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铸清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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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铸清华- 第2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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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游历的地方颇多,这古今中外各式各样的画法都见了不少,所以自己琢磨出一点小玩意出来,让各位高贤见笑了。”

    贾大人摇头晃脑,“王大人还是这样的谦虚,这夏日云水图,一见就觉十分清凉,似乎在这炎炎夏日让人心都静了下来,笔法不谈,这意境是十足十的到了。”(未完待续。)

三十五、勤政亲贤(五)

    贾大人絮絮叨叨说了一些,皇帝听不太懂,却也十分感兴趣的围着,如意馆里头的画师都有品衔在身上,但这些人自诩文人,除非驾前伺候,不然素来都是不穿朝服,只是穿着一席青袍,案前画画的那个人也是如此,穿着一身湖蓝色的长袍,微微弯腰,伏在案上作画,皇帝一眼看去,只是看到一个玉色的鼻尖,手指纤长却又十分有力,握住一管蟹爪狼毫就在宣纸之上涂抹,虽然这时候没有说话,但是似乎可以隐隐看见嘴角带起的笑容,皇帝看不见案上画的什么,只是瞧见此人,莫名就觉得心情通畅了起来。

    贾大人抬起头,不防就看到了皇帝,虽然他没面圣过,但是识得皇帝身上的那身五龙团补服,哎哟一声,连忙排开众人,众人转过头,也瞧见了踮着脚想看作画的皇帝,一时间慌得不得了,如意馆何时有皇帝亲临过,连忙从皇帝身前退下,跪下请安。

    贾大人是如意馆的领事,他伏在地上,为无礼而向皇帝请罪,从来只有尊上者随意穿着,而卑下者要按品穿戴叩见上位者,今个倒是倒过来了,所以贾大人要谢罪。同治皇帝有些无趣,摆摆手,“朕偶来此处,想着没来过,所以过来瞧瞧,不用请罪了,”众人都站了起来,垂着手一言不发,“进了如意馆倒是瞧见你们在作画,这个,”皇帝指了指和他隔着一个书案跪在地上看不清样子的人,“也是如意馆的?”

    贾大人连忙说道,“这是翰林院侍读王大人。”

    那个伏在案后的翰林又磕了个头,“微臣,同治八年进士,翰林院侍读王庆琪,叩见皇上。”

    “王庆琪?”皇帝有些迷惑,“这名字倒是也熟,是那里的?”皇帝问陈胜文。

    陈胜文努力的想了想,“正月的时候,进弘德殿伺候万岁爷读书的,只不过万岁爷那时候不痛快,就没召见过。”

    皇帝瞪了陈胜文一眼,“既然是进弘德殿伺候的,怎么到如意馆厮混了?”

    贾大人连忙回话,说王庆琪画技了得,所画风格独树一帜,如意馆这才特意请了王庆琪来作画,皇帝也不过是一问,点点头,看了看案上的夏日云水图,只见青山就在居中的位置,流水倒是在远处,皇帝虽然不懂字画,但大内珍藏甚多,且咸丰皇帝昔日也以字画著名,被人称之为翰林天子,他耳濡目染之下,鉴赏能力倒是不错,见到布局不同凡响,云水虚无缥缈,出尘之意外,更有迅捷凌然的意思在里头,皇帝点点头,对着王庆琪,“你起来吧。”

    王庆琪站了起来,露出一张清秀从容的面孔,星眸剑眉,长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蛋,儒雅之中带着刚硬,虽然是眼睛看着地上,十分恭顺,但是皇帝觉得,王庆琪此人,必然是桀骜不驯的那种人。

    皇帝看了几眼王庆琪,陈胜文早就搬来宝座,就放在案前,让皇帝坐下,皇帝这才回过神,坐下就问王庆琪的履历,问的王庆琪就是顺天府人,中了进士,在翰林院历练,今年才选入弘德殿,皇帝点点头,“你既然在作画,朕虽来了,也不好打搅你,你且继续作去就是。”

    王庆琪爽朗应下,站在案前就心无旁骛的作画了起来,一时间如意馆的画师不敢打扰,见皇帝没有吩咐,就悄悄退了出来,只留下一个贾大人听着使唤,皇帝喝了一口茶,看着王庆琪作画,王庆琪的身后就是大开的殿门,殿外种了许多合欢花,正是快到初秋的时节,窗棂外的合欢花已经开到最浓烈的时候,花瓣不停的从树上落下,夏风吹过,把不少合欢花吹进了殿内,美景如此,一时间,皇帝不觉看迷住了。

