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侍婢魅君心:一夜弃妃》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替身侍婢魅君心:一夜弃妃- 第24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寺庙就是天目寺。”



    “……”



    “老师的眼睛,那个时候已经坏了一年多了,我暂住在寺里,经常去照顾他,没事听他讲经说法,久了,就舍不得走了。”



    “……”



    “他问我愿不愿意拜他当师傅,我说愿意,就这么认了师。”



    “……”



    他说起这些年来,都是平平淡淡的口气,可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所经历的,是多少人眼中滔天的巨浪。



    也许,刘三儿从来就是这样的人,经历过别人无法想象的波澜巨变,他依旧故我。



    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



    我轻轻道:“傅先生是当代大儒,收你为入室弟子,你的福缘不浅。”



    他听到这里,却笑了一下:“的确福缘不浅,刚开始半年,手都被打肿了。”



    “……”



    “老师平时倒不骂我,可天目寺里有个大和尚,平时荤酒不忌,没事会给老师带些素酒来,老师一喝醉了,就要我背《逍遥游》、背《人间世》,背不出来就用戒尺打我的手,说他这一生只收了三个入室弟子,我是他自己收的,却偏偏是最笨的。”



    “……”



    听到这里,我觉得眼眶里阵阵发烫,却也忍不住笑了笑。



    傅八岱是蜀地闻名的大儒,可他学的,教的,又不单是儒学,只苦了他的弟子,每天被这个朝三暮四的老师提来提去,吃尽苦头。



    眼泪在眼眶里滚来滚去,像是要滴落下来,我一直忍着,视线里这个男人模糊了,却恍惚间,和三年多前并没有什么改变。



    我轻轻说道:“那,这些年来,你怪过我吗?”



    “……”



    他一下子僵住了,愣愣的看着我。



    我又轻轻的上前一步,竭力透过眼前的水光去看他,轻轻的说:“你恨我吗?”



    “……”



    被我这样看着,他有些慌乱的低下头去避开了我的目光,沉默了很久之后,他才开口,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漫声道:“老师曾经给我讲过一个故事。他说有一位开天辟地的皇帝,修筑了一座庞大浩瀚的宫殿,华美奢靡,如天上宫阙,后来却被反抗皇帝的人一把火烧了。”



    “……”



    “大火三月不绝,天地都为之变色,想来,那是多可怕的一场火。”



    “……”



    “可是,即使这么可怕,这场火,也早就熄灭了。”



    “……”我的心一沉,睁大眼睛看着他。



    “我现在,可以在这里,和你这样说话,是因为……”他慢慢的抬起头来看着我,说道:“岳大人,我的火,早就熄灭了。”



    “……”



    “我,已经忘了。”



    听到这句话,我的眼泪一下子滴落下来。



    他一见到我的哭,下意识的伸出了手,可伸到一半又突然惊醒一般僵在了那里,我的眼泪滴落进了他手中的木钵里,吧嗒一声,轻细得仿佛一阵风就会吹散。



    我和他都低下头,看着那荡漾的水纹,将映在里面的两个人的身影都扭曲了。



    仿佛扭曲的曾经,仿佛扭曲的这许多年……



    过了很久,他终于将手收了回去,轻轻道:“对不起。”



    “……”我无声的摇着头,眼泪纷纷而落,我想抬起头来对他笑,却一直流泪,只能狼狈的说:“你没有对不起我,没有……”



    “……”



    “是我自己不好,是我……不好。”



    我一边哭着,一边笑着,想要再说什么,已经哽咽得说不出来,刘轻寒就这样看着我,沉默了许久,轻轻的将头偏向一边,没有看我,却也没有离开,只是这样静静的站在那里,像是在守着我的哭声。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慢慢的平静下来。



    一张手帕,递到了我的眼前。



    我抬起头来看着他,只见他平静的看着我,那双眼睛就像他手中的那一钵清水,不再有涟漪,但那种宁静和温润,却让人无法不去流连。



    我接过他的手帕,就听见他轻轻说道:“我,先走了。”



    说完,我的脸上感到了一阵风,呼的一声拂过,带着他的味道,却那么轻,那么轻的就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我捧着那张手帕,听着他踩在落叶上沙沙的离开的脚步声,无声的捂住了脸。
545。第545章 为谁风露立中宵
    等我再回到别馆的时候,脸上已经没有了泪痕,一切平静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那张绢帕,被我放在胸前,离心最近的地方。



    即使在这样初秋微凉的早晨,四肢五体都被冻得发冷,可那个地方还是温暖的,就算那个男人的火已经熄灭了,但他曾经的体温却可以在我的心里,一直温暖着我。



    我忍不住伸出手,按在胸前。



    就在这时,前面突然传来了一阵马嘶声打乱了我的思绪,抬头一看,只见好几个护卫骑着马停在了别馆前,但仔细看时,却似乎并不是这一次裴元灏带来的人,我正疑惑着,那些守护的护卫也立刻上前来:“怎么回事?”



