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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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剑-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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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我们倒是还一起在阿尔斯楞家里喝酒呢,可是后来我喝得有些醉了,就回家了——他们,到哪里去了呢?我不知道!不如你们去问问阿尔斯楞他们吧?”
  “那就多谢二位了!”袁如笙点点头,又问了阿尔斯楞家在哪里,一行人马就直奔阿尔斯楞家去了。
  可是翻过一座小丘陵,袁如笙便勒住马,对身边一位比他年纪略长的汉子道:“孙师兄,你带小余和小齐悄悄跟上那对牧民,看看他们可有蹊跷——我们去那个什么阿尔斯楞家!”
  那孙师兄孙如笠点点头,依言带了两名天山派的少年弟子拴好了马,纵起轻功,悄悄跟了上去。
  
  袁如笙带领天山派诸人赶到阿尔斯楞家时,阿尔斯楞正和苏和忙着剪羊毛呢。
  袁如笙问到谢、越二人时,阿尔斯楞竟也十分爽快地道:“他们昨晚就在我家里和我们喝酒呢——对啦,那谢兄弟看起来像个读书人似的,没想到酒量还真是好!上次必力格说的时候,苏和还不相信呢!”
  袁如笙对谢轻尘的酒量可没有多少兴趣,他更关心的是谢轻尘的去向:“那么,那位谢兄弟和越姑娘现在哪里?”
  “他们回家去了啊!”阿尔斯楞道,“一大早就往东南边走了,你们骑着马,应该很快就可以追上的!”
  “哦,如此多谢了!”袁如笙点点头,又想起一件事,“你们怎么会认识他们呢?好像还甚是熟悉啊!”
  “你在说什么啊?!”苏和忍不住笑道,“冰莹妹妹和我们一起长大的,跟我们的亲妹妹一样——咦,我还奇怪你怎么会认识她的?以前没有听她提起过呀?”
  袁如笙一怔,随即道:“哦,我师父和越姑娘的父亲是故交,从前,嗯,那个,交情很深的!”
  “啊?你们认识越大叔?”苏和睁大了眼睛,“我都想不起来他长什么样子了呢!”
  袁如笙微微一笑:“是啊,越大叔故去很久了,我都没有见过他!对了,越夫人呢?”
  “喂,你这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啊?”苏和皱起了眉头,“越夫人才去世不久,你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什么?越夫人去世了?真是抱歉得很,我、我——”袁如笙大为惊讶,这个他还当真不大知道,草原上这些牧人十分爱戴越夫人,尊称她为菩萨神医,可是作为江湖人士,对这样的消息可就没那么灵通了。
  “喂,我说这位朋友,原来你连这个都不知道——我看呐,你师父和越大叔的交情只怕也没你说得那么好吧!”苏和冷冷地白了他一眼。
  袁如笙不觉有些赧颜,但他还是又追问了一句:“那么,那位谢兄弟也是你们一起长大的么?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他?”
  “你这位朋友的眼睛啊,还真是不怎么好用——那位谢兄弟从穿衣到说话,哪有一点儿看着像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样子?看在你像个迷了路的小羊羔一样的份上,就告诉你吧:他是半个月前昏倒在河边,被巴根大叔他们抬到越夫人家里的一个病人——冰莹妹妹就是为了给他找一种治病的药材,才专门陪他到沙漠边缘去的!”苏和最后又冷冷地加了一句,“我说这位朋友,越夫人在我们这片草原上,那是救了不少人命的——你要是敢做什么对冰莹妹妹不好的事,可要当心大家会像老鹰对付猎物一样把你们撕得粉碎的!”
  袁如笙看看周围牧民们眼中渐渐聚集的敌意,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嗯,我知道啦!多谢,告辞!”
  
