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祖师爷- 第315部分

全天下的文人精神意志，融汇在一起。恍若天地正道，震撼古今千秋。

在白光中。一个气质温文，但傲骨铮铮的长须老者光影浮现，见到林锋的无量海皇法身，拱了拱手。

林锋一笑，在朱易渡劫之前，刚一见面，朱易便已经向他禀报了此事。

自己这位二弟子引动百圣齐鸣，获得状元，更有了文坛亚圣之名。他在贡院里不仅仅惊动了文坛诸圣先贤的排位雕像，更惊动了一件镇压大周皇朝举国上下，文化才气的法宝。

至圣古服！

上古文坛至圣先师曾经身着的长袍，赫然是一件化生级数的法宝。

这件法宝的道理意境颇为独特，在其他修士手中，发挥不出丝毫作用，便如同寻常布袍。

唯有在文华之气和道法修为上都有可取之处的人手里，方才可以发挥出耀眼光彩。

昔年，朱易的父亲玄机侯朱洪武由武转文。下了战场，做学问，成为一代理学大家，最终帮助周帝梁盘执掌朝堂。官授太师。

朱洪武曾经是大周最有可能激发至圣古服的人，但最终失之毫厘，只得作罢。

至圣古服一如既往。被供奉在贡院之内，仍然仿佛一件寻常布袍。

谁都没有想到。几十年后，朱易一篇惊世文章引发百圣齐鸣。虽然当时还只是金丹后期修为，却触动了至圣古服，竟然可以驾驭这件法宝。

此事在大周皇朝引起轩然大波，诸多争议，但最后周帝梁盘力排众议，敲定了事情，允许朱易带至圣古服离开贡院，畅行天下。

朱易说道：“师父，弟子与至圣古服前辈有约，将来一同行走天下，教化世人道理学问。”

“这是你自己的机缘，你自己把握。”林锋笑道：“你能有此宏愿志向，为师亦感到欣慰。”

朱易向着林锋一揖到地，一旁的至圣古服法宝器灵也躬身行了一礼。

“为师昔日有言，你们当中不管是谁结婴成功，为师都会赐下一件法宝。”林锋说道：“这便是为师赐予你的法宝，加上至圣古服，你两宝在手，天下皆可去得。”

玉京山上的林锋本尊手一挥，紫气破开重重虚空，一道黑光远渡天地，一段时间后送达朱易面前。

那是一座黑色石碑，上书“永夜”二字，散发出一股镇压万物，令天地间一切事物陷入沉眠的力量意境。

正是元神法宝永夜魔碑。

这件法宝却不是林锋自己祭炼的，而是从别人手上缴获来的，但根底厚重不凡，是昔年魔道超级宗门夜魔门所出的宝物，力量超群，同时也是林锋现在手头唯一一件化生级数的法宝。

此宝虽然达到化生级数，但林锋成就元神后便将之祭炼折服。

永夜魔碑的法宝元灵本就常年沉睡，性情寡淡，随遇而安，并不像一般意义上的魔道法宝那样凶戾。

见识到林锋的力量，并且林锋允诺将助他更上一层楼的情况下，永夜魔碑很痛快的表示臣服。

现在被林锋转给刚刚结婴的朱易，永夜魔碑上黑光闪动间，一个黑衣中年人形象的光影浮现，面无表情的上下打量朱易。

朱易的目光也同样落在永夜魔碑上，打量着对方。

他身旁的至圣古服法宝元灵的目光也转了过来，两大化生级数法宝的元灵相互对视一眼后，视线一起错开。

永夜魔碑器灵心道：“此子道法领悟通玄，天赋不弱，又有玄门之主这样的师尊护佑，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更重要的是，他福泽绵长，气运惊人，听玄门之主话里意思，尚未结婴就得到一件化生级数法宝认可追随，这样的福缘，可称逆天。”

