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先生,我问过附近的一些老村民,他们说当年望仙楼,刚刚开始还是一个小茶寮,后来一天飞仙从头而降,他们就改了名字,立了碑文,后来生意兴隆了,就改建了成了如今的望仙楼。”赵平浩浩地说着,眼底里是浓浓的好奇。
一路上,他按照花满楼的意思避开了一些地方,并且消去一些行迹,手段之高,却是令他很是佩服。
感觉到赵平好奇的眼光盯着自己,花满楼朝着他微微一笑。这个赵平,当年自己救他的时候,还是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病弱少年,想不到一别十几年,到成了一个懂得收敛的少年英侠。却听见刚刚还好好的赵平忽而呼吸一窒,转过头像是在掩饰什么似的,说:“花、花先生,轻问你在躲什么人?要我帮你做什么事情吗?”
花满楼心中微微奇怪,却没有深思,稍一思量,便微笑着说:“我躲的是东邪黄药师。”
赵平吃了一惊,东邪,就是少在江湖走到,威名也是不小的。花先生得罪他?
“呵呵,也算是吧。”花满楼低低笑着,黯淡的眼眸出神地盯着远方。
赵平这才发觉,原来自己不小心把话问出来了。红着脸看着出神的花满楼,暗中舒了一口气,还好花先生没有生气,不过花先生真的很好看呀……
此后,花满楼几乎在马车上没有下来,只是让赵平赶紧赶路,要去望仙楼。
赵平即使心中有疑问,见到花满楼没有要说出来的意思,也只好暗自压下好奇心,按照花满楼告诉他的方法,一边消除痕迹一边赶路。
花满楼最近一旦入睡,老是觉得耳边有人在呼唤。那熟悉但是有点陌生的声音,包含着浓重的思念的感情,让花满楼不由犹豫起来。
一边是至亲与至交好友,一边是有白首之约的命中爱人,天平,就在左右两边摇摆。
他哪边,都不想要伤害。
而且到了最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一点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那个虫洞会不会把自己丢到那边,然后,自己与黄药师永无相见之日。又或者,自己会出现在其他的地方,其他的世界,流离失所。
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花满楼的直觉让自己知道,他必须要走这一趟,否则,他一定会后悔的。
隐隐约约地感到,这是他要了断的最好时机。是要和黄药师了断,然后回到那边,还是和那边的人告别,与黄药师长相厮守?
花满楼用手蒙着额头,按着抽痛的太阳穴,苦恼地吐出一口浊气。
老天,真的是爱开玩笑啊!
等到花满楼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好,我是月月*勤劳的*存稿箱,今天出乎大家意料,这个时候的月月已经起来在去佛山的路上了,今天要去表嫂的家……
于是上边文章里边的那些括弧已经消去了……
倒数几章……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第六十三章
已经是中秋之日,花好月圆之夜,花满楼和赵平终于赶到了望仙楼。花满楼默默地坐在马车上,除了夜间投宿,鲜少有下马车露面的。
路上,一边听着赵平给他说的一些奇闻奇人,江湖轨事。花满楼只是一边点头一边偶尔插嘴一两句,一路上也就这么打发时间过来。
“赵少侠,已经到了地方,在下应该离开了。”在到达望仙楼的时候,已经是夜间了。花满楼笑着对赵平说。只见他站在车上,月华之下,衣领飘飘,恍若离晨之势,看得赵平一时间快要掉魂了。
“一路上承蒙照顾,花某甚是感激。”
“花先生……”赵平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连忙挽留说:“花先生对在下有救命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只是先生被东邪追赶,而且身有不便,在下还是有点用处,帮花先生了解此事。”
赵平初出江湖,自是只是听说过东邪武功之高深行事之诡异,只是一路上与一些武林人事比武切磋过。也该是他天资聪颖,在武当来说也是数一数二,一路上竟是毫无败迹。即使全真派的那一辈也甚少有对手,自是托大了。
花满楼一路上听他说起一些旧事,也自是了解不少,只是花满楼暗自摇头,这个赵平的确是江湖上年少一辈首屈一指,和蓉儿欧阳克也是有一争,算得上是一流好手更是难得的心性不错,但是对上真正的江湖绝顶高手,实在是没有看头。
只是,花满楼歪歪头,想了想,听着他有点着急的说话声,不由笑了一下。这个人虽然火候是欠缺一点,可是心眼不错,便温声说:“赵少侠,无妨,对上东邪,在下还有一争之力。而且我们是旧识,他不会伤害我的。是吗,药师?”
赵平有点讶异地看着周围,花先生,是在和谁说话?自己竟是没有发觉吗?
“药师,那么你已经跟了我几天了,现在才出来,是怕我跑了?”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躲开我?”一把阴沉沉的男声从赵平身后传来,离得很近,顿时把赵平惊出一身冷汗,自己竟是一点都没有发觉吗?那么这个人的武功有多深?若是他出手,自己恐怕连一招都无法抵挡。
正当赵平胡思乱想之际,身后的男声继续传来:“阿楼,你讨厌我了吗?”
