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只颔首:“嗯”了一声。
回了寝宫,已经很晚了,嬴政上榻抱住熟睡中的黎姜,只是在她唇边印下轻轻的一吻,不忍心将她弄醒。轻柔的将黎姜抱进自己的怀里,听着她匀净的呼吸声,嬴政清楚,他的宠幸是这后宫中所有女子的梦想;他只需一个眼神,就能让千百女子魂牵梦绕;他的一夜恩宠,那个被宠幸的女子此生便只以他为天。自己此生注定是要让太多女人柔肠寸断的,可这些嬴政都不会在乎,要有也只是一瞬间的怜悯,就如同对郑姜那样,而惟一一个让他此生定不辜负的女人便是此刻正躺在他怀里安睡的小女人。
嬴政转头亲吻了一下黎姜的柔唇,在她耳畔呓语道:“我此生便只认定了你,就算是拿天下最绝色的女子来换,我也不会要。”
可嬴政的这番话,黎姜并没有听到,此时她正不知在梦里做什么呢。黎姜能听到嬴政在这夜深人静之时对她说的话,不知会是何等的开心和感动呢。
何人掌权
次日黎姜才到偏殿,便得到了消息,说嬴政已经将那郑姜接回朝东宫了,看来这宫里什么消息都瞒不住。可黎姜却并没听嬴政和自己说过要却接她的事,不过还是很高兴,本想今日和他提及此事的,没想他昨日就处理了。
册封仪式已经告一段落,整个后宫表面上是平静下来了,可此时有传言已经传了出来,说是嬴政不日便要将这后宫的打理大权交给楚夫人来掌管了。
黎姜听了这些谣传只是淡淡一笑:这两个有名无实的人,子政交给她又何妨?我还落个清静。
没什么事后,黎姜就去了朝东宫。
郑姜见了黎姜很是高兴的对她说:“黎妹妹,如今你打理着这后宫,一定是很累很忙吧,怎的还有工夫来看我,我这都没来向你道谢呢,你倒先来了。”
瑟儿见了黎姜,不等郑姜吩咐,便为黎姜端来了茶水:“黎良人,瑟儿替夫人和公子谢谢你了,若非良人,大王也不会这么快的将夫人接回来。”
“是啊,黎妹妹,你瞒了大王将苏儿带到了冷宫里,我都担心大王发怒呢,还好大王并没有责怪你。”郑姜很是感激她。
黎姜听她这么说,立即就明白了,嬴政已经知道自己瞒着他将扶苏送到冷宫里的事了,很可能就是自己的举动促使嬴政这么快的将她们母子接回来的。
黎姜便对着郑姜一笑:“其实大王对姐姐你还是很挂念的,不然也不会在刚册封了楚夫人之际便将姐姐接回来的。”
郑姜压低了声音对着黎姜道:“黎妹妹,日后你可要格外小心了,如今那楚国公主封了夫人,便会有更多的机会来对付你。”
黎姜看着她道:“楚夫人倒是不会,不过华阳和那玉公主怕是不会安分的,姐姐也要小心。”
郑姜低下了头,幽幽的道:“我对谁都不会有威胁的,如今既下过了大牢又住过冷宫,谁还会在乎我呢。”
“可是郑姐姐,你既然已经回了朝东宫,这后宫之事么,便该交由姐姐你来掌管才是,我不过是代为打理几天罢了。”黎姜一直都不太想涉足这后宫的事,当时也是迫于无奈才接手的。
“不,黎妹妹,我只想带好苏儿,只愿苏儿平平安安的,其他的那些,我也无心,也掌管不好,你素日也知我的心性的。”郑姜依然低着头。
黎姜也知道她未必能降得住玉公主和华阳,可自己实在是太厌烦这后宫了,但此时也不好说过多的是,便宽慰了她一番后这才离开了朝东宫。
她出宫时,刚好遇见织妇们将脚踏织布机送来朝东宫,黎姜看了很满意,看来这后宫里的秩序好多了,大家各司其职,自己的管理还是颇为见效的。
“子政,你回来啦!”黎姜闲适在宫里,见到了嬴政便欣喜的迎了上去。
“黎儿,你今天好像很闲呐。”
“郑姐姐出来了,我当然把这掌管后宫的事还给她喽!”