  袁如笙一行回到大路上时,孙如笠和小余小齐早已等候了一时。
  “怎样,孙师兄?”袁如笙问道,“可有何可疑之处?”
  孙如笠摇摇头道:“应该没有什么。我们跟了许久,就听那对夫妻絮絮叨叨的,尽说些什么再过几天哪只黑母牛要产犊了,还有一半羊毛都来不及剪了。两人说着说着还有些要吵架的意思,那男人抱怨说你妈妈怎么偏偏挑在这么忙的日子里生病,女人气得都快哭了,说我妈妈生病莫非还得选好日子才不被你抱怨么……”
  众人听了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说这男人当真是没得抱怨了,估计也是心里确实着急。
  “袁师弟,你们情况如何?”孙如笠问道。
  袁如笙这才正色道:“我们倒也探得不少消息。依这帮牧民来说,那姓谢的乃是外乡人,到此地不过半月,现在和那位越姑娘去了东南方向——我们遇到他们的样子,应该就是往东南方向去的,如此看来,这帮牧人说的不是假话!那姓谢的,从衣饰到口音,颇似江南人,应该没有这么快就学得如此流利的一口蒙语,再说那对牧民夫妇又是往西北方向去的,如此看来,应该不是那二人乔装改扮——说不定,那两人已经往东南方向走了好远了,咱们快追!”
  




15

漠北神龙 。。。 
 
 
  天山派诸人一路打听,虽然没有追到谢、越两人,却终于在第三天傍晚寻到越冰莹家。
  远远就看见那里聚集了不少人,火把照得周围一片通明。走近看时,人头攒动,竟然还是两拨人马:一拨约莫二三十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服饰各异,正是太湖龙门帮诸人;另一拨却有四五十众,大多都是清一色的蒙古侍卫打扮,居中只有四五人着汉人服饰,为首的是一名中年道人,葛衫芒鞋,长髯飘飘。
  天山派诸人到得跟前,才看到地上还躺着几具尸首,看服饰,有的是龙门帮弟子,有的是蒙古侍卫。袁如笙暗暗奇怪:这龙门帮和蒙古侍卫又结下了什么梁子?
  “尹道长,我们本该井水不犯河水,你又何必非要同我们龙门帮过不去?”
  “卢二当家,这可不能全怪贫道吧?你们一来,不由分说就放火杀人,莫非我们就全都束手等死不成?”
  “就是,你们龙门帮不好好在江南待着,千里迢迢跑这里来做什么?跑到人家的地盘上还这么蛮横,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尹不逊身后一名青年道人大声接口道。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来同我家二当家讲话么?给鞑子做鹰犬就罢了,还好意思狗仗人势口出狂言?!”一名龙门帮青年弟子立即反唇相讥。
  “我看你才是口出狂言吧!废话少说,咱俩比划比划!”那青年道人皱起眉头叫阵了。
  “哼!那就待爷来教你两招!”龙门帮弟子自然不肯示弱,立即挺身出来应战。
  卢阿水和尹不逊毫无阻拦之意,都想凭这一战略微探探对方的底儿。
  于是,那两人便各持兵刃跃出身来:
  一个道:“在下‘漠北神龙’座下大弟子任子叶,请了!”
  一个道:“在下‘龙门帮’铁舵堂副堂主张福生,请!”
  
  看这二人抽出兵刃战在一处,孙如笠不由笑了:“袁师弟,这龙门帮倒也有趣!”
  “孙师兄,此话怎讲?”
  “正主儿还没露面,他们和这尹不逊有什么好纠缠不休的?”
  袁如笙撇撇嘴道:“他们啊,不过就是一帮太湖水寇罢了,鲁莽有余而智计不足——这些蒙古侍卫呢,在草原上一向横行霸道惯了,又岂能容得这帮中原武人来称大?再说尹不逊,在这漠北草原上,他本就是武林一霸,如今又依附了个什么蒙古王爷,自然不容他人来扫了自己的威风!”
  “师弟所言甚是,咱们倒是落个坐山观虎斗,哈哈!”
  “对啊,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咱就安心等着做渔翁好了!”
  “袁少侠打的好算盘,聪明聪明!”有人突然冷笑着接了一句,倒是吓了袁、孙二人一跳——定睛看时,说话者就站在五尺开外,五短身材面如冬瓜,却偏着一袭飘逸的儒生白衣,正是玉树临风!
  袁如笙一怔,随即抱拳笑道:“啊,原是梅岭五绝大驾到此,失敬失敬!”
  玉树临风翻个白眼,竟不再理他——袁如笙知他们性情古怪,呵呵一笑,倒也不以为意。
  
