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死神的宣到让宋建达的四肢发软,差点握不住手中的手枪……等等,手枪?
他刚刚被柳葵的森冷吓傻了,一时之间忘了自己手中还握有一把枪和孟小球这张护身符。
他先拉起孟小球,用她的身体来护卫自己的安全,以免柳葵有机可乘。“她的死活此刻掌握在我手中,你凭什么命令我?站住!”他发觉柳葵正悄悄地逼近。“她可是我的保命符呢,如果你不想她惨死在你面前,最好照著我的话去做。”枪口正对准孟小球的太阳穴。
柳葵停下脚步,“你想怎么样?”
“把枪丢过来。”柳葵手上的枪无疑是一颗不定时炸弹,时时刻刻威胁著他的性命,太危险了。
“葵哥……”要是葵哥把枪交给末建达,那她和葵哥的下场……宋建达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没关系。”柳葵安慰她,依言将手中的枪轻抛出去。
宋建达动作迅速地将枪踢到一边去,悬在半空中的心顿时定了下来,气焰也跟著高张,“你不是说要我马上放了孟小球,才让我死得痛快一点,要是我不放,那你是不是要把我千刀万剐?”
“没错。”他语调平平地道。
宋建达得意地狂笑,“你现在要怎么把我千刀万剐?”此刻的柳葵对他来说已经不具任何威胁性,他才是掌控一切的人。
柳葵默然不语。
“现在是我最大,我要你死你就得死,我要你活你才能活。”宋建达手中的枪枪口转而瞄准柳葵的胸膛。“下过,你是我的计划里最大的绊脚石,说什么我都不会留下你来妨凝我。”
“达叔,我求你,不要伤害葵哥……”孟小球最先竖起白旗,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她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他杀死葵哥。
“小球,你不用求他,”柳葵无所谓地道。
“可是……”宋建达摆明了要他的命。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起了剧烈的颤抖,有没有人能救救她和葵哥啊?
“柳葵说的没错,你不用求我,因为他非死不可。”宋建达太过得意忘形,因而疏于防备地露出身体,“我让你能送他最后一程已经是很大的恩惠了,说再见吧!”
“不要啊——”孟小球不停地尖叫,使尽全身的力气想挣脱宋建达的手去护卫柳葵。
“砰!砰!”两声枪响响起——孟小球全身的力气在一瞬间被抽空,一颗心直往无底深渊沉去,彻骨的寒意迅速冻结了她体内的血液。
她没有勇气睁开眼去面对残酷的事实。
第十章
仿佛过了有一世纪那么久,孟小球才听见耳畔的呻吟声,葵哥还活……咦?不对啊,这不是葵哥的声音。
难道……霎时,她只觉得全身冰冷。
“荀,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要替我挨子弹?!”柳葵撑起倒地的柳荀,他胸口的衣襟被鲜血浸湿了一大片,沭目惊心。
原本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中,等到宋建达大意疏忽的那一刻,他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出藏在身上的另一把枪好对付他,但是荀的出现却不在他预料之中。
柳荀在千钧一发之际飞身扑进房中,将柳葵推开,挺身替他挨下那一枪。
是葵哥的声音,荀哥受伤了?孟小球睁开眼睛一探究竟,果然看见安然无恙的柳葵正扶著胸口一片鲜红、脸色却苍白若纸的柳荀。
“葵哥,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她先是松了一口气,下一刻又为柳荀的伤势担起心来,“荀哥的伤要不要紧?”
“我……不要……紧……”柳荀痛得频频抽气。
柳葵准备要抱起他,“不要说话,我先送你到医院去。”
柳荀按住他的手,“大哥……先,呼……我把话……说完。”
“以后说也一样。”时间紧迫。
“不行……我要现在……说……咳咳……不然我不……去医院。”柳荀顽固得跟头牛似的。
拗不过他,柳葵只好依他,“那你说吧。”
柳荀频频深呼吸来缓和胸腔烧灼般的火热痛楚,“大哥……对不起……”他终于视口道了歉。
柳葵没有回答。
他又继续说下去,“我、我知道……我做了那些事……没有资……格请你原谅我……也不值得你原谅……但是我还是要说……对不起。”他也不想再多解释些什么。
“说完了?我们到医院去。”
“还……没。”柳荀的嘴唇逐渐发紫,瞟了瞟横死一旁的宋建达,他是死有余辜。“大哥,你回来领……导赤日盟,好不好?赤日盟……本来就是你的……你才是赤日……盟的盟主……”赤日盟需要大哥的整顿。
柳葵抿著唇。
“如果……你不答应,我就不去医院……”柳荀差点一口气喘不过来。
孟小球紧张地道:“葵哥,荀哥他流了好多血……”
“我答应你就是了。”柳葵终于点头同意。
“谢——”只说了一个字,柳荀就不支地晕厥过去。
“荀哥——”孟小球大惊叫道。
柳葵立即将他抱起,“小球,我们走。”
“喔。”她完全没了主意。
柳葵抱著弟弟才一转身就遇上带著一批人赶到的好友,“你怎么来了?”
