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都是脾气大的，一言不合就吵起来。
最后还是灵韵派去的婆子给劝回来了，只是二人这梁子却结上了。
灵韵少不得说了阿娇几句。
“这天子脚下，王孙贵族一抓一大把，阿娇小姐还是小心些为妙。比如你今日遇到的这个，他正是当今皇后的外甥。他要是哪天不高兴了，去他舅母跟前说一句话，你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说实在的，灵韵也不是阿娇什么人。只不过当年答应了老头子，君子一言驷马难，少不得多给阿娇担待。若是连自己都给搭进去，那就不值得了。
偏偏阿娇还是一副娇憨少女的模样，…无…错…小…说…m。…quledu…丝毫不以为忤。
说出几句话，就叫灵韵无言以对。
“他一个大男子汉，难道还和我一个小姑娘较真不成？夫人也是将军夫人，难道就怕了他？”
灵韵无奈扶额。只盼着这一年快点过去。她就怕阿娇不懂人情世故，得罪了人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自己能维护一时，维护不了一世。
谁知道，过了几日，阿娇和那个人又见了面。
而这一次，竟然关系有所缓和。
原来是阿娇跑去泛舟，站在船头不小心掉了下去。等人发现，船也划了一小段了。还好后面的一艘船上有识水性的跳下去救了她。
等寒暄过后，才发现那船的主人正是那一日的人。
阿娇饶是再不懂事。也不好再给人家脸色。规规矩矩行了礼。将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
回来和灵韵一说，灵韵总算是放下心。
少不得备了礼物，送到对方家里去。对方看见是将军府送过去的，客气道：“举手之劳而已。倒是夫人客气了。”
过后。阿娇却是频频和那公子见面。
男未婚女未嫁。难免瓜田李下有所嫌疑。
灵韵因此派了丫鬟无意间和阿娇提起：“这宋世子，原是当今皇后的外甥。他父亲是御赐的忠勇伯，宋世子刚刚出生就请封了世子。可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物呢不但样貌好，性格也好，七八岁的时候见了于阁老，阁老见他生得粉雕玉琢，说话头头是道，就给把自己的嫡长孙女说给世子”
阿娇并没有多大感触。
之后依旧和世子来往，并不怕别人说是什么。有一回秦子月说她，她便道：“你们这些人，脑子里都装的什么？我不过是多了一个好朋友，你们也担心成这样？”
秦子月气道：“男女有别，难道你不懂这个道理？”
阿娇摇摇头：“不懂。”
秦子月语噎。
说得也是，老头子从小娇养她，哪里会教这些？没有母亲的孩子，总是吃亏些。
秦子月只好求灵韵教她。
灵韵婉拒了。
这不是自己份内的事情。
况且，阿娇素来是个骄纵不听人劝的人。高兴了听你一两句，不高兴就顶你到南墙上去。服侍的丫鬟，哪个不知道她的脾性？正因为如此，无论他做什么，竟是一个劝的都没有。
灵韵给秦子月出主意道：“这样子下去，怕败坏了她的名声。不如你寻个借口，早些带巧姐儿回去？”
秦子月点头：“也好。”
在京都呆了差不多半年，秦子月就带着阿娇回去了。
好在阿娇并没有灵韵想象的胡闹，竟然乖乖跟着秦子月回去。秦子月不消说，自是松了一大口气。
灵韵送了两千两银子，足够二人路上周转的。那些阿娇之前买的东西，她也并没有带走什么，因为她不过三五日就玩腻了。
来时一身轻，去时也一身轻。
众人都没有注意，那阿娇身上却偷偷藏了一管玉笛
春来秋去，时光荏苒。
当丹姐儿能够满地跑的时候，素问终于放下心里的结缔，接受了杨晋。
杨晋之前苦求不得，如今如愿以偿，自然是喜出望外。又怕素问反悔，巴不得速战速决几日之内办完亲事。
正儿知道却笑了，和杨晋道：“素问姑娘什么脾性？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人，难道你还怕反悔不成？你再急，也得给人家时间准备嫁妆不是？”
杨晋闹了个大红脸。
此时的正儿，早就为人妇。因为赵东的关系，她和杨晋倒是不陌生。
杨晋因回答道：“许多东西不懂，到时候还得问你们夫妻俩。我和素问的家人都不在了，到时候还希望请少夫人帮我们拿主意。”
当时正儿出嫁，也是灵韵一手安排的。
“你放心，保管你们不会是了礼数”正儿满脸都是笑，又听见杨晋一口一个我们，开始打趣起来。
