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这样对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他们为什么这样不肯放过我……”
“那么多难听的话啊,唐唐我真的受不了了……唐唐你那天也一定是再无法忍受那些网上的人对你的诋毁,对不对?所以你放手,不是你害怕,只是你厌倦了。与其跟他们去解释、去争执,真的不如保守着自己一颗宁静的心。唐唐,我真的好累……”
秦筝向唐雪影伸出手去,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已经走到了浴缸下的台阶边,秦筝忽然偏转了头,望向那一片没有光的黑暗。她只觉自己此时已经不是在房间里的卫生间里,她又站在了一中校外的那条梧桐大道上。一、二、三……数过第九棵梧桐树,她转头向左。那里有一条丁字路口,映着金黄微软的阳光,她看见十六岁的碧笙一步步向她走来。眼角淤青,嘴角还流着血。他就站在那里用孤狼一样的眼神望着她……镬
秦筝的心蓦地就痛了。
十六岁开始,碧笙的眼神就像孤狼一样。用那样绝望的狠绝,来掩盖无人陪伴的悲伤……如果她也走了,如果她此时不握住他的手,碧笙该怎么办呢?他在这个世上,岂不是更要孤身一人?
秦筝的泪流下来,越流越多。已经不同于方才的泪水,这次的泪又热又急,秦筝抬头去望坐在浴缸边沿上的唐雪影,轻轻摇头,“对不起唐唐,我不能跟你走……虽然我好累,可是我还要留在他的身边。如果他再没有了我,他改怎么办呢……”
“就算再累,就算再难过,我也不能扔下他一个人。唐唐,我要回去保护他。他的安全和幸福,比我自己的幸福更重要……”
秦筝的泪温热地滑过眼瞳,之前视野里的幻影缓缓化去,像是一层薄薄的烟雾,袅袅而散。秦筝站在只有自己的卫生间里,抱住自己的肩膀哭出声来。浴缸边沿上早已没有了唐唐的身影,方才就在唐唐选择了走上绝路的地方,她也差一点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此时此看见,原来那空了的酒瓶早已被她跌跌撞撞地一路走来而打碎,她掌心握了一块尖锐如刀的玻璃碎片!那碎片终究没有割向她自己的腕动脉去,却深深地扎进了掌心,那么灼烫一般地疼……
她竟然差一点就做了傻事。
“秦筝?秦筝?”卫生间的门上响起敲门声。碧笙焦急的嗓音穿过卫生间的门而来,“秦筝你开开门,乖,打开门让我进来。”
秦筝蓦地松开手,手里的玻璃碎片跌到了地上,她跑过去打开门,一把抱住满面焦急的碧笙,大哭起来,“碧笙,我错了碧笙。我知道我错了……”
碧笙一眼就看见了地上跌落的玻璃碎片,尽管光线幽暗,却也看得清那碎片上染着的触目惊心的鲜血!
碧笙深深吸气,努力压抑住心里的慌张,紧紧抱住秦筝,像哄着小孩子一样地劝着,“小傻瓜,你又干什么呢?把自己锁在卫生间里,是要跟我藏猫猫么?生我气了,是不是,觉得我回来太晚了,是不?”
秦筝索性抱住碧笙大哭,不肯解释自己方才是怎么了。那样丢人,她不想让他知道。不过只是那些不相干的人在网上的喷粪,她怎么就能承受不住,怎么就能差点寻了短见——比起自己来,碧笙所承受的压力一定是千倍万倍吧,碧笙都熬过来了,她怎么就这么不坚强!
碧笙抱紧秦筝,像是抱着小小的孩子,用掌心摩挲着秦筝的发顶,柔声哄着,“老婆乖啊,让我帮你把手上的血给冲干净了。不然染到衣服和床单上,就洗不掉了。”
秦筝由着碧笙将她的手打开,伸到水龙头下面去。水柱蓦地冲向裂开的伤口,疼得秦筝额头直跳,“嘶……”
碧笙就哄着,“别怕。要是实在疼了,你就咬我!”
秦筝就又落下泪来,“我不要……咬你,我会更疼……”
碧笙眸光一个摇晃,便将秦筝紧紧抱进怀里,“小傻瓜,你要记着,无论何时何地,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把它交给我,你都别管。更别做伤害自己的事。”
“好……”秦筝哭着扑进碧笙的怀里去,“碧笙我是不是真没用?这么一点小小的压力都承受不住。”
碧笙就笑,将秦筝哭花了的小脸缓缓推开,捏着秦筝的小鼻尖,“是啊,你真的很没用啊……可是谁让你是女人呢?女人如果坚强得跟男人一样了,那还要男人做什么呢?女人就是要由男人来保护的,所以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坚强抑或软弱,都没关系,只要你是你,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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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酣眠,秦筝早晨醒来,用被子捂着自己地脸,不好意思地笑开。碧笙抱了她一个晚上,将她那只缠满了纱布的手始终托在他掌心,这一晚上过来,估计他身子早就麻得僵了。
床边放着她当初的那只药箱子。当初逼着碧笙答应娶笛子那个晚上,碧笙激怒之下用手臂砸碎了她房间的阳台门,她带着药箱子过去给他包扎,便也将药箱子落在了碧笙房间。那时她曾想,十年的小心翼翼藏起来的感情终于就要放手。肋
——却没想到,今天却是因为自己,而使这只药箱子再回到她身边。就像失而复得的感情吧?那一份她差一点就因为不够信任就放手的感情……
秦筝红着脸望碧笙笑,“我昨晚怎么了?”