    王庆琪已经作完画,袖手站在一旁,皇帝只是发呆,陈胜文在身边悄声说道,该去皇后处用晚膳,皇帝才回过神,站了起来,看了案上的那幅画,“委实不错,且收起来吧,”皇帝对着贾大人说道,又转过头,对着王庆琪说道:“你既然擅画,那朕把夏圭的溪山清远图给你仔细揣摩几日。”

    王庆琪利落干净的跪下谢恩,“不用跪了,起来吧,既然你是点了翰林的,学问想必是一等一的,又在弘德殿伺候,那日后就跟着朕读书就是。”皇帝说完,迅速的转过身走了出去,带着一群宫人太监,消失在碧波花海之中了。(未完待续。)

三十五、勤政亲贤(六)

    皇帝出了如意馆,神色有些懒怠,陈胜文就传了轿子,皇帝上了轿子,转过头看了看如意馆,“不去皇后那里了。”

    陈胜文问:“请旨去哪里?”

    皇帝闭着眼,用手敲着膝盖,“慧妃那里去过了,还有几个哪里没去过,倒是随意去那一家都成。”

    “瑜嫔娘娘的广育宫就在湖山在望过去一点点路,万岁爷,您看?”

    “那就去瑜嫔处吧,”皇帝原本也是懒洋洋的,想起了选后那一日,瑜嫔一嗔一笑的样子,顿时又来了兴致,“去她那里瞧瞧。”

    澹泊宁静在后湖水面以北,是一个极为清净的地方,登上舍卫城朝着西北方向看去,一个呈现田字样子的宫殿掩映在两片湖水之间,南边是后湖,北边是一大片水田,里头满满当当的种着水稻,稻谷颗粒饱满,已经快到了收获的季节,微风吹过,稻浪起伏,稻谷清新的香味一阵阵的散开,此处田园景色,在富丽堂皇的圆明园之中甚是少见。

    一个宫女急匆匆的从南边赶来,过了稻香亭,无暇贪看田野景色,进了正殿,正殿的外头是乾隆的御笔:“青山本来宁静体,绿水如斯澹泊容。”里头陈设也颇为简单,简朴大方,那个宫女进了田字殿,朝着坐在书桌后读书的人行了礼,便开口说话,“娘娘,万岁爷去瑜嫔那里了。”

    “去就去了,大惊小怪做什么,”拿着一卷李清照词集的宫装女子温柔的说道,只见此女穿了一件青色绣葡萄的旗装,文静安详的坐在书桌后看书,听到宫女穿来消息,她微微皱眉,“你呀,还是小孩子心气吗,这是在宫中,不比家里。别失了规矩,到时候,叫皇后娘娘责罚。”

    那个宫女有些不满,却也不敢高声说话,嘟囔着说道,“我是为娘娘担心,万岁爷自从大婚之后,凡只去皇后殿里,这也就罢了,前几日去了慧妃娘娘处,奴婢想着,接下来必要来咱们这的,没曾想,先去了瑜嫔哪里,娘娘,您可在妃位呀,万岁爷不来,你说地下的那帮奴才,都不见得恭敬了。”

    “恭敬不恭敬,原不指望他们地下的人,”瑛妃放下了手里的词集,嘴里说着大度的话,脸上却是有些沮丧,毕竟还是年轻人,哪里就能如此大度从容呢。那个宫女还继续说道,“这入宫了,怕是日子就不能清净,娘娘还是早作筹谋的好。”

    瑛妃缓缓的摇摇头,“皇上若是想来,一定就会来,若是不想来,”她的眼中隐隐有了波光,“我绝不会去强求。”

    “去就去了,有什么打紧的,大惊小怪!”皇后淡然开口,拿起筷子,看了看满桌的山珍海味,突然没了胃口,原来,这美食,若是无人分享,也是无趣的,皇后又把筷子放下,悄无声息的叹了一口气,边上的亲信丫鬟叫了一声娘娘,皇后这才挺直了腰杆,摆出中宫的威严,“去把珣嫔请来,就说我请她一起用膳。”

