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黎姜正在御花园内赏花,便见拂云匆匆赶来。黎姜见她来得这么急,便知道一定是吕不韦有要事要来找自己了。
“黎良人,相爷让良人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打消大王让长安君殿下出征之事。”拂云说得有些气急。
黎姜瞪大了眼睛:“什么?你是说大王已经下了让长安君出征的王命了?”
拂云点点头:“一早在朝堂上大王就已经下令了,相爷也未能阻拦住此事,是以让拂云来找良人。”
黎姜心里十分的不痛快:这个该死的子政,这么大的一件事,居然都不事先告诉我,不过这吕不韦为何要阻拦成蟜出征,莫非他也知道成蟜会死?
“拂云,相爷为何不欲长安君殿下出征,这为我大秦国效力可是美事一桩呢。”黎姜不解的问。
“良人,此事你可一定要阻止大王,听相爷说,这是有人意欲借出征之机试图谋反,想要推翻大王,另立新君,此事事关重大。” ;拂云一脸的慎重。
黎姜心里一惊,此事果然如历史记载的一样,成蟜要反嬴政,自己称王,可这怎么可能呢,他是那么的崇拜自己的哥哥,他们兄弟俩的感情是那么的好。
“拂云,此事不会是相爷弄错了吧,这可是件天大的事呢。”黎姜心里越想就越害怕。
“良人,相爷与大王还有良人你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拂云的话带到了,这就该回去了。”说完她就离开了。
黎姜看着她走远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御花园里,黎姜心里想着拂云的话,便跺跺脚咬着下唇也离开了御花园。
当她回到寝宫后,从落樱口中才得知,内侍总领已经派人来通知说大王直接去军营了,晚膳时才会回宫。
黎姜一下子就急了,这嬴政到底是要派成蟜去哪里,真的会是屯留吗?饭都没吃,黎姜就想往军营赶去,但想想,又不是马上就出征,便忍住了。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嬴政回得宫来,黎姜这才拉住他问:“政,你今日又是去探望成蟜了吗?”
“没错,今日我也骑了一回马,替我更衣吧。”嬴政有些兴奋地说着,便伸开了手,等着黎姜为他更衣。
黎姜觉得他王袍上有些风尘,便问:“你今日是骑着马厮杀了一番吧?”
嬴政高兴的大声说:“黎儿很聪明,我今日实在是痛快!”
黎姜替他更衣完毕后接着说:“那成蟜也与你比试了么?”
“王弟还不敢与寡人在马上较量,不过也与几名牙将较量了一番,我看他近来果然是精进了不少。”嬴政说得神采飞扬。
本想开口质问嬴政为何不事先将决定成蟜出征之事告知自己的,但看到他此刻正在兴头上,又觉得不便于扫了他的兴,便强压住自己的要脱口而出的冲动。
一直到进膳完毕,黎姜都没再提过成蟜一个字,她怕自己一提起来就会忍不住发脾气。
直到晚上,在御书房里,黎姜见嬴政在查看一幅军事战略图,这才开口问:“子政,你为何总盯看这地图看?”
“黎儿,过来。”嬴政说着就将黎姜揽进怀里来,一同坐在条案前观看这幅地图。
嬴政用修长的手指指着秦国右上方那块版图,然后屈起手指在上面敲击了几下:“你去过这里。”
“子政,你是要对赵国用兵了吗?”黎姜脱口而出,因拂云和她说过嬴政要派成蟜出征了。
“不错,我不日便要出兵攻赵,此番已同王弟说好,给他一个建功封爵的机会,王弟已经向寡人表示,此去定然不辱我赢氏宗姓。”嬴政愉快的对黎姜说道。
“真的只是去攻打赵国吗?”黎姜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
“赵国可是我大秦最强劲的敌人,若去攻打必然全力以赴,岂会还有其他战役?”
“哦,这样啊,可成蟜都没打过仗,你这么重要的战役交给他有把握吗?”黎姜很是为成蟜捏了一把汗。
“此番王弟信心十足,我也看好他,再说我已经为他安排了大良造嬴和与的一些武将同行,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宗室之人不比一般将领,不会小觑于他,如此他便更好指挥。”嬴政为了让黎姜安心,便将自己的人选部署和她说了。
黎姜听了嬴政的话,心里便安了下来,看来这一仗还不是历史上成蟜在屯留造反的战役,这些人里边并没有樊於期。
出征
出征的日子到了,这天黎姜、舞裳和嬴政一起为成蟜送行。
就在成蟜要动身出发下城楼之前,嬴政将自己身上猩红色的大氅解下来替他披上,并亲手为他将系带系好。
嬴政的这一举动,让本来就十分重感情的成蟜眼睛里有了星星点点的泪光,只见他紧紧的握住了嬴政的手:“王兄,此役蟜儿定然打到邯郸,否则势不回头!”
“王弟,寡人只要你尽力就好,寡人要看着你回来,你有何愿望寡人都会满足你。”嬴政手中坚定的力量瞬间就传遍了成蟜全身,他只重重的点点头。
看到成蟜就快要下城楼时,舞裳顾不得是否何时宜,轻轻的唤了一声:“长安君!”
