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祖师爷- 第611部分

“大德、大宁、大空三人的禅心被破，不代表臣的道心也会被破，还请陛下圣裁。”

梁盘目光中浮现一抹忧色：“洪武，你并非以佛法立身，朕自然清楚，但玄门天宗也并非否定因果之道。”

朱洪武皱了皱眉：“哦？那是如何动摇了大空等人的禅心？”

梁盘盯着他看了半晌，终于说道：“玄门天宗证实了，并非万法皆空，唯因果不空。”

朱洪武说道：“这个论调并不新鲜。”

梁盘一字一顿的说道：“关键在于玄门天宗证明的方法。”

朱洪武拱了拱手：“请陛下明示。”

“玄门天宗的阐述中，世间万事万物，有非因亦非果的存在，没有前因，也没有后果，无法推算，无法回溯。”梁盘终于还是说道：“无法，以因果明了其存在的过去和未来。”

朱洪武闻言，眉头顿时皱紧，放于身侧的双拳渐渐握紧：“他们，有什么证据？”

梁盘挥手打出一道光影，朱洪武注视光影，脸色越来越阴沉，到了最后，面沉如水：“竟然真有此事，如此一来，便无法以因果之道通晓明辨众生气运，会有无法掌控，预料之外的事物出现。”

“这种事情。居然真的存在。”朱洪武闭上双目：“这逆命之道，能否掌控？如何掌控？是否宿命之道和逆命之道一起参悟透彻了。便可以通晓众生过去、现在、未来？”

梁盘看着朱洪武，心中轻叹一声。他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于朱洪武而言，佛法因果之道并非立身之根本，也不会坚信因果之道是世间至高之道，因果可以容纳一切。

但朱洪武的武道，确实是利用因果之道，和大诸天道这两门兼容性都极强的道法作为根基。

因果之道阐明万事万物之理，大诸天道承载诸天万道之意，两者相合，然后再融入太皇法书中的霸道意境。最后融汇一炉，为天道众生，转动生死命运之轮。

朱洪武看重因果之道，主要是在于通晓因果，可以明了众生三世，过去、现在、未来，从而掌控众生气数。

不同于佛门修士，朱洪武的情况，是一种半道半术的融合。一方面笃信因果可以阐明一切道理，一方面则是以此道为工具，来帮助自己完善自身武道拳意。

而现在的问题是，当朱洪武发现还有其他事物是因果之道无法阐明描述的时候。他难免就会生出更强的质疑。

这样的因果之道，如何能帮助他完善自身武道，达到最初的预期目标？

同样是有点及面。最终不断扩散到整体，在没有明悟其中关键之前。朱洪武无法再说服自己将因果之道纳入自身武道了。

他的武道，追求的是极境。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追求完美，在没有明悟逆命、宿命之间的关系和奥妙之前，他很难再继续修炼自己的武道。

继续修炼也不是不可以，但这件事就会像是心头扎着的一根刺一样，始终让他挂怀于心。

这样的境遇下，他便是有翻天覆地之威视，惊世骇俗之才情，也难以返虚合道了。

类似情况，倒有些像是昔年他因为孟冰云之故，始终滞留于元神化身境界，难以炼神返虚一样。

“因果之道不行，那到底什么样的道法，才能通晓明悟万事万物？”朱洪武站在原地，气息隐约变得有些暴虐，然后转复平静，接着再变暴虐，之后重新恢复平静，如此不停循环往复。

这个时间持续了良久，梁盘不发一言，只是平静看着自己的肱骨之臣。

直到良久之后，朱洪武才彻底平静下来，向着梁盘跪倒：“臣有罪！”

“虽然一时之间还不能明悟其中究竟，但却也为臣指明了一个方向。”

“臣自己在修练因果之道的过程中，也曾经生出过些许怀疑，如今却是验证了昔日的猜测，只是……”

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睁开，双目紧紧闭合，双手握成拳，仿佛雕塑一样：“要想彻底明悟其中道理，恐非短时之功，臣需要长时间的思悟，怕是无法在预期时间内返虚合道了。”

“乱了陛下的布局，臣恳请陛下恕罪。”

