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言眸光微微动了一下,袖子下的手却是握得死紧。真的会是唐山吗?这个身体的生身父亲,那个白氏深深爱着的男人。真的是他忘恩负义,偷取了白家的秘方,最后造成了白家三兄弟分道扬镳的悲剧来。
“唐山为何要偷取秘方?他当时已经是白家老大的乘龙快婿了,只要好好干着,前途已然无量。他为何要冒着风险,去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听到这话,唐初雪眼中涌动着细碎的暗芒,眼角似乎有一道诡异的流光闪过。
“这个我却是不知道了,也没有地方可以知道。但是,我却是知道在唐山偷出秘方之后,南郡银家的人曾经来过唐家。”
南郡银家!
安言眸光微动,心中倒是信了几分。那么,到底但年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唐山做出这等事情来?
“放了我吧,我就当做今天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听到这话,安言愣愣嗤笑一声,“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除非时间倒流,否则的话唐初雪你今天就不要想完整的走出这里。”
唐初雪瞬间觉得后背一片冰寒,冷汗淋漓,袖子下的手一再握紧,指甲深深的嵌入手心,也一点察觉都没有。她眸光微微垂着,不敢去看苏三和安言。只是静静的站着,等待着两人最后的宣判。
安言此时倒也没有要杀了唐初雪的意思,心中只想着好好虐一虐唐初雪,以解心头之恨就好了。
此事上,苏三完全是安言说什么就是什么。此刻,苏三视线落在安言的身上,就等着安言做出决定。
安言眸光轻轻的在唐初雪身上转着,最后目光集中在唐初雪的一只手上。那只手,刚才掐着自己的脖子,让自己频临死亡。
“那只手,不要也罢。”
安言的话语落下,唐初雪猛然抬头,眸中满是惊惧,因为安言话语之中的毫不留情和残忍。她尚未来得及说上任何话,就感受到刚才掐着安言的那只手上传来了钻心的剧痛。那种痛苦,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随着这股剧痛的落下,她感受到的是那种颓然无力的感觉。那一瞬间,她感受不到那只手的存在了。她恐惧的低头看去,就看到那只手依然好好的在那里。只是,此时那只手却是呈现着不规则的扭曲。那般形态,已然残了。此后,这只手再没有了它本该具有的作用。
即使如此,此刻她也没有时间去哀悼她这只残废的手。此刻,她心中恐惧的是,她接下来还将会面对什么。
安言看着唐初雪面上骇然的神色,以及那不规则扭曲的手,心头没有觉得快意,依然平静。此刻,她只是要让唐初雪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罢了。
她心中暗暗的琢磨着,目光依然在唐初雪的身上悄悄动着。安言的目光每动一下,都会伴随着唐初雪的一次颤栗。这是一种不受控制的害怕,她害怕下一个遭殃的会是她的另一只手,或是眼睛,或是美丽的脸,甚至是更多更多。未知的威胁,往往更加令人恐惧。
既然唐初雪要送上门来,那么她务必要送上大礼才是。她最在意的是什么?是名声,还是那张美貌无双的面容?还是二者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她就将二者都给毁了吧。这也算是为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报仇了,让这个抢夺唐锦绣未婚夫的女子,付出最在意的东西。
“她的脸太好看了,我看着不舒服……”
轻轻的声音,仿佛呢喃,仿佛叹息,被夜晚冷冷的风一吹,瞬间散落在各处。
唐初雪不可思议,手被毁了,她可以忍受。但是,若是她的脸被毁了的话,她如何迷惑阮玉卿,如何保住自己的一切。一个没有了美貌的女人,她还剩下什么资本?唐初雪从小就什么都没有,她靠的是自己的计谋,靠的是这张美貌如花的面容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失去了容貌,阮玉卿还会爱自己吗?这个问题,唐初雪根本无法预料它的结果,也无法想象自己以后的下场。
她抬起头来,眼中恨意深深,那些恨意恨不得化成尖刀,希望能够寸寸去凌迟她此刻最恨的人唐锦绣。
只是,她心中的愿望还没有实现,就感觉到面上有劲风闪过。也不见苏三有什么动作,唐初雪就感觉到面上几道冰冰凉凉的痛,随着这个痛,瞬间有冰凉的液体缓缓流出来。苏三缓缓的,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轻轻的收回了手。
此刻,唐初雪不用去看,都知道此刻自己的面容定然是惨不忍睹了。她袖子下的手握紧再握紧,那些尖利的指甲,此刻深深陷入唐初雪的手心。似乎有粘稠的液体从她的手心缓缓流下。落入地上,瞬间不留丝毫痕迹。脑中此刻如走马观花一般,那些曾经的回忆慢慢浮现而来。那些画面之中,全是唐锦绣幸福的欢笑声,而她永远都只是躲在小角落里,静静的看着那些不属于她的幸福,只能羡慕,再到嫉妒,最后到了深深的恨。那些画面,随着这两年的一路顺遂,她已经极少想起了。可是,此刻却是在脑中清晰如昨,恍若重现一般。
苏三的手缓缓一松,唐初雪失去了支撑,瞬间身体如泥一般,缓缓倒在了地上。安言原本还想着毁了唐初雪的清白,毁了她的名声。只是,此刻看着唐初雪心如死灰的模样,突然就觉得这一切似乎没有了意义。这以后,唐初雪还能有什么作为?再多做一条,她此刻也不会有多大的波动吧。相反的,也许唐山和阮玉卿反而会揪着此事不凡。她来到青城,只想要让娘亲安安心心养病,只想要好好的安静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罢了。
“我们走吧。”
安言淡淡说完,转身就往巷子外走去。
而在趴在地上装死的王风,此刻已然胆寒,被吓得厉害。那可是唐家二小姐,阮府少奶奶啊,那个男人竟然就这般废了人家的一张脸和一只手。这还真不是一般的霸气,此刻王风真为自己的小命担心。遂他努力的趴着,努力的屏住呼吸,将装死进行到底。
安言走过王风的位置,目不斜视。
苏三紧接着走过王风的位置,似乎毫无所觉。王风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感觉到两道劲气打了过来。一个封了自己的哑穴。一个打中自己的一只脚。王风抬头,朝着自己被打中的那只脚看去,就看到那只脚呈现着不规则的形状。这是,残了!