  此时场中的形势却也渐渐紧张,那张福生与任子叶二人斗在一处,翻翻滚滚十数回合,竟是难分轩轾。
  只见张福生手中大刀一摆,贴着任子叶的拂尘随势削去,正是“搏浪刀法”中一招“随波逐浪”——任子叶腰身一拧,拂尘斜斜挡开,卸去刀势,手腕一翻,拂尘顺势便往刀柄上卷去!
  张福生手腕一沉,掣肘旋身,刀随身走,爆出一片光华,劈头盖脸又回旋袭至,直如掀起滔天巨浪——任子叶拂尘急旋,如一枚旋锥般直捣浪涛中心!
  刀与拂尘终于绞在一处,张福生立即右手握刀回撤,左手跟着一掌击出——任子叶面上露出一个笑容,右手稳住拂尘,左手便迎了上去!
  双掌相触,张福生如遭电殛,浑身巨震,惨呼一声,钢刀脱手,人便如断线风筝一般直飞了出去!
  “张舵主!”沈大秀携龙门帮中数名弟子连忙抢上前去,看时,张福生左臂断折,口吐鲜血!
  “张舵主,你这是——”沈大秀惊问道。
  张福生张了张嘴巴,却只是涌出一口血来,他右手的食指指着任子叶,拼命地想要抬起右臂来,可是终于未能做到,便气绝身亡,魂归地府了!
  “任!子!叶!”沈大秀站起身来,指住正若无其事站定场中的任子叶,咬牙切齿地怒喝道,“你这个卑鄙无耻的恶贼!你究竟使了何等阴谋诡计害了张舵主?”
  任子叶翻翻眼睛,慢条斯理地道:“他学艺不精,内力不济,与我对了一掌便被震断了胳膊及心肺经脉,于是呜呼哀哉,这有什么稀奇?动手打架,自然难免死伤,莫非赢了的都一定是靠阴谋诡计获胜的么?那咱们还学什么武功啊,不如多学学《孙子兵法》什么的,岂不更为有用?”
  尹不逊身边那几个弟子以及一干蒙古侍卫中听得懂汉话的便全都哄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沈大秀怒目喝道。
  任子叶摇摇头,带着满面的讥笑道:“我说这位大姐,你是龙门帮什么角色啊?不会是第一天才出来混江湖的吧?啊?”
  “‘箭镞堂’堂主沈大秀领教任道长的高招了!”沈大秀咬牙道,从背上抽出一支模样独特而精巧的劲弩,搭上数支劲矢,“嗖嗖嗖”就连珠般射了出去!这沈大秀果然不愧为箭镞堂堂主,她几乎同时射出的箭矢竟然可以从数个方向飞向任子叶!
  “好一手‘连珠分水箭!’”任子叶一边喝了声彩,一边挥动拂尘,只见他身形灵动,拂尘翻飞,竟将那些箭矢悉数击落——可是沈大秀的第二波箭矢又已经挟着破空的锐响铺天盖地而至!
  任子叶左突右奔,拂尘在周遭舞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银网,那些箭矢竟然无一能伤害到他,引得那帮蒙古侍卫喝彩连连!
  
