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还是让野比管家来美国帮你吧,现在伊藤家正是用人之际,而野比管家忠心耿耿,有他帮着打点一切,我也会比较放心。”浅月抬起头,天空色的眼一片凝重,语气也认真无比,“至于日本的一切,我会自己处理好的。”
“傻瓜,”伊藤修的手心贴在她的脸上,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叹息出声,“如果连野比都来了美国,那么,我又怎么能够安心呢,况且,这里有田中在,放心吧,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好。”
“修……”拒绝的话始终没有出口,指尖抚平他皱起的眉头,他眼睛里的担心让她心疼,上次的事,他还是在责怪自己吗?
“SA~~,为了让我安心,你是不是可以和我谈谈,在夏威夷发生的事了?”某人顺杆爬。
“……”无语,她就知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只是,他有那么多的事需要处理,她实在不想他太过担心自己。
他们,都有各自的需要承担的责任,而且她也不想自己一直被他保护着,这样,他们才能一起成长,并肩同行,心灵始终契合如一。
“是美作玲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让你困扰了吗?”
“……没有。”虽然美作是表露了心意,但他很为她着想,没有让她为难。
“那是西本遥动了什么手脚?”见她否认,又联想到刚刚的话题,伊藤修自然而然想到这个可能,紫眸里的杀气渐浓。
那些人,除了西本遥可能会动心机,其他人的可能性很小。
“呵呵,”浅月垂下眼,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轻笑出声,“修,你都快草木皆兵了,我很好,一点事都没有,还是你以为我弱得会被人欺负而不还手吗?”
是啊,等她仔细了解西本遥后,一定会让她后悔惹上她的!
不过,很开心啊,她和修,这么了解彼此,默契得好似一个人似的,以后,他们也要继续这么默契下去。
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比修更加了解她。
“我倒不怕你被人欺负,只是担心你心软,所以,以后有什么需要找野比,不要让自己再受伤了。”温柔缱绻的吻落在她的眉间,圈着她腰身的手也越圈越紧,他真的很舍不得她回日本。
“好。”浅月将脸贴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脏强有力的跳动声,温暖传遍四肢百骸,直达心底最深处,喟叹出声,“修,认识你真好。”
她很庆幸,在初见他的那一刻,被他的孤傲清冷吸引,没有选择视而不见。
这十年来,如果没有他的陪伴,她都不能想象现在的自己会变得怎么样。
回想逝去的时光,她的每一个记忆里,始终有他的存在,这是一份怎样深厚的守护啊!
“笨蛋,该说这句话的人是我啊。”伊藤修将她完全拥进怀中,紫眸越发温柔,陷在过去的回忆,被温暖包围。
他的右手和她的左手十指相扣,心意相通,默契十足。
风透过微敞的窗户,轻轻拂过,银色的碎发和紫色的长发在空中交缠,仿佛彼此在十一年前就紧紧相连的心……
第二天,浅月登上飞往东京的飞机,带着心底伊藤修的殷殷叮嘱,离开了洛杉矶。
而伊藤修,留恋过后,也开始将全部心神投入公事当中,他想要更快一点,回到心爱的人身边。
当然,他也没忘记,吩咐野比时刻注意西本遥的一举一动,对于可能会伤害到浅月的人呢,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龙逆鳞,触之必怒,而他伊藤修的逆鳞,只有栖川浅月。
第六十一章 嫉妒
不知不觉中,热烈的夏季结束了,九月悄悄来临,新的学期即将开始。
离浅月回到日本已经十多天了,因为她在美国逗留的时间超出了预期的计划,多呆了四五天,因此回来后免不了一阵忙乱,一边要安抚因为她的失约而闹情绪的小晨,一边要处理公事,还要将买回来的礼物分送给亲戚好友,去神奈川探望因为和手冢比赛而伤了双腿的真田等等,端的是忙得恨不得会分、身术才好。
想起她回来的当天晚上,小晨就告诉了她,关于弦一郎受伤的事,第二天一早,她驱车前往神奈川真田家。
离全国大赛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了,真田的腿也好得差不多,除了现在行动还有些不便外,所幸的是没有留下后遗症,让她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打开窗户,浅月站在窗边,任夜风吹起她的发,眼睛望着繁星闪烁的夜空,想起和弦一郎的对话,有些迷茫。
她虽然看得懂网球,却从来没有学过,因此,对于他们对于网球的执着,她确实不懂。
不懂,为何他们一个个都那么执着,哪怕牺牲了手臂和腿,也要坚持下去。
因为弦一郎是她的亲人,所以她愤怒,愤怒他为了赢得胜利而不顾自己的身体。
可是,弦一郎根本不将自己受伤的双腿当一回事,却耿耿于怀着自己的胜之不武,因为到了最后,他放弃了和手冢堂堂正正地对决。
真田弦一郎,在别人的眼中,或许太过严厉,可是谁又能知道,他在对别人严厉的同时,对自己的要求更加严苛?
可是,她不懂,弦一郎的梦想,不是为了当职业网球手吗?那么,不是更应该保护自己的身体吗?
