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的回答,牛婶的信心又满了一格,“那??????你觉得他能配得上你不!?”。
“??????”元容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以沉默作话。
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些唐突,牛婶尴尬摸摸鼻子笑道:“你不用急着回答,我当你是我半个女儿的了,觉得你是个好归宿,所以才——”。
“我明白??????”元容会心一笑,娶夫的事她根本没想过,所以才稍微愕然一下。
“娘亲,有猪逃出来了”听到依巧大喊,牛婶拍拍屁股的灰尘提着酒壶,临走时说了一句,“就算做不成咱家媳妇,你也是我牛某的半个女儿”,元容扭头感激凝着那么渐远的身影,这种暖呵呵的感觉还是第一次感受,比起以前那颗空荡如死人般的心,现在的生活苦困,但很充实开心。
抬头凝望夜空,哼出一首轻快小调,感受微风拂面,带来淡淡的谷物香,悠闲自得的生活。
皇宫里
孤影独怜对月抚琴,充斥着哀伤的曲调映衬着这一轮缺月,何其悲戚、忧伤。
“宇宁”一声轻唤,淡淡的叹息掩饰不住。
琴音骤断,宇宁起身迎接那道明黄身影,“儿臣拜见母皇”,云千亦接下宇宁盈拜的双手,“免礼”温温的音调是她在跟儿子独处时才有。
“谢娘亲”。
扫了眼古琴,云千亦幽幽说道:“据闻,你今日已经选好驸马了!?”。
“是的”宇宁眼帘低垂,淡漠的神情完全感觉不到喜悦,就像一尊无心的瓷娃娃,让人想要加以怜爱,却又怕一使力就会破碎。
“你??????要不要在考虑一下,为娘也不是要你急在一时——”。
宇宁眼神坚定,他是认定的了,“娘亲,孩儿当着众人的面前宣布驸马人选,如果此时出尔反尔,皇室的威信何存呀”,这番话激醒了云千亦,为人母之前,她还是一国之皇,任何事都要先以国家为大,只是这头亲事,实在是??????
握住女子的手,宇宁牵着她坐下,凝着手中那只温暖厚实的大掌,冷却的嘴角也在逐渐融化,“娘亲,那女子虽然不是权贵人家,但胜在朴实憨厚”佯装着幸福笑容,为的是不想这个为国事劳心劳力,还要操心他的婚嫁。
“你贵为皇子,是金枝玉叶,岂能嫁予一个庄稼妇!?”云千亦眉心紧锁,语气急重,对这头亲事甚是不满,两人差距之大,生活背景全然是两个世界,她是怕儿子受委屈。
“娘亲”揉了揉那只厚实的掌心,薄薄的手茧粗糙,却让人安心,“有时候锦衣玉食也会腻,粗茶淡饭也是另外一种悠然生活呀”,嫣然一笑,凝着眼前关心他的娘亲,喜悦已满溢于眼底,“孩儿瞧那女子也是老实人,肯定会是疼惜夫郎的人”。
多少年了,上一次见他笑是几年前了,纵使再多的担忧也释然了,儿子大了,是该让他自己去追寻想要的生活了。
5、第五章
天未亮,元容就起床准备煮猪食,衣服刚披上肩膀还没来穿上就听到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来了”拉拢着衣襟,打开门,原来是贵婶,“贵婶,今天是不是要去打野猪!?”村里各户饲养的家禽都是拿去卖钱的,所以想开荤的话村里不时会组织女子到山上打猎,多出的肉会做成熏肉备存。
“诶~!别管野猪了”贵婶神情焦急,似乎有什么紧要事,这时,贵婶身后弹出了另一名村民,笑呵呵地问道:“元容,听说你当了驸马,是不是真的”,贵婶见自己的问题被抢先,用手肘顶开那多嘴的村妇,“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其实她是最想知道的那个。
“这、是弄错了吧,我何德何能呀”,原本一脸兴奋的两人听她这么说也觉得合理,“也是,堂堂一个皇子怎会看上咱们这些大老粗呢”。
“可是有人看到你跟五皇子交谈呀”蓝衣女子是确信有此事,现在这消息已经在这小村庄传开去了,而目击者也越来越多。
“我也不知道,我昨天只是去卖菜罢了”对于昨日之事,元容一直认为那个五皇子不过是寻她开心罢了,什么驸马,她当作是一场笑话。
“这样呀??????“两人疑惑对视,当事人也说不知道,那倒地是怎么一回事!?
