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柔情:冷艳蛇王的纠缠- 第61部分

“慕容清祤。”她温柔婉约的声音里有着淡淡的疏离和伤感，却似是给了他一个希望。

“阿紫……”

“呵呵，你现在在哪里？想我吗？”她的声音听起来笑的很随意，他却觉得似乎隐藏着尖锐而深沉的痛与恨，特别是在她说完那一句“想我吗？”之后，他的心禁不住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这一刻，他再也没有了任何侥幸的心理。原来她在病房里装了监控摄像头，原来她早就对他生出了疑心，原来……。。那一切的缠绵与依恋，不过都是虚无的幌子！

他们曾经是亲密无间的情侣，现在却是不可能再复合的仇人。他的阿紫，他其实早该想到的，他和她就仿若一块精美的软玉，如果没有细心的呵护，而落地摔碎，成了有着尖锐棱角的两块碎石。就算再把他们放在一个盒子里，也已无法成就原来的完整和价值，一不小心，还会狠狠的划伤彼此。

“想。”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一丝的痛。他想了她那么多年，不曾有一刻真正的忘却。

可是到了如今，他却只能是……。想！

在他简短的一个回答之后，听筒里又是一串听似愉快的娇笑，她笑的很是明快，仿佛听到了一个令人捧腹的笑话，喘息声都有些不连贯了。

可是电话的这头，慕容清祤却知道，她一定是在哭。

她用笑声掩盖了自己的哭泣，所以，那些喘息声会有些怪异。

“想我的话，那你现在不想对我说点什么？”笑了半晌，江紫墨终于止住了笑声。

她的声音温软如水，仿佛情人的低喃，可是慕容清祤却从心底冒出了寒意。因为彼此太了解，所以对于她待人接物的手段，他亦是十分的清楚。

在这个时候，她如果能大声呵斥痛骂一顿也许还好些，也许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可是她越是温柔，越是微笑，越是冷静，那就意味着，她心里的愤怒与恨意堆积的越深，越发的难以疏导。

让一个一贯不善于掩饰自己内心喜恶的人，突然间变成一个看淡爱恨情仇的圣者，这一切，绝非人力可以达到。他了解她，一如了解自己一样的深刻。

“你说我听。”慕容清祤柔声回答，心下却暗自戒备。她出口的每一个字，她说每一句话用的口气，她句与句之间的停顿只怕都是他要极力去读懂的信息。

都是拯救他们之间关系的一抹希望。

所以他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仔细应对。

他不自觉的，还是存了一份侥幸，他想，或者，一切还可以挽回。

心里却不免有些悲怆，他和她终是走到了这一步。

只能任所有缠绵过往，所有柔情蜜意尘封在记忆的最深处，连痛都再找不到一个借口。

第312节：焚心似火（3）

只能任所有缠绵过往，所有柔情蜜意尘封在记忆的最深处，连痛都再找不到一个借口。

“你要对我说什么？不如……”她轻轻的吐出了最后的两个字，含在舌尖，却淡然停顿。

而他亦不催促，他越表现的着急，只怕越是如了她的意。那她就更有吊着胃口似吐未吐的乐趣。

“我突然不想跟你说了。”她终于是说了，满含笑意的声音里有捉弄、有鄙夷、有嘲讽，却不是应该有的答案。

慕容清祤眸间一黯，却不怒反笑，淡然清澈的笑，笑的无声，笑的有些苦涩：“阿紫，如果我现在对你说‘对不起！’会不会太晚？”

如果她选择了防守，那他是不是只能主动出击？

如果一定要伤害，是不是让这份残忍从她开始，自他结束？

因为，他无法做到放开，既然放不开，那么，再大的伤害和折磨，他都心甘情愿的领受……。

电话那头，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所有的声音仿佛都在这一刻静止。

江紫墨握着手机的手指有些微的疼痛，对！是手指，并不是心，她没有心了，早就碎了的东西，怎么可能现在还有感觉。

她妩媚的笑着，声音清脆，可是心底那片干裂的土地却在微微的颤抖，上面枯败的花枝还没有腐烂干净，散发的酸腐和腥臭就象魔魅一样日夜煎熬着她的每一寸生命。

他居然在电话里对她说“对不起！”

