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尼格里心里咯噔一下,顿时生出了不妙的感觉,要知道中国人是最喜欢用阴谋诡计的,就算是镇南关打不下来,也绝不能因为不够小心谨慎,被中国人拖入他们那些该死的陷阱里面,他放弃了追击前面那些挑衅自己的中国人军队,让他们喘着粗气飞奔回了他们的队列里面,而是拿出来了望远镜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中国士兵,他看的越久,脸上的凝重之色越来越淡,取而代之的是越发愉悦的笑脸。
尼格里哈哈一笑,放下了望眼镜,“这些该死的中国猴子,想要用人海把我们拦住?这是不可能的,如果是正规军队,一万人我的确需要谨慎对待,但是面前的这些,很遗憾,我的视力非常好,我看清楚了,他们只是一群拿着武器的农民,甚是连火枪都没有,大炮更是不用说了,好了,我原本想着撤退算了,但是这个时候,我决定了,我们需要冲锋!”他抽出了腰间的佩刀,朝着前方一指,“法兰西的勇士们,我下令,出击!把这些人打到在脚下,我要让他们在战场上再次明白,法兰西是无法战胜的!”(未完待续。)
七十二、水陆并进(一)
冯子材拿着一把大刀,微风拂过他的脸庞,把他的胡子吹了起来,他虽然身材矮小,但是在他身后的萃军士兵看来,他的身材无比伟岸,“来吧!”冯子材把大刀横了过来,朝着蜂拥而至的法军大声喝道,“鬼子来受死吧!”
法国士兵在有条不紊的慢慢前行,边前进,边射着火枪,冯子材没有这个耐心等在原地成为法国人的靶子,“呔,进攻!”四千人的前军在冯子材的带领下冲到了前线,冯子材宛如天神,奋勇在先,他带着一伙亲兵犹如一个烧的通红的铁锹,插入了油脂之中,所到之处,法军就像是油脂一样被烧的消失无踪,好几个人对准了冯子材接连发射子弹,他的头上带着头盔,身上披着盔甲,没有打中面部的话,根本就无法对冯子材进行有效的伤害,在近距离的情况下,火枪已经比不上大刀好使了,冯子材身边的亲兵不断的在减员,却也不断的有人补充了上来,冯子材一偏头躲过了一个白帽子法军的射击,随即用大刀挡开他刺刀的格杀,顺手一划,就把这个法军士兵的右臂卸了下来,那个法军哀嚎一声躺在了地上,边上的亲兵连忙用钩子把他钩在一边,冯子材大步上前,形成了一个有效的进攻点,似乎是一头巨大的鲸鱼进入了沙丁鱼群,肆无忌惮的开始吞噬法国士兵的生命起来。
“不对!”尼格里脸色铁青,不需要望眼镜,他也能看到那个侏儒一样的中国老头子脸上那得意洋洋的表情,他又被中国人算计了,“这些根本不是什么农民!他们的战斗力,和北宁城的守军差不多!”
“不会的,”边上的副官大声的说道,“他们的进攻还是很稚嫩,在战场的表现还是很疏忽,他们能够和我们对战的唯一依靠,就是那个白胡子的老头!只要我们先打败了那个老头,这些农民还是农民!”
“也就是说一头雄狮带着一群绵羊了?”尼格里点点头说道,“我赞同你的意见,”他接下去就下达了他这一辈子最后悔的命令,“我们只要杀了这头雄狮,他们依然是任我们宰割的绵羊!我要亲自上阵,”他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左手拿着一把火枪,“他们有主帅冲锋,我也当然可以冲锋!”
尼格里不是一个头脑简单,容易激动的笨蛋,他敢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但是做了一个通盘的考虑,中国人没有火枪,甚至没有弓箭,那么自己上前,只要士兵们保护自己,根本就不用担心安全的问题,何况自己上前,也能够鼓舞士气,没想到面对中国这个杀神一样的老头子,不少人脸上已经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吗?他们只是憋着一股气,把他们这股气打下来,他们就会和越南那些中国人一样,大面积的溃败了,尼格里下了马,大步朝着前面走去,“向前,向前,法兰西的勇士勇往直前!”