王风刚才见识过苏三对唐初雪的狠辣手段,此刻只是默默的闭眼咬牙承受着那种非人般的疼痛。
躺在地上的唐初雪双眼发红,想着有生之年定然要将唐锦绣碎尸万段,放能够卸去心头之恨。
而苏三此时却是猛然停住了脚步,身形笔直,就站在巷子口。
不论是唐初雪还是王风,此刻都恐惧得颤栗起来,这个男人还想要做什么?
“我是南郡苏白,要想报仇的话,可以来找我。”
冷漠,霸气,睥睨天下,苏三说完这句话,转身干净利落的就出了这个巷子,似乎也远离了这些阴暗和安脏。
苏白,南郡苏白,她唐初雪绝对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她回去定然要好好查查,看看这个苏白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这么不将她放在眼里。
而王风却是眸色一动,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是一时间却是想不起来。看来回去还得好好查一查才行,王风只觉得这个南郡苏白肯定不是一个好惹的人。
苏三走出巷子,却是看到安言正低着脑袋,安静的站在巷子口,纤细的背轻轻的靠在墙上,一副小可怜的样子。
苏三看到安言这番样子,顿时走过去,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说道:“怎么了?”
“我今天是不是闯祸了?”
素来冷静睿智,自立自强的安言,此刻在苏三面前仿佛一个孩子一般,而且还是像一个犯错的孩子。她觉得自己今天真的抬大意了,差点害死自己,更是差点连累苏三。因此,她此刻站在这里,一副要请罪的样子。
苏三听到安言的话语,不觉失笑道:“我就喜欢你闯祸。”
听到这带着强烈宠溺的话语,安言慢慢的抬起脑袋来,眼中满是迷茫。此刻的她褪去了平时温和的外壳,留下内力一颗最纯净最真挚的心。她微微偏着脑袋,小声说道:“那可不信,那我不是成了祸头子了。”
苏三眼中笑意更浓,觉得此刻像是一个孩子一般的安言,这么的让他想要爱护,想要深深的疼爱。
安言却是挣脱开苏三的怀抱,然后自己转过身去。
苏三一愣,这是生自己的气了,又惩罚自己不能见她?
“小女人……”
“我自己惩罚自己,惩罚我不能见你。”
苏三:“……”这真的是在惩罚她自己吗?他怎么觉得,这明明就是在惩罚他好吗……
苏三看着安言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然后突然从后面抱住了她。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安言惊呼一声,她连忙挣扎起来,“快放开啦,等下被人看到怎么办?”
“我们是夫妻,又不犯法。”
安言:“!”
在安言抗议无效下,苏三直接抱着安言回去了。
回到客栈,在客栈伙计闪亮亮的目光之下,苏三面不改色,目不斜视的抱着苏三回了房间。而安言,此时的脸早已经红得像是一个大番茄一般了。她将脑袋埋进苏三的胸口,不敢抬头,深怕看到别人的目光。
而苏三此时的脸皮当真是厚道一定程度了,抱着娘子都能够在大街上毫不介意的走了。
回到房间,苏三将安言往床上一放,安言顺势一滚,瞬间整个人就缩进了床里面去了。
苏三看到安言的样子,无奈道:“娘子,你来月信了,不要这么剧烈的动……”
安言:“!”她正是因为来了月信,又担心苏三乱来,所以才早作防范,先躲到里面再说的。没有想到,苏三竟然会这么说她……
她顿时觉得很委屈,很郁闷,只能狠狠的瞪着苏三,其它似乎暂时没有找到可以惩罚苏三的办法。安言心中暗暗琢磨着各种惩罚调教苏三的方法,在御夫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最后终是修得正果……
苏三看到安言生气的模样,连忙手脚麻利的将衣服脱了,快速的爬上了床,就开始温柔的哄安言了。
“娘子,你是不是生气了?”