男子很无趣地四下瞟了瞟,“真是,枉费我还特地带人过来。”
他知道好友是担心他的安危,才会丢下手边的事马上带人赶过来帮他,“我得马上送荀到医院去,这里就麻烦你了。”
男子嘀嘀咕咕地道:“我是清道夫啊……”念归念,他还是吩咐下去要大伙儿以最快的速度清理现场……
*****“就是这里。”柳葵和孟小球带著孟鸿基到维也纳森林。
孟鸿基探手推开厚重的木门,悦耳的风铃声在耳畔轻响。
“不好意思,我们酒馆还没开始营业——”眼前推门而入的中年男子有点儿眼熟,他应该在哪儿见过他。James的声音在瞧清楚中年男子身后的两人之际戛然而止。“小球,这位是?”脑海中忽地灵光一闪——他曾径在墙壁上的那一些照片里看过他,没错,有一张他和Kin的合照。
“学长,他是我父亲孟鸿基;爸,他就是我的直属学长蔚杰。”孟小球简单地介绍,“Kin在吗?”
柳葵将带来的礼盒放在桌上。
“伯父,你好。”James斯文有礼地打了招呼。
吧台后的Hermit不著痕迹地瞟了一眼。
Narcissus则继续整理他的琴谱。
“谢谢你照顾小球。”他听小球说过她的学长很照顾她。
“伯父,你太客气了,小球是我的学妹,我本来就应该多照顾她一些,请坐。”
小球以前提过她的父亲是赤日盟的人……赤日盟!他记得那些来酒馆内勒索的小混混也说他们是赤日盟的成员,那……恰巧被Kin帮忙过的孟老不会就是小球的父亲吧?!“伯父,你认识我们老板吗?”
落了座,孟鸿基笑笑地说明,“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想再一次郑重地跟他道谢却一直找不到他,没想到原来我们距离这么近。”
救命恩人?James相当好奇地问:“可是Kin说他只是让你借宿一晚,帮你做了一些针线工作,又借你一些药而已,跟救命又有什么关系?”
孟鸿基卷起袖子,出示手臂上将近十公分长的疤痕,“这就是他当年帮我做的针线活,很漂亮吧?”
“哇!哇……”Jame,大吃一惊,原来Kin所谓的针线工作竟然是帮人缝合伤口!Kin到底还隐藏了多少能耐?
“James,你在鬼叫个什么劲——”Kin手拿著菜刀走出来。
“好久不见了。”孟鸿基激动地起身走向Kin,给他一个狗熊式的大力拥抱。
Kin连忙将手中的菜刀高举过头,免得菜刀在混乱中捅进孟鸿基的肚子里,那可就麻烦大了。“别激动、别激动,小心我手里的菜刀。”
孟鸿基带点责怪意味地道:“这些年来你为什么不跟我联络?你知道我住在哪里,也知道我的电话号码,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当初他身陷险境,若不是Kin伸出援手,他可能早就一命呜呼了。
“请坐。”Kin笑了笑,“又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所以就没有去打扰你。”
“那哪叫打扰!我一直没有机会好好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孟鸿基喃喃地抱怨,“还有,你在这儿开了店也不通知我……”太不够意思了。
“你当时已经谢过了。”Kin提醒他。
但是他觉得不够,“那还不足以表达我的感谢。”他一向秉持著“受人点滴,涌泉以报”的信念行事,希望有机会能好好报答他的恩惠。
Kin微微蹙起眉,“我怕的就是你这样开口感谢、闭口报答的。”
孟鸿基从善如流,“好吧,我不说了。”他会将他的救命之恩放在心底,一辈子不忘。
Kin这时才注意到他身后的孟小球和柳葵,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他忍不住露出会心一笑,为人与人之间奇妙的缘分安排喝采,原来James的学妹是孟鸿基的女儿,而她和柳葵是一对。
不论分离多久、不论相隔多远,有缘分终究还是会兜在一起的。
“今天不营业。”Kin宣布,今晚他只想招待老朋友。
不待Kin吩咐,James立即在酒馆的门外挂上“本日公休”的牌子,再将门锁上,阻绝不必要的干扰。
Kin站起身,“你们先坐一下,我煮几样拿手菜请你们尝尝。”
Hermit开始调酒,漂亮俐落的动作有吸引人目光的魔力。
充满强烈个人风格的Jazz乐曲从Narcissus美丽修长的手指下流泄而出,优雅抒情的音符让人沉醉。
“James。”
James走向吧台端起Hermit调好的三杯酒,不消问,“红粉佳人”当然是给小球的,剩下“教父”和“神风”。
“照旧。”Hermit看出他的迟疑。
为什么Hermit会调教父给柳葵饮用?以前颓废不振的时候是,脱胎换骨之后还是,到底有什么意义?他边走边想,将酒送上。
他将红粉佳人递给孟小球,将她拉到一旁轻声地问:“小球,我怎么都没听你提过赤日盟的老大,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她指向柳葵,“他人不就在这儿。”
什么?柳葵他竟然就是赤日盟的老大?!James愕然,下巴差点掉到胸前,“既然他是赤日盟的老大,当初为什么会那么落魄潦倒?”
