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世为人- 第7部分

第　18　章

　　卫笑不知道戒毒都是怎么做的，他就知道一但刘擎要闹起来，他一个人还真治不住这个刘擎，也就想着收集点工具。
　　所以回去后，卫笑先是让刘擎把那些破糖找出来，看也没看的冲了厕所里，再来就是到处找绳子之类的东西，想着刘擎要是犯了瘾，他可以给刘擎绑起来。
　　
　　刘擎看他找来找去的，也不知道他在找什么，就问卫笑。
　　卫笑就告诉刘擎说他在找绳子呢，刘擎就特认真的跟在卫笑屁股后面找。
　　最后还是刘擎眼尖在，看见壁柜里挂着个绳子，拿了下来递给卫笑。
　　卫笑看着这样的刘擎，心里很不忍。
　　
　　只盼着刘擎毒瘾上来的时候别太痛苦。
　　剩下的时间，卫笑就努力给刘擎做了顿好的，吃饭的时候也是努力的劝着刘擎，让刘擎吃的饱饱的，多储存点能量。
　　刘擎是很敏感的子，吃饭的时候就察觉到不对了，就总偷瞄着卫笑。
　　
　　卫笑也知道刘擎在看自己，只是他不想坏了刘擎的胃口，就装着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在那哄着刘擎多吃。
　　俩人吃过了饭，卫笑就带着刘擎到处散步，反正他们这个地方又偏又远，也没什么人烟，走哪都是一个样。
　　
　　走了一段路后，卫笑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想着趁这个机会，把话给刘擎说清楚，省得刘擎毒瘾发作的时候不配合，就对着身边的刘擎说道：“刘擎啊，我要给你说个事，希望你能明白……”
　　卫笑说话的时候，刘擎已经看向他了，眼神自始至终都是信任和依靠。
　　卫笑咽了下口水，觉着嘴里都是苦的，心里也跟着直打鼓，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帮着刘擎扛过去，只是这话还是要说的，也就狠了狠心道：“你身体出了点问题……发作的时候就会很痛苦，好像蚂蚁在咬你一样，那时候我可能不仅不会帮你，反而会把你给绑起来……看着你痛苦也不管你，可我想你明白，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刘擎听的一脸惊讶，甚至眼神里都带上害怕，可手还是紧紧的拽着卫笑的袖子。
　　卫笑深吸了口气，双手举起放在刘擎的肩上，这个时候才发现这个看似孩子一样的刘擎，其实比自己还要高上一点。
　　
　　卫笑也就姿势古怪的，那么驻着刘擎的肩膀，生怕刘擎不能理解似的委婉的解释着：“就象在医院的时候，你不喜欢吃药，说那些药苦，可你看，你吃了药后身体就会好的很快，可那些糖呢，虽然甜甜的，吃着也好吃，可你吃了后，牙齿没多久就坏了不是，现在我要做的就是给你吃药那样的事，看着很痛苦，其实是为了你好……”
　　卫笑也不知道孩子似的刘擎能不能明白。
　　
　　刘擎只是看着他，澄澈的眼睛里，倒映着卫笑担忧的脸庞。
　　也没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安静的回望着卫笑，那表情冷静的都不象个孩子，可偏偏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真挚。
　　最后刘擎把视线放在了路边的那些树上。
　　大概是市政的人做面子工程，把外围的树都修建过，所以看上去外围的树要比里面那些长势好很多。
　　
　　刘擎过了许久才说：“卫哥……我妈也不喜欢我吃糖，可我爸从不管我，我要什么他都给我，所以我一直不喜欢妈妈，后来外公带我去了公园，给我指了两棵树，就好像这两棵。”
　　刘擎指了下，一棵很粗壮的一棵枝叶虽多，但看着就要弱了许多的。
　　他平静的说着：“外公告诉我说，好树不修不成材，人就好像这树一样，不是谁都能一下长成参天大树的，那个人帮你修剪掉没用枝杈的人，才是真心为你好的，那时候我还不明白，直到后来妈妈去世……”
