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然梦(上、下部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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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然梦(上、下部完结)- 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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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死。早在四年前,她就知道,死是她唯一的出路。
  可是,在死之前,她必须偿还自己欠的债。她不能走得这么不明不白。她要帮哥哥夺到王位,更要为丛蓉抢回被夺去的寿命。所以,她不惜一切代价忍辱负重待在兰迪斯府上偷回《九重水吟咒》;所以,哪怕心里对冰依有天大的痛悔和内疚,她也必须让她修习可能让她丧命的《九重水吟咒》,并将她们引来出云岛国。
  在海滩她就无意中发现引导冰依和祈然去找丛蓉的人是科特,于是她先一步回到了皇宫,暗地挑动三皇子发起政变,并和赶回来的科特联手镇压,打算为索库清除最大的障碍。可是久妖没想到的是,狗急跳墙的三皇子居然会挟持着她父皇进入迷踪石阵。
  那个由百年前最伟大祭司布置的迷踪阵,以她的能力根本无法突破,她既怕三皇子狠下心不顾伦常杀了父皇,更怕自己弄巧成拙害了索库。在极度渴望破阵的心情下,久妖想到了一个人。一个才华横溢,几乎无所不能的人——萧祈然。
  可是萧祈然却不会帮她,雅鲁帝国中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如果不是艾丽莎和颜如玉先惹了那三人,如果不是亚瑟王以冰依体内之毒做要挟,他是绝对不会管旁人闲事的。
  那个男人,太聪明太高傲也太绝情,他容不下欺骗算计,更容不下别人对他重视之人的伤害。早在知道她对冰依的所作所为后,萧祈然就一直恨不得杀了她,又怎么可能帮她?
  所以,哪怕明知绑架冰依威胁萧祈然,是最最愚蠢和自我毁灭的办法,她也必须去做。而且,她不怕,反正她的生命已然只剩下几天。报复后果有多恐怖,又有什么区别呢?
  “妮安,你绑架了冰依?!”科特惊怒的声音打断了久妖的沉思,“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再伤害任何人吗?”
  久妖撇过头,只是看着萧祈然:“破阵,救出我父皇,或者找到冰依的尸体,你选吧……萧祈然!你不要企图自己去找,我在那附近布置了结界,只要有外物闯入,整个空间就会崩塌。就算你此刻杀了我,结界也不会消失。而且,如果你不怕有什么人无意中闯入结界的话,当然可以慢慢决定……”
  久妖以为,她会看到萧祈然要杀人般的目光,可是没有,那双比海还深的眼眸,忽然间就再也看不到半点涟漪了。连原本微微波荡的痛恨,鄙夷和恶意的怜悯也消失无踪。他只是用平淡到不能再平淡的声音说:“给我一百个士兵,八面镜子,还有……半个时辰时间。”
  科特来不及震惊和愤怒,马上把他要求的人手和工具统统给他。
  ************以下纯粹是为了让逻辑严谨的插花内容,不喜者可以不看************
  花园中央迷阵内的人开始恐慌,三皇子把心一横,厉声道:“马上杀了那老家伙,我们杀出去。”
  “万万不可啊,殿下!”他身边的谋士哭喊道,“如此一来,殿下就得背上了弑父潜逃的罪名,岂不恰恰给太子即刻登基复仇的理由?”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要我怎么样?!”三皇子狠狠一拳砸在石桌上,“可恶,你不是告诉我索库去了风吟一定会被风帝诛杀,再加上他最大的后台从容不在,我们一定能一举扳倒太子党吗?为什么科特会回来?!而且还能调动索库的私人军队,啊?!”
  “属……属下……有罪……”那谋士满头大汗,“殿下,这个迷踪石阵是百年前最伟大的祭司留下来的,没有天钥,绝不可能被人突破。殿下大可不必担心。为今之计,我们只能想办法让皇上醒过来,告诉我们玉玺在哪……胜利就还在我们这一方。”
  “那个老家伙怎么还不醒?解药不是灌下去了吗?”