元容瞄了眼外面天色,“我该去煮猪食了”。
“糟了,我都把这事忘记了”。
“我也是”两人经她一提醒,都记起还有农活在身,那有空闲谈天说地,急忙赶回田里干活。眺望那两条渐渐远去的身影,元容笑了笑,关好门绕到后院准备生火。
元容家中只养了两头小猪,这都是村里人给她的,一公一母,往后可以多添几头小猪仔,忙完猪棚,天也开始渐渐转亮,破晓的晨光洒在光秃秃的田间,新的一天又开始了,这种沐浴在阳光底下的感觉她一声所奢求的,今日能过上这种日子,满足而幸福。
看了看时辰,也是时候进城了,走到后院的小库里拿出昨日剩下的两箩筐蔬菜,找来胆子往肩上一扛,稳健的步伐走在泥路上,偶尔跟三两个村里的农妇碰面,都被问及驸马的事,她都是一笑了之,让人不禁猜疑,这可能只是一个玩笑。
在经过牛婶家门前时被唤住了,“容姐姐,等一下”,元容停住了脚步等里面的人出来。
“咯!馒头”依巧将一个油包搁在了箩筐上,今天的他笑容有些勉强,而且眼底下略带疲倦,“依巧,昨晚睡不好吗!?”。
“额、可能吧”抓了抓额间的发丝掩饰那慌乱的眸光,这时,吃完早饭准备出门干活的牛婶跟元容碰上,立马搭肩问话:“阿容,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当驸马了!?”,呆在边上的依巧闻言,身躯一抖,静静的拉长了耳朵。
“没有的事,不过是玩笑罢了”,牛婶认真审视元容脸上的表情,发现并不似假话,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拍了拍她的肩膀,如卸重担,“没有就好没有就好”按元容这憨厚的性子,做了驸马就只有被欺负压榨的份呀!
一旁的依巧闻言,眉梢的愁意尽散,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微笑。
“前面怎么回事呀?”牛婶眺望着泥路前方那围着一团的人,元容和依巧也顺着目光望去,一名农妇似乎是在指路,扭身指了指元容这边,目光也跟她有所接触,之后,只见数名身穿官服的女子缓缓朝这边走来。
“不会是咱们村里人犯事了吧!?”牛婶细声跟元容说着,一眨眼的功夫,三名官员便来到了跟前,一身深蓝色底暗花是三品武官装束,腰间别了一个金灿灿的牌子,刻着“御侍”两字。
“你就是元容!?”领头的国子脸女子声如洪钟,简短的一句话足以让人心生敬畏。
元容反应不及,搁下肩上担子回道:“额、我是”眼眸瞅了眼来人,“不知三位大人有何贵干!?”,牛婶和依巧也好奇这官人来这小村庄有什么事。
“下官是奉皇上之命前来邀元小姐入宫进见的”女子说话单一,冷淡的语调。
“皇上!?”牛婶惊呼一声,上前低声询问:“大人,不知皇上找咱们元容有什么事!?”,女子冷眸一扫,吓得牛婶后退低头数步,“皇上的意思岂是吾等人揣测的”,话毕,她有将目光转回元容身上,接过身后随从手上的东西递给了她,“麻烦元小姐换上这衣衫再随吾等入宫面圣”。
“哦、哦”慌忙接过,元容朝牛婶和依巧丢去一记‘莫担心’的笑容,但牛婶她们却怎么也放心不下,看来那什么驸马当真确有其事呀!