万一在这场比赛中落下了后遗症,不是,再也不能打网球了吗?
不单是弦一郎,还有手冢国光,为了让青学获得冠军,不惜两次牺牲了左臂。
可是,她却问不出一声“值得吗?”
或许,对他们而言,现阶段最重要的梦想,不是打职业网球赛,而是带领队友获得全国冠军。
是了,他们现在还不是职业网球手,只是一群为了梦想而奋斗的热血少年。
真的,很羡慕呢,那样单纯的执着。
而她,在前世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梦想。
也因此,在发现自己到了网球王子的世界,并且未来的“皇帝”是她表哥的时候,她并没有和弦一郎一起从小学网球,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和那群耀眼的王子们接近。
可是,在不知不觉中,她和他们的关系,已经牵扯得越来越深,慢慢的,她的生活中除了弦一郎之外,比吕士也成为了她的朋友,还有,迹部景吾。
啊,一想到华丽丽的水仙花大爷,她就头疼!
那天她回日本的时候,明明交待了松本管家让司机来接她的,可是,在东京国际机场的时候,她却被某个霸道自恋的大爷给中途拦截走了。
据迹部自己说,他刚好来机场送朋友,正好观察力超强的他在人海茫茫中发现了她,所以好心地送她回家而已。
反正,她欠迹部的人情是还不完了,虽然,她私心地希望,迹部对她,只是基于对朋友的关心。
啊啊,不想了!
明天,还要去手冢家拜访呢,说起来,这又是几天前的事了,因为是祖父的忌日,爸爸带着她和小晨去墓地扫墓,碰上了和真田爷爷一起来的手冢爷爷,而她去手冢家拜访的事情,就在言谈间定下来了……
第二天下午,浅月准备好礼物,坐电车在青春台下车,在出口处就看见了立在人群里的手冢国光,左手臂上还缠着绷带,面容清冷,被镜片遮挡的凤眼平静无波。
“栖川桑。”手冢也看到了浅月,迎上去,伸出右手想帮忙提东西,却被浅月躲过了。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了,不重的。”浅月微微一笑,目光在他左臂上停留了一会,才对上他的眼睛,目光坚定。
“……走吧。”手冢推了推眼镜,没说什么,虽然他伤的是左手,但她的眼神却不容他拒绝。
浅月看了看涌动的人潮,转到他的左手边,和他一起并肩朝出口走去。
手冢察觉到她的好意,茶色的凤眼闪了闪,虽然没有说出口,心里对她的好感却升了几分。
栖川浅月,其实是个很细心的人,并没有在宴会上给人的淡漠的疏离感。
“麻烦手冢君来接我,真不好意思。”浅月看着安静地走在自己身边的人,主动开口,心里抹了一把汗,和冰山相处真不容易。
其实本来她是想自己开车来的,但是手冢爷爷非说怕她第一次来不认识路,所以让她坐电车到青春台,然后让自己的孙子来接她。
“没什么……祖父很高兴。”祖父对她特别在意,昨天晚上还特意叮嘱他,一定要好好和她相处。
“……”囧,浅月抽了抽嘴角,他有必要这么节省口水吗?幸好她的理解力没问题,否则还真难弄懂他的意思。
“……手冢君的手臂没什么大碍吧?”想了想,浅月还是问出口,出于对他的敬佩,真心地希望他的手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
“啊,没事。”
“那就好,弦一郎知道了也会很高兴的。”
那场比赛,虽然他和弦一郎都受伤了,但在他们的心中,彼此都是可敬的对手吧。
“啊,代我向真田问好。”
“好。”浅月报以微笑。
“……”
两人并肩而行,穿越过马路,朝小区内走去,不时交谈几句,都没有注意到后面远远跟着的人。
“呐,手冢君。”浅月停下了脚步,表情严肃。
“……”手冢收回正要迈出的步子,和她对视,凤眼闪过一丝疑惑。
“呃,其实在看了你和迹部的比赛之后,就想和你说了,”透澈的天空蓝对上清冷的一抹茶色,满是真诚,“虽然这句话不该我来说,但是,我很佩服手冢君对网球的执着,所以,请容我逾越一下。”
“啊。”手冢应声,示意她说下去。
虽然连这次,他才见过她两次,但,莫名的,心里已经认同她了。何况,祖父那么喜欢她。
栖川浅月,必是一个不凡的女生。
浅月的目光落在他的左臂,再对上他的眼睛,缓缓开口,“手冢君以后是不是打算打职业网球赛?”