“嗯,生气了。”
“那不要生气好不好。”
“不好。”
“那娘子要怎么样才不生气?”
“怎么样都生气。”
“……”
语言解决不了的事情,只能上行动了……
“娘子,你生气吗?”
“当然……唔……”
后面的话语完全淹没在两人的唇齿之间,接着随着呼吸的越发缠绵,安言早就忘记了自己生气这回事情了……
这边缠缠绵绵,而唐初雪那边却是仿若永远不会天明的永夜一般。
待苏三走后,那些保护唐初雪的黑衣人才敢爬起身来。他们趁着夜色,将唐初雪和李老都给抬回唐府了。
至于那王风,则是自己孤零零的一瘸一拐的回家了。
唐初雪此时这番模样,哪里赶会阮府。这要是被赵氏和阮爱荷看到,必然会采取非常手段。到那个时候,她和阮玉卿就是半点希望也无,她也会再也没有了翻身的余地了。
回到唐府,她自然是被抬进了崔氏的房间中了。当时崔氏正在睡觉,猛然觉得一阵冷风吹过来。她睁眼一看,就看到房间的门开着,而此时正有几个黑衣人抬着一个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面容模糊的女人。那女人面上满是鲜血,伤痕横七错八的,惨不忍睹。大半夜的,猛然惊醒,却是看到这样一副画面,崔氏顿时被惊吓得惊叫起来。
“啊……啊……”
“闭嘴,是我。”
唐初雪本来就心情阴暗,此刻听到崔氏那刺耳的惊叫声,更是不胜其烦,遂连忙厉声喝止。
崔氏被唐初雪的气势一震,顿时止了声音。她听出来了,这是自己的女儿唐初雪的声音。知道了是自己的女儿,崔氏心中的恐惧就消散了。她有些烦躁的摸了摸头发,心中一边暗道,这个雪儿真是的,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她房间来吓她是怎么回事。
只是很快的,崔氏却是身子一僵,眼眸慢慢睁大。那担架上的女人是雪儿,那么雪儿的脸?
崔氏如梦初醒,猛然起身,光着脚就冲到了担架旁边。当他看清楚那担架上的唐初雪的脸的时候,崔氏被吓得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她战战兢兢的喊着:“雪儿?”
似乎不敢相信,此刻那个脸上血肉模糊的女人不是自己的女儿。那怎么会是自己的女儿呢?自己的女儿有着天仙一般的容貌,怎么会是眼前这个连她这个做母亲的都不忍看一眼的女子呢?
“是我,我的脸被唐锦绣给毁了。”
“什么?”
崔氏简直不敢置信,那唐锦绣在她眼中就是一个头大无脑的没用娇蛮千金罢了。而自己的女儿天生丽质,又冰雪聪明。那唐锦绣,真的是连自己女儿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可是,雪儿说就是那样蠢笨如猪的唐锦绣,竟然毁了她的一张脸。怎么可能,这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吗?
“不仅如此,唐锦绣也废了我的一只手。”
崔氏听到这话,脸色煞白,战战兢兢的伸手去查看唐初雪的脸和手。当确认那些伤痕的严重程度之后,崔氏瞬间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的雪儿毁了,她最大的依仗就这么毁了。那么她以后的生活该怎么办?她还想着凭借着雪儿的本事,总有一天也许她能够去到那个人的身边。即使只是做个妾,也是无限荣光的事情。这几年来,因为有雪儿在身边,她根本不用任何思考,就会有源源不断的荣华富贵送到手里来。那么现在没有了雪儿,她会怎么样?这一刻,崔氏前所未有的恐惧起来,面色隐隐发白,想的不是唐初雪的以后怎么办。而是没有了唐初雪,她的生活该怎么办?
唐初雪很小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崔氏是一个自私自利,母爱单薄的女人了。因此,此刻她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期待,看着崔氏一副为没了依仗而伤心绝望的样子,顿时有些不耐烦,“我问你,你知不知道南郡苏白?”
崔氏被唐初雪的问题拉回了思绪,听到南郡苏白这几个字的时候,眉头微微皱着。
“好像听过,似乎很有名的样子。可是,一时间倒是想不起来了。”
唐初雪听到崔氏这么说,心里想着指望崔氏也是白指望,还是派人去查比较快。正要叫人将自己抬走,却是听到崔氏猛然一拍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想起来了,我就说好像在哪里听过,原来是他啊。”
“他是谁?”
此刻唐初雪双眼发亮,袖子下唯一完好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只希望,那南郡苏白只是南郡稍微有名的一点人物。
“怎么了,你勾搭上他了?”
崔氏顿时意味深长的看着唐初雪,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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