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祖师爷- 第243部分

林锋心里暗自一笑。虽然注意力仍然放在他身上，但视线却看向一旁的朱易：“此次北极冰海之行，你也亲身驱动过两仪生灭阵了，可有收获？”

朱易答道：“博大精深，浩如烟海。”

林锋眉心飞出一个光点，浮在半空中化为磨盘大小的阵图，阵图中无数法阵、图纹和符咒交织在一起，共同组成一个复杂无比的灵阵，正是两仪生灭阵。

林锋心念一动。从两仪生灭阵中截取了一小块片段，化作光影，飘到他和朱易之间。

即便是这么小小一块，也是以难以计数的图纹符咒组成，蕴含了种种深奥道理。

林锋笑道：“考较一下你，将这里的阵法变化推演出来。”

朱易眼角余光看了旁边的李元放一眼，然后暗中用探究的目光望向林锋。

林锋笑而不语，朱易心中顿时有数了，也不多说什么。走到法阵跟前，开始自顾自的推演起来。

李元放看见两仪生灭阵，眼睛顿时就是一亮，然后目光中又浮现出几许悲伤之色。

他师父河图老祖为人豁达。临终前让一众弟子不要为他伤心。

不过河图老祖本人却表示有些遗憾，太虚观的太上虚空阴阳大阵，和蜀山剑宗的大仙天万象剑阵。他没有见过，但亲眼目睹过大日如来阵。

河图老祖在见过林锋的两仪生灭阵后。曾有言，此阵足以媲美三大圣地的守山大阵。更胜大周皇朝神武诛仙阵一筹。

河图老祖一生痴迷阵法，希望能有机会切实揣摩两仪生灭阵与大日如来阵这样的精妙阵法，但在鲲鹏秘藏中遭劫陨落，空留遗憾。

临终前曾有遗言，希望李元放等弟子，日后若可以一窥如此精妙阵法之究竟，才算没有在修行道路上白走一遭，也算告慰他在天之灵。

他的话，李元放心里一直记着，当初在北极冰海，他也曾亲眼目睹两仪生灭阵展开，哪怕只是旁观，仍然看得如痴如醉。

如今大雷音寺覆灭，大日如来阵也湮灭无踪，两仪生灭阵却就摆在面前，不由得让李元放心动不已。

他再不通人情世故，也知道偷窥别人家宗门的神通阵法不对，所以虽然心痒难耐，但还是低下头去，不敢多看，林锋师徒救他性命，容他待在玉京山上，已经让他非常感激了。

“你也来看看吧。”李元放耳边突然响起林锋的声音，他一愣，犹豫着说道：“前辈，可是我……”

林锋笑容慈和温暖：“你师门一脉以阵法入道，今日来本座山上，也算一场缘法，无需有所顾虑。”

李元放怔怔的看着林锋，半晌后深吸一口气，向着林锋拜倒：“谢过前辈。”

他收拾心情来到法阵跟前，先向朱易拱手行礼，朱易微微点头之后，两人便都低下头认真揣摩其阵法变化来。

他们一边揣摩推演，一边随手也在半空中涂抹挥洒，画下一个个符文咒印。

林锋静静在一旁观察，看了片刻后，嘴角渐渐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从速度上来说，肯定是朱易更快，而且快的不是一点半点。

修为上是金丹中期对筑基初期，朱易又是林锋亲传弟子，道法修为与两仪生灭阵一脉相承，同时朱易在北极冰海还亲自驾驭过两仪生灭阵，有过真实经验。

这样他要还不能碾压李元放，那他索性自废修为，回炉重炼算了。

但即便如此，单纯比阵法天赋，李元放丝毫不逊色于朱易，甚至犹有过之。

看他推导出一个又一个符文，速度越来越快，林锋就知道他在此道上确实有过人之资，至少让朱易、石天昊他们在筑基初期来干这事情，绝对没这么快的速度。

林锋心中突然起了恶趣味，表面上平淡的问道：“此阵法，元芳，你怎么看？”

“叹为观止！”李元放头也不抬，下意识的答道，突然回过神来，感觉不对。

“额，前辈，是元放，不是元芳。”

