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伊藤修的脑海里突然浮现这八个中文大字,原本就翘起的嘴角弯的弧度更大,冷峻的脸笑得像变了个人似的,任谁看也不会将他和传闻中冷酷狠厉的冷魅修罗划上等号。
“修,你笑得好傻,丑死了。”浅月吐槽,他那样子盯着她笑,让她忍不住背脊发寒。
“鬼丫头。”伊藤修不客气地圈起拇指和中指,重重地弹在她的鼻子上。
“痛!”浅月可怜兮兮地捂住鼻子,愤恨地瞪着笑得越加开心的某人,恨不得咬上一口泄愤。
挣脱开他的大掌,浅月向前跑了几步,顺便踢掉鞋子,嫩白的脚丫子泡进冰凉的海水里,顽皮地踩了踩,舒服地眯起眼,银铃般的笑声一串串从红唇中溢出。
真好啊,只有在修的面前,她才像是一个十五岁的天真少女,什么都无需担心,也不用顾忌礼仪举止,可以放肆地享受青春。
她真是一个虚伪的人呢,在人前始终保持着一份戒心,无法真正地放松下来。
只有修啊,这个世界只有修,才是让她完全放心将后背交付的人。
幸好有修在,否则她这一世注定不会再懂得“信任”二字怎么写。
海风将宽大的帽子吹走,浅月也不在意,张开手,想要拥抱这一刻纯粹的幸福。
一双手环上她的腰,将纤弱的身子带进怀中,隔着衣物传递着彼此的体温,让这微凉的傍晚不再起风。
两人都没有说话,她眯着眼享受着,他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不时亲亲她的发,狭长的淡紫色眼睛里的满足多得快要溢出来。
暖暖的夕阳洒在他们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橘色,幸福不言而喻,和喧闹的海滩自成一个世界。
注意到他们的人们善意地笑起来,心里感叹着,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小情侣呢。
浅月全身放松,靠在他的怀中,收回伸展开的手臂,微凉的手心覆上他的手背,顷刻间被他握住,以掌心的温热熨烫。
“冷吗?”低下的视线看到她浸泡在水里的脚踝,眉头轻皱,动手想要将她抱起,却被阻止。
“修,我想就这样再呆一会。”浅月轻声道,害怕太大声打扰了幸福。
伊藤修无奈,只能将她搂得更紧,不让她着凉。
“浅,暑假能留下来吗?”他承认他很贪心,想要留她在美国,他似乎等不到一年之后了。
“不行哦,修,”喟叹出声,浅月张开天空色的眼,“虽然我也很想陪着你一起,但日本还有小晨和工作,我已经任性很久了。”
“……”伊藤修俯下头,亲了亲她的右脸,“那要在洛杉矶多呆一些日子。”
“好。”
“到时我带你去玩遍西海岸。”
“呵,工作不忙吗?当心伊藤伯伯说你不务正业。”
“放心,我会提前将重要的工作做完的,再说了,什么正业也比不上陪你重要啊。”伊藤修宠溺地点点她的鼻子,满意地看着她瞬间羞红了的脸,他是越来越喜欢看她脸红了。
“少贫嘴贱舌地惹人嫌,谁要你陪了,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玩得很开心,你还是赶紧做正事去吧,不是说有些人蠢蠢欲动吗?”
真是的,她会很愧疚的啊,每次只要她一出事,修就放下一切赶到她身边,她不想拖累他啊。
“啊,没关系,他们不过是以卵击石而已,已经在我的掌握之中了,所以公主殿下就放心地差遣吧。”空出手掐掐某人鼓起的脸颊,手感真好啊。
“你说的哦,到时可别喊累。”嘿嘿,她是不太喜欢逛街啦,但每个女人都有这方面的天份,虽然一年四季的衣服都有专人打理,并不需要她亲自去买,但她很喜欢看修吃瘪的样子,看他还说大话不。
“遵命。”
“修,你这样会将我宠坏的。”她已经很任性了,脾气再坏下去会真的变成恃宠而骄的刁蛮大小姐的。
“放心,宠坏了我会负责的。”伊藤修说得别有用心,可惜对这方面不太灵光的某人毫无反应。
“那,什么时候回去?还是过几天和我一起走?”
