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二位都愿赌服输,那我们这就开始吧,先说好,不可反悔。”黎姜再次提醒他们后,便闪身去为他们沏茶去了。
将香茗放到条桌上时,棋局已经过了三分之一,就以舞裳的眼光来看,此时,嬴政似乎与成蟜是平手。而以黎姜看来嬴政是在设套要成蟜钻。
在接近尾声时,嬴政居然赢了成蟜,这下倒让舞裳看傻眼了,到了最后,嬴政以一子的优势终于是胜了成蟜。
“哈哈哈哈!王弟,寡人这可是险胜啊,若你再与那名师习艺,寡人可就真拿你没辙了。”嬴政舒眉大笑。
“你怎会有如此的底气认为自己一定就不会输?”黎姜很是奇怪的开口问。
成蟜也很纠结于这个问题,便也拿眼睛看着嬴政。
只听嬴政淡然地说:“寡人是大王,寡人说不会输便不会输。”
这算什么答案,黎姜满头冒出黑线来。
成蟜听了这番话却一下子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似地,立即就蔫了,完全的没有了刚才的那种意气风发。
低头只用手一颗颗的帮着黎姜将棋子收拾起来,半天才闷闷不乐的开口:“王兄,蟜儿为何总是敌你不过,这局棋本是蟜儿赢定了的,可最终还是败在了王兄手上。”
“王弟,此番寡人几乎用了全力,若王弟再过段时间来,寡人便未必能胜了。”嬴政这番话说得成蟜心里稍微好过些。
但毕竟这次自己还是没能胜过王兄,成蟜还是心里闷闷的。
黎姜知道成蟜最引以为傲的便是棋艺,这下又输了,心里定然是不痛快的,既然答应了奶奶要好好照顾他的,便笑着问他:“成蟜,今日你欲做何菜肴犒劳大王?”
这下成蟜才记起自己已经答应愿赌服输了,可他压根就没进过厨房的,于是苦着一张俊脸说:“王嫂,我可从没干过这些事,就连御膳房在何处都不知晓。”
“那你还敢打赌?”黎姜看着他直接就想笑。
“之前就没想到会输给王兄的嘛。”成蟜倒回答的直接。
舞裳舞裳无奈地笑了笑:“可是你赌输了,便该进御膳房,大王,要不我陪他去吧,就他一定是什么都做不出来的。”说着便拉着成蟜向御膳房走去。
那御膳房里正在为大王准备膳食,就见舞裳和成蟜一起进来,倒将那些膳夫们吓了一跳,立即都放下手中的活计来给他们见礼。
舞裳见他们跪了一地,便说:“都起来吧,今日本夫人与长安君可是来看看大家的。”
尚食令听说舞裳和长安君居然进了御膳房,以为是来视察工作的了,便也急急忙忙的赶了进来。只见长安君正在切菜,而舞裳在用一只大碗往里面打鸡蛋,就一连声的唤道:“下官见过长安君,见过楚夫人。”
成蟜头都没抬,只是很不高兴的说:“你且退下,本君今日要自己动手做菜肴,不欲你等看着。”
“喏!”尚食令闻言吓得立即就退了下去。
舞裳掩口一笑,然后凑近成蟜道:“你倒说得有模有样,就好像你多会做菜似的。”
成蟜扬扬手里的青菜:“这不是么?我可是在很卖力的准备做菜呢。”
舞裳也不再揶揄他,只是一边调着碗里的鸡蛋,一边指挥着他将菜还有胡萝卜一片一片的切好放着。
待做好后,黎姜和成蟜便端着这盘食物放进食盒里回了寝宫。
此时偏殿内的膳食已经摆好了,舞裳便从食盒内取出了自己和成蟜合力制作的菜肴来放上,嬴政也刚好进来。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舞裳和成蟜去御膳房做菜的事,还没到下午就传遍了后宫。