永夜魔碑本也不是倔犟的性格，当下没有反对，甘愿被朱易炼化。

林锋看着这一幕，含笑点头，至圣古服在别人手上是废物，在朱易手上却可以发挥强大威力，再加上永夜魔碑，两大化生级数法宝在手，纵使都达不到自身力量巅峰，也极为可观。

林锋的无量海皇法身重新投入朱易眉心，朱易神情平静。望向天京城方向，他隐约可以感到。在无量海皇消失后，那里有几道目光正望向他。

其中一道。饱含威严，他再熟悉不过，那是他小时候最畏惧的目光。

玄机侯朱洪武的目光。

朱易缓缓吐出一口气，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外界的动向，自顾自打坐温养元婴。

天京城中，玄机侯朱洪武收回目光，他端坐在一把大椅之中，面前龙椅上。则坐着周帝梁盘。

梁盘这时也收回目光，看向朱洪武徐徐说道：“第二个。”

朱洪武点点头：“是的，陛下。”

在萧焱、朱易等人展现妖孽潜质后，世人公认，当他们一个个崛起，填补玄门天宗中高端力量的空缺后，玄门天宗将彻底奠定自身大势，再难轻易撼动。

当时的看法，这个崛起与否的标准。就是结婴。

一旦萧焱等人正式结婴，便宣告他们正式走上神州浩土的舞台，以他们展现出来的潜力与实力，元婴期的时候。将成为不可忽视的力量。

转眼间，这个时刻已经到来。

对于梁盘和朱洪武这个层次来说，元婴期修士仍然还不值得他们上心。但他们必须面对的一个问题是，在朱易等人结婴后。元神之下几乎可以横行。

能成就元神之人，毕竟少之又少。梁盘和朱洪武本人可以不在乎，大周皇朝驱策的元神修士可以不在乎，但其他人必须要在乎。

尤其是，在可以预见的未来，朱易他们，必将很快向着更高层次迈进。

“现在其实还无关紧要。”朱洪武静静说道：“最坏的情况还没有出现，玉京山毕竟不是法宝，只是不确定那玄门之主是否有隐藏手段。”

梁盘说道：“不管他有还是没有，只要我们自己这边做好准备，就足够。玄门天宗现在很有可能和太虚观对上，我大周静观其变即可，朕允许朱易带走至圣古服，便是因为这个原因。”

朱洪武恭声道：“陛下圣明。”

继汪林之后，朱易结婴的消息也传遍天下，而且还是在科举考试中引发百圣齐鸣，获得化生级数法宝至圣古服亲睐后，一举结婴成功。

寻常修士结婴，也就罢了，但汪林和朱易他们展现出来的潜力与实力，便是元神修士也要为之侧目。

林锋座下两大弟子在短时间内接连晋升元婴期，一个比一个气势强悍，整体势头就仿佛浪潮一样，一波比一波澎湃，无形中为即将展开的天龙古域双石之战添加了更高的关注度。

玄门天宗石天昊，气势也因此越发高涨，即便石天毅有太虚观做后盾，竟然也显现出几分颓势。

天生重瞳，至尊道基，不到十七岁结婴，太虚观嫡传，无数光环加身的石天毅，此刻相较于自己的弟弟，却开始走起了下坡路。

玄门天宗的声势威望，越发厚重，在朱易考试结婴后，林锋查看系统内声望值，发现宗门整体声望已经无限接近目标，只剩下极个别偏远地方还差了稍许。

相信待天龙古域双石之战后，只要石天昊可以胜出，这最后一步便可以补齐。

而此刻，白云山中，一处洞府内，一个高大少年正闭目静静调息，温养法力。

这个高大少年，正是不久后马上要与小不点石天昊一战的重瞳者石天毅。

从虚空战场归来后，他便一直闭关修练，直到最近才破关而出，做最后静养。

一道白色云气在他面前浮现，凝结为一个女子身影，正是云嬛道尊。

石天毅睁开眼来，起身行礼：“云嬛师叔。”

