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抬手在梁月的屁股上重重打了一下。梁月的脸登时就红了,看着马文才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马文才挑挑眉,道:“还不自己交代?”
“交代什么?”梁月下意识地反问,但也很快明白过来,将自己去枕霞楼的始末原原本本地说了,末了,还强调道:“原本换人的计划里没有我啊!我是真不知道那老鸨会一眼认出我的女子身份!再说了,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有蒙着脸啊,根本不会有人认出我来的……”
她眸光一转,语气也变了,道:“马文才!别光顾着问我!你来枕霞楼干什么?!”
马文才没好气地道:“还不是你让梁山伯那个笨蛋书童来伺候我,他和祝英台的书童说你们的事情的时候,都被我听见了!要不是某个蠢物也掺合进去了,你以为我会去那种烟花之地?!”
“原来是这样!”梁月恍然大悟,却又是道,“那你刚刚为什么要色眯眯地盯着玉无瑕看?”
“色眯眯?”马文才重复了一遍梁月的话,脸色一沉,“话说回来,你还戴着面纱干什么?!分明是枕霞楼里的那些男人色眯眯地盯着你看!你……”
在一间偏僻的客栈换好了衣服,两人回到书院后,却是见到了久违的马统。原来今天梁家公子的案子不知怎么的,忽然就被定案了,听说除却和周家闹翻的原因,还有一些外力。梁月暗自琢磨,该不会是阡陌那边已经出手了吧?也因此,代嫁姑娘凌菲躲了这次风头,也和马统他们告辞离开了。马统完成了任务,自然就回了书院。
但是,他少见的有些失魂落魄,给马文才打洗脚水的时候还用了洗脸的盆子……
好在马文才自打回了书院以后就有些恹恹的,没怎么计较便让马统回去休息了。梁月今天劳碌了一天已经累的不成样子,匆匆洗了个澡就倒在了床上。马文才瞥了一眼侧躺在床上的梁月,眸色沉了一沉,最后却是轻叹了一声,将烛火熄了,躺到了梁月的身边。
就在梁月要睡着的时候,她听到身边的人重重的喘息声,她一下子便清醒了——文才兄本来就生着病,该不会是今天累着了,又发烧了吧?倒都是因为她才会这样,她立即转身去探马文才的脑袋,月光下马文才的目光灼灼发亮,却是转瞬间他别开了脑袋,并像是被电触到一般,立即往后退了一退,沙哑着嗓子,道:“你不是睡了吗?”
“我听到你喘气啊,文才兄,你不会是又发烧了吧?我去给你熬药来。”
“回来!”马文才一把按住要起床的梁月。梁月这个时候也闻到了一些怪怪的味道,而且马文才按着她的手也有些……湿湿的。梁月不明就里,仍是道:“文才兄,你怎么……这么奇怪?不知道兰姑娘歇下没有,我们还是去趟医舍吧……”
马文才眸光又是一沉,道:“……不必……把衣服穿好!”
“额……”梁月低头,看自己的衣服分明穿的好好的……这家伙真是奇怪……
“嗯哼……文才兄,身体重要,你要是不想去医舍的话,我去给你把上次兰姑娘给你的药熬了……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马文才忽然欺身上前,将梁月的手腕紧紧抓着,目光幽深地看着梁月,叹息道:“你今天跳的舞是从哪里学的?”天知道他一脑子都是她跳舞的模样!