  “殿下……那毒非同小可,皇上中毒时间过久再加上被来回移动过,所以……很可能保不住性命……”
  三皇子啪得一巴掌甩过去:“我管那老家伙死不死,但他现在必须给我醒过来,签下诏书!”
  时间在他们的烦躁中一点一滴过去,老皇上哼哼唧唧却一直没有清醒过来。三皇子烦躁地踱来踱去,想着反败为胜的策略。他鄙夷地看了外围绕来绕去让他眼花的士兵一眼,本以为那个俊俏的不像话的男人会有什么通天本事,如今等了快半个时辰,却也不过是装模作样。
  只是……那些士兵手中的镜子,晃的他真难受。
  “殿……殿下,皇上醒了!”
  “太好了!”三皇子从石椅上蹦起来,想起谋士教过的话,在脸上抹了点口水,哭着扑到德比老皇上身边,“父皇,科特谋反了,他们要拥立索库当皇上……孩儿拼死才把父皇救到这里,开启了迷踪阵。可是眼看……”
  “科特……咳咳……回来了?你说索库……谋反?这……不可能?”德比其实并不老,才五十岁上年纪,可此刻的声音却因为中毒而如垂垂老矣之人。
  “父皇,不信你看,阵外站的那女子是谁?!”
  德比被三皇子扶着,颤巍巍坐起来,昏乱的视线慢慢聚焦在一个白衣女子身上,他啊地一声惊恐地叫出来:“恶魔……恶魔!为什么那个……那个恶魔会回来?谁准她回来的?!”
  三皇子心中一阵得意:“父皇,那一定是索库为了夺位,特地把他诏回来的。”
  “不,不!我不想见到这个恶魔……皇儿,替我赶她走,赶她走!”
  “父皇……”三皇子心中一阵狂喜,脸上却装出羞愤的神色,“孩儿怎么会是她的对手,父皇你现在又身体如此……除非……父皇你能立孩儿为储君,孩儿有能力调动三军,命令从容祭司,才有可能对抗她。”
  “好!好,我立你为储君,你……你马上给我赶走……不!给我杀了她,杀了她!”
  “是!父皇。”三皇子忍住满腔的得意和激动,沉声道,“来人,还不笔墨伺……”
  “哗啦啦————”巨石的崩塌碎裂声,打断了三皇子的话。他用手挡住扑面而来的碎石,厉声道:“怎么回事?!”
  “三……三殿下。迷踪阵……被……被破了……”
  三皇子只觉浑身的血液被瞬间凝固,得意和激动还没敛去,绝望和恐惧却已经爬了上来。这一刻,他的脸和表情,说不出的扭曲丑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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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特看着祈然在忙碌,便靠近久妖身边:“妮安,你究竟把冰依关在哪?”
  “平民石窟。”久妖冷冷吐出四个字。
  科特倒吸了一口冷气:“那里常有百姓进出,万一有人接近石窟,冰依岂不是……?!”
  “放心吧。”久妖眼神暗沉道,“我让你叔叔和他手下守在结界外不让人进入。石窟很安全。”
  科特侧着头看了她半晌,幽幽叹了口气:“妮安,但愿你不要,一错再错。”
  “我不会的。”久妖紧紧握住双手,直到掌心被抠出鲜血,“我绝对不会,也不能再错了。”
  “哗啦”声巨响,久妖和科特回过神来,相视一眼,眸中都是欣喜和震惊。百年迷踪石阵,那个人居然只花了半个时辰就破了?这是何等的才智?
  石阵破后,便是厮杀,科特带头领军冲锋陷阵,对三皇子的手下绝不留情。不过片刻,乱石纷纷的花园中,终于恢复了宁静,三皇子束手就擒。
  德比在祈然为他诊断中毒情况时,显然还是一片茫然:“不是说,索库要谋反吗?”
  科特翻白眼道:“奥瑞寇(叔叔)你老糊涂了啊?索库人都还在风吟,怎么谋反?再说,他本就是太子,迟早会继承皇位,为何要谋反?”