他应该和弦一郎一样吧,不,应该说所有喜欢打网球的王子们都会有这个念头,只是基于一些原因而不得不放弃,比如迹部景吾。
“啊,高中毕业后就会去德国。”手冢如实回答。
“那么,为了你将来的职业生涯,请手冢君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一个好的运动员,要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保护自己以最好的状态出赛,不懂得爱护自己的运动员,不管有着怎样的天份,迟早会因为各种伤病而退出职业赛场,成为一生的遗憾。”
浅月一字一句说得真诚,清丽的脸满是严肃。
她从来不是一个多事的人,但是,手冢国光对网球执着的信念,真的撼动了她的心,不想他将来有遗憾罢了。
这些话,几天前,她也同样对弦一郎说了一遍,不是对他们的做法有什么不满,只是单纯的关心。
“……啊,不会大意的。”手冢的右手轻轻抚上缠着绷带的左臂,看着浅月,嘴角微微勾勒出一抹温暖的弧度。
发自肺腑的关心,他确确实实感受到了。
栖川浅月,是个很温柔的人啊。
浅月有些怔住了,她刚刚眼花了吧?冰山居然笑了?!
“而且,不会逾越。”手冢看着她孩子气地揉揉眼,茶色的眼中的笑意渐浓。
“嗯?”浅月不解,神智还没从“冰山居然融化了”的怪圈中逃脱,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很高兴认识栖川桑。”他已经将她当成朋友了,如果来之前还有一丝被祖父勉强的份,但,现在,他已经真心地认同她。
相比起赛后宫泽哭着说他是个不在意自己的笨蛋,栖川浅月这一段不浓不淡的话,更让他觉得窝心。
“……”
“部长,你怎么在这?”远远的,传来了宫泽里绪的声音,打断了浅月正要出口的话。
两人转身,就看到了已经跑到他们面前的宫泽里绪,娇美的脸蛋红彤彤的,笑靥如花。
“啊,原来栖川桑也在啊,”宫泽里绪瞟了脸色冷下来的浅月一眼,棕绿色的眼睛里有着掩藏不住的嫉妒,刚刚她全部都看见了,冰殿居然对着栖川浅月笑了,真是不可原谅!
收拾好面部表情,里绪转向手冢,笑着问,“部长,你和栖川桑怎么会在一起?”
“啊……”手冢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句,刚刚,是他看错了吗?
“部长,你也真是的,手臂都还没好全,怎么就出来了?万一被人不小心撞了,大石又要念叨好一阵了。”
宫泽里绪自顾自地开口,眉间洋溢着得意,将身后的小包打开,拿出一盒药膏,摊在手心里,笑意盈盈,“刚好,我昨天去了一趟横滨的中医馆,要了一些治手伤的中药,正想去部长家呢,我们一起走吧。”
“……”手冢看了看从里绪来后就站在一旁面色清冷的浅月,没有说话,也没有接过药。
原本,他对于她是抱有好感的,毕竟,她是一个称职的经理。
但是,在德国养伤期间,他无意中碰到了来德国探视母亲的宫泽未绪,两人因为有过一面之缘,就聊了起来,也就知道了宫泽夫人在离康复中心不远的疗养院修养。
看着对精神不济的母亲那么精心照顾的宫泽未绪,他不由得对经理口中的“恶毒姐姐”有了一丝怀疑。
因为离得近的原因,两人出去时经常会碰到,了解也逐渐加深,虽然她从来都不和他说任何关于宫泽里绪的事,但,他心里却认定了,她不是那么坏的人。
也因此,回日本之后,面对依旧热情开朗的经理,他的心里有了一丝怀疑。
“啊,难道栖川桑也是要去部长家的吗?”宫泽里绪看到了手冢看向浅月的眼神,眼中闪过一抹冷光,一闪而逝,随即又笑得春花灿烂,眼睛转向看也不看她的浅月,“栖川桑,你应该不介意我和你们一起吧?”
因为她习惯了手冢的少言少语,以为他的沉默就是变相的答应,装模作样地问了一下浅月,反正她介不介意都没关系,她去的又不是栖川家。
原本好好地呆在一旁看戏的浅月抖落一地鸡皮疙瘩,她以为上次已经和她撕破脸皮了,宫泽里绪怎么还能对她笑得那么灿烂啊,而且,她不能好好说话吗,装什么糯糯的童音,真是令人讨厌啊。
浅月直接无视某人,对上手冢清冷的眼,嘴角弯起一抹笑,“手冢君,我们该走了,要不然手冢爷爷该等急了。”
“啊。”手冢点头,看着她的样子,眼睛滑过一抹了然,转向一脸不满的里绪,斟酌着开口,“宫泽,今天家里要招待爷爷请的贵客,那么,先走了。”
浅月听了,撇过头偷笑,也不再看脸色铁青的宫泽里绪一眼,迈开步子率先离开。
手冢也跟着离去,原地只留下扭曲着脸的宫泽里绪,棕绿色的眼睛里露出嫉恨和恶狠狠的冷光……
第六十二章 变调的前奏
宫泽里绪
宫泽里绪脸色阴沉地回到家,佣人们看到她都避之唯恐不及,一个一个作鸟兽散,离得远远的,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到了她,成为性情大变的二小姐的出气筒。
见她进了自己的房间,门嘭地一声关上,众人才松了一口气,对视一眼,庆幸总算没有殃及到他们。
这一段时间来,宫泽本宅就二小姐一个主子,老爷白天要去公司处理公事,大小姐去了德国还没回来。
而以前在人前对待佣人温和可亲的二小姐,这些天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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