冯子材的二儿子一直在他的身边照顾着,他拿着一把藤盾牌就在父亲的身边,冯家有一套家传的刀盾战法,盾牌主防,大刀主攻,攻防结合,可以结成一个小小的阵势,他素来是和其兄长配合的,但是这个时候,说不得也只好帮着父亲,照顾好父亲的万全才是。他伸出盾牌放在了父亲的膝盖上,刺啦一声,朝着冯子材下三路刺来的刺刀被挡了回去,冯子材一个斜劈,杀了一个法国士兵,击退了两个人士兵,他又连忙朝着前面翻滚去,和几个亲兵把战线又朝着前面扩展了半米的距离。
他的母亲在临行之前再三叮嘱,要他小心照顾好父亲,“我知道这战场上死伤是寻常的事儿,刀剑无眼,你父亲年纪这么大了,但是还要报国杀敌,我虽然是一个妇道人家,却也知道这样的大事儿,不能拦着,我手无缚鸡之力,只能是让你们兄弟两个跟着他照顾着,我不是要他不死,他若是为国捐躯,我这心里是高兴的,但是,你们一定要把你父亲的遗体带回来,不能让他在异国他乡成了孤魂野鬼!”
他这时候无暇顾及这些话,战时也实在是不能出神,他站了起来,和几个亲兵一起,组成了盾牌阵,大喝一声,朝着前面压了过去,法国人一时之间用刺刀无法击破这个乌龟壳,只能是用火枪横着拦住,抵抗住中国人前进的压力,但是冯子材的大刀已经在后头蓄势待发,他们配合默契,盾牌突然之间在那里撤下,冯子材带着大刀就冲向了那一块,如此战局慢慢的朝着中国人的一方倾斜了,冯子材的二儿子站了起来,用盾牌护住胸口,微微的吐了一口气,但是他似乎听到了自己父亲的大喝,“老二,低头!”
他顿时觉得有危险袭来,连忙低头扑在了地上,只是这个时候有些来不及,“砰”的一声,一把火枪击中了他的右边肩膀,他的盾牌几乎要脱手而去,躺在地上没有一丝防守,盾牌被压在了自己的身下,肩膀顿时涌出了鲜血,边上的盾牌兵正拦住其他法军的进攻,腾不出手来支援这边,一个法军狞笑着双手高举,朝着他刺去,“该死的中国猴子,去下地狱吧!”
一阵电光闪过,站在二子跟前的那个法军头颅冲天飞起,胸腔里的鲜血飞溅,洒了二子一身,冯子材大喝一声,“想要杀我儿子,先问问我准不准!”他抬起头看着不远处,放冷枪的尼格里,“狗贼好胆!”他一刀把边上的几个法军挑开,“老二,要不要紧!”
“不要紧!”老二挣扎的站了起来,把盾牌放在了左手上,“这个法国鬼子是首领,不能放过他!”
“敢在我面前放枪打我儿子,这个法国鬼子的末日到了,”冯子材杀的双眼通红,原本这会子已经有些倦意,却不曾被这个法军首领偷袭自己儿子搞得怒气冲冲,精神头顿时又振奋了起来,“杀了他!”(未完待续。)
七十二、水陆并进(二)
冯子材用刀尖指着那个被法军士兵簇拥着的尼格里,“这是法军的首领,杀了他,咱们今日就胜了!兄弟们,”冯子材站在一个法军无头尸体上来,朝着身后的萃军士兵挥手,这一幕被日后的画家画在了油画布上,成为了流芳百世的名画,“跟着我上!杀了这些鬼子,晚上吃红烧肉!”
