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铸清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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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铸清华- 第3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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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祥连忙说道,“皇上,您可是一国之君,不宜轻临臣下之居。”

    “这又是如何?他是功臣,朕去瞧一瞧原也是应该的。”

    桂祥和王庆琪面面相觑,载澄都知道这事儿的厉害,“啊哟,皇上,桂祥说的对,您可不能轻易去看望曾国藩。”

    皇帝有些懵懂,“这是为何?”

    载澄不知道说什么,还是王庆琪开口了,“高宗驾于敏中府,于敏中原本有了起色,却在高宗皇帝前来并赐下陀罗尼经被后绝食而死……凡是皇上亲临,都是病危时候了。”

    潜台词就是皇帝亲临患病臣下府邸,有促其死的意思,皇帝听懂了,觉得大为扫兴,于是也就放下,“这就罢了,叫太医院好生照料着吧。”

    是时候要叫弘德殿的师傅进来讲课,虽然弘德殿已经不去,但是三两日之间,讲课还是要的,今日是翁同龢讲《史记》,几个侍读依旧是要陪听的,皇帝不喜欢听四书五经,徐桐和以前是倭仁讲的课他十分听不进去,倒是史书愿意听上一二,翁同龢今日讲的是秦孝公用商鞅变法一事,皇帝听了一会,问:“秦国之弊,在于何物?”

    “重外物而轻内省,秦法之苛,冠绝六国,故此借其利而一统天下。孝公用商鞅变法,商鞅不懂实施变通,得罪惠文王,这为不变通也,及惠文王即位,杀商鞅而依旧行商鞅之法,可见为君主者,不屈于一人之才,也不因人废事。”

    皇帝又问:“本朝高宗皇帝英明神武,为何不杀和慷C碇沃俊

    这问题有些为难,前朝古人自然可以随意指摘,但是涉及本朝先帝,必须要谨慎回答,翁同龢想了想,“和淙耍跤胁鸥桑炖肀装复蚶硭肮兀己苁峭椎保獾憔褪穷C硪埠敛环袢希境老羟街觯乐首樱跤诜来蟪迹闭饣耙仓荒芩档秸飧龀潭龋暇乖谇宄枷屡崖业目赡芴×耍掏樎怨馐虏惶福扒∧昙溆帽懦剖涔Γ庵招椋亢瞳|一力承担,可其过错也实在是大,高庙不是没有察觉,只是君臣难得,且有功,不宜苛责,故此相容不发,且恩出于上,却不必怨出于上,也不必恨出于上,凡有什么要为难的地方,自然不需高庙,只要和プ鋈サ米锶思纯伞!

    翁同龢只是说到这里,就不肯再说了,皇帝心下透亮,无非是高宗皇帝拿着和哪芨上砝郑搅思吻旎实郏匀灰埠颓鼗菸耐跞莶幌律眺币话悖莶幌潞瞳|了。“翁师傅你说的极好。”皇帝赞许了几句,“高庙用人之道,朕倒是要好好学学。”

    “是,”翁同龢说道,“高庙用人素来只看大略,不拘小节,和羧沾邮涛榔穑⒐鸫有形槌觯际浅忻筛呙砬嘌郏庞幸徽共呕帷!

    又说了些别的典故,不一会,今日的课也就上好了,皇帝叫陈胜文:“到军机处传旨,崇绮当差勤勉,为人干练,特旨嘉奖。再叫朱学勤看看,有什么好的差事,派给崇绮去。”

    这时候王庆琪倒是不在边上,桂祥隐隐猜到了皇帝的用意,只是含笑不说话,两个人退了下去,载澄绕过柱子,就看到了王庆琪和一个太监在说着什么,见到了载澄,那个太监连忙退下,王庆琪站在原地,只是微微点头,载澄笑道,“你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御书房伺候的小太监要登记事务,一个字儿不认识,过来问我,”王庆琪说道,“今日的课完了?”