“黎儿,在这种事上她太软,根本管不住那些人,否则当时华阳那老妖婆也不会这么容易的利用永巷令来害你。”嬴政眉头一皱。
黎姜小声的说:“不妥,如今大王你现摆着二位夫人,不由她们来主掌后宫这是第一条说不过去的,而我越过她们来掌管这是第二条说不过去的。”
嬴政的眉头蹙了起来,侧头看看黎姜那副十分坚决的样子,便暂时不再坚持自己的意思,谁让自己如此宠她呢。
见嬴政不再坚持了,黎姜这才高兴起来,她摇了摇嬴政握住她的那只大手,轻声的说:“子政,你放心好了,若今后还有人闹事,我自然是会帮着郑姐姐的,岂可让这些宵小乱了后宫。”
“我这下才算是听了句爱听之言。”嬴政稍稍的满意了一点点。
黎姜过了几天清闲日子后,想起自己答应要帮助郑姜的,于是就同了拂儿一道去了朝东宫,到了那里刚好见到一班内官们从里面出来。
见了黎姜便立即向她见礼,黎姜只笑着答道:“各位大人辛苦了,我如今可是清闲了,各位大人倒少不得要扶持着郑夫人多多的为这后宫操劳了。”
“哪里哪里!”他们回答着,便见御府令和永巷令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便停住了要往前的步伐。
其他内官们离开后,这二位大人便对着黎姜道:“有一事,我等已经同郑夫人回禀过了,但夫人并没答话,只说是知道了,这倒叫我等为难了,该如何做也不得个法。”
“是何重要之事?”黎姜的好奇心被他们给引上来了。
“在良人你颁布了夫人、美人等皆需织布这一宫规后,便彻彻底底的执行了下来。”御府令说道。
“如此很好啊。”黎姜觉着这样很有秩序,没什么问题。
“唉,下官发现,如今各宫里倒是都执行了此规定,但有些娘娘们却让丫鬟们替代自己织布,然后冒做是自己织的。”永巷令接腔道:“这便让下官如何是好?”
“永巷令大人你按照规定执行便好,这有何难处?”黎姜心里直接鄙视他,就这小事,还是他职权范围内的都管理不好,不如回家种地好了。
“这…这……这第一个便是那玉公主,还有便是赵长使,还有…还有…”他都不知还说是不说了。
“郑夫人呢,可有着人代织?”黎姜问道。
“郑夫人倒从来不假手他人,只她似乎也不大想管,是以我等不知如何办理了。”永巷令直接就说了出来,知道黎姜不喜欢吞吐吐吐。
“这不就结了,既然郑夫人未牵扯进来,便并非是在护短,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大王的脾气你们还看不出来吗,凭他是谁,惹了大王,一样的要处罚。”黎姜点拨了他们一下。
“我等还望黎良人示下,这郑夫人并没安排,若我等擅自办了,倒有些……”他们没有将话说完。
黎姜翻了翻白眼:“这事,我也不好明白的说,如今我可只是个闲人,论理也不该我插话,更不该告诉你们该如何处理。”
“大王有令,若遇无法处理或郑夫人处置不了之事,便可到寝宫直接见黎良人,听良人的示下。”他们异口同声的回答。
原来如此,我就说你们怎么会找些事来烦我,黎姜想着,便开始在肚子里暗暗的咒骂嬴政,这个臭嬴政,就想将自己累死。
“此事大王已经昭告后宫了吗?”黎姜发问。
“大王倒未昭告后宫,只让我等私下来见良人,然后按良人的示下办理。”他们如实回答。
黎姜点点头,看来嬴政是知道就算是他们这么做了,郑姜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的。到底这权还是在自己手上。便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发下通告,永巷令每日会不定时的派人检查,若发现有此事便立即将代织布之人轰出宫外!”