碧笙微挑眉尖,就也笑,“昨晚怎么了?不就是吃饭睡觉么?”
秦筝笑起来,“那我手怎么了?”
碧笙极为认真地做回忆状,“没事儿啊,就是听说最近比较流行‘纱布妆’,所以你也给自己手心缠上了几道啊。”
秦筝笑得用被子遮住自己全部的面孔。心里暗暗说:秦碧笙,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不过蛔虫也有长得这样帅的么?
秦筝如常去上班,打开电脑,还是深深吸了口气,才去点开那个博客的页面。已经平静下来,已经能够直面那些网络上的言语。想起当初在埃及的时候,碧笙曾经在她耳边说过的一句话“娱乐圈就是娱乐圈,所以你带着娱乐的心态就好了,千万别当真。”其实此时也是的,网络本就是戴着假面的舞会,你便也当那些人都是见不得人的胡言乱语好了,清者自清,没必要被那些盖着面孔的小人给吓到。镬
秦筝点开那页面,却只见页面缓冲的小转。轮一直在不停地旋转,却迟迟打不开那个页面。
肖玲见状走过来,便微笑,“秦姐你想打那个博客么?不用了,打不开了。就算打开也都空了。”
“怎么了?”秦筝惊住。
肖玲就笑,“我也是今早上才发现,跑MSN上跟那个频道编辑聊了两句,才知道那博客今天凌晨让人给黑了。所有的数据全都被破坏,无法恢复。”
肖玲拍了拍秦筝肩头,“人在做,天在看。一定也有人看不过去了。秦姐,别想了。”
秦筝心内愀然一跳,忍不住晃动鼠标点开公司内部的MSN,鼠标从碧笙灰白的头像上晃过。想要点开对话框问他一句,却还是忍住。不必问了,因为真的不重要,心里知道就够了。
秦筝更明白,事情绝不会这样就完了。网络世界这样大,就算一个网站、一个博客可以被黑掉,那么其他那些转载的网站呢?或者那人自然可以在多个网站同时发帖爆料……树欲静而风不止,对方的反击也一定会更猛烈。只是她已不再害怕。
对于过惯了夜生活的人来说,白天见着太阳都只觉刺眼。芳姐现在就觉得头晕目眩,用手袋挡了落地窗里倾泻进来的阳光,眯着眼睛去看对面的那个男人。
龙海生就笑,“怎么,一别三年,你就不认得我了?”
芳姐也一笑,“龙大少可别忘了,我那是欢场。总在欢场里混着的女人,无情更无义。我只记得昨晚的男人是谁,就够了。时隔三年那么久的,何必还记得?更何况人家早已有妻有子。”
龙海生“嗤”一声笑开,“谁说我有妻了?曼盈是还跟着我,给我生了儿子,不过只可惜她还不是我妻子。”
芳姐挑了挑眉,“你们老爷子当初的遗训,你还记着?”
龙海生笑着拿起面前的咖啡来,“我们家老头严肃地跟我说:绝不许娶欢场女子。倒也可惜了曼盈,堂堂大明星,在我们家老头子的心里依旧还是欢场女子。”
芳姐高高翘起二郎腿,手指敲着拿起咖啡杯来。仿佛龙海生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本来也无关,龙海生说的是他此时的家事,又不是说她跟他当年那段夭折的情。
“龙大少,有话直说吧。大白天将我从被窝里扯出来,真的很损容颜啊。有话快说,有P快放,我还得回去睡觉去呢。”芳姐笑眯眯,“昨晚儿找那小男孩儿,身材倍儿棒,那叫一个嫩!老娘还没做够!”
龙海生的脸黑下来,“林芳姿,我当年给你开了L会所,不是他。妈让你包小白脸的!”龙海生终于按捺不住,一拳砸在桌子上。
好在这间店午间时段全都让龙海生给包下来,所以他怎么吼怎么闹都没关系。
芳姐就笑,“啧,若不是你连名带姓地叫我,我都快忘了我还曾经有那么一个好听的名字。林芳姿,呵,呵呵,跟当年那个好看的女明星,叫林芳兵的,有点像啊……”
其实何止是名字像,芳姐眼角眉梢的哀怨动人也像极了林芳兵,所以当年的龙海生便一见倾心。她总是淡淡的,若即若离,却偏越是这样越勾着龙海生无法放手。后来影坛的粉丝们都道张曼盈眼角眉梢有淡淡的哀愁,却没人知道龙海生不过是透过张曼盈的眉眼去看当年的另一个人……
“哦……是啊是啊,龙老板,你不说,我又忘了。L会所不过表面上是我的,背后的大老板是龙哥你啊!”芳姐冷冷轻哼,站起身来抓起手袋就往外走,“你想要的话,就拿回去!老娘没你那个狗平P会所也能活得下去!”