“晚上吧,等会送你回去后就离开,到时再来接你。”他怎么能说是他忍不住,将工作全部推给手下,自己溜出来的。
“……修,”浅月回头,和他的眼睛对视,“你是不是特意过来夏威夷的?”
“没有,刚好要过来处理一些事,所以……”伊藤修撇开脸,不让她看到他的眼睛。
“……”浅月顿了顿,她已经明白了,只是没有拆穿,“过几天还是我自己去洛杉矶找你吧,不用特意再过来了。”
“可是……”伊藤修转回视线,想要拒绝的话咽了回去,他就知道瞒不过她,“好吧,但是要小心一点,还有那个西本遥,不要和她太过接近。”
“西本遥?你认识吗?”浅月疑惑,虽然她本来就对她存有戒心,却没想到连修的感觉也和她一样,该说他们俩心灵相通吗?
“不记得了,只是觉得有些熟悉,”伊藤修皱眉,始终想不起来,只是她的举动让他有些担心,见了他后一直低着头,明显在遮掩着什么,“可能以前见过吧,伊藤和西本两家曾经有些来往。”
“恩,我会注意的。”虽然今天一天西本遥表现得可圈可点,她也总觉得有一些别扭,具体的却又说不上来。
“天晚了,”伊藤修抬头望望已经落到海平面的夕阳,“饿了吗?”
“恩,有点。”她中午就光陪着小滋吃冰了,都没有吃正餐。
“走吧,我带你去吃这里最地道的烤浅月。”
“那是什么?”浅月不解,她怎么不知道夏威夷有菜和她的名字同音的,该不会是……
“当然是烤猪啊,笨蛋。”
浅月危险地眯起了眼,她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居然这么明目张胆地骂她是猪!
拉起笑得欠扁的某人的手放在嘴边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嫌弃地甩开,“呸、呸,怎么这只猪蹄还是生的啊,好硬!”
伊藤修一点都不在意,知道她舍不得下重口,弹了弹她的额头,捡起被她随意丢下的鞋子,弯下身,“好了,上来吧,再磨蹭肚子该饿扁了。”
“我就知道修最好了!”欢呼一声,浅月不客气地趴上他的背,手臂环上他的脖子,笑得满足。
伊藤修无奈地摇摇头,背着她朝停车的地方走去,从刚才起她就开始将全身的重量靠在他身上,估计是脚酸了吧,还死鸭子嘴硬不吭声,他真不该心软的。
再说另一边,小滋和西本遥在晚饭前就赶了回去,和F4一起用餐,也不知道他们和藤堂静谈了些什么,反正个个脸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美作在知道伊藤修半路将浅月接走后,一点表情也没有,坐立难安。藤堂静的脸上也没了以往的温婉笑意,沉着一张脸,欲言又止,连西门都没有心情和西本遥调情了。
晚餐就在古怪的氛围下结束,除了累得饿了的小滋,谁也没吃下多少,西本遥也没吃下多少,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晚餐后,美作提议去外面欣赏夜景,于是七个人躺在酒店外的观赏椅上,一边吹着海风,一边闲聊,几个男生更是叫来一听啤酒,闷头喝了起来。
直到快九点的时候,伊藤修才开车送浅月回来,两人老远就下车,并肩走了过来。
看着相偕而来的两人,七个人的心思不一,眼神复杂。
银白的月光洒在手牵着手并肩而行的伊藤修和浅月,为其添上一抹光晕,两人低着头不知在说些什么,分外的亲密,让人有一种他们是老夫老妻的错觉。
“有劳伊藤学长送浅月回来了。”美作看不下去了,没等他们走近,就起身相迎,右手更是拉着浅月的另一只手,握得死紧。
难道,他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吗?为何只有在伊藤修的身边,她才能笑得那么甜蜜?