他之前被汪林戳瞎的左眼，此刻已经治愈，看不出有丝毫受伤的痕迹。

只是原先那慑人心魄的重瞳，却归于平凡，和普通人一样，只有一个瞳孔，那看破虚妄，还原真实的玄奥力量再也不复存在。

即便是太虚观，也只能治疗外在伤势，让他的眼睛恢复视力，不至于变成独眼龙，但重瞳之力，不可能恢复了。

此刻的石天毅已经恢复一如既往的镇定平静，不是因为他不在意左眼的失去，而是因为他获得更强大的力量，让他可以抹杀先前的阴影。

第560。白云山中，两派对立

云嬛道尊看着石天毅，暗叹了一口气，真要说起来，石天毅遭此劫难，和她也多少有些关系，她之所以进入虚空战场，本就是为了护送石天毅。

只不过，任谁也没有想到，汪林会如此凶悍，林锋竟然也在现场。

“随我来吧。”云嬛道尊说着，当先出了洞府，石天毅平静的跟在她身后。

两人在白云山中行走，山路间云雾缭绕，视线所及只有方圆不到十米范围，稍远一点的环境都看不清楚。

石天毅目不斜视，从他第一天来到白云山，就已经对此有所了解，当时他还用自己的左眼查探过，却发现完全看不透其中虚实，倒不是他左眼重瞳之力太弱，而是他修为还比较低。

想到这里，石天毅左眼目光微微一闪，只觉得整个瞳仁，又隐隐作痛起来。

他眼皮微微垂下，收敛心神，跟在云嬛道尊身后，一路前行。

走着走着，云嬛道尊脚步一顿，石天毅跟在她身后停下，向前望去，就见云气中缓缓走出一个青衣人。

青衣人年纪不大，看上去二、三十岁年纪，神情平静。

普通的身材，普通的外貌，普通的气质，怎么看都是个平凡无奇的人。

他来到云嬛道尊面前停下，躬身行礼：“云嬛师叔。”

又看向云嬛道尊身后的石天毅，微微点头：“石师弟。”

他的声音也是平平无奇，很普通，既不沙哑低沉。也不高亢清亮，不刺耳。也不动听。

但这所有一切，却有一种万物归真。大道至简的玄奥道理蕴含在其中。

石天毅是第一次见到对方，但联系此人对云嬛道尊的称呼，石天毅几乎在第一时间认出对方身份。

与他同辈的弟子中，只有一人才能有如此风采。

太虚观现任道门天下行走，燕明月、庞杰和石天毅等人的大师兄，林道寒。

太虚观年轻一代的旗帜，如无意外，日后必将接掌太虚观门户的超级天才。

神州浩土人族修真界有记载以来，最年轻的元婴修士。只不过自幼年起就拜在太虚观门下，潜心学道，极少外出，太虚观也对他低调保护，所以才少为人知。

但在太虚观内部核心圈子中，林道寒之名如雷贯耳，无人不知。

他是年轻一辈太虚观弟子中，唯一一个可以列席核心会议的人，仅此一项。便足以说明一切。

石天毅静静看着林道寒，徐徐行了一礼：“林师兄。”

云嬛道尊看着林道寒，又看了看石天毅，淡淡问道：“道寒现在担任天下行走一职。何故突然回山？”

林道寒平静答道：“弟子刚刚从天荒广陆返回，妖界那边有了些新动向，现在正要禀报观主。云嬛师叔可有兴趣旁听？”

云嬛道尊缓缓摇头：“你自前去便是，我带着天毅还有事做。”

林道寒点头向二人告辞。双方擦肩而过。

临别之际，云嬛道尊突然出声问道：“道寒。你对玄门天宗，如何看？”

林道寒停下脚步，认真思索片刻后方才答道：“看不透。”

顿了顿之后，他补充说道：“原本以为看透了，但后来发现，其实是看错了。”

他神色坦然，直承自己的失误，没有丝毫犹疑。

云嬛道尊点点头，陷入沉默中，这时突然自白色云气间有一对明亮目光亮起，视线内包含万千情绪，一个声音静静说道：“你们还要纵容那林锋到什么时候？”

随后，便见玄霖道尊从白云之间缓步而出。

白色云气缭绕间，林道寒的面容有些看不真切：“玄门之主的崛起，对于我神州浩土人族修真界的整体实力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们保守派墨守成规，固步自封，看似平衡各方势力，保留人族元气，但其实不过是暂时压制矛盾。”玄霖道尊静静的说道：“该爆发的，迟早都会爆发，而且会更加剧烈，你们以天下为棋，最终的结果只会是将所有人的矛盾怒火爆发的对象转移到我太虚观头上。”