玉公主也在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件事,这倒让她奇怪了,心里开始琢磨着,这大王莫非是被舞裳那贱人迷惑得太深,就算是她和长安君的私情都能容忍,还放心让他们二人去御膳房做菜,这事倒真奇怪了。再一想,看来此事搬不倒舞裳,自己还得另外想办法,不然这夫人自己可就真的指望不上了。
于是当天下午,后宫里的人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舞裳和成蟜手牵手进了寝宫,然后又牵手去了御膳房一道亲密做菜之事。
请旨出征
这段时间,舞裳和成蟜的流言不断,但嬴政却是毫不在意,这要华阳不由大为安心。但人的野心总是会膨胀的,渐渐的,她的手开始伸向嬴政的王位。不久后,华阳太后便相中了成蟜,并且通过各种手段联系上了樊於期。这二个人一旦汇合在一起后,便觉得找到了共同点,他们都想扶持成蟜上位以取代嬴政。
密谋后,二人便开始各自分工合作了,华阳太后开始有意的长去长安殿关照成蟜,并且利用自己在王室宗亲里还剩余的那么一点体面,在王室宗亲里开始说成蟜的好话,替成蟜树立威望。
樊於期这边更是利用成蟜对自己的信任,开始煽动他:“长安君,棋艺虽然是日益精进,但在这大秦国,终是建立军功更为重要,如今长安君也十八岁了,不若趁着年轻多争取些带兵打仗的机会,如此立功受爵,地位才会稳固。”
“王兄待本君很好,并未因本君不去出征便轻看本君。”成蟜对建功立业倒并不放在心上,也不甚重视。
樊於期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已经对成蟜的心思摸着了十分了便开口道:“长安君,莫说是这秦国的男子崇尚武力,就是这世间的女子,也都对能建功立业的男子心驰神往。”
他这一句话,一下子就说到了成蟜的心坎里去了。见成蟜不开腔,樊於期接着说道:“长安君,你虽然是深得大王宠爱,凡事皆得大王照拂,恕樊於期多嘴,可长安君爱慕之人,却因着你未能立下战功而对你有所疏离,莫如……”
一想到舞裳确实是对于王兄四处征战这一点持有肯定的态度,且颇为欣赏王兄在军事上的强硬的态度。成蟜在心里琢磨着:看来樊於期说得也没错,舞裳曾经说过自己与王兄一文一武,不分高下,显然是安慰自己的话,若是自己能带兵驰骋疆场,扬威六国,她或许会更喜欢自己。
樊於期注意着他的表情,看见他的心思果然是有些活动了,便继续鼓动他:“长安君,待到你凯旋归来之时,你心中爱慕之人定当会回心转意的。”(他不知舞裳不是疏离成蟜)
“可本君从未涉足军旅,这一旦………。。”成蟜虽然已经动心,但还是毫无底气。(没听出话里的不对劲)
“自古棋艺与兵法同出一理,长安君既然能短时间内成为对弈高手,想来必定能够指挥若定,若长安君能向大王讨得出征之令,樊於期愿辅佐长安君,麾兵作战,为君立威。”樊於期成功的鼓动了成蟜。
“仅仅凭籍你我二人之力,怕是也未必能向王兄讨得出征令。”成蟜知道自己从无战功,王兄对待战果十分的重视,未必就肯轻易答应自己。
“长安君莫忘了身后还有华阳太后为你撑腰,若是长安君心意已定,樊於期可替长安君去找华阳太后,争取得到王室宗亲的认可,此事便可成。”樊於期开始为他出谋划策。