两军最强的核心终于硬碰硬的碰撞在了一块,铁甲的刺啦声,刀剑的碰撞声,各自阵营的发令声,还有时不时响起来的火枪声,震耳欲聋,谁也无法听到自己方面的命令,只能是靠着本能在杀敌,杀那些和自己看上去完全不是同一个种族的敌人。在这样混战的局面里,火枪已经是不能够用了,很容易走火射中自己的战友,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在镇南关上面的天空朝着下面看去,可以看到类似于一个太极的图案在战场之中,冯子材和尼格里两个人带着互相的的核心队伍,开始了一次又一次激烈的碰撞。
尼格里敢下阵亲自作战,的确是有其过人之处的,刺刀像是毒蛇的獠牙,一次又一次的杀死了萃军的士兵,他的刀术甚是了得,在盾牌的空隙之中能够寻找到弱点,进而瓦解萃军的防守,不多会,十几个士兵就死在了尼格里的刺刀之下,法军大声欢呼,原本有些颓然的士气又恢复了起来,冯子材见情况不对,亲自上前,大刀斜劈,想要用大力打飞尼格里的刺刀,尼格里稍微一托,随即就把冯子材的力量卸掉了一大半,还身子伸出了枪托,用力的击在了冯子材的刀面上,冯子材的虎口如遭重击,大刀险些把持不住就要脱手而去,他的表情凛然,却透着一股兴奋的意味,试问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这才是一个武将毕生最为追求的事情,他遇到了强敌,反而来了精神,大喝一声,“来吧!”
镇南关外天气晴好,但是在西贡,在旱季十分难得的大雨倾盆而下,把西贡总督打理的十分妥帖的花园摧残的不成样子,雨滴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不停的朝着地面上砸去,花园里的落花,叶子和浑浊的泥水一同朝着小河里面流去,小河原本养了许多的金鱼,这会子大约也被洪水给冲走了。
一个穿着乳白色西装的年轻法国男子打着雨伞,穿过了花园,到了檐下的走廊里,他乳白色的西装裤上飞溅上了泥水和水滴,至于小牛皮的鞋子,更是从里到外尽数泡汤了,他大声的咒骂了一句话,把雨伞丢在了一边,更是避开准备给自己来擦拭一番的越南土著仆人,抖了抖衣服,径直进了暴雨之中的三层洋房。
“总督大人,”他走了进房间,对着在沙发上喝着茶的西贡总督微微鞠躬,递上了一份文书,“我们的先头部队已经攻打了下了谅山,接下去的镇南关马上就在眼前,这是军报,请您查阅。”
西贡总督点点头,示意他面前这个湿漉漉的人把军报放在茶几上,“虽然国内的人会被这种从北宁到太原再到谅山的胜利蒙蔽了眼睛,但是我们这些人,要清楚的认识到,我们所打败的不过是一些地方性像是雇佣农民一样的军队,中国人的正规军队还没有出现,我们不能过分乐观,”他皱眉看着进入自己起居室裤脚滴着水珠和泥土到昂贵的波斯地毯上的文官,“亲爱的秘书,你应该远离我的地毯,请站到火炉那里去。”
“哦,对不起,总督先生,”文官老实的站在了火炉前面,“但是这种胜利足以让我们积累信心,我们如果一直保持胜利,那么接下去遇到中国方面的正规军队,也绝对能够取胜。”
“你的信心很足嘛,”西贡总督喝了一口茶,微笑的说道,“我们从中国国内获取到的情报,他们的正规军队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够到达广西,中国实在是太大了,如果不是他们现在有了一些比较便捷的交通系统,我相信,我们的援军都到了西贡时候,他们大约还没出发,所以你说得对,我们需要积累胜利的感觉,一直保持胜利,就算遇到了正规军队,击败他们也绝不会有任何问题。亲爱的秘书,我们在这里的节奏把握住了,所以陆地上的战斗不需要我去做什么准备了。”
“那么先生您的意思是?”文官警觉的说道,“我们下一个战略的目标是?”
“请容许我稍微的保留这个秘密一小会,大约就是几天的时间,”西贡总督微笑的说道,“现在这样的战争规模,很显然不符合两个大国之间的正式战争,亲爱的秘书,请你不要撇嘴,中国的确是一个大国,但是否是一个强国,那么就需要我们这次战争的结果来检验了。在越南这样小规模的打闹实在是有损我们高傲的法兰西的颜面呀,所以我们需要开辟另外一个战场。”
“另外一个战场?”文官突然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我大约明白了什么!”