　　
　　说到这的时候，刘擎就象想到了什么一样的顿住了，眼里闪过不可置信的神情，只是卫笑还沉浸在他的话里，也没有注意到。
　　停顿了些许片刻，刘擎才继续说道：“渐渐的才明白，真心喜欢你的人，一定不会忍心你受苦，一定会告诉你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哪怕你不喜欢听，他也一定会为你打算……所以在医院的时候，我谁都不喜欢，就喜欢跟你在一起，因为别人看见我不喜欢吃药会帮我把药偷偷倒掉，只有你，虽然知道我会不高兴，可还是逼着我吃下去，我从那时候起就知道，卫哥你是真心为我好的……”
　　
　　卫笑有点吃惊，他一直是把刘擎当小孩看的，这个时候听见这个话，就忙看过去。
　　就见刘擎站在那，微侧着脸。
　　刘擎本来就是个很精致的人，这个角度看过去更觉着刘擎漂亮得惊人，只是明明没有任何悲痛的脸，在卫笑看来却忽然跟被人拧了几下心脏似的疼了起来。
　　
　　刘擎终于把要说的话说完了，他走到卫笑身边，回望着卫笑，用自己全部的信任和感情说着：“卫哥，只要你觉着是对的，我就都听你的。”
　　卫笑原本还有点犹豫，生怕自己帮着刘擎戒毒戒不好会惹了麻烦，这个时候见刘擎这么看着自己，卫笑也就下定了决心，想着不管怎样，他都会帮这个刘擎帮到底的。
　　




第　19　章

　　晚上睡觉的时候，卫笑跟往常一样，盯着刘擎刷好了牙才准备回屋。
　　就在这个时候刘擎忽然拽住了他的胳膊，撒娇般的拉扯着卫笑，让卫笑留下来陪他。
　　卫笑也倒没推拒，反正他也在担心刘擎，怕刘擎半夜毒瘾上来，如果能一起睡的话，还有个照应。
　　
　　也就去自己的卧室把枕头毛毯那些东西都搬了来。
　　只是要上床睡的时候，卫笑没象在自己屋似的把衣服都脱了，而是穿着睡衣躺下的。
　　刘擎倒是没那些忌讳，脱了卫笑给他买的睡衣，一早就躺好了。
　　
　　床虽然不小，可俩大男人挤在一起，还是会靠的很近。
　　卫笑就努力把头靠向床侧，即便这样还是能感觉到刘擎身上传来的热度。
　　再者自从俩人躺在一起后，刘擎就一直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呢。
　　卫笑本来想假装睡着得了，可装了一会实在是装不下去了，就睁开眼睛，就见刘擎还在那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他呢。
　　
　　卫笑就觉着说不出的古怪，虽然他跟刘擎的关系有点类似老母鸡护小鸡那种，但这个刘擎也不能用黄鼠狼偷鸡似的表情看着自己啊。
　　卫笑也就咽了下口水，在那板着脸问他：“怎么还不睡觉？”
　　刘擎这才讪讪的闭上眼，可终究是不大情愿，闭上没多会儿就又睁开了，结果被卫笑抓了个正着。
　　
　　卫笑就低声问他：“睡不着吗？”
　　刘擎脸上有点微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实际上从散步开始，他的脑子就一直乱乱的。
　　他知道自己跟别人不太一样，在医院的时候就听那些护士和医生说过的，只是他当时还不太明白，对失忆还有记忆损伤的也没有概念，直到出了院，看着那些马路看着那些高楼才渐渐觉出陌生来，可那种陌生又不是全然的陌生，象是手机汽车电梯之类的，他虽然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已经走过去用了。
　　
　　可他明明对那些没有记忆的。
　　昨天的事前天的事，只要发生过的，他都会想起来，可再早些的，就好像脑袋里被人堵了一道墙似的，怎么也迈不过去，怎么都想不起来。
　　
　　那段日子刘擎一直是很害怕的，只是他一直隐藏着，哪怕是卫笑，他也没有告诉，可就在刚才，他说那些话的时候，有什么片断在他脑袋里显了出来，而且那些东西越来越清晰，感觉也越来越强烈，他有预感，这样的情况会越来越多，他一直以为消失了的过去，现在正在慢慢的靠过来。
