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一个能压扁人的眼神,他被她冷漠的样子惹火了,他不要她这样的对待他。
“没错,你说得很对,但我现在不就在保护你了吗?”那双明亮、不掺一丝杂质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他。
“你……”她是知道他不可能对她怎样,所以才一直放胆挑战他的忍耐度吗?
“抢劫碍…抢劫……”
一阵叫嚷声让未明转过头,只见一名少年手里抓着一个女用皮包没命的跑着,而后头一个中年妇女正气喘吁吁的追赶着,旁边有很多的人,但没有人伸出援手。
看着向来热心的山蝶不为所动,未明很纳闷,“你不帮忙吗?”
“她没给我任何好处,我没必要趟浑水,而且这不是我的职责所在。”
杂沓的脚步声一点也无法惊扰缩在一旁睡觉的流浪狗,但流浪狗是卑微的,人却是这么的不同,不但有七情六欲的折磨,烦恼也比狗多得多。
“你这么看重金钱?'”很讶异从她口中得到这样的答案,他不知道她是个这么势利的人,他对她是这样的不了解。
这个时代的年轻人就像她这个样子,前一分钟说的事和后一分钟做的往往恰好相反。
“你不也是?忙碌于工作果真能从其中得到快乐吗?我怀疑。”她不是个拜金主义者,只是现在提不起劲去帮谁,因为她自己就有一堆问题解决不了。
“你真的不帮忙?”心软的她能对此视若无睹?他怀疑。
已经看到码头上跑来几个年轻人帮那名妇女追抢匪了,山蝶放了心,“集鹰堂的任何一名成员都不能随意曝露身分,我对你说过了。”
曝露自身的一部分就等于增加对手的力量,她很明白这个基本的生存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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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路见不平也不能拔刀相助?这样的规定我不相信你能遵从。”以旁敲侧击的方式,未明希望多了解她一点。
仿佛被他的目光困住一般,她顿感无法动弹。未明很懂她,因为她容易心软,所以袁煞从不准她接下杀人的任务,只怕她的无法狠心会坏事。
“这是我自己的事,毋需向你报告。”她的回答几乎像是例行公事。
他可以藏起自己的秘密,她又何需让他知道一切?颤巍巍地吸口气,山蝶竭力控制自己容易受影响的心情。
她还是不说,未明很苦恼。平日刻意制造的疏远是为了不让她发现他不为人知的秘密,但这么做也使得他丧失了很多了解她的机会。
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他是爱她的,而她呢?真的因为这件事而不理他了吗?
不行,他不能纵容这样的情绪一直发展下去,今晚找个机会,他要对她剖白自己的苦衷……
◎◎◎◎
“都很顺利吧?阿姨很信任你的办事能力。”蓝苹一只手很优雅的擎着烟,发出粗嘎刺耳的干笑,看到外甥回来就等于事情更往前推展了一大步。
上回买通了餐厅的女服务生,却因为手脚太不俐落了,竟然被未明身边的保镖一眼看穿,幸好没留活口让她说出指使者,否则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安排好了,以海峰除去女服务生的动作来看,他是恢复得差不多了,现在只等着未明自投罗网了。”
温则洋就像追逐肉骨头的狗般,对杀父仇人的儿子穷追不舍,上次的失手已经教他从原本的火冒三丈变为怒不可遏了,未明想逃,他不会让他有地方去的。
“别忘记他身边那个碍事的女保镖,她的能力超乎我们的想像,不容小看。”
“他们应该彼此有意,感情这种东西通常都会误事的,阿姨,你放心好了,事情都在掌握之中。”
对于未明的个性温则洋摸得十分透彻,他是那种一旦爱上就不可自拔的男人,更是自尊心强烈的男性主义拥护者,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女人跑在前面为他遮枪挡刀的,他认为真正的男子汉就该保护女人,因此温则洋敢断言,在发生事情的时候那个女孩将无用武之地。
“那就好,再一个月就是你父母的祭日了,以此做为礼物送给他们是最好不过了。”
温则洋一脸专注却怪异的盯着她,适时抓住她的语病,“爸爸和妈妈的祭日不是相差四个月吗?”