梁盘叹息一声：“晚一些炼神返虚不要紧，朕只希望这一次的事情，不会影响洪武你的道心。”

朱洪武沉默不语，没有回答，只是在地面上一叩首，他虽不言语，梁盘也知道他心中所想。

这已经不是他们君臣第一次在林锋手上吃瘪了，尤其是这一次还是朱洪武自己主动撞墙。

若是直接将墙撞破了，那从此以后便是一番新天地，朱洪武不仅能成功返虚合道，神通法力也可能迈上一个新的台阶。

但时间不等人，若是朱洪武能短时间内参悟，那自然一切都好说，可若是时间拖得长了，受到外界环境时间紧迫的压力，误事不说，朱洪武自己心中也将产生不必要的压力，能化压力为动力是一重机缘，可要是化解不了，心障只会越来越重，陷入恶性循环。

这次主动撞墙，便也等于是失败了，墙没撞破，反而把自己再一次碰得头破血流。

可对于朱洪武来说，他不得不撞，撞破了还有机会，不撞完全没有机会。

但对于朱洪武的性格来说，这是他必然的选择，因为梁盘的皇命。他已经尽量压制自己的锐气，如果在修练上也因为林锋和玄门天宗的缘故裹足不前。那反而也会对他的修练平添阻碍。

尤其是，之前传来的消息。最先提出质疑因果之道的切实证据之人，乃是林锋门下弟子，其中便包括朱易。

这对朱洪武来说，是一个两难的局面，既然无法后退，还不如索性迎难而上。

面前有墙挡路，便凭自己的力量将之击破，自然畅通无阻，这本也是他武道意志的又一重体现。

武道强者。要尽可能贯彻自身武道意志，自我压抑，有害无益，不仅无法进步，反而会造成退步。

梁盘明知情况不乐观，最终还是允许朱洪武尝试，这便是原因。

再次品尝这种无奈和无力的感觉，让梁盘也郁闷屈辱至极，却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只是世事不如人意。这一次迎难而上的结果，让梁盘和朱洪武心中充满了苦涩。

朱洪武对自己自信，但他眼力很准，思索片刻之后。便已经看出，想要凭自身解决玄门天宗对因果之道的质疑，并非短时间内可以一蹴而就。

更有甚者。他到头来或许要寄希望于大空和尚那边套取到大德和尚的领悟精华。

而这更让朱洪武无法接受，因为心障的缘故。甚至不仅无益，反而有害。

真到了那一步。朱洪武更可能选择直接壮士断腕，彻底舍弃因果之道，重起炉灶，重新打磨自身武道，但那样一来，他返虚合道之日，便更加难以预料了，还可能对道心与自信造成打击。

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不一定适用于所有时候，但在这一刻的朱洪武身上，却体现得淋漓尽致。

大周君臣二人，相对无言，半晌之后，齐齐从牙缝中挤出四个字：“玄！门！天！宗！”

无意中挖了个大坑，把朱洪武送入两难之地的林锋师徒等人，此刻正在玉京山上，一起坐在藏经楼三层的竹椅中。

林锋微笑看向汪林：“很好，小林子，宿命和逆命，你参悟两仪归元真经，已经初见功夫。”

汪林答道：“全赖师父您的点拨，不仅点醒了大德禅师，也让弟子心中明悟许多道理，对这天地玄奥大道，有了更多认识。”

林锋摆了摆手：“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为师很为你感到高兴。”

他看向萧焱、朱易、石天昊三人，笑道：“你们三个也很好，也都渐渐找到了自己未来的方向，潜心修炼，好好努力。”

萧焱三人一起笑着点头：“谨遵师父教诲，弟子一定会用心修练。”

“这次的事情，还真是始料未及啊，不过其中影响，却当真深远。”辞别了几个徒弟，林锋本人心中颇有些恶趣味的想道：“啧啧，毕竟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却不知道原先的知识还能用不？”

“真不晓得，我要是弄出了不确定原理或者延迟实验，这个世界信奉因果之道的人，是会更加崩溃，还是反而能明悟更多东西？也不知道这些东西能否在这个天元大世界有效证明，啥时候闲着有功夫了，倒可以试试看，也挺有趣的。”