回到屋内,元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套崭新名贵的褂子,缎面柔滑细腻,一看就知道是名贵料子,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要炫耀一番,而是掂量着这衣裳换钱的话能换多少钱。
她向来衣衫简朴,实在不懂怎样穿戴这繁琐的褂子,在外等候的官人见木门拉开了一条缝隙,里面的人探出脑袋脸色窘迫,“那个,不好意思,我不会穿这衣裳”,三人一怔,随从两女子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被领头的国字脸狠狠瞪了一眼,两女子立马收住嗤笑换上一副严谨样子。
“不嫌弃就让下官代劳吧”女子面无表情的说道。
“哦,那就麻烦你了”元容赧然笑道,将门打开让女子进来,一刻钟后,穿戴整齐的元容出现在众人面前,人人都诧异这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呀,前幅鎏金压边,墨色褂子的衣摆出刺有一只用暗线绣的仙鹤,作展翅改飞状,在光线的映射下栩栩如生,一头发丝用玉扣束于脑后,干净清爽,咋看一眼还真有一副达官贵人相。
“元小姐,请”女子摆手轻道。
“哦、好的”她不说话还好,一出声做出表情跟那呆憨的表情就立马破功了。
“阿容??????”。
“容姐姐”牛婶和依巧轻唤了一声,眼神满是担忧挂心。
“没事的,我很快回来”元容拍了拍牛婶的肩膀,舒心的笑容安慰着两人,小路上慢慢聚集了看热闹的村民,在讨论声中元容踏进了那个她从未想靠近接触的深宫。
看着轿子外不停转换的景物,她的心情平复无一丝波动,上一辈子在生死中徘徊,如今面对再大的风浪她也是波澜不惊,从容面对,放下帘子,她在轿子里发起呆,也不知过了多久,只感觉轿子一顿,听到外面一把女声,“元小姐,到了”。
“哦”急急应了一声,下了轿子,映入眼帘的是雄伟壮观的宫殿,森严肃穆的气氛压在头顶,让人拘谨崩脸。
“这边请”带路的是那个领头女子,元容点点头跟上前,一路上她都保持着视线低移,不敢随便多看一眼,这深宫规矩她不懂,所以一旦触犯只怕她永世无法踏出宫门了。
“待会面圣你不能跟皇上对视,皇上没问你话不得擅自开腔,还有没准你回话也不能回答,希望元小姐谨记”女子淡漠的音调提点着她。
“我会的,多谢”元容笑声感谢,这时女子又补充道:“你不能跟皇上自称‘我’,要用谦称‘草民或平民’”。
“明白”规矩如此之多,不过为了小命只好谨慎小心言辞就是了。
宫殿之上,人中之凤庄严威仪,鸟瞰着这个国家,在她眼下自己是多么渺小。
女子拱手作揖,朗声报告,“皇上,元小姐已带到”。
“传”浑厚的音调带着些许焦急,看来皇上已迫不及待见见这个媳妇了。
“传元容”侍女高声往外喊道,一抹墨色人影阔步踏进,微垂着头上前拜见,“草民元容,叩见皇上”盯着地上青石,等待高位上女子出声。
“平身”云千亦眼眸打量着殿下女子,身段峻拔,尚算满意。
“谢皇上”挺直着腰板,但目光始终恭谨垂视。
“可曾练武!?”眼尖的瞧到女子手侧留有薄茧,不似是农活留下,倒像是练武遗留。
眼帘下的眸子闪烁一下,“只会一点皮毛”。
“嗯??????”鼻音哼哼,让人难以听出女子的喜乐厌恶,元容没打算猜测她的思绪,只想快点结束回去。
“抬起头来”云千亦沉声说道,净看身段是不错,就不知相貌如何,虽说她并不期待是什么俊彦容貌,起码看得顺眼。
“是”缓缓抬颚,跟高位上那双锐利肃严的眸子对上,眼里一片清澄,坦然面对,没有一丝贫苦人家的自卑和怯糯,云千亦也诧异女子的冷静自若,在她脸上看不到一点谄媚讨好的表情,嘴角拉起赏识的弧度,这女子虽无显赫身份,亦无腰缠万贯,但就凭她一身凛然正气,云千亦感觉,这女子还勉强配得上宇宁。
“朕看你也是可塑之才,不知你有没有意愿参军——”云千亦是想着既然成不了文将何不当一名武将为国效命呢。
“皇上,五皇子求见”一名侍女急急上前说道。