梁月轻咳一声,道:“小时候村子里来过一个番邦女子,跟她学的。”
琵琶反弹最先出现在敦煌壁画上,东晋年间通过汉时开辟的丝绸之路,和西域番邦有文化交流沟通,之前那“番邦乐器”其实就是改进的琵琶,所以,梁月认为自己这么说应该是天衣无缝。可马文才却是懒洋洋地嗯了一声,目光游|移,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你要是不想喝药的话,那先放开我好了,我想睡觉了……”梁月总算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的地方,想要挣开马文才的束缚,却是不可能挣开了。马文才看着侧首的梁月,那雪白的天鹅般的玉颈近在眼前,往下是形状好看的锁骨,再往下……便是今日在马车上看到过的景致……他脑子里嗡嗡作响,抓着梁月的手往自己身上探去,低喃道:“你真的想知道……”
“什么……”梁月没听明白,却是被他的动作闹的一愣。
马文才闷不做声,抓着梁月的手不让她退缩,很快就贴到了自己的身上。
躺在马文才的怀里,梁月本以为自己今夜是睡不着了,没想到没一会儿也入睡了。
当然了,这种事情也不可能当成没发生过。梁月总觉得今天之后自己和马文才的关系就更加尴尬了,她今天一天都在躲在他,实在无处可去就干脆躲到梁祝那里去了。后来梁祝去散步了,梁月不想去,就呆在他们房间里。她神情恹恹地托着下巴发呆,目光瞥到自己的手,顿时又觉着浑身别扭,立马将手藏到了桌子下,实在没有发呆的姿势了,她索性将下巴抵在桌子上,盯着桌子的一堆点心。
荀巨伯一进门就看到梁月这副要死不死的样子,他惊讶道:“阿越,我说你这上吊的姿势不大对啊……要不要我借你一根绳子?”
梁月默默地看了一眼荀巨伯,道:“……我只想做个安静的美男子,你不要打扰我。”
“噗……”荀巨伯哈哈大笑,然后扬了扬手里的信,道:“那么,安静的美男子,我这里有你的一封信,你要不要看啊?”
“谁寄来的啊?”梁月想,自己在这里举目无情的,谁会给自己写信啊?所以也不大感兴趣,再加上心情郁闷,语气淡淡的。
“你今天真的是好奇怪啊?不会是又和文才兄闹别扭了吧?我看他刚刚好像在找你啊……”荀巨伯看着忽然跳起来,往外面探头探脑的梁月,摸摸下巴,有些无奈地道:“他好像还没找到这里来啊。”
阿越和文才兄真是奇奇怪怪的……
“对了,这寄信人署名杭州城叶阡陌。阿越啊,这个叶阡陌是什么人?”
“阡陌?”梁月一改恹恹的模样,跳起来夺过荀巨伯手里的信。荀巨伯挑挑眉头,道:“到底什么人啊?你这么在乎?”
“你还记得我上次掉下悬崖吗?就是阡陌救的我。要不是她,你早就看不到我了。”梁月一边说,一边拆信。荀巨伯认真地点点头,心想,难怪阿越会这么激动啊。
信上的字不多,梁月一眼就看完了,大意却是梁家公子的案子已经完结了,叶阡陌要回杭州,回家之前先来书院看看梁月。梁月心下大喜,只是叶阡陌的信上并没有写清楚什么时候过来,越发让梁月期待起来了。
荀巨伯和梁月正说着话,荀巨伯的书童就跑来说什么青楼女子来了书院。
“什么青楼女子啊?”荀巨伯摸着下巴,心道,该不会是那天大闹枕霞楼,让人找上门了吧?但是,他们处理的还是很干净的,枕霞楼的人不可能知道他们的身份才是。梁月也有荀巨伯这个顾虑,便道:“我看荀久也说不清楚,巨伯,我们自己去看看吧。”
荀巨伯闻言,点头道:“然也,走吧。”
梁月将信往袖子里一放,与荀巨伯起身出门。
等他们到了书院门口,已经有一大群学子围在那里了。一见那所谓的“青楼女子”竟然就是玉无瑕,梁月立即在人群里找祝英台的身影,但是却没有看到她。站在玉无瑕面前的是马文才和王蓝田、秦京生三人。
秦京生不知道和玉无瑕有什么过往,此刻抓着玉无瑕的胳膊,狠戾地道:“这种地方是你这种贱人可以来的吗?!你看看这里到处干干净净的,不是这种龌蹉下贱的女人可以来的!”
“你说我龌蹉下贱?”玉无瑕不敢置信地看着秦京生,美目里噙着泪珠子。
众人都看懵了,王蓝田还说:“真是奇怪,玉无瑕连马公子也不怕,怎么会任由秦京生这种孬种做贱?”
