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丝每一毫,都是完整的。无论是苏三,还是身边亲人,都在竭尽所能的,圆满她的幸福。
安言抬起头来,眸中润湿,就那般水润润的看着苏三。
苏三心头突然就被撞了一下,那双水润明眸,像是一对澄澈的水晶一般。那般清澈,看得他的一颗心软了又化了。苏三瞬间忘记了早上的小失落,身子忍不住朝着安言的方向挪了挪。他情不自禁的伸手,将安言轻轻的搂入怀中,温柔道:“为何这般看着我?可是因为今天好长时间没见到我,所以此刻看到我分外的惊喜和高兴?”
苏三这说的完全是他自己的心声,可是安言听了却是老实而认真的点了点头。
苏三原本也就是开玩笑的说说,却是没想到安言真的会点头。一时间,只觉得一颗心好像是泡了蜜一般,甜丝丝的。他抱着安言的大手忍不住紧了几分,语调有些不稳,温热的气息起起伏伏的洒落在安言的耳边脖颈间,“你说一遍好不好?”
“说什么?”安言其实是知道苏三想要听什么的,但此刻却是轻轻眨了眨眼睛,没有立刻如了苏三的愿。
“说你也想我了。”苏三认真而执着的话语,轻轻的荡漾在安言耳边,激起了安言心头的阵阵涟漪。苏三素来冷硬的语调,也因为几分自然的温柔而流露出了几分缠绵的味道来。
这话语这语调落入安言的心头,就好像是有人拿一根羽毛,在轻轻的挠着她的心底一般。痒痒的,麻麻的,却又是那般轻舞飞扬,明媚如初。
安言此刻微微眯起了眼眸,有种猫的慵懒,将自己的身子轻轻的往苏三的怀中靠了靠,听话的说道:“我今天也想你了。”
这话来得突然,让静静等待的苏三有些措手不及,抱着安言的大手都出了薄薄的一层汗来。激动不已的苏三正要做些什么的时候,却是听到那小女人依然在说着,“短短的几个时辰没有看到你,我就像你了。我在想,我的苏三此刻在做什么呢,是不是也在想着我呢?”
“肯定是的。”苏三立刻回道,扬起脑袋来,一双黑眸坚定而深邃。
安言看着这般认真的苏三,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她静静的看着苏三,看着那百看不厌的眉眼,面上的笑容越发明媚起来。她突然伸手捧起苏三的脸来,然后笑得格外灿烂,在苏三惊讶的目光之中,猛然亲在了苏三的额头上。
“盖个章,以后以及很久很久以后,你苏三都是我安言的。”
苏三不苟言笑的面容缓缓绽放,抿着的嘴角微微弯起,瞬间笑如春风。
他的大手一手,将小女人重新揉入怀中,接着就是最极致的温柔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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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 想通
苏三的大手一捞,将小女人重新揉入怀中,接着就是最极致的温柔缠绵。
深深浅浅的轻吻,微微混乱的呼吸,无不昭示着此刻两人砰砰跳动的情意。苏三微微抬眼,正要深入一步的时候,眸光却是在触及到某处的时候猛然一暗。
“这是怎么了?谁弄的?”
安言此时微微有些意乱情迷,猛然听到耳边冰冷至极的语调,瞬间清醒了几分。她顺着苏三的目光看去,眸光轻轻闪烁,知道是深沉造成的掐痕太过触目惊心了。
安言不太在意的笑道:“没事,不小心弄的。就是看着吓人,其实早就没事了。”
一边说着,安言欲要起身,肩膀却是被一股不大不小的力度禁锢住了。安言疑惑回头,正好对上苏三一双黑沉沉的眼眸。
安言猝然一惊,正要安慰苏三,目光所触却是看到苏三的面色缓缓温柔下来。苏三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安言的脖颈,疼惜道:“真的不疼吗?”