杨晋更是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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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韵这一胎，生的是一个小子。
冯氏不消说，最高兴的莫过于安安了。小小的人儿，围着一个皱巴巴的婴儿，满眼冒光道：“弟弟，等你长大了，哥哥就带你去玩。”又抬头问大人：“弟弟要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
灵韵笑道：“等再过一个年，弟弟就能和你说话了。”
听起来好像很快的样子。
安安咔咔笑起来。
身后的丹姐儿却哇一声哭了。
灵韵躺在床上不好动，陆云帆连忙跑过去抱着丹姐儿，仔细问道：“怎么了？”
丹姐儿哭得厉害，断断续续道：“爹爹，哥哥有了弟弟，就不和丹姐儿玩了”
安安连忙解释：“不会的，妹妹，不会的”
丹姐儿将信将疑。
安安看见母亲和父亲都看着自己，心里莫名充满信心。
重重点头道：“嗯！等弟弟长大了，我们三个人一起玩！哥哥叫你们耍剑，还有射箭！”
丹姐儿果然就不哭了。
陆云帆拿了手帕给她擦脸，一面道：“哭得和花猫似的。”
心里却心疼得不得了。
灵韵还在月子里，需要静养。陆云帆一个眼神，身边的嬷嬷连忙带了几个孩子出去。陆云帆和灵韵独处一间，说着话。
“巧姐儿下个月就嫁过去了，你可有东西要送过去，我一并派人送过去吧。”陆云帆问道。
灵韵想了想道：“添妆已经准备好了，回头你帮我交给下人送过去。想起以前巧姐儿还不过是个小孩子，才刚刚到我腰，现在竟然也要为人妇了。”
二人感慨着时光，不知不觉天就黑了。
灵韵睡下后，陆云帆独自在书房里。
外头有人送信进来，说是秦公子求见。
陆云帆眉头一挑，吩咐下人引见。少时，秦子月火急火燎走进来。
秦子月和之前是大大不同，整个人不但变黑了，还瘦了许多。陆云帆问起发生什么事，秦子月叹着气说道：“回去后，茶饭不思的每日就拿着玉笛吹，吵死了师傅上个月，竟然偷偷跑出雪山。不知道阿娇可有来陆府？”
陆云帆摇头。
糟了难道阿娇跑去找那个男人了？
秦子月脸上神色一片焦灼。
“秦公子可需帮忙？”陆云帆问道。
若是阿娇真的去找那个男人，能出面的，也只能是将军府这边的人了。
秦子月只好点头。（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 烂摊子
找到阿娇的时候，已经晚了。
陆云帆派人打探，终于找到世子给她安排的院子。她就住在那里，外头的人都盛传她是世子的外室。
因为这件事情，世子的未婚妻差点要投缳自尽。这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忠勇伯气得扬言要开祠堂除了世子的名。
陆云帆忘了一眼宅子，没有走进去，而是铁青着脸回了陆府。
秦子月知道真相之后，整个人脑袋一片空白。
千算万算，没有料到阿娇那么大胆。做人的外室，没名没分一辈子，她怎么就肯？
还有师傅。
阿娇从小被师傅捧在手心里，不曾受过任何的伤害。要是师傅知道了阿娇现在的处境，他会怎样？
那宋明，太可恶！要是真的喜欢阿娇，为何不和未婚妻退亲，明媒正娶阿娇？
他下意识就要冲去忠勇拨府和世子理论，但是理智让他忍住了。
他紧紧捏着拳头，指节发白。
灵韵知道了消息之后，和陆云帆商量。
“这样不明不白的总是不好，要不我们出面，和世子爷谈谈？”
陆云帆本意不想趟浑水，但是当年的约定，让他无法推脱。
“＇无_错＇小说Ｍ。ＱuleＤＵ。ＣＯm也好，我倒是问问那宋明，他打算怎么安排念小姐。若是一味地藏着掖着，我们就直接告诉念老头。”陆云帆答道。
老头子当年救过的人无数，不乏人上人。其中别人欠下的人情，数不胜数。他若是有心收拾宋明，只怕宋明还不是他的对手。
灵韵答道：“好。”
心里却一片默然。
阿娇的性子，只怕进了忠勇伯府，不久就被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但若是阿娇这样不明不白被养在外头，以后她的孩子怎么办？
这没娘的孩子，性子就是乖戾。若是阿娇有人教导，也不至于当今这样。
灵韵叹了叹气，一面写信。