第437。梧桐木心

朱易和李元放都只当林锋是一时口误，却不会想到，其中此刻的林锋心里笑得很无良。

两仪生灭阵极为复杂，林锋能够在第一时间掌控，也是因为这东西和战神分身一样，是系统直接配发的物品，否则就是换了轮回宗地狱道的元神大佬来，想要彻底弄明白阵法的每一分变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就算只是截取了一点片段，朱易和李元放推演起来也困难重重。

片刻后，林锋借口时限已到，中止了这次推演，然后又简单考较了一下二人。

李元放的脸上明显带着意犹未尽的神色，不过望向林锋的目光中已经满是感激。

他低下头沉吟，心中思绪翻飞，林锋见他这副模样，心里微微一笑，说道：“关于你日后道路的选择，你可以先不忙着下结论，自己回去仔细想一想。”

“你的伤势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恢复，接下来先安心静养，顿时也整理一下思路。”

李元放认真的点点头：“是，晚辈谢过前辈。”

林锋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笑道：“要注意火候啊，一次性把火烧得太旺，很容易就糊了，文火慢炖才是正道理啊。”

朱易和李元放离开之后，林锋将注意力放到了另一边。

他手掌一翻，一截赤红色的木头出现在手中，一尺来长，木头中心处隐隐有火光闪动，仿佛生物呼吸一样，一明一暗。不断交错。

木头接触林锋的肌肤，林锋能很清楚感受到一股暖意。炽热却不灼痛，隐有高洁古雅之意。

中心那仿佛心跳一样的火光。看似不起眼，但当林锋以自身法力深入其中后，立刻就能感受到一股磅礴而原始的旺盛生命力，仿佛永不熄灭的火焰。

但这火焰并不显得咄咄逼人，而是温暖世间的力量，只是本身却又高洁傲岸，隐隐拒人于千里之外。

木头表面的纹路，扭曲盘旋，竟然隐隐勾勒出一只凤凰的身形。展翅长鸣。

“想不到，想不到，竟然让我得到了一截梧桐神木。”林锋啧啧赞叹，他的铁树分身刚刚接触到这截神木，立刻就起了感应，冥冥之中感觉到此物的不凡。

沙罗铁树与梧桐神木一起位列天地间四大灵树，都是夺天地之造化的灵种。

林锋仔细打量，心中渐渐升起惊艳之感：“似乎，还不是一般的梧桐神木。这感觉，倒好像是梧桐木心？”

虽然只是一截断木，但其中蕴含的生命力量意境与蓬勃生命力，远远超过寻常梧桐神木。

林锋手头有一个法宝胚胎。名为铸命封石，等林锋晋升元神之境后，以之为核心。有很大几率可以祭炼出一件强大的法宝。

可是铸命封石在此刻的梧桐木心面前，也黯然失色。

双方内部蕴含的生命力虽然同样旺盛浓郁。但梧桐木心要更胜一筹，同时林锋能隐约感觉到。这仅仅是梧桐木心力量的冰山一角而已，还有许多隐藏的东西自己没能探知。

这与修为无关，想要一探究竟，恐怕需要其他的梧桐木，或者凤凰血脉才行。

林锋心道：“那只随鲲鹏一起进入秘藏的凤凰，恐怕目标就是这梧桐木心。”

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

古有栽桐引凤的说法，凤凰族性情高傲，非梧桐不栖，两者几乎是伴生关系。

就林锋所知，凤凰族在妖界天荒广陆特立独行，从来不介入他人之间的纷争，因为其强大实力，其他人也不愿意去招惹凤凰。

除了凤凰族本族强者以外，在凤凰一族的栖息地，还有许多渡过数万年岁月，也已经具有强大力量的梧桐神木成妖，实力之强几乎不弱于凤凰族本身。

两族相伴相生不分彼此，合在一起，便是天魅大圣那样的大妖，也不会轻易去惹他们。

凤凰族同梧桐神木就这样奉行孤岛政策，几乎独立于天荒广陆之外，虽不彻底封闭，但也很少同外界来往。

鲲鹏妖族，算是少数一直同凤凰族有来往的妖族。

林锋掂量着手中的梧桐木心，心中琢磨：“这东西，处理不好的话，说不定会是个祸害啊，但如果处理得当，或许能发挥意想不到的效果。”

