身投入海里,朝着天辰战船的方向再度游了过去。
身后,菲利等人齐齐跟上。
碧绿身姿,浮载浮沉与海水之上。
犹如海鱼,妖娆而傲慢。
呆愣,一瞬间的呆愣后,整个这一艘冥岛战船的兵士们立刻反应过来。
遭了,有奸细上了他们的船。
他们中计了,他们中计了。
然而,此时已经没有他们反省的余地。
天辰的千艘战船,磨刀赫赫,狂飙而来。
铁球,石头,火球飞舞,在着蔚蓝的黎明时刻,带着狰狞的杀气。
这,真是一个美妙的时候。
轩辕澈和琉月在这边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另一方云召和欧阳于飞,却也没有闲着。
云召和欧阳于飞主攻水生岛。
水生岛不同于火焰岛。
火焰岛近海几乎没有什么暗流礁石,海线上相当的平稳,一直是作为主要进入地使用。
而水生岛外海还平稳,一进入附近海域。
那是暗流无数,暗礁此起彼伏。
船只稍有不甚,就是一去不回,撞个船毁人亡。
海面上熊熊燃烧的火焰早已经在夜色中消失殆尽。
水生岛索将眼见天辰来势汹汹,没有力敌,直接挥军退回水生岛近海。
水生岛近海,这就是一块天然屏障。
就算你天辰在厉害,到了这里也要盘着走。
夜色下,水生岛战船全部快速的退了回去。
等着那火红的海上火龙偃旗息鼓的时候,他们已经不见了人影。
没有冥岛本身熟悉这片海域的人带路。
天辰别说是千艘战船,就是来个十万艘,也要全部栽在这里。
夜色浓郁,那是一片墨色的黑。
整个水生岛战船全部盘踞在水生岛近海。
“情况怎么样?”坐在主战船里,索将冷冷的朝副将道。
“没有异动,末将已经按照主帅的吩咐,封锁了所有能够过来的海路,就算他天辰能够运气好,从平缓的水路上撞过来。
也要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现下,他们还一丝消息都没有传过来。
看来,是他们根本找不到进入我水生岛近海的路。”
那副将微微一笑,成竹在胸。
索将闻言点了点头,扫了眼船外的黑夜。
猛打猛冲,杀敌一千,自损八倍。
这是庸将才会做的事情。
他有天险可守,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那又何必劳师动众出手。
天辰,始终是陆上的。
若是找不到路进入他水生岛近海,在海域上看他们能够待得了多久。
陆上的兵士,永远不要跟他们海上的兵士比。
等那时,他在重拳出击,何必现在跟他们硬碰硬。
那副将看见索将点了点头,当下沉稳着神色道:“主帅,我们需不需要援助云将那边?
我看今日火焰岛的方向,飞火流星连起。
恐怕他们遇见的正主很硬。
我们这边对上的怎么说也是那轩辕澈的手下败将云召,没那边轩辕澈和琉月厉害。
你看,是不是分兵去增援一下?”
“不用,这点强度就应付不了,那他最好现在就领死谢罪。”
索将面无表情,听见此言直接一句话打过,冰冷之极。
那副将听言也没有在继续。
是啊,就这样就败了,那云将也没资格位列三大海将之一。
趁早死了的好。
展开手中的海图,索将没有在继续刚才的话题,指着海图道:“这处的布置,你再去……”
开始与副将商议起作战方针来。
夜色很黑,海风呼呼刮过。
不同于火焰岛的中正沉厚。
那海风从暗礁明礁上刮过,从海底漩涡前凌过。
那尖利的风声,几乎犹如鬼哭。
给水生岛近海,渲染上一层阴森的气息。
没有动静,没有任何的动静。
以云召率领的天辰战船,停泊在水生岛远海,一点动静都没有发出。
没有趁胜追击的进入近海,甚至动都没有动一下。
在黑夜中,就好像凝顿了似的。
负责守卫近海流畅海域的冥岛兵马,见此无不耻笑。
不攻进来,那么永远也不要想胜了他们。
时间飞速的过去。
黑夜在经历墨色的黑暗中,走到了极致。
那是属于黎明前的黑暗。
风声凛冽,呼呼刮过,乱了人的听觉,遮挡了人的视觉。
就在这样的平静中,漆黑的夜缓缓过去,深蓝的比海水还要浓重的天色,取代了漆黑的天幕,展现它独特的魅力。