  “可是……”德比有些浑噩地转头,目光对上久妖的脸,他啊的一声惨叫,“你……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我……”
  “砰——”祈然在科特的震惊中击昏了烦死人的老皇帝,若无其事地抬起头来,淡淡道:“毒入肺腑,不过还未达心脉。找个内力深厚的人将毒逼到筋脉,再用银针引出,保命还是可以的……”
  他忽然停下了说话,站起身环视着四周,心里莫名升起一种恐惧的感觉。没有成型,却无比真切。他猛地回过头瞪着久妖:“冰依呢?!”
  久妖被那有些赤红的眼神吓得后退了一步,可她后退一步后却没站稳,而是跌倒在地上。紧接着,旁边的士兵也有人站不稳了,陆陆续续有人跌倒。
  “轰隆隆,轰隆隆——”沉闷剧烈通彻天地的声音,伴随着地面剧烈的摇晃,带给所有人猛烈的冲击。
  祈然踉跄了一下,恐惧开始侵蚀他的肺腑,愤怒烧红了他的眼睛。他一个瞬移揪起久妖的衣襟,用沙哑的声音怒吼:“冰依呢?!!”
  久妖颤抖着,想要回答,可是她的眼中却忽然被火红充斥。不是鲜血,是火光,忽然在眼前冲天而起的爆裂开来的火光。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不!她不相信!她不相信自己又一次做错了!她怎么可能一错再错?!
  “火神……是卡穆尔神发怒了!!”惊惶失措的人群有人爆发出这样的宣告。
  火神发怒了。是的,迷踪阵的破裂,毁坏了维斯塔城平静了几百年的地脉,也改变了地底岩浆的流动方向。出云岛国休眠了几百年的卡穆尔火山,终于……喷发了。
  科特如死灰般惊惶绝望的目光,看着被火光染红的绝艳天空,缓缓地摇头,再摇头:“不……不可能的。火山喷发……冰依她……就在火山脚下的……平民洞窟……岂不是……必死无疑?”
  小佚
  2008…9…7 00:08
  

  Leg 22。 生死之间(一)

  风吟紫都。
  这是从容第五次转头注视窗外的夕阳,想起步杀和冰朔那苍白恐惧的脸,她越发的焦躁,想要马上离开这个雕梁画柱的皇宫,马上陪他们回出云。
  可是眼前噙着淡淡笑容风华绝代的女子,却显然没有体谅他的意思。喝茶,喝茶,再喝茶,瞧她都喝了半个时辰了,怎么都不用出恭呢?从容恶意地想着。
  “从容祭司,今日特地来求见本宫,有什么事吗?”女子终于开口了,清雅的声音绝对配得起她的绝世容貌。
  什么事你不早就心知肚明了吗?从容在心里腹诽个不停,面上却还得装出恭敬的模样:“太后圣明。三个月前,我出云太子索库奉族长之命出使风吟,恭贺皇上登基之喜,却迟迟不见归来。族长念子心切,故特遣从容前来询问。”
  女子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抬眸看着她,黑亮的眼睛仿佛能透彻人心:“祭司大人这些话应该去与皇上说,为何来找本宫?”
  从容心中微凛,暗暗提醒自己绝不能小瞧这个曾与神子秦洛对阵沙场而不嫌逊色的红颜名将——木双双。哪怕她如今只是个深居自己府邸,少问世事的无权太后,却依旧有着无与伦比的洞察力。
  从容整了整心绪,淡定道:“太后明鉴,从容乃一国祭司,若以此身份径直去拜会风王,代表的就是国与国的会谈,听于有心人耳中,未免以为出云与风吟两国不合。然从容先来拜会太后,经由太后引见后表达的,不过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思念之情,其中的不同,相信以太后之能,绝不会分不清楚。”
  木双双冷笑道:“你这是在威胁本宫吗?”
