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的后面依旧是一条走廊。
根据某个拐角处的“蓝面具”的说法,前面不远就是“金色房间”了。石锐低声问起这里总共由多少房间,对方在迟疑了几秒后回答一共有七个,今晚的最高|潮在最深处的“黑色房间”。
“金色房间”里的装潢十分复古。三层水晶灯、大大小小的油画、红色花纹壁纸、樱桃木的护墙板、巴洛克式的家具、硬木拼接起来的地板以及正中央的红地毯,一切的一切都仿佛让人置身于古老的欧洲宫廷。
在红地毯的尽头,一个披着雪白裘皮大氅的美少年正端坐在宝座上。他的头上戴着镶嵌着蓝宝石的皇冠,敞开的衣襟下什么都没穿,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两腿之间巍巍立起的部分。两个全身只戴着铁面具的男人正跪在他的面前,透过面具下方的圆洞一根根地舔他的脚趾。
突然,少年将其中一个男人踢倒在地,站起身用手上的皮鞭发疯似的抽打起来。血很快便顺着鞭痕渗透出来。和正常的情况不同,随着每一下抽击,男人口中不断发出陶醉般的呻|吟,他下半身的情况看起来也比之前更加坚硬了。然后,少年收起鞭子,抬起穿着尖头小皮靴的脚,对准他的下|体踩了下去……
石锐丝毫不能理解这样的表演究竟有什么意义,他更加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几个宾客一边看表演一边坐在一旁的沙发椅上奋力撸动自己的器官。不过好在他原本也没指望在这个地方获得任何娱乐。在环视一圈没有发现魔术师后,他转身向着房间另一边的门走去。
等找到魔术师后不妨向他讨回这笔污浊眼球的账!
石锐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
琴房中的乐声一刻都没有停歇。站在门口的中年男人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咬咬牙走了进去。他轻手轻脚地走到钢琴师身边,伫立了片刻,终于如释重负地看到钢琴师停下了按动琴键的手指。
“我们的怀什先生已经来了?”钢琴师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指一行行读着谱架上的乐谱,目光并没有落在中年人身上。
“是的。”中年人舔了舔嘴唇,有些艰难地开口,“不过他并没有带来阁下想要找的人。”
“喔?”钢琴师在发出一个音节后径自翻了一页乐谱,并没有继续说话。
汗水顿时从中年人的额头上冒了出来。
“我有些记不清了,你是否可以提醒我一下,到底是谁向我提议,只要举办‘金丝带’的派对,就一定能让我们的魔术师带来我要找的人?”
听到钢琴师的话,中年人双膝一软几乎想要跪倒。他颤抖着嘴唇小声说:“魔术师带来了他的另、另一个助手。也许……也许那个人对出席派对没、没兴趣?”
钢琴师用左手反复按了几下黑色的琴键。
“阁下!”