赵平猛地回头,只见到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男子,长相甚是俊美,只是眼角的皱纹出卖了他的年纪。只见这个男子正在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似乎要在他的身上瞪出一个大洞来,瞪得赵平几乎要仔细思索自己是不是得罪他。
此时却听到花满楼温声道:“药师,你我相识已经二十年了,你还是要怀疑我吗?”淡淡的语气,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这里边的,有愠怒,伤心,还有失望。
“不,阿楼,我……”男子像是极为惊慌,一闪身,赵平连动作都没有看清,男子已经出现在花满楼身边,伸出双手。
可是花满楼此时也只是脚步轻转,稍一闪避,已经错开了位置。
“药师,我想要好好独自完结这件事。”花满楼淡淡地说,语气间,已经没有那种黯淡,只是,语意坚决了很多。
黄药师几乎想要发狂,赤眼死死地盯着花满楼。花满楼皱眉,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而给他这种感觉的就是与他亲密相处差不多二十年的男人。
“那你还说不是要离开我!”黄药师低吼道,然后上前伸手就要捉着花满楼。
花满楼微微一愣,转身避开了,衣袖轻轻坲开黄药师的手。黄药师彷如被激怒的野兽般,死命要擒住花满楼。
花满楼也在一愣之下,似乎明白了什么,也不言语,就这么与黄药师交手起来。一举一动,犹如舞蹈般优美,却每一招却是暗藏杀机。
赵平在下面惊异地看着,即使以前不清楚,现在也全部明白了,这两个人,都和他不是一个级别的。看着他们越打越远,向着华山的那个方向转去。他们轻功极快,尤其花满楼像是有意似的,带着黄药师避到少人的地方。赵平原地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花满楼随着自己的感觉,带着黄药师往着一个地方转过去。只是一边接着黄药师的招式,一边心中甚是感叹。比起当年五绝华山论剑之时,黄药师如今的武功当真是不可一日而语。现在黄药师虽是激怒于心,可是每招每式只见都会回转之意,即使自己不慎中招,也受伤不重,总的说来,黄药师的自控能力又上了一个台阶。
这个男人……让他怎么说好?
他怎么也没有想过这个男人会如此宠溺自己。
花满楼一边抵挡着黄药师,一边分心去关心周围的环境,本来武功就在伯仲之间,一下子分心二用,加上花满楼感觉到想要去的地方已经差不多了,心神一松,回身不及,便让黄药师一掌打在胸口。
“嗯……”花满楼皱着眉头,低呼一声。即使内力不重,这一掌,也是另他有点难受。
黄药师愕然地看着他,连忙拥他入怀,把花满楼抱着坐在大树下,给他把脉——还好,没有什么事,只是有点内伤,休息一下就没有事了。
刚刚松口气,看向花满楼无辜的神色,黄药师脸色顿时黑了——这个人,是不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想要吓死自己?
“药师……”花满楼被他紧紧搂着,想要动一下都不可以。花满楼无奈地叹气:“药师,你还在生气吗?”
“我很生气,真的很气。”黄药师埋首在他的颈项间,呼吸者熟悉的清香,感觉到狂乱的理智已经平复下来。
“你明明,明明与我相约白首……”黄药师苦涩地说着,孩子气的申诉,听得花满楼一阵心酸。
“明明,明明我就在你身边,可是偏偏你的心却不知道飞到哪里了……”
“阿楼,我很后悔,后悔那天逼着你说出你的身世。”
“阿楼,我很担心,你是不是像天上的仙子,只要被人发现真相,就会消失不见。”
花满楼心中很是酸涩,他知道自己在这一段时间里边,冷落了黄药师,枉顾了黄药师心中的不安。摸摸依靠在自己身边的男人的长发,花满楼叹气说:“药师,对不起。”
“若是你抱歉,就不要离开我,无论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再你身边。”
感受到黄药师的迫切,花满楼有点哑然。
“药师,你……“
黄药师猛地抱着他,堵上花满楼的唇舌,深深纠缠着他。良久,知道花满楼几乎不能呼吸才不舍地松开:“我只要在你的身边,无论在那个世界。”
花满楼愣愣地听着,黄药师为了他……
闭上眼睛,把快到眼眶的泪珠逼回去,然后反客为主,狠狠吻上黄药师。
黄药师有点讶异他的热情,也没有怀疑什么,唇舌交缠,敏感地舌尖扫过花满楼的贝齿,熟练地挑逗着口中四处的敏感点。
然后,花满楼松开他的手臂,推开黄药师。
黄药师惊异地看着他,满眼的伤心。背后肩上的穴道上,明晃晃的,插着几根银针。
花满楼医术也是出众的,银针以特殊的手法刺入,黄药师也是很难解开。
花满楼苦涩地摸着黄药师的脸,微微笑着说:“药师,我知道你武功高强,区区几根银针耐不了你,所以我在上面下了药,只能制着你一时半刻。”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花满楼轻吻着他的脸颊,手指一直在上面摩挲着。