永巷令立即点头:“喏!”
“凡事总有个遗漏,若是丫鬟宫女主动告发,经查实后,便可晋升一级,属于诬陷的,杖毙。找人替代的人,当日便拖到朝东宫外杖责30大板,施刑前可通知后宫里所有的人,但凡愿意的,皆可来围观。”黎姜立即就在这朝东宫外进行了吩咐。
“喏!”二人听后,立即就去行动了。
黎姜这才带着拂儿去扣朝东宫的宫门,拂儿崇拜的小声说道:“良人你好厉害啊!”
黎姜只是无奈的撇撇嘴,也不出声,心想这都是嬴政给闹得,他定然是怕自己太清闲了,偏生要给自己找点事做做。
一个丫鬟来开了门,见是黎姜就高兴的说:“见过黎良人。夫人正在想着姑娘你呢。”说着就立即将她们往里面请。
这个小丫鬟将人请进来后,便立即往里面去通报,刚好遇见从郑姜寝室出来的瑟儿,就大声的通报道:“瑟儿姐姐,黎良人来了。”
“还不进去回禀夫人。”瑟儿说完就立即迎了出来。
“良人,你可算是来了,你若不来,我这也要去请良人你过来一趟呢。”瑟儿见了黎姜高兴极了。
“请我来做何?莫非你们夫人有了什么好东西要与我一同享用不曾?”黎姜笑道。
“哎呀,那里来的好东西啊,我们夫人这都急得什么似的了。”瑟儿只管说,也没说清她们家夫人到底为何事着急:“只等着请良人你过来拿个主意。”
黎姜心道:定然就是刚才那些内官所言之事了。
还没来得及开口,她们已经走了进去,正好郑姜迎了上来:“黎妹妹,你这来的可是巧极了,我这正打发瑟儿去寝宫请你过来呢。”
“郑姐姐,有何事这么急着就要见我?”黎姜对着她一笑。
郑姜只顾拉了她进到里间坐下,让瑟儿倒好茶水就出去陪着拂儿玩耍。
只听郑姜说:“今日玉公主等未按照宫规执行,偏生要找些丫鬟顶替自己织布,黎妹妹,你说这又是何必呢,我不想去管,也不想去在意她们平日间都在做甚,可这心里总是放不下,若此事又被大王知道了,还不知又有多少条命要被葬送掉。”
“郑姐姐,不是黎姜要说姐姐闲话,如今这整个后宫大王都交给姐姐打理,姐姐就算是再不喜欢,也该耐着性子。”黎姜不知自己能不能将她点醒。
郑姜清冷的唇角扯出了一抹无奈的微笑:“可我要的本不是这权利,这权利对我来说便是一种负担,大王若能多待见我母子一些,便比这权利要好上百倍。”
“姐姐你这话可万万不可对外人言,如今姐姐这位置,还不知有多少人盯着呢,这你不稀罕的权利,可是这天下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怎可如此说?”黎姜心想,要是让玉公主知道了,还不知要如何高兴呢。
“可妹妹你不也不稀罕这权利么?”郑姜只拿一双剪秋水的大眼睛看着她。
“这可不一样,我只是个良人,又不是夫人,如此重大的责任本就不该由我来扛着,姐姐你可是这大秦国的第一夫人,原本就该如此的。”黎姜心想,自己要的只是嬴政,只要能和嬴政在一起就足够了,权利神马的都是浮云。
“那妹妹认为我是管还是不管?我不愿见到大王又开杀戒。”郑姜很直接的发问。
想了一下,黎姜这才回答说:“姐姐且先看看这些内官们是如何处置的,若姐姐觉得合适便由着他们去,若觉得过分了,再言语也不迟,这宫里总是宫规为大。”
郑姜想想也是:“也罢,就听妹妹的,我近来身子一直都不大好,若是妹妹能常来,有些事却比我能拿得定注意,我这心里总是狠不下心来。”
黎姜这下笑了起来:“看来姐姐是认为妹妹是个狠心人了!”