“阿芳!”龙海生追过来,扯住芳姐的手臂。
芳姐冷冷回头,“那破会所给我带来多少麻烦,你知道么?老娘早就厌了,老娘只想安安静静过几天消停日子!”
就因为道儿上人背地里都知道L会所的真正老板是龙海生,所以当年龙书记还在位的时候,那会所就乱得无法无天。一切丑恶的东西都能在那会所里找到。后来龙书记倒台,龙海生也跟着去了加拿大,芳姐勉力支撑着会所,想要将肮脏的东西有所收敛。几年做下来也算还有成效,但是有些人的老习惯却总也改不了,明面上虽然没什么了,但是暗地里也总有麻烦。
春节前那一场扫黄打非,芳姐被警察拎着头发给揪进警车里去,凌晨还要坐在明灯煌煌的审讯室里,芳姐那一刻就倦了。她不过是傻傻地一直替龙海生守着这个地方,如果这个地方永远这样肮脏,她就宁愿放手了。
龙海生伸手将芳姐搂进怀里去,压住她所有的挣扎。良久,等芳姐安静下来才说,“那就放手吧,咱们不要它了。忙完这次的事,我带你回加拿大去。国内的一切,全都不要了。”
龙海生搂着芳姐坐在阳光下良久,等芳姐终于哭够了平静下来,龙海生才缓缓说,“还记得你的场子里有个跳舞的舞娘,叫喵喵的?”。
秦筝中午去吃饭,走在人行道上,身后忽然有人按车喇叭。
秦筝回头去看,便是一皱眉,想要避开已经是晚了。秦氏的老董事王翰从车窗里喊,“秦筝啊,有没有时间陪王伯伯说说话?”
秦筝坐在餐厅里,脑海里便都是当初碧笙拿走秦氏那天,王翰讨好地笑着跟碧笙说话的样子。那时候董事们的投票结果还未公布,王翰就已经像是讨好主人的狗一样去跟碧笙毕恭毕敬地说话……
秦筝调整呼吸,劝说自己。王翰纵然令人讨厌,不过他当时的错也比不过碧笙。她此时都已经能够原谅碧笙,那么就不该还看着王翰不顺眼。不管怎样,王翰也算是秦氏的老功臣,当年跟着爸一直打拼到今天,就算出于礼貌,他也是叔伯。
秦筝就努力地微笑,“王伯伯,今天怎么想起来找我吃饭呀?”从秦氏易手,秦氏曾经的老董事们都对秦筝能躲就躲,怎么今天王翰倒还不避嫌了?——哦,也难怪,自从星海的公司年会,秦氏那边自然也都知道了她跟碧笙的关系。
真是善于见风使舵,果然都是老油条。
王翰就笑,“秦筝啊,我知道你一直记恨王伯伯。就算你不说,王伯伯也看得出你的表情来。别忘了王伯伯也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跟了你爸爸一起打拼那么多年,王伯伯早就拿你当自己的亲生女儿了。”
秦筝挑了挑眉。王翰这样说倒也是此言不虚,毕竟当年也是经常在家里出出进进的。秦筝就笑,“难为王伯伯还记得我爸爸。如今秦氏早已是一片新世界。”
王翰就笑,“谁说的?秦氏永远是秦家的,这天下姓秦的人多了,但是秦氏只能是你爸爸当年建立的那个秦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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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筝眯起眼睛来望王翰,“王伯伯,您这是什么意思?”
王翰就笑,“秦筝啊,王伯伯知道你心里最尊敬地人就是你爸爸。可是从你爸爸入狱,直到现在成了植物人,你是不是就以为你爸爸这棵大树已经倒了?秦筝啊,永远不要轻视一个父亲想要保护女儿的那份心,更永远不要忘了你爸当年是D城最成功的商人。”肋
“一个商人做事,就像棋手下棋,看着的永远不是眼前的一步两步,一个商人要看得很远,看到未来的许多年。”王翰就笑,目光温暖地望着秦筝,“秦碧笙狼子野心,你以为你爸就看不出来?所以当年虽然同意秦碧笙进入秦氏,但是你爸又哪里会一点都不防备着他?所以秦筝啊你放心,再用不了多久秦氏就会回到你手里,这一天不远了。”
秦筝眯起眼睛来望着王翰。良久。久到她都听得见自己胸腔里的心脏从慢到激跳,再到后来的缓缓趋于平静。秦筝就笑,“王伯伯,您是想说,我爸当初就已经预见到了后来要发生的事,所以我爸给你留下了锦囊妙计,要王伯伯您事后一个一个锦囊拆开,然后依计施行?”
王翰就笑了,布满皱纹的眼睛在阳光里显得老奸巨猾,“别忘了秦筝,秦氏是你爸妈一手建立起来的。不光是你王伯伯我一个人,整个秦氏集团的董事会、所有的老董事和老员工都是你爸一手培养和提携起来的。”镬
秦筝只觉一盆冷水兜头浇下,“王伯伯您是想说,那些人还都是记着我爸的?可是当初秦氏出事的时候,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