他的记忆力好得惊人,就像个绝不会忘记大人答应给糖吃的小孩,一年当中的这两天是他禁食的日子,因为他要以此做为警惕,要自己别忘记亡家之恨
掸了掸烟灰,蓝苹的视线飘往远方,不敢看向自己的外甥,“阿姨这阵子压力太大了,记性不是很好。”
温则洋是很敏感的孩子,她很清楚这一点,在报仇计划由他一手策划的前提下,她不能惹他不快,让他与自己反目成仇。
温则洋不疑有他,“你要好好保重,我只剩你这么个亲人了。”
“是呀,我们两个人要相依为命……”交换了交叠的双脚,蓝苹笑得很尴尬。
◎◎◎◎
晚上十点钟,书房的电视萤幕还亮着,山蝶与未明各占据沙发的一角,前者是专心的看着电视节目,后者的眼睛则盯着会议资料,心理却泛着不安。
又过了两天了,这两天她还是与自己保持着主雇的平淡关系,仿佛之前的争吵都不曾存在,山蝶像个才刚被派来的保镖,两人未经过正式的介绍,隔着一层尴尬与陌生。
从身分被揭穿后,只要回到别墅他就恢复正常的男装,只是他始终觉得不自在,因为山蝶的注视。看进她的眼里,那里比南极更冰冷、比沙漠更荒凉,他第一次如此害怕失去一样东西。
叹了口气,未明伸手拿了摇控器关掉电视,缓缓的摇着头,眼神软化了下来,“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将身子更窝进沙发里,少了嘈杂的电视声,山蝶陡地仿佛失去了保护色。“有什么好谈的?”
她根本不想看电视,但发生那件事情之后,他们之间所有的话题像在一夕之间不见了,她必须为自己找事情做,以消磨这段无聊的时间,阻止她的脑子再胡思乱想。
“你不和我说话的理由就因为我是男人?”他更单刀直入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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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维持主雇的关系,不想逾矩。”他的这张脸充满了男人的霸气,她早领教过了。
“你之前不是这样的。”想摸摸她,但她的动作极快,未明摸到的只有空气。
“如果我以前的行为让你产生误解,那么我道歉。”她不想多谈,转身离去。
在她伸手准备开门时未明困住了她,他的双手按在她两侧的门板上,她的背碰到了他的胸膛。
“我不要你的道歉,我只要你像以前那样和我相处。”他的声音吹在她的耳畔。
“我已经为之前的行为举上说对不起了,那是个错误……你要干什么?”在山蝶还来不及看清他的意图前,她已经被他拉到怀里。
“还不到十一点,你不能离开我的身边。”
“我就在门外,你出事情我会知道。”山蝶想从他强壮的臂膀挣脱,这么亲密的接触让她芳心大乱。
开始有点想不起来他们在谈论什么了,隔着衣裳,未明可以感觉到她的体温,他被那美妙的感觉分散了注意力,下颚不由自主地靠在她的头顶上,深吸了一口她发际的幽香,然后满足的叹息。
“我道歉好吗?你一直不听我的解释、逃避我对自己变装的苦衷,这样我们之间的距离与问题就无法解决。”他低声下气,工作上的压力再加上她的不理不睬,他有些吃不消了。
感情从来没有依归也没有任何的寄托,督促他努力工作的动力是父母的死,现在生活中加入了她,他是习惯被关心了吧?那种窝心的感觉突然又被剥夺,心里的不舒服形容不上来。
“你……”他的态度令山蝶不知该做何反应。
她正被矛盾的丝线拉扯着,心理分明爱着未明,却无法接受他是男人的事实,一个可以让她放心去爱的事实在此时变成令她却步的绊脚石。
其实她大可当作没有这向事的维持原状,但人要突破自己的心墙是很困难的,她还是逃脱不开来。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对自己最好,她只有强迫自己不要太在意他,就等履行完任务再说了。可是他的一再提醒,又使得她的心情困回那矛盾的圈圈里了。
“我会扮女装掩人耳目,为的是想调查我父母的死因,我怀疑他们的死并不单纯,绝对不是煞车失灵这么简单,那应该是人为的而非意外……”未明娓娓道出他记忆中最灰色的部分,他要山蝶明白他绝对不是针对她才会有此举动。
“可是女装的你给人的感觉也不柔弱,除了动作较优雅外,似还是很剽悍。”