正当中年人汗如雨下的时候,一个突然走进琴房的青年却成功转移了钢琴师的注意力。
“阁下,有人取走了‘海神’的面具。”青年迈着均匀的步子走到钢琴师身边,站得笔挺。
“‘海神’的面具?”钢琴师挑了挑眉。
“是的。”青年大声回答,“但那绝不可能是‘海神’本人,‘海神’现在应该还在瑞士。我已经派人审问弄丢‘海神’面具的人了,相信很快会有结果。阁下,需要对这里进行搜查吗?”为了保障客人的隐私,除了接待处外,别墅的内部一律没有安装任何监视装置。所以在发现可疑人物时,也只能派人进行搜捕。
“嗯……”钢琴师沉吟了片刻,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惊喜,“不,不必了!呵呵呵呵……我想,是我要找的人来了。”他抬起手微笑着起了个轻快的调子。
中年人不禁望向身边的青年,却发现对方在得到命令之后已经转过身准备离去。他想了想,也将脚步放到最轻,离开了琴房。
身穿白色燕尾服的钢琴师弹奏了片刻,将乐谱翻到最后一页,对着上面的照片连续弹下一连串重音。
那是一辆白色加长型的轿车,驾驶座的车玻璃上被人写下了一个鲜红的“滚”字。
*
在又走过了“绿色房间”和“橙色房间”后,石锐的耐性已经下降到了最低点。这些让人类退化成欲|望之兽的表演令他作呕,更让他暴躁的是,周围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宾客脱去了身上的“麻袋装”,只戴一个面具坦然地在他身边走来走去。
魔术师始终不见踪影,走廊的两边却出现了供客人们使用的客房。虽然大多数房间并不锁门,但在这一幕幕丑剧中寻找魔术师的身影却让石锐的怒火节节攀升。
糜烂的气息已经充斥了这幢别墅中的每一个角落,四处都是正做着最原始追逐的男女以及沉浸在药物所带来的幻觉之中的宾客。仿佛只要脸上还覆盖着面具,他们就能肆无忌惮地抛下文明的外衣,毫不避讳地展露最丑陋的交|媾姿态。
石锐决定,如果在最后的“黑色房间”中还找不到魔术师,他就要采取一些非常手段了。哪怕破坏这个地方也在所不惜!
他脚下的这条走廊靠着别墅的外墙,除了一侧的小房间外,另一边还有几道通往露台的门。隔着被夜风吹动的深色落地窗帘,一个从露台上传来的声音让石锐突然顿住了脚步。
“抱歉,我对男人没兴趣。”声音的主人用懒懒的语调说。
然后两个带着黑色眼罩的漂亮男孩嬉笑着勾肩搭背地从露台上走来,石锐可以从窗帘被揭起的空隙中看到刚才那个拒绝了男孩们的人正背对自己站在露台边缘。男孩们似乎对这样的拒绝毫不在意,他们说笑着一面走一面寻找下一个客人。在看到石锐的时候,他们中的一个突然面容大变,对着石锐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侧着身拉着同伴小心翼翼地走开了。
石锐皱了皱眉。他已经能分辨出,在这里凡是戴着面具的都是受邀请的客人,而所有戴着眼罩的则是主办者派来提供特殊服务的“侍者”。不过他现在却没有时间计较刚才那个男孩对他不同寻常的态度,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把撩开窗帘,迈上露台。
“要是我说这里已经有人了,你会离开的对吗?”
就像是刚才正在眺望风景,男人的双手还搭在铁护栏上。面具被他揭起到了头顶,他回过头露出一张微笑着的脸。
石锐继续向前走去。
魔术师皱了皱眉。可以出席这个聚会的通常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主办者也明令禁止客人之间有互相强迫的行为。在礼貌的劝诫之后还径自上来搭讪的情况他还从未遇到过。尤其是从这个人身上还透出丝丝危险气息。
“好吧!看来你比我更需要吹吹风。”他重新戴好面具向走廊的方向走去。
魔术师的目光清明,不像是用过任何药物的样子,这让多少石锐的心情有所好转。不过随即他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一件不知怎么让他感到十分在意的事。魔术师刚才说,他对男人没兴趣?
手臂先于意识动了。
在惊诧的低呼声中,他一把将魔术师推到了露台的外墙上。
第三十九章
手掌隔着粗糙的布料抚上魔术师的腰。石锐顿了顿,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惊讶。
对面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震惊,魔术师突然笑了起来,抬起手臂环上石锐的背脊。
“我改变主意了。你看起来还不错。别在这里,我们去里面找个房间?”魔术师对走廊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心中的焦躁感愈发强烈。
魔术师伸出手像是要来拉石锐,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将两条手臂都拧在了背后。
“亲爱的,你的力气可真大!不过……我喜欢。”
魔术师一边调笑一边被推搡着向前走去,石锐不得不靠近一些以遮掩魔术师被他制住的手臂。
“前面左拐,那排房间里的道具一定会让你感到满意。”魔术师的声音愉快极了,即便立即被石锐推了个趔趄,他依然保持着轻松的脚步。“我们可以在那里不受打扰地好好乐一乐。希望你的身体能让我满意。”他用挑逗的语气补充。
石锐终于有些明白了自己的气恼到底来自哪里。
不是因为魔术师差一点就触犯了“禁忌”打破催眠,而是独自一人站在露台上吹风的他竟然随时都在期待着一场艳遇!