“是啊,真的没事。”安言浅浅的笑着,伸手去抚平苏三眉间的褶皱。
苏三面上神色似乎缓了下来,心头却是郁色弥漫。
苏三再次轻轻的搂了搂安言,动作轻柔,在安言看不到的角落,眸中却是闪过缕缕寒芒。让他知道那人是谁,不揍得他三天下不来床,他就不信苏!
安言此刻依偎在苏三的怀中,却是没有去想其它。烛光中,两人身影交叠,说不出的深情不悔。
次日,吃过早饭,安言就打算去三舅公家看看,却是没想到苏三也要跟着去。
“你昨天不是说今天要去府衙和于雷他们聚聚吗?”
安言疑惑的问着,明明记得苏三昨天是这般说的。
“于雷有事,所以就临时取消了。我左右无事,就陪你一起去看看。”苏三一本正紧的说着,丝毫不顾于雷和张骏此刻已经在府衙后院等着了。不过,就算是那两个人白等了,也是不敢挑苏三的错处的。
安言一听,狐疑的看了苏三几眼,总觉得今天的苏三怪怪的。一大早,苏三就寸步不离她左右,如今更是要跟着过去。这事情处处透着古怪,安言知道苏三肯定藏着事情。
“走吧。”被安言那清凌凌的目光看着,苏三只觉得自己的一点小心思无处可逃,忙在一边催促道。
安言一时间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也就由着他了,抬步走在苏三旁边,一路往兄弟酒馆的方向而去了。
胖婶看着气色比昨日还要差些,眼睛下面是深深的青色,整个人一阵虚浮。安言看着她强颜欢笑的模样,只觉得一阵心疼。原本该是一个心性豁达开朗的人,如今却是将自己整成这幅模样,真是造化弄人。
“锦绣,你来了。”胖婶看着安言,面上神色疲惫。
安言上前几步,握着胖婶的手,关切说道:“婶子,你可是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啊。若是连你都垮了,那惠娘和小青儿该怎么办?”
胖婶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呢,正是因为知道这个道理,所以胖婶才强撑着一口气呢。只是,无论如何坚强,面对连番打击,也是会有顶不住的时候。一想起那些事情,胖婶就是满面忧愁,即使笑,也是溢满苦涩。
安言目光转了转,说道:“惠娘怎么样了?”
“哎,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也不说话。”说起惠娘,胖婶眼眶瞬间就红了,伸手抹了抹眼睛。
安言眸色一窒,柔声说道:“我能去看看惠娘吗,我和她年纪近些,和她说说话,兴许她能够想开些。”
听到这话,胖婶连忙点头。如今她当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听着安言的话,当真是犹如天籁一般。拉着安言,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一路疾步就往惠娘的房间而去了。安言快步跟上,眸光淡淡的落在了被胖婶紧紧拉着的手上。胖婶因为着急,力道没有控制好,她的手被拉得有些疼了。虽然有些不适,但是安言却是什么也没有说,面上神色也未曾动丝毫。
身后紧紧跟着的苏三却是目光一闪,很是心疼。但是即使如此,他也没有出来阻止,他素来尊重小女人的决定。
进了惠娘的房间,一股浓重的中药味传来,安言差点被呛到。实在是因为房间四处不通风,黑沉沉的,加上浓重的药味,整个房间显得格外的晦涩苦闷起来。安言目光穿过重重黑暗暮霭,落到床上,远远的只看到床上躺着一个女子。也仅仅只能感受到那里有人躺着,却是连丝毫的生气也感觉不到。
安言低低一叹,转头对胖婶说道:“将窗户都打开吧。”
胖婶一惊,为难说道:“我也是想的,只是惠娘不让。”