不甘啊,他该因此而赞赏栖川浅月吗?
类和静也是从小长大的,也是十几年的感情,静却能抛弃得一干二净,另投他人怀抱,为何在栖川浅月的心中,伊藤修就那么重要?!
他和类,为何就不能得到幸福?
栖川浅月和伊藤修眼眸之间流转的默契那么明显,让他无法再控制自己不嫉妒。
呵,想想,他还真的败得彻底呢,当初她之所以答应他一个条件,也是为了伊藤修,现在到了美国,他以为他们会有些进展,可还是逃脱不了伊藤修的阴影。
他自认比起伊藤修不差什么,为何,待遇却这么天差地别呢?多得是女子爱慕他,可他却偏偏喜欢上一个不曾将他放进眼里心里的人?
伊藤修微不可察地皱起眉头,美作玲叫她浅月?还真是亲切呢!
瞪了低下头装鸵鸟的某人一眼,看向美作玲,云淡风轻地开口,“这几天浅就有劳美作君照顾了。”
居然敢在他面前宣示对她的主导权,呵,真是够胆量。只可惜,白费了心思,浅月她惧怕超出友情范围的靠近,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所以他才在点明自己的心意后,给了她一年的时间适应。
过于急切的靠近,只会让她逃得远远的,他现在有些庆幸了,因为这样,她才不容易随便被人拐骗,哪怕他自己一样爱得辛苦。
“……”美作苦笑,是啊,伊藤修才是有资格这么说的人,而他什么也不是,感觉到浅月的挣扎,慢慢地放开她的手。
伊藤修满意地看了放弃的美作一眼,也懒得和其他人打招呼,当着众人的面,在浅月的额上印下一吻,一手顺顺她被风吹乱的紫发,天上的星辰好似碎裂在他的紫眸里,发光发亮,“浅,我先回去了,我等你来洛杉矶。”
“嗯,路上小心。”浅月也顾不得还有一大堆观众,踮起脚尖替他整理被她弄皱的衣领,“回去后多休息休息,不要为了空下时间而忙乱,否则我宁愿不去找你。”
修就是个大傻瓜,要不然也不会今天就赶了过来,让她又感动又生气。
“遵命,管家婆!”眼角眉梢都是满满的笑意,眼尾扫到脸色发青的美作玲,示威般地拉拉她的长发,动作间亲昵毕现,直到浅月瞪他,才满意地松手,转身大步离去。
美作玲,你出局了!
他和浅之间一贯亲密,但她却不会在人前刻意地表现出来,之所以这样做,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让美作玲知难而退。
今夜的星光格外的美呢!
浅月目送他离去,直到看不见,才收回视线,还来不及转身,小滋就扑到她身上,咯咯地笑个不停。
“呀呀,好甜蜜啊,老实交待,那位冷冷酷酷的帅哥是你、的、谁?”小滋刻意加重后面三个字的读音,语言间尽是暧昧。
“好了,别闹了,小滋。”浅月费劲地将某个八爪鱼从自个身上扯下来。
“……”歪了歪头,滴溜溜的眼球在向她示意的浅月和黑着脸的美作之间游移,“好吧,我不问了。”今天就放你一马,以后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要从实招来。
“……”浅月无力,她就知道具有八卦潜质的小滋没这么容易放过她,不过,告诉她一个人也没关系。
“回去吧,风大。”沉默良久的美作开口,率先朝酒店内走去,不顾西门和道明寺的叫喊。
浅月看着他的背影,什么也没说,朝担心的小滋安抚地笑了笑,拢了拢长发,拉着她一起进去。
刚刚他冲过来的时候,眼睛里的受伤让她明白,小滋说的可能是真的。
长痛不如短痛,她的心很小,容不下太多的人。
美作,希望你能明白,我们之间只能是朋友,然后,好好地去寻找属于你自己的幸福。
今生,我们,注定无缘。
第五十五章 渡假(五)
玩闹了一整天的浅月和道明寺他们各自打完招呼后,径自回到房间。
他们之间的暗潮汹涌,她并不感兴趣,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懒懒地躺在床上看书,等着头发干后准备睡觉。
或许太过疲累了,浅月靠着床头睡着了,手上的书掉落在被子上,直到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惊醒了她。
浅月迷迷糊糊地拿起桌边的正叫得欢快的手机,天空色的眼半睁半闭,“喂?”
