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心中的傲气顿时被消灭大半,本以为自己觉醒之后便可傲视天下,却没想到在晟轩面前竟然如此无力,与其说被对手打败不如说是被人连番羞辱,天啸眼中再也没有了那份狂傲,快速的爬起来扑打一下身上的尘土,将金狼刀归入鞘中规矩的站在了一旁。
晟轩默默的看着天啸一连串的动作,随后轻轻点头表示赞许,“你不错,这么快便冷静下来,在你第二刀的时候,你还充满了胜利的自信,但在第三刀的时候已经完全陷入了疯狂,我知道金狼一族也有着十分精妙的金狼刀法,但你却丝毫没有技法,简直就是一个野蛮人在凭着怒气挥刀,这说明你对于自己觉醒之后的实力太过自信,不过当我躲过这一刀将你一掌推出去之后,你在瞬间便认识到自己的不足,看来你能够让祖刀选择并非侥幸。”
听完这话天啸的脸不由一红,默默的站在了一边,随后晟轩又与狼牙交手,虽然有着五阶金狼的加持,让狼牙的力量速度都有着恐怖的提升,但对晟轩却没有丝毫的威胁,仅仅比天啸多坚持了片刻之后便被轻松的推飞出去。
晟轩则继续刚才的话题,“我并不是说我的实力有多强,而是要告诉你们在加莱的二十多万大军之中,起码有十几人修为远胜于我,更有数百人实力与我相当,我今天不是想要羞辱你,而是要让你们知道今后面对的对手是如何的强大,如果你们不能尽快认清这一点,那么在战场上吃亏的便将是你们,甚至于因为自己的狂妄丢掉性命。”
说着他不由看了看铜头,此刻对方已经快要将涨红的脸埋进了胸口,晟轩随即将他们四人叫到跟前,自己则半蹲在地上用剑尖画出一幅细致的地图,“你们来看,这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山脉,这里是加莱人的营地,驻扎有二十余万大军,再往北几百里便进入长弓沼泽,而沿着长弓沼泽一路向东北方向,便可以到达一箭沼泽,哪里有大批的黄猿族军队,这一片广大的区域将是我们不久后的战场,假如现在我将五十万大军交给你们其中一人,你们可以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将如何指挥这场战斗?”
四人看着地图不由陷入了沉思,好半天才听见狼牙说道,“我将用一半的兵力在这里阻挡住加莱人的大军,然后带着所有的觉醒狼骑冲击黄猿族的阵营,那些只会射箭的猴子近战能力十分低微,只要我能够带军闯过三轮箭雨,战士们便可冲入近战范围,那么此战便可以宣告结束。”
晟轩听完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态度,便随口问道,“天啸你怎么看?”“我认为狼牙王子的想法太过乐观了,我听说黄猿族跟石吼族是永远不分开的组合,如果我们用狼骑冲击,那么石吼族一定会在一箭之外布置阻挡,如此一来只要他们拼死阻挡三息,那我们狼骑冲锋的势头就被打断,便完全的暴露在黄猿族的羽箭之下,伤亡恐怕十分惨烈,倒不如用重兵推进,到了关键时刻再用狼骑冲锋。”
“天啸你是不是刚才连胆气都输掉了?别忘了我们金狼族的投枪也不是吃素的。”“我们的投枪的确厉害,但远没有黄猿族的弓箭精准,而且也没有他们射程远,就算我们有机会投出两轮投枪,难道黄猿族会傻到站在哪里让我们投射吗?”
两人一番争论之后还是没有结果,晟轩不由看向另一个金狼战士,“你怎么看?”“哦?在下还没想好。”“不要紧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好了。”晟轩不由笑着一拍他的肩膀,“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失礼,我叫孤行。”听到这名字,晟轩也不由微微皱下眉头,从名字便可以看出这又是一个桀骜的家伙,“恩,很好的名字,现在孤行你说说,假如让你统领五十万大军,你会如何进行战斗?”