    “完了,翁师傅讲的絮叨,差点没睡着,我也要出去了,”载澄说道,“这几日在宫里头忙着太后的圣寿,可真忙,我是难得这样双腿风轮一般的连轴转,今日我可要出去好好歇息了。”

    “澄郡王,您和钟萃宫那位熟不熟?”王庆琪问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载澄警惕的说道。

    “有位同年,想着进交通部当差,穆扬阿大人没有交往,那里我不敢去打听,所以来问问您了。”王庆琪说道,“若是有路子,您就搭一搭。”

    王庆琪素来是不通这些关系的,只是一人独行,没想到今日也和自己说了这么多话,还说到了通关节的事儿,载澄笑道,“这种事儿,你可真是舍近求远了,咱们在万岁爷跟前当差,您这个事儿,干嘛不去求真佛?”

    “皇上那里?”王庆琪摇摇头,“未免兴师动众了吧,我也不愿意皇上为难。”

    “那好办,”载澄抚了抚袖子,“就交给我得了,回去把名字告诉我,我去找找法子,”载澄拍了拍王庆琪的肩膀,“咱们都是一起的,也不用说谢了,何须要去找钟萃宫那位?钟萃宫那位,可实在是默默无闻,若不是大节庆,谁还知道宫里头有这么一位。”

    王庆琪默然无语,“如此在下就谢澄郡王了。”(未完待续。)

三十、殷鉴不远(二)

    过了几日皇帝巡幸了三海,兴致勃勃,又御紫光阁,大赞高宗皇帝,有效仿乾隆朝绘功臣于紫光阁上的意思,不过大军尚未北归,故没有提上议程。

    这一夜皇帝倒是难得的歇在了慧妃宫里,第二日起来的时候,微微有些咳嗽,慧妃连忙叫人上了雪梨汤,皇帝摇摇头,他不甚喜欢吃甜的东西,慧妃关切的问道:“要不要传太医?”

    “只是咳嗽,无事的,”皇帝抹了抹脸,“背上痒得很,你给我瞧瞧。”

    慧妃解开了皇帝的寝衣,看到左肩胛骨那里有几颗红豆一般的疹子,鲜红夺目,慧妃有些吃惊,不免哎哟一声,“这怎么长了这个?”

    “怎么回事?”

    慧妃不敢乱讲,“臣妾请皇上自己个看吧。”

    把大的落地镜放在了皇帝身后,皇帝看到了肩胛骨上的疹子,想用手去抓,却被慧妃拦住,“这还不知道是什么,抓破了就不好了,还是叫太医吧。”

    皇帝点点头,不一会,太医李德立就到了,先看了背上的疹子,又搭了脉,慧妃连忙问道:“是什么东西?可要紧吗?”

    皇帝微微皱眉,看了一眼慧妃,慧妃自知失言,低头不再说话,“痒就不要紧,微臣开一副清热解毒的方子来,吃着试试,消掉了就不妨事。”

    “什么叫吃着试试,”同治皇帝有些不满,“到时候要是消不掉呢!”

    李德立因为常给皇帝看病,知道他的脾气,赶紧跪下来说:“臣一定让红斑消掉。皇上请放心!这服药吃下去,臣明儿个另外再带人来给皇上请脉。”

    李德立姿态从容,皇帝信了几分,“你下去吧。”

    如此用了几服药,果然那红色的疹子萎缩了不少,似乎有结痂的意思,皇帝自觉身子康健,去圆明园游玩似乎兴师动众,于是带着几个嫔妃到了三海游玩,到了三海吹了冷风,回到养心殿,第二日却又发烧了起来。

    于是又传李德立,“来势虽凶,不过一两天的事,”李德立毫不在乎地说,“皇上是受了凉,这几天天气又不好,‘苦寒化燥火’,所以皇上圣躬不豫,这帖药趁热服下,马上就可以退烧。”

    “怎么说?没有那么快吧?”

    “只要是感冒,臣的方子,一定见效。”

    这就是说,倘不见效,一定不是感冒,这话好象近乎瞎说,而其实意在言外,只皇帝不觉得而已。

    出了养心殿,李德立原本从容的姿态一下子就消隐无踪,脸色苍白,心里寻思着什么,脸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水,觉得天昏地暗,自己的身子就要跌倒,他连忙扶住了宫墙,恍恍惚惚之间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喊着自己,“李太医?”李德理抬起头来,看到了寿康宫总管唐五福带着两个小太监站在了自己面前,“皇太后问皇上的脉,请您去寿康宫。”

    到了寿康宫,皇太后坐在炕上,摆弄着一盆宝石做的牡丹花盆景,“皇上的身子怎么样?烧退了吗?”

