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一挥手淡淡的道:“恭候你的佳音。”
斐成列此时仿佛破釜沉舟,定下了决心,面上也没有什么犹豫不决的神色了,也不多话,一转身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后金国重要,称霸天下也重要,但是他的儿子更重要。
七天,七日后却正是琉月大婚的日子。
看着斐成列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下,轩辕澈嘴角缓缓勾勒出一抹冰冷的笑,那是猎人捉住狐狸,却并不在第一时刻杀死,要好好玩弄的笑。
冰冷彻骨,血腥冷酷。
天辰翼王冷血无情,这并不是传言有虚。
琉月推开门靠在房门上,看着轩辕澈的笑容,抬头望了眼黑夜。
她可以想象,当斐成列知道他面对的人是谁的时候,在为谁做事的时候,那种惊恐骇然的神情,那种死了都会后悔不已的绝望。
一定相当的美好,她期待着。
山雨欲来12
“狐狸。”靠在门边看着轩辕澈,琉月眼中涌现出灿烂的笑容。
轩辕澈听言浑身的冷酷尽收,笑着站起身来,走至琉月身前,自然的拥住琉月笑道:“一剑杀了多没意思,让他出手,我们省时省力。”
琉月听之笑着靠在轩辕澈的胸膛上,老奸巨猾,不过自己真喜欢这老奸巨猾。
没有问轩辕澈会不会真给解药,无妨,轩辕澈给了,还有她嘛,反正轩辕澈饶过,她可没说饶过。
“对了,那佛落花怎么弄的?”琉月抬起头看着轩辕澈,她对这个极有兴趣。
轩辕澈听言顿时哈哈大笑,搂着琉月坐至床头,笑道:“佛落花,那有什么佛落花,不过是清牵花而已,长的与佛落花极是相似,不过一则是药中珍品,一则剧毒无比。
我起先也分不清楚,在海外第一次见的时候很是激动了一下,最后才知道那是毒花。
这次回来的时候,就弄了些这些东西带回来,没想正好派上用场。”
佛落花有冰则可以长久的存放,后金国就算得到了这花,一时半会也不会着手调配,万一一个配药药材不够好,那就毁了这万年难得的佛落花了。
因此,他算准了,斐成列一定会讨过来一小点给斐严用,其他的则不会动用。
其他人,中不中毒无所谓,斐严,一定要他毒上加毒,让斐成列这只缩在乌龟壳里的家伙,自己送上门来,任他宰割,已解他心中之怒。
轻笑着解释,轩辕澈那眉眼在琉月的眼中,真正像是一只狐狸,不,不是狐狸,是狼,狡猾的狼。
不过,她喜欢。
“对了。”轻笑声中轩辕澈突然搬正琉月的脸,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起来,没说起海外到还忘记了,此时一说起,才突然想起这事。
琉月见此扬眉道:“怎么?”
山雨欲来13
好生看了琉月几眼,轩辕澈微微扬了扬眉道:“我怎么觉得你长的和有个人很像。”
那日刚回来的时候,夜色中没有看太清楚,也因为情绪太激动,忽略了琉月的容貌。
前两日拍卖场中看见,才细细的打量了一翻,这才瞧出有点苗头。
“像别人,你不说她像我。”琉月一挑眉,瞪着轩辕澈。
轩辕澈顿时失笑:“应该比你大。”
“谁?”琉月瞪着轩辕澈。
轩辕澈想了想,在看了看琉月的侧脸,沉吟道:“不知道,我只看见一个侧脸,隔的也远,不过就是感觉你两有点像。”
琉月见轩辕澈并不是心中有了什么想法,纯粹就是因为像才出此言,当下浑然不在意的挥了挥手道:“像就像。”天下人相像的多了。
一边一指头点着轩辕澈的胸膛,沉声道:“记好了,我的。”
要是因为像就给她起了什么别样心思,那看她怎么收拾他。
霸道的话顿时让轩辕澈大笑了起来,好霸道,不过,他真喜欢这味道,三年都没感觉这滋味了。
他的小王妃,依如昨昔啊。
当下也一指指着琉月道:“记好了,我的。”
琉月伸手握住那手指,轩辕澈反手握住琉月的手,暗红对上黝黑,一切尽在不言中。
室内,一片柔情蜜意。
那像不像,像谁,早已经抛诸脑后。
七日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后金国紧锣密鼓的筹备着琉月的大婚。
那文武百官听说后金国主和太子要亲自前往主持祝贺,那更是卯足了劲往琉月的骠骑将军府里钻。
什么好的,珍惜的,少见的宝贝贺礼,流水一般的进入了骠骑将军府。
那盛况,真有点直追当年天辰三位皇子,那送赌资给琉月的那一幕。
容宠如此之甚,简直如日中天。
就连周边的陈国,赵国等国家,都听到了风声。
而在后金国大张旗鼓的为琉月准备大婚的时候,暗处,轩辕澈也在加紧脚步筹备着一切。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七日时间一晃而过。
春风拂面,琉月大婚之日,到了。
以牙还牙1
春风锣鼓震天响,十里长街红绸遍地。
但见那金红的红绸,一直从宫门口铺成到琉月的骠骑将军府门口,那耀眼的金红在阳光下散发着璀璨夺目的光芒。