原来这就是他的苦衷,山蝶明白了,只是比较起来他还是幸福的,因为她从三岁开始就与父母分离,进人孤儿院那个大家庭了。或许她也有院长妈妈的疼爱,但毕竟和父母亲给的亲情不同。
“那么我看起来会很男性化吗?”未明的拇指缓缓掠过她丰满的下唇,它的柔软令他着迷,好像一发不可收拾般,没有办法制止自己去碰触她。
颤抖着,山蝶眼神涣散的看着他手部的动作,“不,你看起来好美……”他的抚触让她心里窜起一阵快感。
“你怀疑过我的性别吗?”她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曾经迷失在他女装的扮相里。
山蝶点了点头,“你身上的味道和时风很像,还有你的肌肉不像女人……”
“时风?他是谁?”这个名字引起了未明的好奇。
“他也是集鹰堂的成员,他身上的肌肉和你一样发达。”靠着他的胸肌,山蝶怎么也没想到平常包裹得密不通风的身材会是这般完美、令人叹息。
她想这样做已经好久了,好像栖息在其上会得到无限的满足与安全感。
“你和他……没关系吧?”她会不会也曾像现在这样靠在那个男人的胸膛上?
噘起了嘴,山蝶的眼前浮现时风那张坏坏的脸。“我和他是死对头,那个肌肉男最没大脑了。”
“喔,是这样呀……”得到想要的答案,未明有些虚伪的回应,他才不管那个男人有没有脑筋呢0
话题告一段落,山蝶讷讷的提出她的问题,“你……好像很在意我对你的感觉……是不是?”
急着向她道歉、解释原因,是因为他也有那么一点喜欢自己吗?应该是吧,这和她那时候怀疑自己爱上女雇主的感觉是如此雷同,那是一种很在乎对方想法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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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孩子气的问话让未明顿时开悟,原来……他的不安有些好转了。
这段感情不只他单方面的用心而已。对于爱情,这个小妮子很是心急。
“那要看你怎么解释我因为你的介入而搞得生活一团乱的情景了,平常我是不允许这种情形发生的。”
“才怪,那时候的你好凶,规定我不能太靠近你、不能多和你说话,你的规定好多、好多……”
他的身体燥热、坚硬且不断磨蹭着她,即使是隔着衣服,仍然产生了她无法想像的欢愉。她顺应自然地反应,然后嘻嘻的笑了,因为这兴奋的刺激感。
“我会不准你太靠近我,实在是怕你会引起森林大火,像现在你在玩的一样。”
“我知道,你想和我Zuo爱……”她再次靠近他,用身体推挤他硬挺的下身,企图找出能获得最美妙触感的姿势。
她第一次玩火,也爱上了这种感觉,她不怕,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是爱她的,而她也是第一次这么在乎一个男人……
“谁教你这些的?”猛然倒吸一口气,未明为山蝶的言语所震惊。
“十六岁时我第一次出任务保护一名企业总栽,他是个中年人,在一间别墅里藏了个情妇。一个星期他会到别墅两天,而这两天我大半时间必须侍在房里,因为在老婆那边得不到满足的他会将精力发泄在情妇身上,他很怕死,所以与情妇Zuo爱的时候,我得在旁保护”
“你睁着眼睛看他们Zuo爱?”未明不敢相信。
“闭着眼睛我怎么保护雇主?当然啦,我不可能盯着他的动作看,有时候会东摸摸、西瞧瞧,要不然多尴尬呀!”这件事她没向任何人提起过,她认为这是自己的秘密,她的情爱知识多半是那个企业总裁教导她的。
“你不会常出这种任务吧?”她的心智就这么被污染了,在十六岁年纪轻轻的时候。
“那是唯一的一次。”
未明放心的吁出了一大口气,“那就好。”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别逼我……”在他眼前,山蝶仿佛幻化为一只熊熊炽焰中的青春之鸟,有着只属于她的色彩。
不将未明警告的眼神当一回事,记忆中两具身躯交缠的画面又浮现在山蝶的面前,她抬起头诱惑的看着他,“我看过人家Zuo爱,但我自己一点经验也没有,我很想尝试,你应该曾和女人做过这种事,教教我好不好?”