什么叫连马公子也不怕?梁月立即去看马文才,马文才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梁月一看他,他就回头了。对上梁月的目光,两人都有些尴尬。梁月立即低下了头,马文才却是相对的厚颜无耻多了,几步走到梁月身边,挤开荀巨伯。
这时,秦京生已经道:“对!我说你龌蹉下贱!既然你知道自己是贱人,还不快点走?!”
玉无瑕一气,立即转身欲走。可是她顿了一会儿,却又回过了头,道:“不!我不走,没见到我要见的人,是我不会走的!”
“你要见什么人?”秦京生有些愕然,似乎不相信玉无瑕还认识书院里的什么人,“你又勾搭上什么人了?书院里还有谁是你的老相好?!”
“我找……”玉无瑕并不理会秦京生,道,“我找祝……不、我找梁越梁公子!”
☆、73
第7第3章
“梁越?!”大家都不可思议地去看梁月;至于那秦京生直接尖声叫了出来;对着玉无瑕劈头盖脸地骂去;“你这个贱人!你是什么时候勾搭上梁越的!”
骂完了,秦京生直接扇了玉无瑕一巴掌。
清脆的一声;让众人都安静下来了。玉无瑕被其一巴掌扇倒在地,秦京生却像是不过瘾一般;还要抓起人的胳膊继续打。梁月立即冲上去,拉开秦京生,怒道:“你这是干什么?玉无瑕得罪你了?还是怎么了?!你凭什么打她?!”
秦京生“我”了一声,却说不出话来了。而梁月立即想到之前秦京生梦游;一直喊着“玉儿”,有一次她还撞见他用一张绣着“玉”字的帕子包裹了几锭金子!而玉无瑕、玉儿……梁月恍然大悟,原来秦京生和玉无瑕本是旧识!真是太奇怪了!祝英台认识玉无瑕;按说,像祝英台这种大家闺秀,是不可能认识玉无瑕这种风尘女子的,再结合她之前和玉无瑕说过的话,难道这玉无瑕本来也是个大家闺秀?那么,她和秦京生又是怎么回事?梁月登时想起了诸多问题。
梁月手背一湿,却是玉无瑕流了眼泪下来。梁月赶紧问道:“玉姑娘,你先不要哭,你先告诉我,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玉无瑕哀戚地看着梁月,哽咽道:“梁公子,我是来找祝英台祝公子的。她对我误会颇深,我想见见她。”
梁月知道这就是他们二人的纠葛了,她回头看了看人群,还是没有祝英台的身影。玉无瑕来书院应该闹出了不小的动静,祝英台一定是避开她,不想见她……眼下却也只能安抚道:“玉姑娘,我现在就让人去找祝英台。”
梁月话音一落,就被秦京生大力扯开。她脚下一个踉跄,本该摔倒在地,却被马文才一把抱住。来不及反应过来,秦京生又是一巴掌甩到了玉无瑕脸上,骂道:“贱人!你居然还勾搭上了祝英台!说!你是什么时候勾搭上她的?!”
马文才扶稳了梁月,见状眼底闪过怒火,上前一把揪住秦京生的领子往地上一砸,然后狠狠一脚踹在他的脸上,冷声道:“你是什么东西?她是你能打的吗?!”
梁月趁机让马统去找祝英台过来。
再看秦京生,被马文才这么一收拾,还有不老实的?无耻的是这人竟然误会马文才和玉无瑕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居然还谄媚道:“我不知道这个贱人和马公子您也有关系啊,呵呵,我要是知道了,我怎么也不敢打她。我让她以后多陪陪您就是,你消消气。”
“秦、京、生!”梁月气的不行,虽然她也看出马文才对玉无瑕的态度很奇怪,但是她深信马文才不会对玉无瑕产生什么男女之间的感情。她道:“你最好嘴巴放干净一点!”
玉无瑕忍着泪水,期待地看向书院内。
马文才一脚踢在秦京生的胸口,道:“你给我滚!不然我打死你!”