沿途,无数的平民百姓从家里涌了出来,充斥于所有的大街小巷。
早就听说他们的骠骑将军俊美无双,只无缘得以一见,今日一定要看个清楚,一饱眼福。
顿时,街头巷尾只见人头传动,一片热情洋溢。
拜国主,过九宫,出宫门。
琉月从宫中迎出十七公主的大花轿,朝着骠骑将军府而去。
锣鼓喧天,迎亲队伍踏着十里红绸,缓缓而来。
只见那一眼望不到头的迎亲队伍中,那八抬大轿流苏飞扬,身后陪嫁几乎多的连绵了几里路。
而那当头的琉月一身淡红喜袍,只在腰间系了一条鲜红的腰带,一头青丝被高高的束与头顶,几颗指头大小的珍珠系在上面,越发的衬的本来就俊美无双的琉月,此时真是从天下掉下来的一般,绝世无双。
被如斯俊美吸引住了眼睛,也就没有人去追究,为什么如此大喜之日,新郎居然只穿粉红喜袍,而不是最为隆重的大红。
胯下骑着白色骏马,那一丝杂色都没有的千里马,驮着琉月缓缓而来,一雪白,一淡红,简直夺人呼吸,天人之姿。
沿途,只听一片吸气声,无数的人瞪圆了眼珠子。
俊,这天下怎么有如此之俊的人?
琉月骑着高头大马缓缓前来,眼光扫过周围人的脸色,眉色间连一点波动都不曾有。
这样的目光她早习惯了。
拉扯着马缰,琉月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微微笑了一下。
顿时,周围的民众瞬间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伸手拉扯了一下身上的淡红喜袍,琉月眉眼中含着一丝微笑。
以牙还牙2
昨日,不管她在怎么说,轩辕澈就是不同意她穿大红喜袍,那怕她只是娶,不是嫁,也不准穿。
大红喜袍,只能跟他大婚的时候穿,余者,想都不要想。
想着那轩辕澈一脸的吃味摸样,琉月就觉得很高兴。
不穿就不穿,她的大红一定留着跟轩辕澈,粉红也就粉红,反正都是红,对她而言,无所谓。
按她的意思,她穿白的都不会在意,就只怕后金国主会轰了她。
带笑的眼缓缓扫过人群,看着人群中面目熟悉的众人,琉月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身影走过,人群中貌不惊人的众人,也不动声色的相续离开。
春色灿烂,阳光从天际洒下,琉璃瓦屋顶,一片流光溢彩。
而此时,骠骑将军府里也已经一片热闹。
大红灯笼高挂,红绸迎风飞舞,整个骠骑将军府裹在一团火红之中,喜气洋洋。
后金国的文武百官齐来道贺,几乎没有落下一人。
而后金国都中一些有身份,有地位,有财富,却并不是百官的贵戚,也不请自来,亲自登门贺喜。
一时间,琉月的骠骑将军府,几乎人满为患。
门口处,云召一身淡蓝色长袍,手舞着折扇,满脸青紫,却喜笑颜开的各方招呼,好像他真是琉月的兄长一般。
“哎哟,你老来了,你请,你请……”
“啊,哈哈,里面坐,里面坐……”
“现在才来啊,等会要罚酒,罚酒……”
但见云召长袖善舞,一个人把个迎宾的工作,做的是风生水起,一丝错漏没有。
这琉月来就只有身边杜一一个,那杜一一身冰冷,成天话都没有几句,指望他来为琉月扎场子,不如他来还可靠点。
脸上笑的几乎要烂掉,心里却万分不是滋味。
他就不想琉月娶老婆,就是不想。
以牙还牙3
但是,明摆着这事情没他反对的余地,最可恨的是,他居然还要来给她操持一切事宜,笑脸相迎,简直就是折磨,折磨啊。
云召一边笑的灿烂,一边心比黄连。
“你认识?”正四面招呼中,杜一突然端着一盘水酒,冷冷的站在他身边问道。
云召立刻一把抓起酒壶灌了一口,口都说干了,没茶水,喝点酒权当解渴,一边道:“不认识。”
开玩笑,他又不是后金人,这么多人他怎么会认识。
杜一听言扬了扬眉,没有说话,转身就朝后走去。
不认识,还热情的什么似的,这云召就一自来熟的主。
“哈哈,请,请……”转过身,身后云召热情的话语立刻又飘入耳朵。
“王上驾到。”一步跨出,杜一端着盘子还没走远,大门口突然传来尖细的高喊声。
后金国主到了。
杜一冷酷的脸上一闪而过一丝锐利后,面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没回头,端着盘子自顾自的走了下去。
周围三三两两聚成一团的后金文武百官,和达官显贵们,则一听到此传报声,立刻站了起来,朝着门口就涌了过来。
一身金黄龙袍,后金国主和太子辰飞相携出现在门口。
“臣等参见陛下。”
纵声的高呼,院中人顿时全部矮了半截。
唯独云召还站在中间,看上去一脸的愣神,好像乍见后金国主,那神经已经转不过来了一般。
后金国主见此哈哈一笑道:“今日非朝廷之上,众卿家无须多礼,我们都是来喝喜酒的嘛。”
“是。”矮了半截的院中人,立刻齐齐答是,站起了身来,躬身为后金国主和太子辰飞让开道路。
琉月好大的面子,国主和太子果然亲自前来了。