“不行,你年纪太小了。”多想顺着她的意思,该死的欲望正在鞭策着他对她采取行动,然而这却是不道德的,他怎么可以对一个小女孩下魔手?她只是好奇而已,等这波情绪一过去,她会为自己说过的话感到难为情的。
“那我吻你总行了吧……”话还未说完,山蝶的唇已然覆在未明的唇上,但她轻轻一刷后就离开了。“你太高了,头低下来一点好不好,我踞着脚尖不舒服。”她意犹未尽地抱怨。
“够了。”今天已明白双方的心意,这样他就满足了,他是真的爱她,这种事情该慢慢来。
“我不同意。”强拉下他的头与自己的唇会合,山蝶这回是势在必得。
四片相接的唇感受到了彼此的气息与温度,未明再也无法对此感觉故作麻痹,他用拇指把她的下巴轻轻往下扳,好让他的舌头能探人她口中。“这才是接吻。”
她很蹩脚的对他舔了又舔,居然也带给他莫大的刺激。
环着未明的颈子,初尝此滋味的山蝶被撩拨得心神荡漾,他的男性气味今她迷乱,当他的舌尖滑入她口中时,她感到欲望的热流在体内奔窜。
她的舌头学着他吻自己的方式探索他的唇,发现了丰富的触感和甜美的气味,更发现只有情人之间才能得知的秘密,她全身颤抖不已。
“快十一点了吧?”脑子里还有一丝残留的理智,未明靠在她耳畔喘息着。
“还没。”山蝶不希望就这样结束了。
“小蝶,回去你的房间,真的够了,再下去你会后悔的。”
“我不要,我还要陪你。”看着他开门下逐客令,山蝶不依。
“不行。”推着她出门,未明一把关上了书房的们,连暗锁都拴上了。他抵着门板劝道:“睡一觉醒来你就会什么事都记不得了。”
山蝶在外头努力想开锁,却对付不了开关在房间内的暗锁,她挫败的踢了房门一脚,大喊:“我什么都不会忘记,总有一天我会和你Zuo爱的。”
老天呀,他该拿她怎么办?她年轻气盛,一旦想要就不计后果的追求,他要如何才能做到美色当前、不为所动呢?任凭抓破头皮,未明还是一个答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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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风?!怎么会是你接的电话?”电话一接通,山蝶立刻听出对方的声音。
“你在讶异什么,应该是我先问你为什么打电话回来,你违反堂规了。”出任务时不能打电话回集鹰堂的规定,她忘了吗?
“我上回就拨过电话回去了。”山蝶据实以告。
“袁煞役说要惩罚你吗?”这就怪了,袁煞向来公私分明、赏罚清楚的,所以集鹰堂的公费才只有往上累积的趋势,而没有减少的可能。
堂规写得很明白,违反十条规则中任何一条,都得无条件捐出任务的尾款当作堂里的杂费开支费用,这几年来集鹰堂靠他们几个人的疏忽而聚集起来的财富,都可以媲美一个中小企业的资产了。
但这次袁煞没好好利用机会敲诈小气成性的山蝶可令人想不透了。
“他去哪儿了?”现在只关心一个问题,山蝶对时风的风凉话置之不理。
自讨没趣,他早该知道玉鹰若是肯正常的回答他的问题,那他还得为她担心了。
“魔鹰回来了,不过今天又出国去了,说是要去散散心,他那个人做事总是不按牌理出牌,我想他大概是开车经过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