成蟜的目光便一直胶着在了舞裳的身上,只见他走近了舞裳,很是激动的看着她,然后低声开口问:“舞儿,我就要出征了,王兄这般倚重我,舞儿你会看好我吗?”
舞裳点点头:“我会一直同大王一道为你祝福,愿你旗开得胜,我会站在大王身后等着你凯旋的。”
“舞儿,我会一直记住你这句话的,这一战……我是为你而战!”说完,他将舞裳的模样深深的映入了心底。
成蟜临下城楼时,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他同时将嬴政的俊美和犀利都收入了眼底,也不知是出于何种原因,这一眼他看嬴政居然是那么的留恋。
但是当着舞裳的面,既然想好要在她面前活得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儿,成蟜便没有过多的表露出儿女情长的态势。
他披着嬴政的大氅,像个真正的大将军那样的骑马出城了,望着他倔强年轻的背影,黎姜一下子心头涌上了万千的愁绪,谁说在这战国时代,成蟜已经是个大人了,可看在黎姜眼里他也还只有个高中生那么大啊。
望着他渐行渐远的猩红色的背影隐没在十万大军扬起的征尘里,黎姜的眼睛模糊了,她有些哽咽的对着嬴政小声的说:“子政,我总觉得他还是个孩子呢,这么小就要上战场,而且还是和强劲的赵国开战。”
嬴政本想伸手拍拍她的背脊安慰一下她,但还在这城楼之上,嬴政刚要伸出的手臂便没有伸出去,只是压低声音道:“放心,他是长安君,本就该如此方显得我王室的男儿气概。”
看黎姜还是一副提心吊胆的模样,嬴政缓缓地开口:“我为王弟的安危着想,拨了十万大军给他,且军中将士均是我大秦国的精锐,十万人的军队,分为前、中、殿三军,另有辎粮军五千保证全军食用补给。”
黎姜看到嬴政为成蟜如此设想得周到,便放心的点点头,什么也没说的跟着嬴政下了城楼。可奇怪的是,黎姜在走下城楼时,突然感到脚下变得空虚,人也迷迷糊糊昏了过去。而众人看到的则是黎姜不知为什么突然向前倒去。
“黎儿!黎儿!快传夏无且!”嬴政连忙抱住了倒下的黎姜,向宫中赶去。
此刻黎姜只觉得的自己浑身轻飘飘地,就像是漂浮在半空中一样,四周是好大的迷雾,只是在这迷雾中,她渐渐地看到了一个人影,好熟悉,好像是自己寻找了好久的人。
终于看清楚了那人的脸,黎姜心里一阵激动,大声的喊道:“叔叔,你可还记得我的?我找了你好久!”
只见那男子对着她微笑:“我说过,该见面时,自会相见。”
“如今就是该见面的时候了吗?”
“的确。因为现在你有一件要去做的事,但此事需要你自己想尽办法去挽回。”那男子开口。
黎姜眼睛都睁大了:“叔叔,你是说我来到这里是有任务的,这事很难吗?为什么会让我来做?”
“长安君殿下就快要受困屯留了,你要想尽办法去营救他,否则他便该命丧屯留。”那男子说出了黎姜的任务。
“什么?成蟜这次是去屯留了?他不是去攻打赵国了吗?!”黎姜惊呼出声。
“你若看看屯留的地理位置便知他此番是要到屯留的。”他慢慢的说。
“那我该怎么办,如今他都出发了,我根本就追他不回来,再说我可以改变历史吗?我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我不会遭到天谴吗?”黎姜一连串的发问。
“若事不成便是天意如此,但你既然穿越过来,便是上天给了你一个扭转乾坤的机会,若你成功了,放心,二十一世纪的人对长安君死屯留的记忆就会被抹掉,史书上也不会留下此笔。”男子解决了她的担心。
“之前我已经劝过子政不要让他出征的,可还是失败了,叔叔,你说,我按你说的去做。”黎姜有些要崩溃了。
“此事须由你自己设法,任何人都帮不了你,若是机缘巧合此事便可成,否则此事便不会有变化。”男子说完就不见了踪影。
黎姜着急了起来,叔叔只说让自己想办法,可自己到底该如何想办法嘛?自己有何德何能可以想出办法来,真是的。于是黎姜大声的喊叫:“叔叔、叔叔、你可别走啊!我还有话要问你呢!”
但是任凭黎姜怎么喊他,他都不再搭理黎姜不再出现了。
黎姜再次的一个人漂浮在了迷雾里,她恍恍惚惚的看见了成蟜血肉模糊的身影,便急忙向着他奔去,可到了面前,成蟜却又不见了。
然后她的耳畔又听到了嬴政狂戾的声音:“反叛了,反叛了,王弟居然反叛了寡人,哈哈哈!此事很好啊!杀无赦!寡人今番一定不留一个叛军!”