对不起？

她禁不住咬牙，可是嘴角却有些咸涩。

“慕容清祤，你的字典里原来居然还有这样的字眼？什么是对不起？我不懂呢。”

“阿紫……”慕容清祤的声音淡淡的、凉凉的、似无奈，又有些苦恼，无限痛楚，万般不舍。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人生苦短，若真是能如初见，他和她本该是沐浴在阳光下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那又怎会落下满身的伤痕和刻骨的痛恨？

是他先走出了她心中那片温暖的阳光，是他收回里那含笑的双眸，是他转身留下了孤寂冷漠的背影给她，是他把她最终推进了绝望和粉身碎骨的挣扎之中。

而现在，他只能用一句对不起，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愧疚与悔恨。

等了许久，慕容清祤都没有再出声，话筒里只能听见他开车驶过的地方，有些零星的喧哗声。

她嘴唇里吐出的字眼，却越发的轻柔，软如那初见柔嫩的柳枝，只需风儿轻拂就能随风荡去：“清祤……”她喊他的名字，那松软的声线仿似能化了话筒里男子那钢铁般的意志，仿似昨夜欢爱时，纤纤的玉指正用半透明的粉色指甲轻轻挠着他心房最柔软的位置。

“阿紫，我想见你，无论如何，求求你，你让我再见你一面。”他不等她说出其他的话语，已坚定开口。

“阿紫，不管你对我有多少的恨，都请让我们再见一面。”他轻声而执着的要求，微微颤抖的声线里泄露了原本极力隐忍的期盼和渴求。

第313节：焚心似火（4）

“阿紫，我想见你，无论如何，求求你，你让我再见你一面。”他不等她说出其他的话语，已坚定开口。

“阿紫，不管你对我有多少的恨，都请让我们再见一面。”他轻声而执着的要求，微微颤抖的声线里泄露了原本极力隐忍的期盼和渴求。

话筒的这头，她张大了嘴巴，原本应该拒绝，应该讥讽的嘲笑，应该冷静的应对，可是心在颤抖，浑身的力气象被抽空了一般。

他的“对不起！”亦不能让心里起一丝波澜，可是他只说“见面”却让她整个思绪糊成了一团。

长久的沉默里，话筒里只有一片空白的等待。江紫墨一直怔怔的拿着手机坐在江宅的楼顶，夜风吹起她的长发，薄薄的丝绸抵不住寒，瘦削的锁骨滴上温热的泪水时，她才近乎麻木的应了一声：“好。”

而后，那个一直在这个三方通话中保持沉默不语的白焰冰居然也应了一声：“阿紫，等我。”

呵……。放下电话，她是真的忍不住失笑了。

人！

不是丢了心就不会再痛了吗？

人！

不是恨到了极致就不再有眼泪了吗？

可是这一刻她只感觉心底的痛整体在这一刻完全地爆炸开去，把对方炸成了碎末，亦把自己炸成了烟尘。

眼角酸涩着，悲痛和崩溃如海啸浪奔。

一滴埋在眼底最深的温软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滑落，到了嘴角，原来泪……是这么这么的苦！

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被风吹乱的长发，将那长长的婚纱拖尾撩向身后，坐在那张雕花的紫楠木靠椅上，江紫墨轻轻的阖上眼，脑海里浮现过母亲纯净而温和的美丽容颜。

她望着夜空，想起了儿时的那首歌，原来亮晶晶的小星星们真的会一闪一闪地眨眼睛呢……

白焰冰和慕容清祤差不多是同时到达江宅的，远远的，他们就看见了那个站在三楼最高处的天台上的白色身影。长长的蕾丝婚纱拖尾被夜风吹开来，精致的珍珠坠饰闪烁着一点点清冷的光芒，那微微的一点光，衬着浓黑的夜幕作为背景，让两人的心头都是一阵的惊愕。