“属下会通过极西之地潜入长弓沼泽,派出精锐的十万狼骑为先锋,先期寻找地点隐蔽,然后等到四十万大军完成集结之后,朝着黄猿族的阵地发起攻击,在胶着状态下,发挥我们狼骑的优势从侧面掩杀,这样便可一举决定胜负。”
“铜头你呢?”“我认为孤行的方法太过冒险,一旦我们进攻受阻,加莱大军便会挥军驰援,到时候我们必定陷入两面夹击,我的想法是先用重兵解决掉加莱人,然后再分兵数股切断黄猿大军,然后以精锐狼骑个个歼灭。”
晟轩听完微笑点头,这孤行作战确实符合他的名字特点,喜欢孤注一掷,其中更有投机取巧之嫌,不过他这个事先设伏的想法倒也有可取之处。
没有着急点评几人的想法,晟轩伸手捡起一块岩石,然后在手中掰成小块,“这些是加莱大军,每一个石子代表五万人马,现在他们大概有二十五万,放在这里,黄猿族人数不详,但总兵力估计要超过八十万,放在这里,这是我们的五十万人,你们看假如现在我们成功的绕过加莱人进入一箭沼泽范围,那么对上黄猿族的八十万人该用何种战阵对敌?”
四人给出的答案又是五花八门,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在战阵的运用上四人当中还要数铜头熟练一些,这也难怪,毕竟铜头是由晟轩亲自传授,而其余三人则是学自铜头的转授。
“战阵暂且演练到这里,从你们四人的回答可以看出你们的性格,狼牙大哥不愧是王子,用兵当中有着一股霸气,而天啸喜欢拼劲全力正面攻击,孤行喜欢一些设伏技巧,铜头倒是运用了几种战阵,但还是考虑不够全面。”
“现在我告诉你们,对敌最重要的便是天地人三种要素,我们在人数上不及对手,而且是远来征战,一旦陷入苦战之中便很难抽身,在这三种要素都不利我们的情况下,万万不能与敌硬拼,而是应该发挥我们的优势来寻找敌人的短处。”
“我早已经告诉你们人马族的事情,但你们谁也没有想到去联络他们,而且你们也忽略了加莱人位置的重要,你们看,他们把守在这里便已经断去我们一条出兵的捷径,而我们如果长途奔袭绕过加莱人的营地,那么他们便可以纵向散开,与黄猿族形成呼应之势,到时候完全可能断去我们的退路,反之我们攻打加莱人,那么也势必招来黄猿族的增援,所以加莱人所在的地方是我们必争之处。”
“这一片区域是你们金狼族所熟悉的,毕竟你们在这里已经生活了数百年之久,而长弓沼泽则是人马族的地盘,他们熟悉那里的每一寸土地,我们只要充分利用这一点,那么便可以占有地利优势,只要想出巧计引诱敌人分兵,便有取胜的可能,战争永远不会在一场战斗中决出胜负,有时候考验的往往是耐力,谁更能忍耐谁才会赢得最终的胜利。”
“好了,我还有事要办,你们先回去吧,好好想想你们的对手,也好好想想自己战士的实力。”说完晟轩已经站起身来,一声呼啸之后,踏雪已经欢喜的奔过来,他一个纵身跨上马背,然后一路狂奔而去,留下四人站在哪里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各自想着心事。
………【366】………
无论是武技还是战策,四人都受到了一定的打击,这让他们刚刚觉醒认领祖刀的喜悦被无情的压制下来,但仔细一想之后,狼牙的心里却出现了一丝后怕,假如自己真的带着那份骄狂上阵,恐怕最后的结果会痛苦到自己无法接受。
而对于晟轩最后留下的话到底意味着什么呢?四人相互看了一眼之后,便不约而同的蹲下来,开始反复的在地图上推演战阵,一点点的寻找自己的不足,而随着推演,战争再也不是原想的刀来剑往的那么简单,还真的体会出一点味道来,不过要想让他们真正的成长还需要在战争中不断的磨练,这需要时间和鲜血才能完成。
晟轩骑着踏雪一路狂奔,他要去当初铜头惨败的地方看一看,要想了解敌人最好的办法便是通过战斗,虽然现在他还不能带兵去攻打,但看一看这曾经的战场也会有不小的收获。