    一个护卫翻身下马,朝着他们抱拳道:“长公主到了吗?”



    长公主?裴元珍?!



    我愣了一下,听他们这么说,难道裴元珍也到这个别馆来了?



    正疑惑着,就听见守门的护卫说道:“长公主刚刚进去,你们是怎么回事,怎么能让长公主单独过来?”



    “卑职死罪。原本我们是一路护着公主的,但进了竹林之后,因为雾气太大,大家就走散了,卑职这就进去领罪。”



    “不必了,刚刚公主来的时候已经说{无}错{小}说 M。QULedu。了,让你们去偏门候着。”



    “是。”



    那几个护卫这才松了口气一般,牵着马往偏门去了,我慢慢的走过去,守门的护卫一看到我立刻上来道:“岳大人回来了?”



    “嗯。”我点点头,问道:“长公主来了?”



    “是,刚进去。”



    我点了点头,不动声色,但心里却是一动——裴元灏这一次远迎傅八岱,虽然不是机密大事,但也并没有公开,后宫里也只有和嫔刘漓跟着出来,裴元珍怎么就突然往这里来了?她来又有什么目的?



    这样想着,我已经进了大门,刚走进去,就看到大厅里面对面的站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身材娇小,一身彩衣斑斓若蝶,有着翩然的风采,手里拿着一条马鞭背在身后,正仰着脸打量面前的人。



    而站在她对面的,就是刘轻寒。



    他的手里,还捧着那只木钵,眼睛低垂下来,仿佛钵盂内平静的水面一样,清冷的,没有一丝涟漪。



    一看到他,我的心还是不受控制的跳了起来,呼吸都有些局促,他却是一脸淡然,只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木钵。



    裴元珍打量了他半晌,突然展颜一笑:“刚刚的水,谢谢你了。”



    “长公主客气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长公主?”



    “刚刚,外面的门人是这么跟你行礼的。”



    “你耳朵挺灵的嘛。”



    “惭愧。”



    我愕然的睁大了眼睛——原来,刚刚那个口渴喝了他半钵清泉的过路人,是裴元珍,难怪她能过路,堂堂长公主要来这里,护卫当然不能拦她。



    裴元珍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没什么表情的脸,眼角眉梢反倒都是笑意,说道:“看来我们倒是有缘,没想到在这里又见面了。”



    “……”



    刘轻寒的瞳子闪烁了一下,仿佛钵中的水光映在了他的眼里,看了裴元珍一眼,没说话,都重新低下头去。



    “朕的御妹,跟谁这么有缘?”



    一个声音突然从后堂响起,刘轻寒震了一下,转头一看,只见裴元灏带着几个侍从从一旁走了过来。



    所有人全都跪拜下去:“拜见皇上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



    裴元灏挥了挥衣袖,又转头看着裴元珍,似笑非笑的说道:“元珍,你怎么来了?”



    裴元珍微笑着说道:“皇兄莫怪。臣妹是出来逛逛,无意中看到这里的风景好,就过来瞧瞧,没想到皇兄来这儿偷闲。”



    裴元灏朗声笑道:“朕倒是想要偷闲,可是朝里朝外,那么多的眼睛盯着朕,朕如何能偷得浮生半日闲?朕来这里,不过是来远迎大皇子的老师而已。”



    裴元珍的脸色微微一动,转头看向刘轻寒:“他就是——”



    裴元灏摇了摇头:说道:“他不是,他是傅先生的高徒——刘轻寒。”



    刘轻寒立刻朝着裴元珍俯身一揖:“草民刘轻寒,拜见公主殿下。”



    “哦……”裴元珍挑了挑春柳般的眉毛,走到他面前去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微微笑道:“原来是傅大先生的高足,难怪——”



    裴元灏道:“怎么,你们刚刚遇见了?”



    裴元珍没说话,刘轻寒只轻轻道:“草民失礼了。”



    听到这里,我的心里好像被微微的揪了一下,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而刘轻寒已经朝他们拱了拱手,告罪说了一声“失陪”,便转身往西厢走去,剩下大堂上这兄妹两人都看着他的背影,气氛却有些怪怪的,一直到刘轻寒的背影消失在侧门外的回廊,裴元珍才回过头,说道:“没想到,皇兄真的请来了那位大儒。”



    裴元灏含笑点了点头。



    “皇兄为了大皇子,倒真是费心。”



    “请来了这位大儒,朕将来就省心了。”



    “其实臣妹这两天倒是想了很多事,有一件不情之请,还望皇兄恩准。”



    “哦?”裴元灏挑了挑眉毛,转头看着她:“这些年来,朕的御妹倒还没有跟朕要过什么,你是有什么不情之请?”