天,快亮了。
水生岛近海一片波浪起伏,暗礁林立,危机四伏。
而在内海上,冥岛战船静静的停靠着,悠闲着。
蔚蓝的光泽从天空中洒下来,漆黑的船身酝酿起深蓝的色泽。
冥岛主战船里。
“还没有动静?”卷起手中的海图,索将一边站起朝船头走去,一边沉声问道。
“没有,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们没有追过来。”
负责接收消息的另一副将,沉声回道。
“没有追过来,那就让他们去等吧。”跟着索将的副将冷冷一笑。
天幕苍穹,深蓝快速的转换成浅蓝。
丝丝金光从水平线上跳跃而出,刹那金光万丈。
“既然他们不敢追,那么全军……”
“报,主帅,不好了,不好了……”
索将一句命令还没说完,一传令兵突然从远处急冲而来,脸上的神色是止不住的惊骇。
“慌什么,出了什么事?”索将立刻面色一沉,厉声喝道。
“禀告主帅,天辰……天辰他们进入我们的近海,出现在了东南方的位置……”
“什么……”
此传令兵的话还没说完,紧跟索将的两大副将,同时震惊出声。
怎么可能,明明没有收到天辰兵马的任何异动。
怎么突然间就进入了他们水生岛的内海,出现在了东南方的位置?
东南方,那里没有海路可走啊。
“驾船,备战。”不同于两大副将的震惊,索将一愣后面色陡然一沉,一步跳上主战船边上的快船。
一边发令,一边衣袖一挥,驾船就朝东南方向飞驶而去。
身后,悠闲的冥岛兵马立刻紧张了起来。
金色光芒从天际洒下,蔚蓝的海面一片波光粼粼。
那是一种浩瀚的美丽。
而此时,就在这蔚蓝当中,天辰战船从水生岛东南方向,徐徐驶入水生岛近海。
当头的天辰主战船上,一道人影顶风而立,一袭白衣,飘逸出尘。
“欧阳于飞。”飞射而来,索将一船如飞,横插而上,堵上天辰主战船,看着那袭白衣,索将几乎是咬牙切齿。
“师兄。”斜靠在天辰主战船上,欧阳于飞看着满面铁青的索将,目光中闪过一丝无奈和轻叹。
第1586…1595章 背叛之罪
“你还知道叫我师兄,你还知道叫我师兄。”
目赤欲裂,索将面色铁青,看着前方的欧阳于飞,那话几乎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
那一袭身影横拦在千艘战船前。
颇有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也不知道是气过了头,不顾形势,还是怎么的。
欧阳于飞见此,轻挥了挥手,身后的战船停止了前进,停泊在当口,酝势待发。
站立在船头,欧阳于飞无奈的笑笑:“你是我师兄,我怎么会不叫。”
听着欧阳于飞略带点无奈的话音。
索将脸色血红,几乎暴跳如雷的大吼道:“好,既然你还记得我是你师兄,那你还记不记得你师父是谁?
说,你师父是谁?”
最后这一问,几乎如在半空打了个炸雷,隐隐回声。
欧阳于飞听索将如此喝问,面上闪过一丝复杂。
缓缓的闭了闭眼,那面上的神色是一闪而过的微酸。
半响,欧阳于飞缓缓睁开眼,声音极轻却极清楚的道:“我怎么会忘记,我的师傅是……冥岛王尊……”
冥岛王尊,冥岛现任的王。
一听此话,一直立于欧阳于飞身后,并不干涉欧阳于飞的动作的云召,诧异的瞪大了眼。
知道欧阳于飞来自冥岛。
也知道欧阳于飞的来历并不平凡,是冥岛的大族,甚至是琉月母亲选中的未婚夫。
但是,绝对没有想到。
他的师傅,居然是冥岛的王尊,冥岛现任的王。
天,云召的眼深深的沉了下去。
那复杂的目光锁定迎风傲立的欧阳于飞。
这个人,到底背负了多深的代价?
这样的情况下,居然领兵攻打冥岛,这……
海风吹拂,本来并不是很冷的天,此时却有点寒彻刺骨了。
听着欧阳于飞清楚的回答,索将一下就笑了。
红着眼,愤恨之极的狂笑出声。
“好,好,你还知道你的师傅是谁
你还知道你的师傅就是我们的王尊,是我们冥岛的王。
那你还记不记得师傅是怎么待你的?