无论对象是谁,只要看得上眼就可以了吗?
捏住对方手臂的手不由收紧,他用另一只手扯起魔术师背后的衣领,几乎是提着他往前走去。周围的人看起来丝毫不在意这边的动静,或许对他们来说这种形式上的挟制不过是某种情趣罢了。石锐看到不止一个“侍者”正在对他们行注目礼,其中有几个还缓步靠了过来,显然是想要加入他们即将开始的“游戏”。
身上散发出的寒意越来越重。
“不不不,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单独做一次比较好。”魔术师竟然在这个时候还极力顿住了脚步,回过头来用言语撩拨他的神经。
理智的枷锁一寸寸断裂,终于化成了粉末。
石锐一把将魔术师推进一扇黑色的房门,随手拔下钥匙把门反锁。
“不不不,这个房间不行。这是‘酷刑室’,我虽然不介意偶尔来点小情趣,却不是真的S、M爱好者!”
魔术师一面摇头,一面极力挣脱出手臂想要去抓取门钥匙。石锐却轻易地将他的两只手腕重新捉进手心。
石锐扫了一眼周围。这个房间不愧为“酷刑室”。墙壁上挂满了各种看起来就不像是情趣物品的刑具,房间中光是可以固定人体的铁架就有六种之多。角落里的水龙头发出滴滴答答的响声,龙头下面是一个盛满了水的铁皮桶。
石锐想了想,终究没有忍心把魔术师推进那些看起来就十分痛苦的刑具,而是把人按在房间中央的一架铁椅上。
大约三十厘米宽三米多长的铁板一端被固定在地面上,另一端则被坚固的铁条支起,使整块铁板以四十五度角倾斜着,在比普通座椅略高一些的地方被折出了一小块可供人坐下的平台。铁板的最高处横着一根螺旋状的铁条,上面垂下来四条连接着镣铐的锁链。
魔术师在坐上去之后就不得不分开双腿,石锐在他的膝盖上各扣了一个镣铐。因为平台既高又窄,魔术师的双脚无法着地,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往下滑。石锐随即将他的双手也固定在铁椅上方垂下的镣铐里,以支撑他的身体。
“嗨!你打算做什么?放我下来!”魔术师大声呼叫。
手腕上传来的向后拉扯的力量让他不得不将整个背部都靠在冰凉的铁椅上,脊梁上的寒意令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石锐不理会他的喊叫,把一旁挂着砝码的铁链往下拉了拉,铁链带动魔术师两腿膝盖处的镣铐,让他的双腿分得更开,麻袋装顺着大腿卷起,将令人尴尬的部位完全暴露在石锐视线中。
魔术师感到有些不安,他想要挣扎却苦于无处着力,只能勉强低下头和石锐对视。“这东西实在太凉了,亲爱的,我们换一个房间好吗?我知道有个地方,里面的绒毛玩具有趣极了!”