“我到了这边,已经是整整二十年。”
“二十年,真的过的很快。”
“一直以来,我以为我再没有机会再回去了,可是,最近,越是接近这边,我感觉他们越是接近我。”
“我感觉到,回去的方法。八月十五,中秋之夜,正是月色最圆的时候,也是磁场最大的时候。”
“我想要赌一下。”
花满楼出神地说着,没有去留意黄药师着急的神情,以及满眼的绝望。
“可是你在这边呀,我不舍得,真的不舍得。”
手指一直在黄药师脸上流连,却忽然感觉到一阵濡湿。稍一思量,不由一笑。手指被已经恢复一点的黄药师含在嘴里噬咬着。
“事到如今,我不想瞒你。”
“我真的不想离开你,也已经和你约定一起白首。”
“可是药师,那边也有我的牵挂……”花满楼感觉到手指一疼,却是被黄药师狠狠咬了一口。花满楼宠溺地“看”了他一眼,把手抽回来,站起,向着悬崖那边走去。此处地势平坦,却是一片险崖。山风很大,花满楼被这么的大风一吹。摇摇欲坠,看得黄药师一片心慌,只好暗地里加把劲,此时,已经有一根针被激射出去。
花满楼恍若有感,回眸看了一眼,笑了笑。
山风吹得衣服簌簌地响,花满楼不知为何,总是有种感觉,只有在这个地方,这个时间,他有一次机会。诚然,他可以带上黄药师,可是,上次他过来这边的时候可是九死一生。他怎么,怎么舍得让黄药师也受这种罪?
忽然,一阵吸力,强烈的吸力,就像他二十年前感受到一次。然后他身子一拉,像是被什么东西一扯,身子向前倾。
黄药师心中惊恐万分,还有一点,还有一点就可以动了……
可是见到花满楼站在悬崖边的身子一倾,他心中一震,见看见花满楼身子已经像是月光般,慢慢消散。
“不——!”黄药师内力激震,几根银针被逼出体外,连忙向花满楼消失的地方奔去。
花满楼感觉到身子好像泡在羊水一般,忽上忽下。耳边是一把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在叫着:“七童,七童……”身子像是被人拥抱在一个冰冷的怀抱中。
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如此冰冷但是夹杂着丝丝温情的怀抱……
很像是以前经常在晚上出现在自己房间的那个冰冷的男子。
那个男子,孤寂,却又是高傲。
“西门……”花满楼缓缓地说出这个名字。四处的飘渺仿佛变得真实起来。
“西门,这里是哪里?”摸索的手指,碰到一个温热的人体。
“七童,真的是你吗?”一只大手紧紧捉着他的手指,只是语气中的激动还有不可置信,让花满楼有点想笑的心酸。曾几何时,那个冰雪般的男子有这么的情绪变化。
“七童,你到底在哪里?这里是什么地方?”
“西门,你怎么在这里?这里是哪里?”
西门吹雪有点诧异地说:“我在睡觉,忽然就到了这个地方……上次,我说的话……”
他实在是不知道,上次见到的是不是花满楼也见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虽然……
花满楼想起,不由脸色涨红。那时,西门好像给他表白来着……
“对不起西门……”花满楼尴尬地说。
西门吹雪淡淡地失望,拥着花满楼的手紧了紧。良久才淡然说:“无妨……”
“你永远是我的好友。”
西门……花满楼歉意地倚在他身边,他实在不知道,西门怎么会喜欢他。
“七童,我该怎么带你走?带你回去?你知道吗?”西门吹雪淡淡地问。
“我……”花满楼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他只是遵从着脑中的声音来到那里,接着怎么做,他实在不知道……
忽然间,本来稳定的空间变得动荡不安。分裂的气流卷席着两人。却很是奇怪的,花满楼所在之地,还是平稳,可是西门吹雪却被气流卷席得几乎站不稳。
此时,一把熟悉的声音在空间里边回荡,花满楼讶异地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那是黄药师呼唤他的声音。
“阿楼,阿楼,回答我呀……求求你……不要……不要离开我……”声声如泣如诉,绝望崩溃般,犹如杜鹃啼血,听得花满楼嘶声裂肺的。
花满楼身体一震,虽然周围的气流强劲的西门吹雪几乎连站都站不稳,可是西门吹雪感到身边的人在剧烈的颤抖。
花满楼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转头对着西门吹雪说:“抱歉,西门。另外一边的世界有人在等我,这个,你给我的家人,就说我现在很好,请他们原谅我这个不孝儿……”说完,便把一个东西塞到西门吹雪手里,向着那个声音的方向跑去。
西门吹雪冷冷地看着花满楼消失的方向,手里握紧那个物件。
那是一把玉笛,他记得是很小的时候,花满楼几个哥哥送给他的。
然后一阵旋转,当西门吹雪清醒之时,已经在自己床上。
愣愣地坐起来,西门吹雪皱紧眉心。
是梦吗?
还是……?目光转向手边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