战场上到处是兽人的尸体,但每一具尸体都曾经被仔细的搜索过,身上一切资源尽被收走,而且战场上也没有留下任何一件装备,甚至一些折断的弓箭箭镞都被收走,晟轩看到这些不由心中一动。
他并没有急着返回,而是继续朝前搜索,终于看到了让他触目惊心的一幕,这一幕更坚定了他的判断,那是一条狭窄的山谷,里面堆满了兽人和加莱人的尸体,对于死去的战友都不能给一个体面的葬礼,说明加莱人已经没有那份力气,而这里许多兽人的尸体已经残缺不全,从那切口看来显然不是战斗造成的,那就只有一个答案,加莱人粮草紧缺。
晟轩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下来,他心里在想着好多事,甚至联想到当初在头盔山堡垒与阿普顿对阵的事情,从种种以往的印象来看,阿普顿都是一个治军严明的将领,绝对不会纵容手下做出这等事情,但现在这一幕就在眼前,其中定然隐藏着什么秘密。
难道说阿普顿已经没有能力指挥这些军队了?这当然是存在可能的,这些进入大沼泽的军队,很多都是身负重罪的人,这些人的野蛮和桀骜并非任何人都能驾驭,所以在粮草短缺的时候出现偷偷割取敌人尸体的事情可以理解,但如此大规模的行动,显然是一个有组织的行动,这就说明有一支甚至几支军队在瞒着阿普顿行动。
再次跨上踏雪朝着加莱人的营地疾驰,直到可以看到他们的前哨才停下,随后让踏雪在这里等待,他便收敛气息直奔营地而去。
直到距离大营不足两里的地方,他才找一处隐蔽处躲了进去,然后小心的趴在地上看着大营里的动静,不时便有一队哨兵出现在营地之外,看来加莱军队还没有垮掉,起码保持着应有的警惕。
晟轩一点点的仔细观察,发现周围的苔藓有着挖动的痕迹,这些常年生活在大沼泽中的加莱军队,也知道不少沼泽植物的作用,由此便更可以看出他们物资已经极度匮乏,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耐心的趴在那里直到太阳西沉,军营里飘起了袅袅炊烟,原本还算严正的军营却出现了小小的骚动,在那一口口行军锅旁竟然站着手持刀剑的卫兵,而那些排队领取晚餐的士兵却一个个目光贪婪的盯着锅里的食物。
终于一场骚乱因为伙夫的分配爆发了,一个身材高大的战士不满分给他的食物,夺过伙夫手中的勺子狠狠的盛满了自己的头盔,便顿时有士兵上前将他按住,随着他的反抗撞翻了行军锅,周围的战士顿时如同见到蜜糖的马蜂一般拥了上去。
就在这些战士跟卫兵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突然一队骑兵冲了过来,一人挥动手中马鞭狠狠的驱赶着骚乱的士兵,在骑兵的冲击下,这场骚乱终于平息下来,随后为首的骑兵跳下战马,伸手揪起引起骚乱的高大战士便是一通拳打脚踢,顿时一声声惨叫在军营中回荡。
“住手!”随着一声断喝,一骑战马飞奔过来,只是这一声,顿时让晟轩眼睛一眯,头脑中顿时浮现出一个身影,他不由暗暗叫了一声,“弗雷德?看来自己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竟然发现了加莱人的中军大帐。”
弗雷德的声音不是很大,加上晟轩不敢放开修为去偷听,所以断断续续的听到几句,都是弗雷德在严厉的训斥这些战士,特别是动手打人的那名骑兵,随后他抽出佩剑一剑杀掉了骑兵的战马,好像是在告诉伙夫拿去煮了分给战士。
“加莱人已经开始杀马了?”这一发现不由让他心中一阵狂喜,却在那一瞬间弗雷德猛的转过头,朝着他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虽然只是一眼但还是让晟轩心中大骇,“难道被他发现了?不可能,一定是个巧合。”
他不敢再逗留,便悄悄的摸了出去,而弗雷德也已经骑上战马回到了自己的营帐,现在他就住在阿普顿的外帐之中,精心的守护着这位他崇敬的总督,听到弗雷德的脚步声,阿普顿不由艰难的问了一声,“外面怎么那么吵啊?”