安言眉梢一挑,却是没再说话,而是直接转身走到窗户边,手用力一推,就将一扇窗户给推开了。随着窗户的打开,顿时缕缕温暖的光线散落进来,随着而来的还有那夹杂着点点冷意的凛冽寒风。随着这股冷风的灌入,房间的空气瞬间变得清新起来。
安言转身,准备去打开第二扇窗户的时候,却是被一道尖利的声音打断了,“不要开窗。”
安言循着声音望过去,就看到床上的女子转过身来,目光直直的看着安言,面上满是凄楚而无助的神色。那双昔日温暖的眼眸,此刻却是死寂一片。看到这样的眼神,安言眸中闪过痛色,心下万般怜惜。但是想到她的自暴自弃,想到胖婶的痛不欲生,想到那可怜的小青儿,安言瞬间又狠下心肠来。她脚步坚定的走向第二扇窗户,动作迅速的就将窗户给开了。
待房间的窗户全部打开,顿时一室的光明。随着光明而来的是冷冽的寒风,站在寒风口的安言觉得身子轻轻颤了颤。她却是不为所动,只是目光清凌凌的和床上的惠娘对视着。惠娘眸中先是惊骇,紧接着无力,最终转过身去,不再理会安言。
安言伸手将窗户关上了一些,让室内空气得以流通,却又不至于太冷。
一边的胖婶看到惠娘这般,急得走到床边,软语道:“惠娘,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沈沉离开了白家,难道你的心也要跟着走吗?”
床上的女子并没有动,似乎无动于衷的样子。
安言看着,只觉得一股火烧起来,她快步走到床边,冷声道:“看这样子,沈沉走了,你的心也是跟着走了。”
惠娘依然不动,胖婶站在床边除了抹泪,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安言转身对胖婶说道:“婶子,去将小青儿抱来吧。让他看看,他的父亲不要他了,他的娘亲如今半死不活的,也是不要他了。赶紧让他知道知道,自己就快要成为孤儿了,让他早点学会坚强才好。”
安言这番话语落下,床上的女子终于是有了反应,她猛然转过头来,恨声道:“不要,青儿他还那么小,怎么能够受得住这般打击。”
“受不住又如何?他终究是要受的,不是吗?只是早一天和晚一天,又有什么区别?”昨日惠娘不出声让沈沉离开,安言以为她是够冷静够决绝,能够顾全大局。如今看来,却是懦弱所至。因为害怕沈沉从此一蹶不振,不敢去看沈沉痛苦又纠结的模样,所以才选择这样的方式。
惠娘一时间梗着,说不出任何话语来。她只是恨恨的看着安言,一双手紧紧的握着又松开,眸中泪水滚落,落满脸庞,说不出的楚楚可怜。可是此刻的安言却是依然一副冷如冰霜的模样,咄咄的看着惠娘。
胖婶在一边看着很是心疼,张了张口想要劝说,却是在看到惠娘那副苍白如纸片一般的面色的时候又止住了话语。她说尽了软话,也是无法让惠娘动摇半分。如今安言短短几句话,却是让惠娘有了反应。也许,安言真的有办法让惠娘振作也不一定。
惠娘满面泪痕,痛声说道:“沈沉离开我了,我的心也跟着碎掉了。我也想要振作,想要好好活着,可是没有了沈沉,我只觉得每一刻都是煎熬。无论是闭着眼睛,还是睁开眼睛,满脑子都是他。他明明才刚刚离开,我却是已经这般封魔了。那么以后的每一天,每一月,每一年,我又该如何忍受这份蚀骨之痛呢?”
惠娘说得极为动情,凄楚不已。安言听着那几尽破碎,仿佛断翅蝴蝶一般的碎裂声线时,心头也跟着痛了几分。眼前的女子,只是太爱罢了,什么错也没有。但是,这也不能成为她懦弱的理由。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母亲,她还有儿子,她还有一个爷爷。沈沉走了,惠娘就是白家的希望,上有老,下有小的,她如何有理由不坚强。
顿时,安言心头的怜惜散去几分,转而是几分怒气,“沈沉离开了,可是你的爷爷,你的母亲,你的儿子还在。难道这么多人加起来,都不如一个沈沉吗?”