“我们需要一场轰动的战争来让中国人了解到法兰西的强大!”西贡总督放下了茶杯,翘起了二郎腿,“他们以为我们只会一套的方法来对付中国人?抱有这种天真想法的中国人,他们会吃到苦头的,中国到现在都还不是一个开化文明的国家,他们对于许多种的进攻方式,真的能够清楚明白并且对这些攻击存着有效的反击吗?对此我保持怀疑的态度。”
“但是中国人的外交手段运用的十分娴熟,”文官担忧的说道,窗外的暴雨越下越大,更是夹杂了雷声和闪电,“我不得不说,我们在苏伊士运河的事情上的确是失算了。”
“那只能怪那个愚蠢的艾伯特,成天在中国人那里丢脸,”西贡总督不悦的说道,“请不要把我和这种笨蛋相提并论,可以吗?而且我们接下去所采用的手段,不是外交的手段,我要你提供的东西,你准备好了吗?”(未完待续。)
七十二、水陆并进(三)
“已经准备好了,”文官从随身带着的公文包里面,拿出来了一本册子,上面写着“中法贸易进出口货物清单”。他把这个清单递给了西贡总督,“这是我们从中国人的海关那里获取的。”
西贡总督笑眯眯的摸了摸那个册子的封面,“很好,很好,有了这个,我们接下去就有了施展的的方向和进攻的空间了。”
“总督大人,我不是很明白,”文官艰难的说道。
“你暂时不需要明白,这件事儿,我也不会插手,我只是看着别人动手,”西贡总督点点头说道,“我们一起看着别人表演,这件事不是我们的职责,但是我们有另外的任务需要完成,我相信,”他端起了茶杯,眼神落在了茶杯里面深红色的茶水,茶水微微荡漾,像是海边轻微的波浪,“孤拔已经休息了很久了,他需要进行一点运动。”
西贡外面的海疆上狂风大作,暴风雨无情的冲刷着岸边,而在千里之外的阳江,则是一副海天和谐,飞鸥阵阵,海平无波的好天气,这一日南洋水师提督吴长庆已经在此地等着,今日他要参见钦差大臣左宗棠。
左宗棠的车驾已经到了,但是未来得及吴长庆拜见,左宗棠就已经迫不及待的上了开济舰巡查,开济舰是福建船政制造的军舰,算的上是昔日左宗棠在浙闽主政时期安排下来的成果,虽然只是木壳包铁肋的撞击巡洋舰,但是在左宗棠看来,外头买的,那里比得上的自己做出来的。左宗棠在舰上带了大约有一个时辰,才满脸红光的下了开济舰,朝着吴长庆点头,“虽然这开济舰比不上北洋水师的巨轮,可性能不算差,是艘好舰!”
“是,”吴长庆点头说道,“开济、镜清、寰泰三艘巡洋舰,都是由法国的地中海造船厂设计的,不过都是在福建,由我们自己的工程师吴德章、李寿田、杨连成负责建造的。为铁胁双重木壳,备有风帆索具,船头有铜质撞角,舰长约83米、宽115米、舱深1088米、吃水544米、主匡面积5188平方米、风帆面积91092平方米、排水量2200吨、动力为8座圆形高压锅炉,1台船政自制的康邦省煤卧式3汽缸蒸汽机,功率2400马力、航速145节、编制300人。”吴长庆对着这些船只如数家珍,十分清楚,“虽然不是全钢结构的船只,但是排水量也有两千两百吨,是南洋水师里头最大的三艘巡洋舰了。”
“排水量倒也可以,虽然不及北洋的镇远定远,”左宗棠拿着望远镜贪婪的看着海面上的场景,海港之中一字排开的十七艘巡洋舰,十一艘炮艇伴在左右,夕阳之下,军舰被披上了一层金灿灿的新装,南洋水师气势雄雄,他十分高兴,“南洋和北洋到底是有区别的,若是看火力,自然是北洋更厉害,但是这北洋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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