似乎江紫墨也看见了他们的到来，因为，她很快就走到了木质的护栏旁边，用手指了指天空的夜幕，然后，只见她缓缓的蹲下身子，片刻过后，寂静的夜空中就炸开了绚丽的烟花。

一朵一朵的焰火，就这样在江紫墨的身侧璀璨的盛开。清式徽派建筑风格的江宅，青砖白墙绿竹掩映，远观如同夜色中极为精湛的一笔勾勒。

而她白色的娇小身影站在那古楼的最高处，徘徊于星空之下，就算头上戴着那美丽华贵至极的钻石头冠，可是衬着这浓华似梦的背景，也只能显得无比的安静与落寞。

慕容清祤与白焰冰都停下了前进的脚步，不约而同的，他们都感受到了一种异样的气氛与悄然逼近的窒息。

偌大的江宅虽然上下几层都通火通明，但是，却不曾见到一个人影走动。

慕容清祤之前给她派了不少的保镖，这些人身手都相当不错，可是现在，他却找不到他们的身影。

第314节：焚心似火（5）

大门，已经被从里面锁上。不用看，其他的几条门，想来也是这样的结果。

很明显，她并没有邀请他们进入自己祖宅的意思。

白焰冰想起她之前跟自己说过的，关于这栋江宅的来历，莫名的，他的心为之悄然一紧。

她说，身为江氏的儿女，就算死，也要陪着这栋古宅一起……。

江紫墨站在最高处的护栏边，她看了看站在院子里的两个人，而后，一前一后的，朝他们扔下了两样东西。

白焰冰手里的，是那串他亲自送出的蛇形手链。慕容清祤拿到的，则是那枚结婚钻戒。

“这些东西，现在，在我走之前，我将它们物归原主。”她似乎喝了酒，手上还拿着一只高脚酒杯，开口说话时，声音有些微微的上飘。

慕容清祤拿到那枚戒指，禁不住抬头，他看着她，看着她飞扬跋扈挑起的眉梢，看着她鄙夷讥讽微翘的嘴角，看着她娇媚婉转的眼角，他静静的看，努力的看。

仿佛在他安静的注视下，她的人都可以全化成一条细细的溪流，缓缓流进心底那一直为她保留的那方柔软。

天边的焰火仍在盛开，可是他的心底，却只剩下一片无边的黑暗。原来最最残忍的并不是不曾拥有，而是拥有了之后再失去，而是明知道拥有的东西并不真的属于自己，还是不甘心就此放弃。

“阿紫，我……。”。张嘴，欲语还休。

现在一切都将结束，他无无法再去苛求，亦无法强求那曾经明媚的温暖能拯救她如今被伤害到残败的心伤，他只是希望把她最后在自己面前的一点一滴镌刻在心底。

就算自己是那孤寂的河，只能留住她虚幻的影像，亦要今日的记忆成为他心底沉淀的泥沙。

白焰冰将那手链紧紧的攥在掌心里，透指的凉意终于化作了芒刺，她嘴角那苍白的、凄楚的微笑终于让他不得不一寸一寸放开了一度想要强行冲上去的狂热。

阿紫……

白焰冰不甘心的在心里一遍有一遍的喊着她的名字，低沉的、压抑的、绝望的……

他喊的疼痛，痛入骨髓，却再也无法自舌尖送出这魂牵梦绕的呼喊。身体就这样直直的站立着，可是人却没有一刻如此刻这般觉得脚下是如此的荒芜。

这一刻，他的心已荒凉，连野蔓和秋草都没有痕迹的荒凉着。

灿烂的焰火终于停歇，再繁华的喧嚣也到了结束的尽头。而江紫墨也慢慢的回头，她重新走到了最高处的护栏边，而后，就在他们胶着的目光里，她不管不顾的撩起巨大的洁白的裙摆，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她手里的确拿着酒杯，可是装着的却是暗沉的琥珀色的液体。她不经意的晃动着纤瘦带着白色蕾丝手套的手腕，而后，在仰首喝完了杯中液体之后，肆意的将空掉的被子扔到了一旁。