    “臣妹也想去集贤殿,听傅八岱讲课。”



    “什么?”



    不仅裴元灏,我也吃了一惊,朝前走了两步,幸好大堂外粗壮的柱子遮住了我的身影,只见裴元灏有些意外的看着她:“你要去集贤殿?”



    “听说这位大儒有惊世奇才,在蜀地很有名望,臣妹也想开开眼界。”



    “不过,傅八岱如今已经目盲,传授学业之事,都要托付刚刚那位高足。元珍你也要去吗?”



    “他?”裴元珍怔了一下。



    “他的年纪,可比你大不了多少。”



    “……”裴元珍又回头看了一眼那条已经空无一人的长廊,嘴角勾起了一点淡淡的笑意,回头对裴元灏笑道:“有志不在年高,无谋空长百岁么。”



    裴元灏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眯着眼睛,看着这位身份特殊的长公主,裴元珍也微笑着看着他,两个人对视了半晌,裴元灏终于笑道:“既然御妹跟朕开了口,朕岂有不允的,就准你所奏。”



    “臣妹谢皇兄恩典。”



    看到裴元珍朝裴元灏跪下谢恩的样子,我的心里一阵乱,也没有进去向她见礼,转身默默的往东厢走去。



    我一直知道,裴元珍在皇城里,是个特殊的存在,不仅仅在于她已经惨死在夺嫡大战中的兄长裴元琛,也不仅仅在她已经出家的母亲赵淑媛。



    即使对我而言,她的身上,也有许多看不透的东西。



    可是,我更看不透,她今天为什么要来这个别馆,我相信事实绝不如她所说,只是过来看风景;她遇到过刘轻寒,他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要向裴元灏要求入集贤殿?



    可更让我不安的,是她看着刘轻寒的样子。



    她对刘轻寒似乎没有恶意,但为什么即使这样,我还是那么不安?



    裴元珍,她到底会给这些人,这些事,带来什么……。



    这种不安像是从我的心里也蔓延了出来,原本今天就应该是皇帝偕傅八岱回宫的日子,裴元灏却突然下令,说要在行馆再停留一天,明日再回宫。



    他是皇帝,一声令下无人违抗,大家就这么又停留了一天。



    外面是风吹青竹,弥漫着绿叶的清香,可整整一天,我的心却好像都在小火上煎熬一样,始终得不到一点宁静,一直到夜幕降临,阵阵寒气透进屋子,我还是无法压制内心的躁动,便披着单薄的衣裳出了门。



    月当空,正好。



    光华如水,照耀着这座雅致的行馆,平添了几分清幽的雅意,我慢慢的出了东厢,可刚一出门,就听见外面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听起来,像是护卫调度。



    微微有些疑惑——这么晚了,还调度什么?



    下意识的走过去一看,果然有两队护卫集合,为首的清点了一番,便低声道:“皇上有旨,命我们搜索周围方圆五里之内,一旦发现异状,即刻警示!”



    “是。”



    方圆五里,那应该已经超过了皇帝划定的这块区域的范围。



    他这是做什么,难道他担心在回去的路上,会有什么异状?所以今天才要多在行馆停留一天,晚上命这些护卫前去清理?



    难道说,他是在怀疑——



    我的掌心出了些冷汗,看着那些护卫小心的从偏门出去,很快这周围又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夜间的虫鸣和林中悠长的鸟叫声,更衬的这夜色寂静。



    我站在门口,远远的看着对面西厢。



    灯火在夜幕中透着橘色的光,显得格外的温暖,可我站在这样清冷的夜里,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靠近。



    我,必须管住我自己。



    想到这里,我叹了口气,转身往行馆的后院走去。



    这里的后院也围了很大一片的竹林,几乎看不到边,月亮的光华照在翠绿的竹叶上,透着如玉的光泽,虽然在这样清冷的夜,却也让人感到了几分温润。



    我拉了一下肩上的衣裳,正轻轻的往前走,却看见月光下,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竹林中。



    是,刘轻寒……



    一看到那消瘦颀长的身影,我的心不由的突突跳了起来。



    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由的屏住呼吸,看着那个曾经最熟悉的,陌生的人,他闭着眼睛依在一株竹子边,已经不知道站了多久,衣角都被夜露沾湿了,寒气渗人,可他似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