“大人没什么事,是一队士兵正在进行傍晚的操练,我已经告诉他们小声一点了。”阿普顿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这让弗雷德心里很不忍,为了不让他担心自己已经多次对他撒谎。
“弗雷德你过来,”阿普顿再次费力的说了一句,弗雷德赶忙凑过去,“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问题顿时让他呆在哪里,显然自己不可能永远瞒着阿普顿,“大人,我们的粮草不多了。”他只能说出了实话,却没想到阿普顿十分平静的点点头,“帝国还没有消息送来吗?”“是的大人,也许再过几天就会到了。”
“咳咳咳,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我在陛下心中已经是个无用的废人,他连一句话都懒得跟我说了。”阿普顿的眼光开始闪烁起来,但哪里早已经没有了水分,“大人、、、”弗雷德本想安慰几句,可所有能够安慰的话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再说还会有什么意义呢?
“现在是什么季节了?”阿普顿再次艰难的开口,他的胸口也随着这句话的突出剧烈的起伏着,“大人再过几天便是春天了,等到天气转暖您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
“不,不,不要打断我的话,你现在听好,这是我最后的命令,你马上转达所有将军,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收拾行装,必须在春天到来之前撤离这里,最好能够到我们加莱边境,这样还能给陛下赢得一点时间,晚了就来不及了。”这一段话阿普顿停顿了数次才终于说完,而且他的思维也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几天的时间根本不可能走出这片大沼泽,而他心里又想为陛下赢得什么样的时间?说完他便是一阵急促的喘息,仿佛他的肺里有着一个巨大的水囊在不断的翻滚一般,每一次呼吸那水囊都好像要破裂开来。
“大人,您的命令我马上就转达给各位将军,您安心的休息,我一定把这事办好。”弗雷德刚要转身,却再次被阿普顿叫住,“你告诉我,现在那些将军是不是已经不听我的话了?他们是不是还在贪恋军功不肯离开?你去告诉他们这是我的命令,即使陛下追究下来也由我一人、、、、噗、、”
话还没说完,阿普顿已经是一口鲜血喷出,弗雷德顿时扑了上去,“大人,您别说了,安心休息、、、医官医官!”“不要叫了,我想跟你单独呆一会,咳咳咳,我恐怕是出不来这片大沼泽了,咳咳咳,你、、、、一定、、、、带我、、、回、、、家、、、”
阿普顿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弗雷德眼含着热泪死死抓着他的手,久久的不愿意松开,他生怕这一松开便再也没有机会握住,这位他尊敬的总督大人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想着加莱的安危,却为什么会遭到这般的冷遇?
医官过来给阿普顿服下一些药剂之后,他那干瘪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红润,呼吸好像也平稳了一些,但弗雷德知道这些药根本无法治疗他的病,只是能够暂时的减轻一些他的痛苦。
擦干了脸上的泪痕,他不由振作一下精神,随后来到案旁提起笔,思索一阵之后便快速的写下了一道命令,而最后的签名却是阿普顿。
已经是深夜,但一座大帐中的灯却还亮着,普莱尔等几位将军坐在一起商议着,“这阿普顿以为他是谁?让我们撤出大沼泽?没有陛下亲笔签发的命令,我们回去便是死罪,哼,我看他是在故意设下圈套,要将我们全都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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