秦京生抹了一把嘴角的血丝,非常惜命地逃跑了。梁月无奈地摇摇头,秦京生的确和王蓝田说的一样——孬种一个!马文才走到梁月身边,对着玉无瑕道:“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给我滚下山去!”
玉无瑕不理会马文才,只顾看着书院。梁月赶紧扯了一把马文才的袖子,真是不知道说他什么好,玉无瑕这个样子的确太可怜了,就算她是女人都生出了一股子怜惜之情来。他倒是好,让秦京生滚蛋后再叫她滚蛋……
玉无瑕不走,学子们也不走。没想到的是,祝英台没出来,陈夫子倒是出来了。
“什么青楼女子在我们尼山书院如此圣洁的地方撒野啊?!”陈子俊身后还跟着两个马屁精,他摇头晃脑地说完,一看到玉无瑕倒是就愣住了,扼腕叹息道,“这么貌美的女子怎么就做了烟花女子……”
靠近他的荀巨伯问道:“夫子?你说什么啊?”
陈夫子“啊”了一声,道:“咳咳、我没说什么啊!那个……那个青楼女子,你来我们书院干什么啊?你不知道书院是读书人读书的地方吗?啊?这不是你可以来的地方,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
玉无瑕擦了擦眼泪,妩媚一笑,道:“读书人的地方我就不能来了吗?能上我枕霞楼的,哪一个不是学富五车的读书人?夫子~”
陈夫子被玉无瑕的媚眼看的浑身一颤抖,捂着眼睛,直喊道:“……妖精、妖精……”
边上的学子忍不住笑出来了。马文才瞪着玉无瑕,道:“你给我滚!立刻滚!”
玉无瑕看向马文才和梁月,倒是执拗的很。这时,银心跟着马统蹭蹭蹭跑来了,不过银心后面没有跟着祝英台。一见到玉无瑕,银心就愣在原地,张嘴道:“……黄小姐……”
玉无瑕见是银心,喜上眉梢,道:“银心!是你……英……”碍于陈子俊,玉无瑕生硬地改口道:“你家主子呢?她怎么不来?”
“我……我家公子说,让你哪里来的回哪里去,不要来这里……自取其辱……”银心倒是十分不忍心,一双杏眼也有泪水打转。梁月听了,越发确定这个玉无瑕非但和祝英台认识,以前还是个大家闺秀。
玉无瑕闻言,身子一软,要不是梁月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怕是要摔到地上去了,她苦笑几声,像是问梁月,又像是问她自己:“她不肯见我……呵呵,你们都让我回去……可有些地方我不该来。有些地方我又不该去。来去无依,进退无据。天下已无我容身之处。我怎么做都是错……都是错……”
玉无瑕说完,强撑起身子,跌跌撞撞进了来时的轿子。梁月“哎”了一声,当时后头的陈子俊已经叫道:“梁越!你想干什么?!”
梁月看着远去的轿子,叹气道:“没想干什么……”
马文才抓住她的手,道:“别管别人的事情了!她都下山去了,我们也回去吧。”
梁月立马尴尬地要收回自己的手,昨天……昨天的一幕幕清晰地印在脑海里,刚才要不是玉无瑕的事情,她是不可能和马文才这么自然地说话的。众学子和陈夫子见人都走了,也无聊地散了。等陈夫子走远了,王蓝田就上去拍了找来陈夫子的学生的脑袋,责备他找来陈夫子,让他没看成好戏……
银心抹了一把眼泪,转身飞快地跑了。估计是去给祝英台报信去了。
当时,书院外就剩下了马文才、梁月和马统三个人。
梁月别扭地要抽|回手,马文才就瞪着她道:“梁月!你要躲我到什么时候?难道我们的关系你还不知道吗?!”
“你……”梁月涨红了脸。就算是情侣关系,可是也没亲密到……哎……这厮脸皮怎么可以这么厚?马统接嘴道:“就是啊,梁公子!你和我家公子关系这么亲密,就不要一天到晚闹别扭了!我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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