    “嗻。”(未完待续。)

三十五、勤政亲贤(七)

    皇后第二日才见到了皇帝,早起皇后正在看内务府的册子,皇帝就走了进来,看上去十分高兴,皇后就笑道:“皇上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就这么高兴。”

    皇帝坐下笑而不语,皇后半是含酸半是取笑,“想必是瑜嫔伺候皇上的很好。”

    “什么好不好的,”皇帝摆摆手,一个穿着枣红色旗袍的女子捧了茶上来,皇帝看了一眼,原来是珣嫔,“你怎么来这里了。”

    珣嫔笑而不答,“是我让珣嫔来的,”皇后说道,“珣嫔以前和我在府里头,素日都是一块呆着的,我今日闲着无聊,就请她过来,陪我说说话。”

    “是我的不是了,这几日没来皇后这里,”皇帝有了一丝歉意,接过了珣嫔手里的茶,和珣嫔说道,“你就多来皇后这里,就和家里一样,热热闹闹的才好,我也喜欢人多些。”

    珣嫔低着头应了一声,就退在了一边,又奉了一盏时鲜水果上来,皇帝让皇后和珣嫔都坐下,皇后和皇帝坐在了坑上,珣嫔坐在地上的一只圆凳。皇帝喝了一口茶,说道,“朕这高兴是有缘故的,皇后你倒是猜错了,是因为六叔把天津的事儿,处置的不错,洋人的军舰就停在胶东,没有继续北上了。”

    “这可是好事儿,”皇后连忙恭喜皇帝,“皇上洪福齐天。”

    “只不过还停着,没有退却,算不得得意的事儿,”皇帝说不得意,可眉梢都要飞了起来,眼角都是笑意,“什么时候能退出中国的海疆,这才是全功了。”

    皇后也不搭话,皇帝自顾自说着,“还有天津的一干人等,处置的痛快,报纸上也说的明白,虽然还有不少人弹劾曾国藩有辱国体,但是目前来看,也算是办的好,嘿嘿,只是便宜了一些人。”

    皇帝自然说的是那些在天津捣乱的人,虽然豫亲王和一群亲贵干得事儿不为外人所知,可时间久了,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军机处消息传了出去,外头才隐隐约约知晓,豫亲王是犯下了大错,恭亲王不忍责罚,这才丢了宗人府的差事。

    近年京都有谚云:“亲王亲王,不如手里有枪,国公国公,手里精穷。”说的就是如今局势,亲贵之家,若是没有差事,也不在丰台大营当差,或者也不去做生意,那真过得连普通旗人的日子还不如,如今海淀圆明园西郊外头,多少兴建的宅子,那都是军功起家的把总千总游击总兵将军起的宅子,更有在商贸之事中兴起的富翁,一掷千金,修建工厂,这个大时代下,亏钱的少,赚钱的居多,所以,要是靠着那些俸禄银子出息,在地里头压榨点银子出来花销的老牌勋贵,自然要被瞧不起了。

    大家也不是傻子,联系到天津抓了那么多人,又没收了这么多的田地,哪里还不能知道大约是豫亲王的手笔,只是有人笑话:“这俸禄停了下来,天津的田地又没入官中,好家伙,这豫亲王府大概是要喝西北风了。”

    又有人大声讽刺,“这酷暑的天气,喝点西北风,不打紧,说不定还能让豫亲王清醒清醒脑子,免得再做出什么更离谱的事儿来。这么多年下来,倒是丢了昔日多铎王爷的脸面!”

    豫亲王听到这些传言,颇为羞愧,但是心中更是嫉恨恼怒不已,其余王府虽然不会不屑豫亲王的作为,但是也怕宫中人迁怒与他等,于是一时间也就少了和豫亲王府的来往,所以接下去的几年,豫亲王府过的甚是窘迫。

    皇帝到底是少年心姓,讨厌人说了几句也就抛开了,只是他还是疑惑的很,“素来他们办事儿,没有这么快的,如今才还在七月末,怎么就把这事儿料理了,前后不过才两个多月,这效率实在是高啊。”

    外头的政事,皇后不方便接话,也只是听着,皇帝自言自语说了几句,这才发现只有自己在说话,“朕糊涂了,就不说这个了,皇后最近在读什么书?”皇帝看到了皇后身边的册子。

    “内务府上半年的账本,这林林总总的,”皇后笑道,“事多银钱往来也频繁,说不得要好好学着。”

    “内务府一向都是额娘管着的,你多和她请示就成,”皇帝说道,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又问:“安德海管的那些厂子的账本呢?”