“啊恩,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怎么又跑出国去了?!”
手机里传来的华丽的声线将所有的瞌睡虫给吓跑了,浅月蹭地坐起身,眼睛也睁大了,贴在耳边的手机差点没被她摔出去。
啊啊,大爷他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啊,到哪他都能知道!
“……”为毛啊,他就不能让她睡个安稳觉吗?!
“栖川浅月,你睡死了吗?!”等得不耐烦的某大爷,开始提高音量,震得她的耳朵开始嗡嗡作响。
“听着呢,”哭丧着脸的浅月,这下她再困也清醒过来了,“迹部,爱护环境,杜绝噪音污染。”
“……你敢说本大爷华丽无比的声音是噪音?!”
隔着手机,浅月都能听到某人咬牙切齿的声音,额上挂下一排黑线,掏了掏耳朵,“大爷你全身上下、从头到脚都很华丽,比埃及艳后还要华丽,我错了,别再吼了。”
“……”电话另一边,某大爷的脸一会青一会白,短发差点根根竖起。
埃、及、艳、后!她就不能想个正常点的比喻吗?!还是她故意想气死他的!
大爷他肯定和姓栖川名浅月的不华丽女人八字不合!
其实,他想岔了,回到浅月这边,因为她坐起的动作太大,原本在被子上的书掉落在地,封面上艳丽的图赫然是狮身人面像和金字塔,所以才联想到埃及艳后吗?汗。
“栖、川、浅、月!”某大爷一字一字往外蹦,昨天的失利忘得一干二净。
“……”由于刚睡醒的原因,浅月这才想起大爷的尾巴是踩不得的,冒了一身冷汗,他的毒舌她可是亲身领教过的,赶紧转移话题,“呵呵,别气,别气,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本大爷就不可以找你了吗?”某人不满,好似从中国回来后,就开始躲着他了,她是鸵鸟吗?!
“……我可没有这么说。”大爷你还可以再别扭一点,浅月趁着他看不见,大胆地向天翻白眼。
“什么时候回来?”迹部靠坐在转椅里,漫不经心地问。
今天是星期天,他在公司办公,也是算好时差才打电话给她的。
昨天,冰帝再一次输给青学,止步全国大赛,而他,输给了青学的越前龙马,原本以为单打一会是手冢的,他很想和手冢堂堂正正比赛一次,可是,对手不是他,还是输了。
晚上独自开车出去兜风,不知不觉开到栖川家门口,才从松本管家口中知道她去夏威夷渡假了,还是和美作玲一起!
真是脑筋缺根弦的笨女人,她到底知不知道美作玲看她的眼神啊!
“大概十多天之后吧。”挠挠头,如实回答。
“那么久?!不是只去一星期吗?”略微提高的音量显示了大爷他的不满。
“之后还想去西海岸……”顺口地说出计划,浅月慢半拍地想起,她似乎没有义务回答他过线的问题吧,他又不是她的谁,怎么管得那么宽?
“迹部君,你逾越了。”
“笨女人,本大爷是为了你家臭小鬼问的!”某人死鸭子嘴硬,想念的话硬是说不出口。
紫灰色的桃花眼危险地眯起,美国西海岸,那不是伊藤家的地盘吗,果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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