以牙还牙4
一直跟在后金国主身边的辰飞,见云召还一副愣神的摸样站在当地,不由大笑着顺手拍了拍云召的肩:“兄弟,哈哈。”
前两日这小子可是对他称兄道弟的,今日这般摸样,实在是让他开怀,开怀啊。
被辰飞一拍,云召仿佛陡然惊醒一般。
那眼中射出浓浓的兴奋和巴结,嘿嘿谄笑,点头哈腰的道:“请,请,里面请,嘿嘿……”
后金国主和辰飞见此不由齐齐失笑,心情很是愉悦的大步朝主位走去。
身后,跟着一直没有说话,好像可以完全忽略他们存在的,西厂六堂和七堂的堂主,一直跟着斐成列的后金毒砂掌。
点头哈腰,妙语连珠,云召那是面面俱到的风生水起。
一厅众人那是欢笑写意之极,浑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王前来时,所有人都跪拜了,唯独云召一个人站在当地没有跪拜。
春风吹过,红绸漫天。
骠骑将军府一片热火飞扬。
无数的伶人,杂耍团,歌舞团,紧张的准备着,有序的进入着。
要热闹那就绝对的热闹。
整个骠骑将军府,人满为患,什么人都有。
而这厢,骠骑将军府一片热闹,另一边,皇宫中却人影晃动,相对安静。
公主出嫁,不算小事,但是也绝对算不上太大的事情,就算这一次存心想给琉月脸面,布置的相当隆重,可规格依旧只是公主规格,超不了天去,普天同庆不了去。
皇宫后门,只挂了几盏红灯笼,很是幽静。
在这份幽静中,一辆貌不出众的马车停靠在僻静的巷子里。
人影晃动,一条淡青色的人影从皇宫后门出来,眼见周围没人,立刻身形一展就上了那等候在那里的马车。
马车上,轩辕澈还是那黑小子打扮。
以牙还牙5
此时靠在马车上,看着一身太监服装,窜上马车的斐成列,嘴角缓缓的勾勒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
“这一身很适合你。”轩辕澈看着飞速扯下身上太监服饰的斐成列,淡淡的语了一句。
斐成列闻言瞪了轩辕澈一眼,却没有说话。
今日,他以后金国主和太子出宫,需要保护为名,把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七堂和六堂的堂主支了离开。
才得以一身轻便的进入皇宫,盗取出东西。
时间不多,他马上就要回去西厂,否则,里面的人发现他不在,以后这图一旦发掘被盗,他绝对会惹火烧身。
“废话少说,解药拿来。”斐成列从怀中掏出一卷布襟画作,紧紧的拽在手中,满脸阴沉的看着轩辕澈。
轩辕澈见此伸出手,冷冷的看着斐成列道:“我要验看。”
斐成列闻言微微犹豫,若是把图给了这黑小子,那他就在没有什么倚仗,若是他不给解药,那可……
微微的一迟疑后,斐成列一咬牙放开了手中山河图。
盗亦有道,若是他敢不给,那就拼了这条命,豁出去,鱼死网破。
轩辕澈接过山河图,展开细细看去。
山河纵横,良田阡陌,三国地势完全归纳在其上。
快速的扫过山河图,轩辕澈见天辰的地势天险全部勾勒在其上,无一不是真实,这画看来不假,是真品。
当下双手一合,快速的卷了起来。
一边心情微好的看着斐成列道:“斐厂主果然是信人,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拿着。”
说罢,手腕一动,一细小的瓷瓶直接扔给了斐成列。
斐成列伸手抓住,打开深深的闻了一口,清香扑鼻。
当下,狠狠的看着一脸自若的轩辕澈,沉声道:“若是让我知道这是假的,我总有办法找出你是谁,到时候我们就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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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澈听言微微撑起身体,眼中一闪而过冷光,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道:“放心,我要的,不是他的命。”
幽深的眼光闪动,那抹暗红深的让人胆战心惊。
斐成列一怔,这眼神。
待要细看,轩辕澈已经又靠了回去,那抹黑红消失不见。
斐成列见此心忧儿子斐严,也来不及多想,伸手一掀车帘,纵身就跃了下去,几个起落已经消失在这一片幽静中。
轩辕澈见此嘴角缓缓的勾勒起一丝冷笑,轻轻敲了敲车门,马车骨碌骨碌快速的离了开去。
皇宫后门,刹时还去一片幽静。
而另一边,爆竹声声震天大响。
噼里啪啦的爆竹在骠骑将军府门前炸开,一地喧闹,一地四溅的红色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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