轻微的玻璃磕在青砖瓦片上碎裂的声音，在夜空里并不清晰。

可是白焰冰却忽然想起，初初相识的时候，那一晚在他的别墅里，她也是用这样的姿势，晃动着自己手里的酒水，然后摇头晃脑的给他讲了那么一个足够让人心寒心冷的爱情故事。

第315节：焚心似火（6）

她手里的确拿着酒杯，可是装着的却是暗沉的琥珀色的液体。她不经意的晃动着纤瘦的，带着白色蕾丝手套的手腕，而后，在仰首喝完了杯中液体之后，肆意的将空掉的杯子扔到了一旁。

轻微的玻璃磕在青砖瓦片上碎裂的声音，在夜色的寂静里并不清晰。

可是白焰冰却忽然想起，初初相识的时候，那一晚在他的别墅里，她也是用这样的姿势，晃动着自己手里的酒水，然后摇头晃脑的给他讲了那么一个足够让人心寒足够让人心冷齿冷的爱情故事。

她用最冷酷的言语，给他讲诉了关于爱情的残忍与不忍目睹的龌龊。

那个故事，他一直记在心里。

他忽然开始害怕，害怕在这样一个时候，她会将那个故事再说一遍。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会禁不住再一次的痛恨自己，痛恨自己曾经对她的利用与欺骗。

这一刻，白焰冰终于明白，为什么秦歌一再让他远离世间的情爱。

爱！

原来就是这样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东西，而像他这样的蛇妖，一旦靠近更是万劫不复。

江紫墨开始说话，也许真的是因为喝了不少酒的缘故，她的话有些颠三倒四的混乱与无序。

可是慕容清祤和白焰冰都听得懂。

“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了，你们又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其实我真不该让你们来的。”

慕容清祤微微叹息了一声，他仰起头，深邃的眼眸中有温润的光彩闪过。

他其实知道，在她心里，终究还是关心着这场生死决战的吧？不然，她真不必打这么一个电话。

“阿紫，我曾经说过，为了你，我没什么不可以。就算我们之间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就算我曾经千错万错，可是我想，你毕竟还是愿意给我这么一个机会，让我再对你说一遍我对你的心意。”

他的话里，有着明显的不甘与不舍，那样的温柔深情，她怎能听不懂？

可是江紫墨只是看了他一眼，她摇摇头，有些烦躁的理了理自己的长发，将那顶美丽的皇冠从自己的头上取了下来。

“我知道啊，我其实一直都知道，慕容清祤你很喜欢我。可是你能不能耐心一点，让我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

慕容清祤点了点头，简短的说道：“好。”

她过了好一会，似乎还很找了一会刚才的感觉，才接着往下说道：“既然一定要分个先来后到，那接下来这些话我是说给白焰冰你的。其实，在遇见你之前，哪怕我看来多么的放荡不羁，对感情多么的嗤之以鼻，可是我一直都抱着一个幻想。以为人的一生那么短暂，应该最少有那么一次为了一个人忘记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曾经拥有，不求同行，甚至不求他爱我。只求能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他，爱上他，把自己所有的最好都展现给他。我曾经那样的奋不顾身，只可惜到现在才明白，曾经幻想的这个人，你是多么的不值得自己去爱。”

白焰冰微微眯起了双眼，她怎么那么肯定自己做的一切就只是威胁和利用？

第316节：焚心似火（7）

白焰冰微微眯起了双眼，她怎么那么肯定自己做的一切就只是威胁和利用？

“阿紫，你就那么肯定我对你除了利用再没有其他？”

一字一句的问，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却因为龟裂的伤痕慢慢疼出苍白的痕迹。爱情和动心如此美丽，为何此刻却只剩下疼痛和碎裂。

“你现在，还要和我说爱情吗？”江紫墨转而不屑的嘲笑，眼角眉梢连伪装的平和都不再愿意。

“白焰冰，难道你都不了解你自己吗？你当时接近我是因为爱吗？如果不是因为我是慕容清祤的未婚妻，而你又被风魅姬的蛊毒逼的走投无路，急于寻找一个能够切入的棋子，你会不惜一切的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