安言一字一句,句句犀利,字字锋芒,瞬间将惠娘扎得体无完肤。惠娘一时间哽咽无声,目光含泪的转头看向胖婶。胖婶瞬间走到惠娘近前,一把将惠娘拥入怀中,痛苦出声道:“惠娘,你还有娘亲,你还有爷爷,你还有小青儿呢。不要再这般纠缠下去了,这么久了,再折腾下去,我们白家真的会散掉的。娘亲知道你很喜欢沈沉,可是天意弄人,你们中间横亘着他父母的血海深仇。他走不过去啊,我们又能怎么样呢?怪只能怪你们缘分太浅了,惠娘振作起来吧,不要再这般折磨娘亲了,好不好?”
胖婶的话语,一字一句皆是含着血泪。
惠娘刹那之间也是跟着痛哭起来,惠娘一向是温柔娴静的,极少这般大哭出声,哭得毫无形象,像一个孩子一般。而胖婶却是心疼的紧紧抱着惠娘,让她尽情的哭着。胖婶伸手轻轻的拍着惠娘的后背,一边拍一边柔声哄道:“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受了。”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之后,惠娘的哭声渐渐停止下来,情绪似乎也稳定了一些。
安言看到这幅情景,就在一边低低劝道:“人只有先好好的活着,才会有希望。沈沉和你未必没有未来,那天我看沈沉的模样,可见对你的感情极深。只是,他一时间过不去这道坎也是人之常情。给他一些时间吧,你可以好好教导小青儿,守住兄弟酒馆,等他归来。我相信,他若是真心疼爱你和小青儿,总有一日会再回来的。”
惠娘猛然抬头看向安言,眸中带着星星一般的光芒。
安言冲着她认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绝对不只是为了哄她才说的这些话的。惠娘看了,眸中果然亮起无数的光芒来,她伸手擦干眼泪,转头对着胖婶说道:“娘亲,这些日子让你受累了,是惠娘不孝。”
胖婶自然是不会怪罪惠娘的,此刻看到惠娘一副要振作起来的样子,高兴都来不及呢,哪里还会有其它心思。胖婶高兴的拍着惠娘的手背,笑着说道:“想通了就好,小青儿还那么小,最近也是受到了不少的惊吓,你这个做娘亲的,往后可是要多花些时间来陪陪小青儿才是。”
惠娘听了,连连点头,面上出现了愧疚和心疼的神色,哽咽道:“小青儿,我的小青儿,最近的确是让他受委屈了。”
一边的安言看到惠娘神色转好,已然有了生活的希望和斗志,心下略安。一时间,却是又想到了沈沉来。不知道,他是否还会回来?想起那日,沈沉听到惠娘出事时候的深情和眸色,安言心头就忍不住笃信他一定会回来的。因为从他的眼神之中,她看到了沈沉对惠娘沈沉如海的感情。只是一时间,这份感情的表面蒙上了一层暂时难解的血海深仇。她相信,终有一日,沈沉能够看透,将那层血色抹去。
那时,沈沉将会再度归来,更加珍惜娇妻爱儿的。
这边劝说好了惠娘,胖婶就急忙去为惠娘准备吃食了。这几日,惠娘躺在床上,什么也没吃。此刻惠娘既然已经转过弯来了,自然也是立刻感觉到了腹中空空了。胖婶这个做母亲的,立刻就着急的去给女儿张罗吃食去了。顿时,房间就剩下安言和惠娘了。
此时,惠娘轻轻靠在床上,眸色清清弱弱,面色苍白如纸。
“听说百草堂是你开的,对吗?”
惠娘看着安言,眸中满是探究,轻声问着。
安言听了这话,面上露出一个浅浅温和的笑容来,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好,笑着回道:“是啊,是不是觉得很惊世骇俗?”
安言对着惠娘眨了眨眼睛,因为这般俏皮的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