  从容见木双双虽是责怪的语气,眼底却是欣赏,心中暗喜她已然答应,忙垂首道:“从容岂敢,还望太后成全。”
  木双双默默叹了口气:“这事却也不是风……皇上要强留他,而是他执意不肯走。其实,你去带他走也好,只怕再耗下去,皇上的耐性也到尽头了。”
  “好吧。晚上你就随本宫一起去参加国宴,本宫带你去见索库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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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吟皇宫,夜宴。
  “……是否说情说爱终究会心事重重,注定怨到白头。奈何风又来戏弄已愈合的痛,免不了频频回首。奈何爱还在眉头欲走还留,我的梦向谁送……”
  奢华热闹的宫殿大堂中传来凄美飘渺地歌声,冰朔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皇位上那高高在上的风王。银白的发,暗青的衣,笔直的背线,每一笔每一画都勾勒出孤独的思念和伤痛。
  这是一首最能勾起风王痛苦回忆的歌曲,也是聂叔叔精挑细选的曲目,逼着‘彩娱坊’的歌姬当殿演唱。
  聂叔叔说,只有先扰乱他的心智,才有可能避过他的耳目,寻找秦洛尸身所在的位置。也只有勾起他的回忆,才能确保他宴会结束后必然去看望秦洛,他也就有了单独与他交谈的机会。
  冰朔总得这个计策有什么不对之处,却又因为痛苦和焦虑的累积顾及不到,浑浑噩噩就被柳岑枫任意摆布了。
  可是此时此刻,他却忽然怀疑起自己的决定,让那个受尽痛苦的男人听这样一首歌,将他心底的伤口翻出来反复蹂躏,只为了完成自己的目的,真的……可以吗?而聂叔叔呢?他究竟在想什么?是为了自己才想出这样速战速决的方法?还是仅仅只为了报复?
  冰朔理不清自己的心绪,此时此刻,他太烦太乱了。水影中火山喷发,岩石崩裂的情景一遍遍闪现在眼前,砂石滚落时那双惊惧绝望的眼让他的心口像被一刀一刀的扎着。
  明明看的到,却无能为力;明明感同身受,却不能给予救赎。她受伤了吗?她还在痛苦吗?她还……活着吗?太多问题几乎涨满了冰朔的每一个脑细胞。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寻找与穿越,是否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冰朔?!你怎么会在这里?”熟悉的压低了的声音,让冰朔猛地惊醒过来。
  他抬头便看到一张熟悉的脸,还有黑夜月光下隐约可见的紫色光芒,不由脱口道:“从容?”
  *****************我是那没看过《少年丞相》别看这段的分割线******************
  “……离不开思念回不到从前,我被你遗落在人间。心埋在过去,情葬在泪里,笑我恋你恋成颠……”
  “别唱了!!”一个俊秀的青年忽然从左侧位置上跳起来,通红的眼恶狠狠地瞪着大殿中央演唱的秀美女子,声音沙哑犹如咆哮,“谁让你唱的?!谁准你在皇上面前唱这种歌的?!”
  “秦雾!”原本坐在他身边的冷峻青年连忙上前拉住他,“秦雾,别闹了,皇上还在呢。”
  “秦离,你别拦着我!”秦雾狠狠甩开他的手,却又被一把拉住,他低吼,眼里已经涌出了泪水,“就是因为皇上在我才要阻止他。这个混蛋……这个奴才,怎么可以在师父面前唱这种歌?!她怎么可以再让师父想起……”
  秦雾哽咽的声音,再说不下去。秦离默默咬着牙,将目光投向高高的皇座,因为烛火太亮,所以他看不清楚那人的表情。可是他的眼前,却隐约浮现了三年前的一幕幕。
  鲜红狰狞的血染红了那个人的衣服、双手,他像是傻了,又像是无法置信,只能紧紧地抱着怀里逐渐冰冷的尸体。秦离从没见冷漠的师父露出这种表情,悔恨痛苦绝望纠缠着统统化为了灰暗和苍白,就好象……天地都不存在了。他即将抱着怀里的人,石化在哪海边。
  然后是夫人确认公子死亡后,那沙哑的凄厉的不甘的嘶吼,让秦离的泪汹涌地滚落。那是他的师父,修罗的隐主,天下闻名的风亦寒啊,可是此时此刻,他却在哭泣在咆哮,任凭绝望将他逼得疯狂。
  当青丝被风扬起,一丝丝一缕缕化为银白;当漆黑的眼眸被墨绿淹没,又化为妖冶的深紫,血泪从他的眼角一滴滴落下时,秦离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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