念老头，总得知道这件事情吧。这件事情。难办就难办在阿娇身上。她若是肯及时回头。凭借陆府的人脉，再给她安排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也未尝不可。
就怕她不知悔改，弄坏了名声，将自己给赔进去。
灵韵垂着眼睑。派了一个婆子去了那宅子里。
婆子回来后和灵韵说：“小姐看着倒是气色很好。谈笑风生的。没有瞧见世子爷。他贴身的小厮倒是见到了。”
“我说的话，可传给了小姐？”
“说了，小姐说：‘这是我的事情。不牢夫人费心。我已经给外公送了信了，若是外公问起，我自会应对。也不用劝我回头了，如今已经是木已成舟。”
灵韵掩不住痛心，感慨了一番。
十日后，念老头到了陆府。
舟车劳顿，加上日夜挂念阿娇，念老头整个人老了十岁。之前见着还不过五六十的年纪，如今看着，竟是有些风烛残年。
灵韵和陆云帆亲自迎接他进去，一进屋，念老头就倒了。
他自己本就是神医，如今自己却病倒了。秦子月连忙过来看，道：“急怒攻心，只怕得静养一两月。”
夫妻二人松了一口气。
等到老头子醒来，他开口就问：“阿娇呢？”眼睛扫过秦子月，秦子月羞愧难当。
灵韵将早已准备好的话说给他听：“老神医再生气，也得注意自个身子。如今已经是生米煮成熟饭，再怪罪阿娇小姐也没用。现在只能尽量将事情遮掩过去，不要让阿娇小姐背负骂名。”
话是这样说，但是阿娇现在在京城已经是声名狼藉了。
明知道男方有婚约，还插入其中。不但如此，还害得那未婚妻投缳。还好没有成功，要不然，阿娇岂不是一辈子担着杀人的名声不成？
这些话，灵韵都没有说。
念老头叹了气，道：“都怪素日我太纵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要是阿娇过得不好，百年之后，我怎么面对她的父母”
老头脸上一阵悲戚。
陆云帆和灵韵于心不忍，秦子月更是恨自己当时没有好好管着阿娇。
“老神医莫伤心，总会有法子的。好在阿娇小姐是外来人，京里人还不了解她的底细，见过她的人也不多，顶多是底下服侍的人。不如把阿娇小姐接回来和您一块，只作是西迁的人家。到时候和伯府商量，明媒正娶过去？”灵韵试探道。
念老头形容枯槁，摆了摆手。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阿娇这丫头，从小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若是此刻强求，只怕做出更加出格的事情来。
秦子月见师傅默认了，心里自是松了一口气。灵韵使了个眼色，他连忙道：“世子那边，就由我去说说吧。”
养着外室的事情，始终得收拾一下吧？
老神医闭上眼睛，缓缓道：“当年，荣国公府的世子得了急病，差点活不过来，是我出手救的。如今，他也该做了国公了吧。”
陆云帆一想，果然是。
灵韵也意识过来，劝慰道：“老神医放心，若荣国公府还念着旧情，能够和将军府一同出面，忠勇伯府只怕不会太过嚣张。”
老神医叹了叹气。
荣国公不出手，他还有其他人。当年的平南王妃一直有弱症，一直未能根治。而那时候，自己已经决定去深山隐居，自然不会出手。要是国公不肯，大不了，为阿娇再破例。
相国寺后的同福胡同里，一辆马车驶过，停在一个两进的宅子门口。
看门的婆子见不是世子，也就不在意。
那人却下了马车，直言要见娘子。她待要推辞，对方拿出陆府的名帖，婆子连忙开了门。
秦子月走进宅子，几个俏生生的丫鬟好奇看着自己，随即低下头。待走近，里头传来阿娇的说话声，隐隐约约听不清。
秦子月眉头紧皱。
一个丫鬟走了进去，随即，阿娇走了出来。
“师叔，你来作什么？”阿娇问道。
秦子月只觉得怒气蓬勃：“你还有脸问！师傅为了你，不远千里赶过来，一到京城就倒下！要不是我刚好在旁边，等请了大夫过来，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他故意说得严重，好让阿娇有悔意。
果然，阿娇很震惊。她一把抓住秦子月：“外公怎么了，师叔，你莫要吓唬我。”
秦子月脸色沉重。
“你若是还有孝心，就回去看看吧。师傅老了，有些时候经不起折腾了。”
阿娇眼泪簌簌落。
突然，她眼泪就凝住了。
宋明不知何时进来了，冷冰冰看着她和秦子月。
此时，她的手正抓着秦子月。
阿娇待要解释，宋明开口道：“你回去看看你外祖父吧。”
秦子月强忍着没有挥拳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