　　刘擎看着卫笑的侧脸，在那想着，以前自己跟卫笑是什么关系呢，是不是跟现在一样的要好……
　　刘擎终于是想累了，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微笑，就这样沉沉睡了下去。
　　
　　卫笑是在半夜被惊醒的，刘擎这次毒瘾发作的很快，几乎是没有任何预兆的就来了。
　　卫笑是全然的外行，就看见刘擎忽然睡的不安稳起来，在那里睁开眼睛，就好像做了恶梦一样，眼睛瞪的大大的。
　　
　　卫笑忙靠过去，拉着刘擎的手，本想哄他两句的。
　　可刘擎下一步的反应惊呆了他，刘擎忽然就烦躁不安起来，胡乱的挥舞着胳膊，腿也是踢来踢去的。
　　卫笑吓了一跳，隐隐知道刘擎这是开始发作了。
　　
　　他深吸口气，想着要不要去拿绳子，可人还没动呢，刘擎已经用力的抱住了他，就好像溺水的人在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卫笑把心一横，就顾不上绳子不绳子的了，心里暗自庆幸刘擎跟个孩子似的，也不知道嚷着要吸毒。
　　就这么用力的回抱着刘擎，希望刘擎能好受点，可刘擎的状况不但没见好，反而越发的厉害起来。
　　
　　甚至渐渐的卫笑都能感觉到怀里的刘擎出现了抽搐。
　　卫笑也跟着流起了汗，在那用力的搂着刘擎的上半身，跟搂个孩子一样的搂着他，嘴里也不断的叨念着：“马上就好了，马上就好了……”可具体多久才能好卫笑一点都不知道，他也不知道现在几点。
　　
　　刘擎发作的太快，卫笑连去开灯的时间都没有。
　　只能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朦朦胧胧的看着刘擎。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靠的近，虽然周围都是漆黑一片的，可卫笑还是能感觉到刘擎身上哪怕最细微的变化，就连刘擎的每一口呼吸，他都能深切的感觉到，就跟自己在急促的呼吸一样，这样的感觉，让卫笑都迷惑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刘擎终于是不再闹了，整个人就好像昏迷一样的躺在卫笑怀里。
　　卫笑趁这个机会，忙想放下刘擎去开灯。
　　可手臂才刚松开一下，刘擎的身体就绷了起来，人也睁开了眼睛。
　　错愕担忧还有乞求等等的情绪都揉在了那双眼睛里，卫笑深吸口气。
　　
　　他离刘擎离的很近，两个人的呼吸都是粘连在一起的，这个时候的卫笑不再去想着松开刘擎，而是更加用力的搂抱着刘擎，哪怕自己的胳膊早已经酸涩。
　　那是极其漫长的一个夜晚，卫笑不知道时间是怎么流过的，就这么一分一秒，一个呼吸一个心跳的熬过去。
　　
　　卫笑不知道的是，刘擎也一直在极力的忍耐着。
　　白天终于是来临了，卫笑看着已经在怀里沉睡了许久的刘擎，终于是松开了胳膊。
　　可胳膊在离开束缚后，反而跟针扎一样的疼了起来，大概是待的时间太久，胳膊都麻掉了，卫笑就用稍好的那条胳膊给另一条做着按摩。
　　脑袋里乱哄哄的，人也困到不行，卫笑就强打着精神，琢磨着要不要熬点粥什么的，等刘擎醒过来的时候可以喝。
　　




第　20　章

　　趁着刘擎睡觉的时候，卫笑就忙着下去做饭了，很简单的一个粥，外加弄了点清口小菜，这么做了几样后就端了上去。
　　上去的时候，刘擎还没醒呢，但已经睡的不那么安稳了，跟做恶梦一样的手脚还一动一动的。
　　卫笑想让他多休息休息恢复□力，也就没叫刘擎，可又怕粥凉了，就找了条干净毛巾把碗包起来，放在一边。
　　
　　就这么待了一会儿，刘擎那才醒了过来，虽然只熬了一晚，人却憔悴的不成样子了。
　　卫笑看着心里难过，把刘擎半抱着起来，又把勺子递过去，让刘擎多少吃点粥。
　　刘擎其实一点胃口都没有，浑身都在冒着虚汗，可这个时候他也清楚，不管想不想吃的，他都必须要吃点东西，只有吃了东西才能有力气。
　　