    李德力原本是站着,听到皇太后问话,身子抖了抖,却没有说话,皇太后不见李德力说话,抬起了头,“怎么回事?”

    李德力噗通跪了下来,在地上瑟瑟发抖,皇太后正了身子,原本低着头的德龄也慢慢抬起头来,看着地上的李德力,“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皇太后的话,皇上,皇上大概是见喜了。”

    “什么见喜了?”皇太后有些纳闷,“到底是什么?”

    “是天花。”

    皇太后刷的站了起来,那盆宝石牡丹花应声而倒,摔在了炕桌角,叶子花瓣碎了一地。

    慈禧只觉得自己眼前发黑,德龄连忙上前搀住了太后,太后深深吐了几口气,问李德力,“是定了么?”

    “十有**。”

    “再叫太医院一同会诊,”慈禧太后慢慢坐下,浑身发软,“快去,即刻!”

    李德力磕头而出,太后用力的抓住了德龄的手,“快快快,马上去养心殿!”

    慈禧太后到了养心殿,见到太后来了,皇帝还要挣扎着起身请安,被慈禧拦住,“既然是病中,就不要多礼了,咱们娘俩,闹这个做什么。”

    “劳动皇额娘实在是不应该。”

    “没什么不应该的,”慈禧太后笑道,“李德力我怕他太谨慎了,故此来看看你,”不一会太医到了,“让他们几个都看看,免得看错。”

    皇太后从西暖阁里头走了出来,把地方留给了太医们,就坐在西次间的炕上等着消息,但是又心惊肉跳的,于是所幸就走了出来,站在了养心殿的殿门外头,焦急的来回走动,她见到后宫嫔妃一个都不在,对着伺候的陈胜文皱眉喝道,“皇后他们呢?怎么都不在,这些人是怎么伺候皇帝的!叫她们都过来!”

    不一会合宫嫔妃都到了,就连慈安丽贵妃都到了,乌压压的站了一堆人,皇太后也不说话,仰着脸看着殿角的飞檐,不一会,太医院的太医们都出来了,对着皇太后跪下,“启禀太后,皇上确实是见喜了。”

    皇后呀的叫了出来,嫔妃们的脸色一下子就刷的变白了,慈安目瞪口呆,“这是怎么说的?怎么好端端见喜了?”

    “这,请娘娘恕罪,微臣也不知道如何。”

    “我就问你们一句,要不要紧?”慈禧太后盯着地上的太医,一字一句得问道。

    “不要紧不要紧,只要痘都发了出来,就不要紧。”

    率直叫“出痘”,忌讳叫“出天花”,据说这是胎毒所蕴,有人终身不出,出过以后,就不再出,此为呱呱坠地直到将近中年的一大难关。凡事要从好处去想,难关将到,自是可虑,但过了这一道难关,便可终身不虞再逢这样一道关,也是好事,所以讨个口采,天花要当作喜事来办。

    于是慈禧太后,随即传出懿旨来,换穿“花衣”,供奉痘神娘娘。

    “不要紧就好,不要紧就好,”慈禧太后用力的拧着帕子,悬着的心下了一大半,“你们要好生用药,辛苦一些日子罢!”(未完待续。)

三十、殷鉴不远(三)

    皇太后温言宽慰了太医们,那一厢的皇后却是忍不住了,整个人软软的倒下来,鸣翠连忙扶住 ,“娘娘,娘娘!”于是乱成了一团,“快扶进去,”慈安太后连忙说道,宫女和嫔妃们把皇后伏了进去,就安置在偏殿,太医准备诊脉,却被悠悠醒来的皇后拦住了,“皇额娘,”皇后含泪看着慈禧太后,“这可怎么办?”

    “没事的,”慈禧太后之前又惊又怕,现在稍微镇定了一些,见到皇后如此,心里也十分难受,让太医退下,上前握住了皇后的手,“你放心,只是出喜,没什么大碍。”满殿的嫔妃都在,慈禧太后转过头,“皇帝的身子都是你们照顾着的,如今出了这样的大乱,免不了是你们的责任!”