黎姜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她瞪大了眼睛去看嬴政,但怎么也看不清楚,只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背影。向着这个熟悉的背影追去,可黎姜永远也追不到,眼看就要追到嬴政了,一忽儿,嬴政就又飘远了。
黎姜大声的呼喊着:“子政、子政、你等等我,你听我说,成蟜是不会背叛你的!”可是她仿佛是对着空气在说话,没有得到一点点的回音。
突然间,黎姜的眼前又出现了舞裳的影像,她哭泣着,用那一双双怨毒的眼睛瞪视着自己:“黎姜!黎姜!都是你、都是你,是你害死了长安君殿下,为什么你不阻止他出征,你还我的夫君来!”
黎姜浑身一抖,慢慢的向后退缩,双手不停的摇摆:“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关我的事啊,你让我如何将成蟜还给你啊!不要逼我,不要逼我了!”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舞裳。
这刚后退着,便听到身后一声厉喝:“黎儿,枉让哀家将蟜儿托付给你照顾,你就是如此照顾他的吗?”
黎姜一回头,赫然是夏太后,这下她完全的不知所措了:“奶奶,我……。”
“不可再称呼哀家奶奶,哀家没有你这样的孙媳妇!”夏太后布满皱褶的老脸上老泪纵横。
黎姜一下子就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闭上了眼睛:“不要说了,你们都不要说了,是的,都是我的错好不好,我承认都是我的错,你们将我的命收走吧!”
离宫前夕
这么胡乱的嚷嚷着,黎姜渐渐的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是落到了地上,手也像是被什么人抓着。
耳畔突然间听到十分清晰的声音:“良人,你是不是醒了”
看着黎姜的眼睫毛在扑扇扑扇的抖动,眼角也流出了泪水,拂儿情急的呼唤着她。
渐渐地黎姜睁开了眼睛,但眼神还有一些空洞,她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莫名的凄楚和绝望当中。
“大王,良人醒了!大王!大王!良人睁开眼睛了!”拂儿一叠声的激动的大声的喊叫嬴政,也顾不得如此大声是对大王的不敬。
当嬴政来到软榻前时,黎姜还在瞪大了眼睛望着宫殿的顶端。
拂儿立即识趣地闪开来,将位置留给了嬴政,只见嬴政一把握住黎姜的手,万分关切的注视着她的脸:“黎儿,你终于醒了!”
听到了嬴政关心的声音,黎姜那有些空洞的视线才算是从宫殿的顶端收了回来,她呆呆地看着嬴政,眼睛里突然涌出了大量的泪水来。抽泣着问:“子政,你不是不理我了么?我怎么追都追不到你,我喊你,你也不理我,你不要我了吗?你们每个人都在唾弃我,都在埋怨我,我觉得自己好可伶!”
嬴政握紧了她的小手,目光里一片温柔和安心:“黎儿,你已经沉睡了一个半月了,想是你一直在做梦,我怎会不理你、不要你,更不会让你追赶不到。”
黎姜心里一惊:“什么?子政,你是说。。。。。。。。。。我昏睡了一个半月?我为什么会睡这么久?”
“此事很蹊跷,我不知,夏无且也不知,只你醒转来便好。”嬴政很是高兴的说着。
黎姜这下才知道自己之前的经历完全是在做梦,便挣扎着要爬起来。
嬴政一把按住了她,柔声的哄道:“乖,你先躺着,让夏无且替你看看再说。”
这话音才落,就听落樱进来回禀:“大王,夏太医来了。”
“快宣进来。”嬴政头都没回。
夏无且已经在殿外就听落樱和他说了黎姜已经清醒过来之事,一进门,参见过嬴政后便说:“恭喜大王,黎良人只要能醒过来便该无碍了。”替黎姜把了脉后,夏无且只是对黎姜道:“良人不可忙于下塌,可在榻上坐坐,下午便可慢慢走动了。”
嬴政见他什么药方也没开具,便黑了张俊脸在一旁开口:“为何不开方?”
“回禀大王,良人一切均好,无需用药,只是躺得时日太久,突然下地走动难免会头昏、脚下漂浮,是以微臣让良人先行坐坐再动。”夏无且回答得很小心。
嬴政听他这么说了,便点点头让他退下。
“子政,我现在可以坐起来了吗?再躺着,我的头都要爆炸了。”黎姜只拿眼睛注视着嬴政,等着他开恩让自己起来。
嬴政亲自动手将她扶着坐了起来,然后回头吩咐拂儿:“为良人梳洗。”
刚好内侍总领来报:“大王,有长安君的战报。”
嬴政这便离开了寝殿,去看战报的内容,他心里正在担心着成蟜,听说是成蟜那方面来的战报,便急着去拆阅。
展开绢帛一看,嬴政哈哈大笑:“好啊,不愧是寡人的好王弟,一路顺利,军需供应也充足,正是信心满满的的时候,如今已经抵达赵国的边界,看来王弟此番会有一番作为了。”
内侍总领也赶快笑答:“这长安君可是大王的王弟,自然是同大王一般威武了。”
“不错,寡人的王弟是长大了,日后也能成为寡人的肱骨了。”嬴政十分满意的合上了绢帛。
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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