“不不不!”郑姜连忙否认,自觉失言,便面上一红:“妹妹若真是个狠心人,便不会如此对待我母子了,也早就请大王下令将玉公主等陷害妹妹的之人处决了,哪里还能让她们如此逍遥。”
“我不过就是句玩笑话,看姐姐就急了。”黎姜笑了笑,心想:我如今这心也确实比原来狠了些,若再不狠,哪天横尸街头都不知道。
愿赌服输
“舞儿,最近没人来烦你吧?”黎姜和舞裳一起在御花园中走着。
“那到没有,只是最近姑奶奶还真的对我殷勤了起来,和姐姐你说的一样。”舞裳一路都是小跳着,丝毫不觉疲惫。
“这件事真的要谢谢你。”过了弯道,便看见了成蟜匆匆赶来:“舞儿,原来你在这。”成蟜冲过来就握住了舞裳的手。
“瞧瞧,他都等急了。”黎姜在一旁偷笑道。
“王嫂。”成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舞裳也微微红了脸。
“好好好,我不逗你们了,你进宫有什么事吗?”
“我可是来找王兄一较高下的。”说着三人便一起向御书房走去。
过了会,嬴政回了寝宫里,走到御书房门口,便见到黎姜与成蟜正在对弈。于是他咳嗽了一声,那正在下棋的二人同时抬起头来望过来。
黎姜一见到嬴政,便起身跑到他的面前,扑进他的怀里。嬴政伸手环住黎姜的纤腰,就势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便放开了她,拉着她的手往御书房内走。
成蟜此时才得空向嬴政见了礼:“参见王兄,今日蟜儿特地来此候着王兄的。”他也知道嬴政和黎姜在他面前很放松,是以并没有那种撞见了他们亲密的窘迫。
“近来王弟都未曾进宫,今日是何事一早便来了?”嬴政一回宫已经问清楚了成蟜是何时来的。
黎姜一边收拾棋子一边接过话来说:“成蟜今日可是卯足了劲要来和你再决高下的。”见嬴政已经在锦垫上坐下后,这才接着说:“今日你可要小心应付他才是。”
嬴政看了一脸兴奋的成蟜一眼。只听成蟜兴奋的开口道:“王兄,蟜儿近日拜得一位师傅,棋艺超绝,经他指点,如今自觉有所提高,故而今日特来与王兄一博。”
“呵呵呵!”嬴政仰头大笑:“好啊,王弟既然有如此兴致,寡人便少不得要提起精神来好好与王弟对弈一局了。”
黎姜此时已经将围棋都收拾好了,便笑眯眯的对着他们说:“你们兄弟俩可以开始了,不过我们先来个赌注吧。”黎姜冒出了个主意来。
“黎儿有何主意?”
黎姜一拍手,笑道:“原先你只比成蟜稍稍高出一点儿,如今成蟜拜得名师,这场胜负便不一定事先猜得出来。”嬴政点点头,而成蟜则是志得意满,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黎姜看了他们兄弟俩各自的表情便说道:“我想,此局,输了的一方便该受罚,要去御膳房里为赢了的一方制作一道菜来吃,不论身份如何,愿赌服输,我做裁决,二位可愿参赌?”
嬴政目光灼灼的看着黎姜只是一笑:“寡人相信自己的实力,便赌又何妨。”
成蟜一心想嬴了自己的王兄,便也大声的回说:“今日蟜儿可想尝尝王兄做的菜了。”
“既然二位都愿赌服输,那我们这就开始吧,先说好,不可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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