　　刘擎也就忍耐着胃里的不适，把粥一点一点的吃到嘴里，咽下去，吃了两口后，刘擎才看向卫笑，虽然人虚弱的很，可还是关心的问着卫笑：“哥，你吃了吗？”
　　卫笑这才想起来，自己光惦记着刘擎了，到现在别说饭了就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
　　听刘擎这么问自己，卫笑也就下楼去给自己盛粥。
　　
　　结果粥还没盛好那，就听见楼上的卧室里忽然传来碗掉在地上的声音。
　　卫笑在楼下吓了一跳，就知道情况不妙，果然一跑上去就看见刘擎已经抽搐的倒在了床上，痛苦的翻滚着。
　　碗里的那些粥也都倒在了床上，有些还溅在了刘擎的身上，刘擎这么一滚，就全粘在了身上。
　　卫笑没想到这波会来的这么快，连个喘息的时间都没给他们。
　　
　　他忙跑到刘擎身边，也顾不上那些粥不粥的了，就象昨天那样的抱着刘擎。
　　可这个时候的刘擎已经比昨天厉害多了，剧烈的晃着头，手脚也在乱摆，就连那张清秀的脸都狰狞起来，无意识的做着各种鬼脸、呲牙咧嘴的，甚至在做怪脸的时候，牙齿都咬到了舌头。
　　卫笑看见了忙用手掰刘擎的嘴，可这个时候的刘擎力气大的出奇，卫笑都有点抱不住他了。
　　
　　卫笑原本还以为绑住吸毒的人，是怕那些人跑出去找毒品呢，这个时候他才明白，绑上这种人很大一部分是为了防止他们自残。
　　可这个时候的刘擎已经不能离开人了，卫笑也就只能把自己当绳子用，在那固定着刘擎，让刘擎别伤到自己。
　　
　　可卫笑就倒霉多了，刘擎那没头没脑的拳脚都落在他身上，碰到哪就打哪。
　　打的卫笑脸上肚子上青青紫紫的，卫笑就那么强忍着。
　　可这还不算，刘擎到了后来就跟疯了一样，张开嘴巴到处乱咬起来，而且不管是哪，只要被他咬到了就不撒口。
　　
　　就那么一嘴就给卫笑咬出血来了，卫笑实在是没办法了，也就顾不上那个给碗保温的干毛巾干不干净的，就直接团了团塞到了刘擎的嘴巴里。
　　虽然这下能阻挡刘擎咬人了，可卫笑又担心刘擎会被毛巾塞的呼吸不顺，就不断的摸着刘擎的鼻孔，在那试探刘擎的呼吸。
　　
　　卫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去的，不光是身体的痛，精神也是倍受摧残，不管多么漂亮精致的人，发毒瘾的时候都是丑态百出，卫笑心里想着如果没有太深厚的感情，一般人还真不见得能跟着一起熬下去。
　　想到这的时候卫笑就楞住了，他跟刘擎到底又算什么呢？
　　卫笑看着烂泥一样摊在床上的刘擎，一时间也说不清楚了。
　　
　　别说是之前他还想弄死刘擎了，就算是刘擎失忆后，他也没跟这个刘擎有多深的交情，是因为同情和不忍吗……
　　卫笑这么想着的时候，手下意识的摸了摸刘擎的头发，被汗水浸湿了的头发，摸到手里潮乎乎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照顾刘擎已经成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
　　卫笑就这么看了一会儿刘擎，深吸口气，也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就想着怎么面对现在的情况。
　　想着当日在军队的时候，也曾经被老兵操练的够戗，这个时候卫笑就想着拿出以前的那股子拼命的劲头来。
　　
　　这么一想人也跟着轻松起来，三下两下的帮刘擎脱了身上的脏衣服，他脱衣服的时候，刘擎被弄醒了，就抬了抬眼皮，看了他一眼。
　　卫笑也不知道刘擎清醒不清醒，就对着他说：“别害怕有我呢。”
　　本以为刘擎听了会没什么反应的，可这个神情都涣散了的刘擎，居然在听后，努力的对卫笑露出一个笑来。
　　
　　这个笑就象无声的奖励，让卫笑一下就来了干劲。
　　把衣服床单被子都换好后，卫笑松了口气，可一时间也不敢松懈下来，谁知道刘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