成蟜一想也就点头答应了,只要一想到自己凯旋归来,便会见到舞裳对着自己笑靥如花的情景,他就开始憧憬着尽早出兵了。
华阳太后得到了樊於期的通报,便果然开始行动,想利用成蟜的年幼无知,一举掌握兵权而取代嬴政,如此一来,自己可以轻易的掌控成蟜,又将荣宠无限了。
一切筹备好以后,成蟜便向嬴政请战,但屡屡遭到了嬴政的否决,这让他内心很是郁结。其实嬴政是出于对成蟜的爱护之意而不欲他出征的,这可是他唯一的弟弟。
不久此事便有了转机,事情的转机来自于吕不韦,当成蟜屡屡请战之事被吕不韦放在心上后,便动手调查他请战的动机,不久就发现他身后有华阳太后等人的支持。
吕不韦何等的老谋深算,他已经看穿了华阳太后自从自己的侄孙女疯癫后,便另打主意扶持新人上台的目的了。于是吕不韦便百般的阻扰成蟜带兵出征之事,但因此就让嬴政觉得吕不韦是蓄意用强势把持朝政,反倒觉得成蟜出征未必就是坏事一桩。
因秦法有云,无功不得封爵,因而饶是成蟜出身高贵、又有嬴政在背后一力支持他,但终究因他“无真功实绩”在朝野并无势力,也起不到担当嬴政左膀右臂的作用。
一日嬴政带了黎姜和舞裳离开咸阳宫专程去了长安殿。
一路上嬴政也没和黎姜明说自己为何要去长安殿,黎姜也只道是他思念自己的弟弟,有心去探望,也没多想。
成蟜本在郁结当中,见到王兄移驾前来,便喜出望外,认为此事有转机了,便欢天喜地的将三人都迎进了书房里。
丫鬟上了茶水后,成蟜便屏退左右,在嬴政面前跪坐行礼:“蟜儿今日得王兄前来实在是高兴,不知王兄可有何好消息?”
嬴政看着成蟜也不答话,只是端详着他白皙俊美的脸,既想委予他重任,又担心他稚嫩的肩膀扛不住。
在这沉默当中,成蟜也小心的注视着嬴政那张生的既俊美绝色眉宇间又充满极强霸气的脸,这张面孔太过威严霸戾,往往让看的人忽略了他绝世的容颜而只记住了他给人心灵上带来的恐惧感。
成蟜虽是深得嬴政的宠爱,但此时看着嬴政,他心头还是浮现出了一种惧怕的感觉。
半饷嬴政才开口:“王弟,你可想明白了?带兵出征非比寻常,若是不慎,便革马裹尸。”
“回禀王兄,蟜儿虽是不成气候,但毕竟是王兄的亲弟,岂可凡事皆让王兄承担,一味坐享其成。”成蟜回答道。
嬴政点点头,觉得此话也对:“王弟素来秉性斯文,何以近来却愿作赳赳武夫?”
成蟜继续道:“蟜儿一直承王兄垂爱得享封地,但无功无爵,实在内心惭愧,故欲趁少壮时为国征战,若侥幸有所建树,方不愧先王之遗泽与王兄之顾念。”
“王弟,你可是寡人惟一的弟弟,若有闪失,你让寡人如何有颜面去见奶奶?”嬴政一想到夏太后临终前的嘱托,便又有些犹豫。
“王兄,若是奶奶在天得知蟜儿也能为大秦为王兄效力,不知会有多开心呢。”成蟜说得很激动。
嬴政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他,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沉声的开口道:“王弟,既然你有此心,寡人便成全你,只你也该做些准备,寡人从明日起便带你去军中看看,待出征时,寡人会派良将辅助于你。”
“谢王兄!”成蟜高兴得简直就要欢呼了。
舞裳是一脸喜悦,而黎姜此时突然急急地开口:“子政,不可以的,不可让成蟜带兵出征!”