“既然如此，为何不主动出击？就算有暂时阵痛，也神州浩土力量经过整合之后，只会更强，胜过现在这样一盘散沙。”

林道寒的声音没有任何波动，透过白色云气传出，显得有些飘渺：“一切以抵御妖族为第一优先，这是我太虚观开山祖师留下的训诫，祖师为什么会留下这样的祖训？”

“因为他经历过那对于我人族来说无比黑暗的太古时代，那个玄霖师叔您，以及我都不曾经历过的时代，人族居于世界底层，为妖族奴役，没有丝毫自由与尊严可言，人命比草芥都不如。”

“为了历史这一幕永远不再重演，才有我太虚观无数漫长岁月，一直隐世不出，监视天荒广陆。”林道寒平静说道：“按照你们的方针行事，成败先不说，但注定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在这个过程中，妖界一旦异动，因我们而引起内乱的人界，就会万劫不复。”

林道寒静静同玄霖道尊对视着。

“上古末年，两界战争后，古皇一脉力量衰落，为戾皇所弑，之后众多实力联合起来废黜击杀戾皇，却因此而导致我神州浩土力量大损，以至于输了之后的一场两界战争，荒古星海时至今日都还在妖族掌控中。”

林道寒的语气始终平静无波：“前车之鉴，历历在目，戾皇独夫残暴的例子就摆在眼前，玄霖师叔，还请您们三思。”

被林道寒顶撞，玄霖道尊也不恼，情绪没有丝毫变化。事实上，即便主张不同。他也极为欣赏眼前这个青年。

“太古年间，我人族为何能推翻妖族。崛起于天元大世界？便是因为力量集中，有明确领导。”玄霖道尊淡淡说道：“人皇统治，万千权利集于一身，皇者思想稍有偏差，确实有可能走向极端。”

“但我太虚观则不同，在这里，就算是观主也不可能独断专行。”

听到这句似乎意有所指的话，林道寒微微垂下眼帘，静静答道：“师叔方才也说过了。天道有恒，而人心善变。”

当真正高处不胜寒时，谁能保证自己还保持初衷？

玄霖道尊看向林道寒，淡淡说道：“我辈修行，体悟天道，却不是要融于天地，而是为了超脱天地之外，我还是我，把握不住本心。谈何修道？”

“我辈修道之人，一颗道心永恒，但也正因为这样，道心永恒。本心也是永恒。”林道寒的声音有些飘渺：“永不满足，永远向上，永远渴求更多。这就是我们。”

“这就是，人。”

林道寒微微摇头。一直没有表情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道心不变。而本心放纵，自古以来，却有几人能真正把握住？”

太虚观保守派与激进派的分歧对立，并不仅仅存在于路线方针上。

他朝着玄霖道尊和云嬛道尊拱了拱手，又朝石天毅点点头，转身离去。

林道寒同玄霖道尊之间短暂交谈，云嬛道尊和石天毅静立一旁始终没有插话，这时看着林道寒转身离去，石天毅眸光微微闪动，注视着那个青衣身影缓缓消失在白云之间。

不管是他，还是景桓侯梁安，又或者其他人，太虚观激进派收罗大量天才人物，其实最终指向的目标，都是那个看似普通平凡的青年人。

石天毅收回自己的目光，轻轻吐出一口气：“首先是我那好弟弟，然后是汪林，接着才是其他……”

玄霖道尊和云嬛道尊都淡淡看了他一眼，一起微微颔首。

与汪林一战，让石天毅蓄养多年的气势受了打击，但却也让他在心性意志上变得更加沉稳，成功发生蜕变。

只要之后天龙古域中可以击败石天昊，蜕变就可以彻底完成，他反而能更上一层楼。

云嬛道尊向着玄霖道尊拱手一礼后便即离开，玄霖道尊也不多说什么，带着石天毅继续前行，两人一起来到一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