啊,怎么待你的?”
咆哮的质问声响彻在天际,索将没有等欧阳于飞答话,直接接了下去朝欧阳于飞怒吼。
“你三岁进入王宫,一直在王宫中住到十七岁。
十四年,你在师傅面前待了十四年。
师傅等于是把你当儿子养大的。
一点一滴都不借其他人的手,是他亲自把你抚养大的。
教你武功,教你谋略。
教你琴棋书画,教你机关布阵。
教导你所有你喜欢的杂学。
放纵你随心所欲,放纵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你自己给我好好想想。
冥岛所有人都对你礼让三分,所有人都纵容着你。
从来没有人逼着你做什么事情。
从来你想到那里就到那里,想出岛就出岛,想上什么地方一待就是几个月,一两年,玩够了才回来。
所有好的东西,都是最先给你。
任由你挑选了喜欢的,才会发下来给其他人。
这些特权,是谁给你的,是谁?
这些一点一滴的爱护,是谁给你的,是谁?
欧阳于飞,你告诉我,是谁?”
厉声的大吼,在呼呼的寒风中,让人心尖几乎都开始颤动。
厉声的大吼在天空中飘荡,那丝丝的尾音,消弭与天空。
欧阳于飞站在船沿上,没有动。
海风吹拂起他的黑发,掠过他的面颊,如冰。
云召站在欧阳于飞的身后,听着这样的话,心中五味杂陈。
这冥岛王尊,分明就是把欧阳于飞当儿子在养,在爱护啊。
欧阳于飞有多出色,那冥岛王尊耗费的心血就有多深。
这是完全可以从欧阳于飞身上看出来的。
虽然,他们现在站立的角度不一样。
他和冥岛是仇敌。
但是,若换一个中立的眼光来看,欧阳于飞和冥岛王尊这两人之间……
唉,实在是有点不好说了。
云召注视着欧阳于飞的背影,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淡淡的听着,他尊重欧阳于飞的选择。
“是师傅。”轻柔的话从欧阳于飞的嘴里飘散出。
那刻尽风流的脸上,扬起的是苦笑,一种浓浓的说不出,道不明,不知道其中意义的苦笑。
冥岛王尊对他的好,他怎么不知道,他怎么不清楚。
只是……只是……
“好,算你良心没有被狗吃了,还知道是师傅。”
索将一声冰冷透骨的冷哼,目光锁定欧阳于飞,牙齿咬的紧紧的,瞪着满脸苦笑的欧阳于飞。
没有在愤怒的狂啸,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字一个字,很沉,很缓。
但是那凝重却越发的尖锐。
“你去中原找纳兰琉月,师傅知道,却没有阻拦你。
你帮着那个不知道本家是谁,不知道祖宗是谁的纳兰琉月,师傅知道,却还是没有阻拦你。
你没有公开反对冥岛,只做些小花样帮着敌人,不救自己的人。
师傅在众多的质疑声中和反馈声中,一声处决你的命令都没有发出。
欧阳于飞,别人不清楚,你应该很清楚。
要解决你,冥岛不是拿不出人,不是没有人奈何得了你。
但是,没有,一直没有。
冥岛三王,六尊,九圣,死完了都没有你的处决命令。
欧阳于飞,师傅如此的宠溺着你。
你却是这么报答的,你就是这么报答的。”
声音很沉,那是一种比黑夜还沉的冷沉。
紧紧的锁住欧阳于飞的双眼,索将铁面冷酷若斯。
“今次,那纳兰琉月领兵来犯,你没有出现在她的阵营里。
这一点,师傅和师兄都还觉得有一点欣慰。
你就算在迷那个女人,在明里暗里的帮着她,但是你还是没有忘本,没有忘记这里是你的家。
可惜,可惜,我们错了,我们错了。”
一声咆哮,那我们错了四个字,几乎如那冬日的闷雷,炸的人心疼的不留一点余地。
双眼瞬间血红,索将怒视着欧阳于飞,一口铁牙几乎磨碎。
“我们错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居然亲自领兵来攻打。
居然带敌人走我们自己族人都不知道的内航海线。
居然用师傅教导你的海战经验来打师傅的土地。
你领着敌人来打自己人。
来打你的兄弟,姐妹,父母,亲人,来打你的师傅。
欧阳于飞,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
声声嘶吼,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