嬴政和成蟜还有舞裳同时很疑惑的看着黎姜。黎姜见他们都这么盯着自己像看怪物似的,便解释道:“子政,我知道你是有心提拔成蟜,想成全他的功名爵位,可他从来都没练过兵,更别提上战场了,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
“王嫂,你在心里就这么看我不起吗?”成蟜用一种很是受伤的表情看着黎姜。
成蟜受伤的眼神让黎姜心里一廪,知道自己刺伤了他,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就算是再让他误会,自己也一定要阻止嬴政让他出征。自己绝对不能让悲剧上演,成蟜是嬴政惟一的弟弟,若是他有闪失,嬴政该是何等的伤心,再说自己也从心里将成蟜当作了自己的弟弟了,这历史一定不能将成蟜的命运这么结束掉。
“成蟜,大王实在是对你太好了,什么事都有求必应,这件事情我不同意,你有把握能打胜仗吗?你打过仗吗?你想让你手下的将士们枉死吗?”黎姜硬起心肠来接连的发问。
成蟜倔强的开口:“此事王兄已经决定了,王兄都看好我,为何你就一点机会都不给我?我知道你一直都看不起我,一直都觉得我是个懦夫,一直都觉得我什么都比不上王兄!”
看到成蟜和黎姜争执起来,嬴政大声的喝住了他们:“好了,无须再议,此事寡人心意已决,就如此定了,待有机会,寡人定然会让王弟出征的,王弟十八岁了,也到了该历练历练的时候,今后也可作为寡人的肱骨。”
黎姜小嘴一撅,满脸的不高兴,心里很急,但又无法发作,总不能告诉他们二兄弟,成蟜不能出征,他会送命的。
见王兄力挺自己,成蟜很是得意的看着黎姜:“王嫂,你可听到王兄的话了,你今后只用在后宫好好待着,这军国大事,你就不用搀和了。”
黎姜听了他的话,简直气结,只狠狠的瞪了他一大眼:“我这可是为你好,当初若不是奶奶让我照顾好你们二兄弟,我才懒得管你呢!”
“哼!我才不要你管呢,我都十八了,自己知道行不行,王嫂你就少管。”成蟜也生气了。
黎姜被他一顿抢白气得眼泪水都在眼眶里打转,心里暗自咒骂着:你这个死成蟜、臭成蟜,本小姐若不是担心你送死,才不会多嘴呢,你简直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舞裳侧头看到黎姜都快气哭了,便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柔声的安慰道:“姐姐,这些战伐之事,你就不要再操心了,我知你是为王弟着想,既然大王已经有所安排了,会在出征前让王弟去军中历练的。”
黎姜很是委屈的看着嬴政和舞裳:“我要回宫了。”黎姜此时也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好,便决定当一只缩头乌龟,干脆先躲起来,过后再想办法,如今成蟜正一头的热,嬴政也决定让他带兵,若自己再坚持,他们兄弟二人一定要怀疑自己了。
“也好,王弟明日散朝后就随同寡人去军营。”嬴政起身拉了黎姜就离开了成蟜的书房,认为将这二人分开也好。
“喏!”成蟜开心的回答,同时心里隐隐的也有些痛,却不知是为什么。
回宫路上,黎姜一言不发,她知道嬴政决定了的事,一时半会儿的,是无人可以改变的,自己还是闭口为妙。
一路都很沉默,嬴政明白黎姜这是在生自己的气,埋怨自己将成蟜拉上战场,可大好男儿,特别还贵为大秦国的公子,岂有不上战场之理,吕不韦百般阻挠,也是为了不让他们兄弟俩的势力太强盛罢了。
舞裳也紧抿着薄唇,他认为黎姜不用太担心。而且自己心爱的人要建功立业去了,她心里可是高兴了。
回了寝宫后,黎姜一直都闷闷不乐的,她是真的不希望看到历史的悲剧就这么眼睁睁的在自己眼前发生,若是其他人便罢了,偏偏是成蟜,这让她的心里如何能够开解。
一直到晚上她都没再与嬴政说一句话,这让嬴政十分的郁闷。
出征前奏
不知不觉已过去了三个月。这三个月黎姜也想明白了,只要不让成蟜去屯留,那么一切都不会有事,便也不再反对了。
一日黎姜正在御花园内赏花,便见拂云匆匆赶来。黎姜见她来得这么急,便知道一定是吕不韦有要事要来找自己了。
“黎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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