“只是可惜目前手中信息太少，不好做出判断，要是能有更多情报便好了。”

上古鲲鹏躯体分解的时候，随黑羽鲲鹏一起进入秘藏的妖凰墨玉被留在了黑羽那一半身躯里，梧桐木心却留在了林锋这边。

晃了晃脑袋，林锋暂时先把事情放到一边，他抬头看向玉京山外的虚空，空间中隐约有紫气扭动，将两根细细的光线阻隔，那光线并非真正的光芒，而是神识法力所化。

林锋低头看去，就见那两道光线是从解臾夫妻所在的洞府石穴中发出。

“啧啧，敌对势力亡我之心不死啊。”林锋摇头失笑：“不过，没用啊，还是好好想想，如何去对付穷奇妖族吧，谁知道那几头大妖手里的九曜崩天阵，能否再次使用了？”

“轻敌的话，可是会碰得头破血流的。”

…………

星空下，田野间，一个青衣女子独自漫步，意态悠然。

但她整个人却似乎完全同天地融为一体，不分彼此，她迈步行走，似乎移动的不是她，而是周围一方天地在一起移动。

青衣女子脚步忽停，抬手在面前的空气里划出一道光圈，光圈中影像变幻，隐约间有一个青年男子的身影站在那里，但却看不真切，整个人仿佛一个幻影似的。

“大师兄？”青衣女子自然便是燕明月，而能被她称为大师兄的人，便只有太虚观同辈最杰出的传人，现任道门天下行走，林道寒。

林道寒开口说道：“燕师妹，我将在近期赴天荒广陆一行，无法分心他顾，这次征讨穷奇的事情要烦劳你了。”

他的声音很平淡，很普通，既不沙哑低沉，也不高亢清亮，不刺耳，也不动听。

最大特点便是没有特点，平平无奇是最好的形容词。

但这种平平无奇，却隐约间有一种万物归真，大道至简的玄奥道理蕴含在其中。

“穷奇妖族共有三名修成不灭妖魂境界的大妖坐镇，其中穷奇大圣本人是不灭妖魂第二重境界，位列妖族十圣之位，穷奇妖族也有自身强大神通。”林道寒说道：“但最关键的是九曜崩天阵，此阵在北风海上被破，但阵图无损，被穷奇卷走。”

“通过之前得到的情报，穷奇显然在重新收集布阵宝物，是否已经集齐却无法判断。”

林道寒静静说道：“若我所料不差，天荒广陆那边也会有妖族觊觎阵图，并且不断搜寻穷奇妖族下落，燕师妹还请小心在意，此行剿灭穷奇只在其次，关键是九曜崩天阵的阵图。”

“这门阵法在妖族手中，对我神州浩土威胁太大。”

“大师兄请放心，明月会谨慎行事。”燕明月好奇的问道：“大师兄你要本尊亲自前往天荒广陆那边，是因为这次鲲鹏秘藏之变？”

林道寒答道：“确实是因为鲲鹏秘藏之变，但却不是因为鲲鹏妖族，而是为了凤凰族。”

燕明月目光一闪：“传来的消息是，有一只凤凰陪同鲲鹏一同进入秘藏，若只是以纯阳真火破除万载玄冰，那凤凰留在外围即可，大师兄你是怀疑事情牵扯到凤凰一族？”

“不错，正是如此。”林道寒平静的说道：“所以分身不行，这次我需要本尊过去。”

燕明月点点头后，又问道：“白光已经登上玄门天宗的玉京山了？”

林道寒说道：“不错，并且见到了炼甲黑龙玄岩，现在也暂居在玉京山上，不过，玉京山上的禁制看来不弱，空明连心环的法力波动传递不出来，无法借此定位。”

“白光能送法力传音出来，想来也是在玄门之主的默许下才可以做到，但在法力传音的时候，空明连心环的法力波动仍然被隔绝。”

燕明月耸耸肩，无所谓的说道：“那可真是可惜。”