  “想不到‘漠北神龙’还真是名不虚传,只是一名弟子便如此厉害!”一直观战的孙如笠不由叹道,“看来龙门帮远非其敌手!”
  袁如笙点点头道:“孙师兄所言甚是!不过,我倒想到另外一件事!”
  “袁师弟想到什么?”
  袁如笙道:“听说那‘漠北狂飙’阴阳子的武功;与其师兄相差不是很多——我想应该也不会在这任子叶之下吧?”
  孙如笠一怔,随即凛然道:“嗯,看这任子叶年纪尚轻,阴阳子又是师叔,武功修为应该更在其上才是!可是,那谢轻尘竟可以……”
  他的话没有说完,便被一阵大喊声打断了,而他自己也已是惊得目瞪口呆,后面的话就没有再说下去——
  原来,沈大秀劲矢连连,几乎是织就了一副箭网,源源不断地飞向任子叶,任子叶把拂尘舞得泼水不进,被荡飞的箭矢四散射出,围观的圈子不知何时已向外扩了数尺。
  沈大秀清叱一声,蓦然飞身袭至,在任子叶击落最后数枚劲矢之际,左手持弩,右手蓦然抽出一柄狭长的薄刀来,往任子叶当胸狠狠地劈了下去!
  她的时间火候拿捏得恰到好处,正是任子叶避无可避的当口,任子叶自然立即举起拂尘来格挡!可是任谁都看得出,他若不能立即聚起足够的真力而只是举起拂尘来挡,那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沈大秀这全力一击的——但他仓皇之中的格挡,又岂能聚得起足以挡住这雷霆一击的真力?!
  眼见得任子叶就要被开膛破肚血溅当场,蒙古侍卫的彩声蓦然间变成了惊呼!而龙门帮那边终于爆出一片惊天动地的喝彩!
  可是,谁也不曾料到,刀与拂尘相触的那一瞬间,沈大秀飞矢般前进的身子蓦然一滞——只是这么一滞,电光火石的瞬间,已足够任子叶缓过气来,一掌拍出,结结实实印在她当胸!
  沈大秀在一声尖利的惨呼声中,如张福生一般,断线风筝似的跌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她口中喷出的鲜血在周遭火把的映衬下幻成一道迷蒙的飞虹!
  这一下变故突起,场中一时鸦雀无声,蓦然静得出奇!
  “沈堂主——”还是卢阿水第一个醒悟过来,惊呼一声,奔到沈大秀身旁。可是,沈大秀同张福生一样,只是张了张嘴巴,她拼命地想要抬起手来,却终于还是无力地垂了下去!
  龙门帮上上下下,全笼在了一片悲愤之中。
  “恶贼!我们跟你拼了!”突然,箭镞堂和铁舵堂各奔出两名后生,齐齐扑向任子叶去!
  任子叶连毙龙门帮两大高手,又岂会将这几名身份低微武功平平的后生放在眼里?只见他的拂尘恍如一道银龙,在场中上下翻飞,所到之处,四名龙门帮弟子当场毙命,无一幸免!
  那帮蒙古侍卫更是彩声雷动!
  
  连场外的袁如笙都不由吸了口气:“这任子叶好生歹毒!”
  “袁师弟,”孙如笠看他的手按上了腰间的剑柄,忙道,“你不会是打算搅入这趟浑水中去吧?”
  “我还真想会会这家伙呢!”袁如笙皱眉道。
  “袁师弟,咱可不是来行侠仗义的!”孙如笠按住了他的手,“再者说,咱们天山派也犯不着跟尹不逊和乃仁王爷结下什么梁子!”
  “孙师兄,咱们要想夺得天剑,早晚都会跟这帮人为敌的!”袁如笙摇摇头。
  “那也不急在这一时!一个任子叶已然如此了得,何况尹不逊还根本就没有出手呢!”孙如笠不肯撒手,“再等等吧,袁师弟,不为咱们自己,为了天山派!”
  袁如笙看看孙如笠,想想他所言不虚,对天山派来说确实是颇有好处的,不觉叹一口气,放开了按在剑柄上的手,把目光投向了场中。
  
  场中,卢阿水已经亲自上阵,跟任子叶你来我往战了数个回合。
  卢阿水一路“搏浪刀法”,当日因为遇到谢轻尘手持天剑,处处掣肘未能施展得开,大刀也被天剑削成数块碎铁,可是他究竟深得老帮主真传,此即虽然只是从帮中弟子手中随意抽了把朴刀,却也是舞得虎虎生风,引来观者阵阵喝彩!
  只见场中刀光霍霍,卢阿水憋着一腔悲愤,把那一路“搏浪刀法”一一演来,“随波逐浪”、“惊涛裂岸”、“一波三折”……正如后浪推前浪,劈头盖脸,无休无止,铺天盖地,绵绵不绝,不知不觉地已经舞成一堵堵刀墙,将任子叶困在其中!
  这一场争斗当真是惊心动魄,二人越战越近,渐渐几乎快要贴身肉搏,而卢阿水一刀快似一刀、一刀狠似一刀,任子叶若稍有一个不慎,立即就难免血溅当场!
  眼见卢阿水又一回合攻来,而这一刀竟是变化极其繁复,任子叶看得眼花,只觉周围无处不是刀光刀影,全力招架之际,不由惊出一身冷汗——他哪里知道,这一招正是“搏浪刀法”中变化最多、威力最强的一记必杀招:“浪淘风簸”!
  眼看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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