    皇后命人翻了出来,皇帝接过翻了几页,冷哼一声,“工厂的银子倒不如往年了,这个安德海是怎么当的差事!”皇帝把账本丢在炕桌上,身子就歪了下来,闭目不言。(未完待续。)

三十五、勤政亲贤(八)

    “想必是今年生意难做吧,”皇后笑道,把账本拿了起来,递给珣嫔,珣嫔拿了下去,“这生意那里能年年赚钱的呢。”

    “罢了,”皇帝动了动脖子,站了起来,“这次先饶了他,腊月的时候再瞧,若是再如此懒怠,那朕可是没轻饶的。”皇帝起身,珣嫔跪下给皇帝穿了靴子,皇帝笑道:“这事儿叫奴才做就成了,怎么劳烦你,”珣嫔微微一笑,“伺候皇上是臣妾的本分。”

    皇帝点点头,对着皇后说道,“朕先去勤政殿,今日有要事商议。”

    “是,恭送皇上。”

    皇帝起驾,出了九州清晏,先去长春仙馆候着慈禧太后的驾,到了长春仙馆,皇帝原本松弛的样子消失不见,肃穆的走进了含碧堂,慈禧太后已经穿戴整齐,夏日的服制虽然颇为清凉,可**、吉服、朝服这么传下来,也是厚厚几层,皇太后额边已经微微沁汗了,见到皇帝进来,就说道:“皇帝那里过来?”

    “在皇后那里过来,”皇帝淡然说道,“今日是军机处、内阁、亲贵、诸部院大臣一同议事,所以儿臣来请皇额娘的驾,一同前往勤政殿。”

    “恩,”慈禧太后对着皇帝的淡然态度毫不以为然,点点头,“那就同去吧。”

    帝后一同到了勤政殿,今日不是军机处奏对,东暖阁里头摆不开,帝国的顶尖人物都已经在此地,包括一些御前大臣,领侍卫大臣,就连已经定下行程返乡的贾帧这一日也在,林林总总大约总在七八十余人之数,所以这一日,慈禧太后和同治皇帝御勤政殿正殿。

    皇帝坐下,头顶的勤政亲贤牌匾高悬,身后原来的山海金龙五幅金丝楠木屏风被撤去,换了一只黄纱九折黄花梨木屏风。帝后落座,诸臣山呼万岁,勤政殿本就空旷,今日来朝见的大臣又极多。山呼之声震耳欲聋,十分壮观,太监又命起,礼仪这才结束。

    太后率先开口,“天津的事儿。怎么样了?这么些日子过去了,怎么还没处置的好?是不是曾国藩不中用?还是你们这些朝中的大臣,巴望着这事儿处置不好啊?”

    恭亲王连忙说不敢,“臣等已经尽心竭力,要处置好此事,切不可再擅动刀兵,破坏如今中兴的局面,臣已经委派了翰林院等人和总理衙门章京一同前往天津,协助曾国藩签订条约,和洋人谈判。并安抚天津士子居民。”

    “哦?想不到,翰林院倒是使唤的动?”太后闲闲说道,皇帝也十分惊讶,不用人说,这自己的师傅李鸿藻和六叔,是不对路的。“李师傅,”太后问李鸿藻,“你不是最看不惯洋人的事儿吗?”

    李鸿藻腮边的肌肉抖动了一下,“启禀太后,臣虽然极为看不到这洋人之事。只是洋人压境,必须同心同德,一致对外,才能保我大清江山安然无恙。穷则变,君子受持如一,初心不改,处事可顺势而为。”

    “很好!”太后赞道,“这句同心同德,一致对外。我听得最是舒坦!”

    恭亲王上前一步,“今日天津已经有喜讯传来,启奏皇上,太后,曾国藩已经和洋人签订了新的条约,其中有通商十五条,传教八条,都是将昔日中法北京新约之中说的不甚明白的传教通商一事,逐条逐款细细敲定下来,日后只要法人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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