云千亦眉梢一挑,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传”。
“传五皇子——”门外侍女的高声还没荡开,一道亮丽身影已翩翩而至,双手交叠至腰侧盈盈一摆,“儿臣宇宁,参见母皇”,垂首余光轻轻瞥向一旁的女子,元容以笑容回应,但男子却皱了皱眉头回瞪了她一眼,满腹疑惑,以为是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五皇子。
“平身”云千亦带着戏虐的笑意凝着底下的一对人儿,宇宁一看娘亲这表情肯定又是想歪了。
“宇宁,今儿吹哪边的风把你给吹来了?”这孩子除了每日请安,鲜少踏入甘泉殿,而她也终日忙于国事,俩母子相处的时间更少。
知晓母皇有心调侃他,宇宁故意转开话题,“母皇,刚才儿臣闻见母皇有意让驸马投身军营!?”。
“嗯,女子应该有所作为,既然当上驸马就一定要有一身功绩在身,这样才不失驸马身份”云千亦按理分析,字里行间透露出想栽培元容成才之意,不过当事人却身在局外,奇﹕【书】﹕网她根本没想过要当什么将军取什么功名利禄,但眼前明显是不容她反驳。
宇宁听得是眉头深锁,“母皇,当初将臣之才摆在眼前儿臣也回绝了,就是不想过那些提心吊胆如守寡般的日子,现今您又命她投身军营”说到情动之处,宇宁硬是挤出几滴泪珠在眼眶打转,“不奢求富贵、功名,儿臣只是想跟她过些平淡幸福的日子”宇宁的真情表白立即扑灭了云千亦望媳妇成才的心,她忆起那晚俩母子的谈话,自己说过要放手让儿子追寻幸福的,这下却食言了,云千亦顿时羞愧难当,“是呀,朕答允过你的,好吧,一切都随你意愿,朕不强求”。
闻言,宇宁展开笑颜连声道谢:“儿臣谢过母皇”,元容脸色舒坦,松了一口气。
“儿臣有些事想跟驸马谈谈,不知母皇??????”宇宁脸颊俏红,娇羞的细声询问。
“呵呵,去吧”云千亦宽袖一拂,准了。
“谢母皇”腰身一弯谢过凤恩,扭身时羞涩尽退,有的只是淡漠的笑容,“驸马,请”。
“额、哦”元容被那冷漠刺得一愣,转脸对皇上拱手作揖,“草民先行告退了”,云千亦笑笑点头,两人一前一后的步出了宫殿。
一个长相清秀乖巧的小僮从旁边窜出,友好地朝元容投去一抹微笑,然后退到两人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元容不知道接下来去哪,只懂茫然跟随,绕过一池荷花,走过碎石小路,穿过小花园,元容来到一个华贵精致的小院,面积不大,但五脏俱全,拱门旁边遍种奇花异草,幽幽花香混合成一种奇异香味,索绕鼻尖,让人沉醉。
半夏快步上前为男子打开门,宇宁跨过门槛扭身朝门外女子说道:“进来吧”语调冷淡,可以说毫无感情可言。
“哦”元容留恋的瞥了一眼花卉,疾步走进去,眼睛不敢乱瞄,所以只跟着男子的身影。
“请坐”宇宁站到茶几旁摆手,半夏奉上两杯清茶干果便被男子遣下,独留两人,男子沉默的啜饮着杯里清茶,元容见状,先行开口,“刚才真是多谢五皇子为草民解围”。感激的凝着男子,咧着一抹微笑,不过看在男子眼里是多么的呆傻,搁下杯盏,宇宁只瞥了她一眼,“别误会,我只是不想你乱说话,而且——”蔑视的目光打量着她,“一个庄稼妇还妄想奋勇杀敌,用锄头吗!?”语气里满是不屑与嘲讽。
“呵呵,说的也是”元容没恼怒男子出言嘲笑,一笑置之,宇宁感觉自己的话像投入了大海,激不起一点涟漪,明明自己是挖苦她的,为何还笑得出来!?莫不是碍于他皇子身份才容忍他的吧!
抽出帕子印印唇角,冷清的目光直视着她,“既然你已经来了,那么就由本皇子跟你说清亲事的准备吧”。
元容一怔,摇手暂停,“且慢,五皇子您说的亲事,是不是说我做驸马了!?”。
“放心,驸马每月都有俸禄领的,亏不了你”宇宁的语气跌到冰点,鄙夷的眼神瞧得元容浑身不自在,“不,那驸马您还是找其他人吧,我不过一介莽妇,配不上您”不是欲擒故纵,元容认真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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