林道寒的语气平静如初，没有丝毫变化：“本就只是试探之举而已。”

他话题一转，接着问道：“倒是有一件事情，还需再跟燕师妹确定一下。”

燕明月说道：“大师兄请直言。”

林道寒静静问道：“昔日自蜀山剑宗剑修刘洋处得到的消息，那位玄门之主的真实修为，似乎并不高？”

“不错，确实有这么一说，陈刚师弟当初就曾经因此去昆仑山寻访，那时玄门天宗还没有开山立派。”燕明月答道：“不过现在看来，似乎并不足信。”

她看了光影一眼：“莫非大师兄有了新的想法？”

林道寒的声音平静依旧：“疑点重重，但还有待确定。”

他的语速不急不缓：“问题在于，至今无人将那位玄门之主真正逼入绝境，所以我此刻心中还有犹疑，无法做出最终判断。”

燕明月眸光中闪动意味难明的神采：“大师兄想要加速他和蜀山剑宗的碰撞了吗？”

第438。针对林锋的评估

燕明月问道：“大师兄是想以泰山压顶之势，迫使那位玄门之主露底吗？”

林道寒静静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不管是太虚观，还是我个人，都希望他的玄门天宗可以起到制衡蜀山剑宗的作用，他强，我们求之不得，他弱，我们帮他一把。”

“当然，前提是他有足够的潜力与能力，目前看来，虽然模糊，但已经可以大概勾勒出一个轮廓。”

随着林道寒的话语，一个光点在燕明月面前的空气中浮现，然后不停移动，光点所过之处，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迹，经久不散。

光点的移动构成一道光线，光线寥寥几笔勾勒出一个人的相貌。

“看似张扬，但其实谋定而后动，会将各方面的反应都计算进去，知道进退，不会贪得无厌。”林道寒静静的说道：“但时常会有意气之争，有些是故意设下陷阱，有些则是真的性格使然。”

光点停止移动，一张人像光影静静漂浮在空气中，正是林锋的模样。

“总体来说，风格强硬，但不鲁莽，每一步行动都有明确的目标导向和利益诉求，个别时候偶尔会有随性而为的举动，但不多。”

林道寒语气平静：“另外，此人善于借势，尤其是对我太虚观了解甚深，我们有心扶植他，他便顺水推舟借我们的势，但思路很清晰，没有投靠我太虚观的意思。”

“至于他的个人修为……”林道寒接着说道：“虽然至今没有真正见底，但也可以大致做出评估。”

“一、荒海法会上，当时的九曜崩天阵。因为布阵宝物的关系，实力发挥有限。其攻击强度约等于元神第二重境界巅峰，或者略高一点。但肯定低于元神第三重境界。”

“他自己没有出手，而是使用那柄大黑伞，一件古怪的宝物。”

“二、昆仑山一战，天风道尊全力操纵下的九天罡风阵和金乌大圣，都是元神第二重境界的实力。”

“他自己没有出手，而是以他的山门玉京山破开九天罡风阵，并击杀天风道尊，镇压金乌大圣。”

林道寒不紧不慢，一条一条推断。条理清晰。

“三、北极冰海一战，上古鲲鹏复活，此妖原是不灭妖魂第三重境界的修为，但魂魄没有完全融合苏醒，当时的实力应该只有不灭妖魂第二重巅峰。”

“这位玄门之主仍然没有自己出手，而是采用别的方法破坏了上古鲲鹏的复活，并夺取了一半鲲鹏遗骸。”

林道寒静静说道：“只有一条，可能是偶然，但这么多条。便证明一件事，此人在故意隐藏自己的实力。有可能高，也有可能低，但他实力较低的可能性更大。”

“至少。不可能是元神第三重境界。”

燕明月微笑着听完林道寒的推断，问道：“他以一个元婴期的分身破坏上古鲲鹏的复活，应该是借助了天蜃金珠的妙用吧？”

林道寒答道：“观中典籍有记载。妖族逆命返魂仪式，必须满足三个条件。其一，复活目标神魂神灵磨灭不要紧。但血脉躯壳要有遗留；其二，必须是复活对象的直系血脉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