他没有忘记柳葵第一次踏进维也纳森林时的样子,当时他随著四、五个小喽罗前来酒馆勒索,因为Hermit调给他的一杯教父而被同伴羞辱的悲惨遭遇……谁想得到他竟然会是赤日盟的老大!Hermit的眼睛肯定是X光,可以透视人心。
还是女人真有奇怪而无法解释的神奇第六感?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维也纳森林里有一面贴了许多照片的墙,上头贴满了Kin从世界各国拍回来的照片,最近又新增了一张,是柳葵和孟小球甜蜜依偎在一起的合照。
开店营业前的准备工作已经完全做好了。
James偷瞄了一眼又摆着一张酷脸的Hermit,嘴角悄悄地绽放一抹坏坏的笑, Kin你上次不是要我去问那个女客人愿意出多少价码来买我们其他三个吗?
Kin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扬起笑,“你还真去问了!”
Hermit目露凶光地瞪著James,不敢相信他真的那么做。
James一脸无辜地道:“你不是要我去问吗?”
他很感兴趣地问:“她怎么说?”眼中闪烁著了然的光芒。
James公布遗憾的结果,“那位女客人只对Hermit情有独钟,对我们其他三个没兴趣。”
Kin摩挲著下巴,不是挺认真地感叹,“这可真伤人呢……”
“对啊,就是说嘛。”James点头附和。
Narcissus只是冷眼旁观,身上依旧寒气逼人。James那小子肯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要让Hermit气得跳脚了。
James笑笑地提议,“Kin,我们找一天来办个公开招标的活动好了,价高者得,得标者可以有我们陪伴一整天的时间,来看看谁的身价最高,你觉得怎么样?”
“听起来是挺有趣的。”Kin颔首表示。
Hermit火大地吼,“有趣个鬼啦!Kin你几岁啦?还跟他玩这种幼稚的游戏。”话锋一转,她寻求之Narcissus的支持。“Narcissus,你也说句话嘛。”
Narcissus顺手敲了个琴键,无可无不可地道:“随便。”就算真的要办,大概也没几个人敢亲近他。
随便?James欣喜地扬起眉,难得Narcissus的兴致好,没泼他们一头冷水,“Kin,你觉得我们要订在什么时候好呢?”
Kin煞有其事地沉吟著,“嗯……不过事先要有足够的宣传,这样办起来才会热闹……”
Hermit为之气结,“要卖身,你们自个儿去。”她可不奉陪。
Kin摇了摇食指,“Hermit,不可以这么不台群喔。”
James点头如捣蒜,“没错、没错,而且Hermit是我们酒馆最受欢迎的大红睥耶,怎么可以缺席!”
Narcissus的嘴角有几乎察觉不出来的轻扬。
“James,闭上你的嘴!”Hermit气得直跳脚,还来不及臭骂他一顿,悦耳的风铃声又在吟唱著。
她努力地将胸臆间的怒气沉淀下来。
James阳光般的笑容瞬间照亮整间酒馆。
Kin的亲切笑颜可以轻易地拉近与客人间的距离。
只有Narcissus的冰冷依然故我,一点也不受影响。
“欢迎光临。”维也纳森林继续敞开怀抱,迎接上门的顾客。
三名女孩粲笑地推门而入……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