对于寒冷的抱怨却换来了截然相反的结果。随着一声清脆的撕裂声,魔术师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身上的麻袋装被彻底扯成了两半,湿冷的空气让他不由绷紧了一身体。石锐顿了顿,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但昏暗灯光下的身体却像磁石一样吸引了他的手指。指尖试探性地落在魔术师的胸前,小小的颗粒在他的拨弄下迅速变硬立起。
“嘶——”魔术师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我说,亲爱的,这不公平。你已经把我看光了,我却……一点……都没看到你。”手指的进一步碾动让说话变得有些困难。
手掌继续在绷紧的身体上流连,一只手被移动到了魔术师的小腹。不断颤动的肌肉也好,淡金色几乎看不出来的柔软体毛也好,都让他的大脑陷入了短暂的空白。拇指在肚脐处缓缓转圈,魔术师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
“亲、亲爱的?”魔术师不由自主地收紧双臀的肌肉,挺起腰部,像是要寻求进一步的抚摸。
石锐却跳过了魔术师挺立的部位。他将下面的手掌缓缓移动到魔术师的大腿内侧,顺着漂亮的肌肉纹理来回梭巡,另一只手还不忘将挺立起的粉色尖端按进小小的乳|晕。魔术师忍不住发出低沉的呻|吟,硬起的顶端也吐出一些晶莹的液体。
“亲爱的,帮、帮我松开好吗?我想要你。”魔术师的声音里透出浓浓的情|欲。
石锐停下手中的动作,站直身体俯视魔术师。突然失去了快|感的来源,以辛苦的姿势躺在铁椅上的男人不满地挣扎了一下。绯红的颜色已经蔓延到了他的胸口,石锐可以想象,此刻魔术师面具下的脸也一定被欲|望染成了一片艳色。
石锐俯下身,揭开魔术师脸上的面具,用手指抚上他的薄唇,然后突然将食指探了进去。手指大力搅动舌头的动作让魔术师忍不住发出几下难受的呻|吟。然后他却开始有意地吸吮起石锐的手指,并在手指抽出去的时候伸出舌头舔了舔石锐的指腹。
最后的弦。
断了。
石锐皱起眉,拉起衣摆,将已经坚硬如铁的部分向魔术师身下的入口撞去。
“等等!你要做什……啊!”魔术师发出一声惨呼。尽管只被进入了一小点,从未经历过的疼痛却让他瞬间绷紧了全身的肌肉。“锐!你、你是top吗?!就算你要做top,至少也该给我一点润滑啊!”他喘息不已。
心跳漏了一拍。
石锐停下动作。虽然魔术师内部的热度几乎让他放弃了理智,但他还是极力克制住心底的冲|动,将自己一点点抽了出来。
“你什么时候知道是我的?”他揭下自己的面具,魔术师那张满是冷汗的脸让他不由心中一悸。
“你身上的味道。”魔术师喘息着咽了口口水,“我从未在第二个人的身上闻到过这种味道。你一靠近我就知道了。呃……我只是想开个玩笑,装作没认出你。”
原来并非每个人都可以成为他艳遇的对象。
心中的猛兽突然安静下来。
“你对我来这里一点都不觉得吃惊?”石锐冷冷地问。
“怎么可能不吃惊?我以为你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进入这里。只不过你都来找我了,我觉得是时候取回一点特权了。”魔术师突然对石锐扬了扬眉,“锐,你来这里是因为吃醋对不对?吃维罗妮卡的醋?”
“除了吃醋你就想不出别的更加合理的理由了吗?”石锐的声音更加冷淡。他察觉到了某种奇妙的违和感,一时间却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
“好吧,也许还因为你不想让我再碰那个?”魔术师小声猜测。
石锐猛地一怔。
“你没有被催眠!”
怪不得魔术师刚才会轻易说出“特权”这个词,上一次的深度催眠根本就没有成功!
“呃……我得先说,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魔术师的脸上立即露出讨好的神色,“那天在浴室里,你和我接吻的时候,你身上的味道突然变了。你知道吗,你身上的香味总会随着情绪的起伏而有细微的变化。那一次的变化非常明显,让我感觉你做了什么决定,或是马上要做什么重要的事。在那样的时候做出的决定只能是和我有关。所以我一直小心地戒备着,直到看到你的眼睛……其实前半部分的催眠术并没有失败,只不过在进行到后一半的时候因为我及时醒来而被打断了。”
石锐:“……”
“我那时失望极了。”魔术师抿了抿嘴唇,“你竟然打算就这么抽身而走。我分不清你在那两天中对我的纵容是否只是为了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