    五个嫔妃连忙跪下请罪,“不要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了,暂且记下,且看皇帝的身体,今日起,嫔妃们轮流伺疾,只记住一点,不要胡缠着皇帝,”太后声音发冷,“让圣体乏累,明白吗?”

    “是。”

    皇后到底是还没经历过大风浪的,只是坐在炕上默默垂泪不已,慈安太后脸色也是惨白,定定神,上前说道,“痘母元君宫里头是有的,我去宝华宫上香。”

    这也是尽人事的一种方式,慈禧太后点点头,“你去吧,若是要出宫料理,自己拿着牌子出去就是,皇后,你先定定神,”慈禧太后对着皇后说道,“六宫的事务还要你来处置,不要乱了神。”

    皇后点点头,站了起来,还是有些摇摇摆摆,鸣翠连忙扶住,“儿臣知道了。”

    一群女人出了养心殿,殿外内奏事处的人拿了折子过来,太后本意让皇帝罢了看折子,只是一时间还觉得不需如此大动干戈,无言退下,准备走回寿康宫。

    云贵妃和丽贵妃跟在慈禧的后头,丽贵妃见到皇太后的脚步越来越慢,走路越来越歪,知道不好,连忙上前扶住,云贵妃一看太后的脸色,“啊哟”叫了出来,“太后您这是怎么了?赶紧叫太医!”

    “不,不用,不用叫。”慈禧太后哆嗦着嘴,脸上惨白一片,她只觉得眼前发黑,“只是心里怕的很,没别的事儿。”

    云贵妃有些不解,就算是天花也不用惧怕成如此,毕竟皇帝的身子一向康健,“娘娘,皇上吉人天相,定然是无事的,太医们也这样说的。请娘娘放宽心。”

    “我放心不下,”慈禧太后摇摇头,“你们不知道,”不知道历史上的同治皇帝也是得了天花,也是得了天花才去世的!

    “您放心,娘娘,”丽贵妃扶住太后,温言说道,“我们几个老婆子,会时常看着皇上的。”

    “对,一定要看住皇帝!”慈禧太后连连说道,用力的抓住了丽贵妃的手腕,“皇帝一定会好起来的。”

    同治皇帝倒是颇为轻松,知道是出痘了,心里就没有了忐忑,见到后头乱哄哄的,太监来报,说是皇后娘娘晕倒了,于是他就连忙又叫人去探望皇后,小李回来禀告,“主子娘娘只是有些头晕,喝了点参茶,眼下没事了。”

    “那叫她好生歇息,这几日就不用来朕这里了。”同治皇帝听到皇后没事,这才放下了心,今日还是慧妃伺候,慧妃拿着一碗药汤进来,对着皇帝强笑道:“万岁爷,今日的药得了。”

    皇帝点点头,喝了药,又嚷着身上痒得很,慧妃解下了皇帝的小衣,满背都已经发满了密密麻麻的紫色红色疹子,触目惊心,慧妃咬着牙这才没叫出来,对着皇帝笑道,“万岁爷说痒,可这些痘子是不能抓的,臣妾用鹅毛扇给皇上轻轻的拂一拂,如何?”

    于是皇帝躺了下来,慧妃给皇帝用鹅毛扇扇了扇,皇帝才昏昏沉沉睡了一会,陈胜文蹑手蹑脚的进来,皇帝却又惊醒了,问陈胜文:“什么事儿?”

    “叫起的时候到了……”

    “叫五叔六叔七叔进来,朕把事儿交代一下,接下去这几日朕就要轻松一会儿了。”

    “今日就不叫起了,叫他们自己个把之前的事儿处置好了,别的事儿上折子吧。”同治皇帝又闭上了眼,面容十分憔悴,原本容长脸颊都凹了进去,他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又叫太监去追回陈胜文,“今日已经晚了,明日再传王叔们吧。”

    “嗻。”

    三王未到,宫门已将下钥,皇帝忽又觉得不必如此张惶,而且入暮召见亲王,亦与体制不合,所以临时又传旨,毋庸召见。但消息已经传了出去,惇王与醇王,还有近支亲贵,军机大臣,不约而同地集中在恭王府,想探问个究竟。

    要问究竟,只有找李德立,而他已奉懿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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