林锋笑着摇摇头，很快便将这些事情放到了脑后，将注意力重新放到自身修练上来。

而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林锋也接二连三得到了好消息，比方说，在唐俊成功渡过虚空雷劫之后，他门下第十个五十年内结婴的门人弟子出现了。

眼下时间还没有到五十年，而以元婴期、金丹期、筑基期修为的人数比例来说，已经达到任务标准，唯一的问题就是总人数还没有超过一千。

想要交任务的话，林锋现在已经可以直接主动交了。

不过他此刻正在琢磨，对于目前这个主线任务，到底该如何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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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提前交任务的话，林锋现在只需要再开一次山门，将门人总数凑够一千，然后自己去玄天宙光洞天里待一段时间即可。

但对于这次的主线任务特殊奖励，林锋有不少的想法，但是想法能否实现，还是未知，他也想趁此机会做个验证。

所以林锋没有急着完成任务兑换奖励。

门下二代真传弟子中，除了唐俊以外，韩阳、周云从、黄震霆、杨铁、英罗扎也都很有可能在近期结婴。

柳下枫和李星扉二人已经成功达到金丹后期修为，同样有希望在时限内渡过虚空雷劫，此外，谈云倾、诸葛婉秋、赵欢、孙雪儿、柯菁、言无畏都并非没有希望。

如果林锋自己完全不进入加速时光的洞天，那么他甚至有可能等来三代真传弟子中的杰出人物，在加速时光洞天的帮助下，于其本人五十年时间中修成元婴。

在不出现意外的理想状态下，仅以现有人才构成来说，五十年内结婴的弟子人数将肯定超过二十人以上。

至于金丹期弟子人数，一千基数条件下，破百已经成为必然，并且有很大机会，超过二百。

林锋很感兴趣，如果自己高标准超额完成任务，系统会开出什么样的主线任务特殊奖励？

除了晚辈弟子们纷纷崛起以外，宗门中其他人员，也都有了长足进步。

大德禅师成功练就极乐净土，登临佛门金身三重境界，自然是喜事一件。他现在正闭关温养自己的净土，而除了大德禅师以外。北海鲸王终于在最近成就不灭妖魂之境。

世间又多了一名大圣级数的大妖，也让九爪雕王、夔牛王、飞廉王。乃至于解臾等人艳羡不已。

北海鲸王多年前便已经是妖王后期境界，自从入了玄门天宗之后，自己默默潜修，平日里守护镜湖，任劳任怨。

林锋也没有亏待了他，宗门中一些有助于北海鲸王修练的资源，也予以供应，在林锋自灵海返回，对天道妖经有了大量了解掌握之后。平日里也时不时点拨他一二。

如今北海鲸王终于成功修成不灭妖魂，自然对林锋千恩万谢，对于玄门天宗也更加死心塌地。

他入玄门天宗，按照大千世界时间计算，也不过才十多年时间，虽然当时他就已经是妖王后期境界，可如果换了他自己一直在北极冰海走单帮，能否成就不灭妖魂，都是未知。

就算遇上其他天大机缘。能成功修成不灭妖魂，也不知还要多久。

有时候就是那一步之遥，便是天渊之别，对于人族成就元神。妖族成就不灭妖魂，其难度超过以往修练过程中所有关卡的总和，用咫尺天涯一词来形容。最是恰当不过。

对于自身资质和当时修练的进度状况，北海鲸王自己最是清楚不过。所以才愈发感恩戴德。

昔年被林锋擒拿之后，乖乖臣服。之后不起二心，任劳任怨，更多是因为畏惧林锋和玄门天宗的力量。

最初的时候，北海鲸王心中也不是没有屈辱不甘的感觉，可是现在，那些负面情绪都烟消云散了，剩下的只有欣喜和感激。

由之而来，老鲸鱼心中，甚至隐约有些庆幸的感觉，深感祸福相依，难以捉摸。

九爪雕王当年是和北海鲸王一起被林锋所擒，带回山来，两名妖王当年是合作关系，谈不上多么亲密，不过一起当了俘虏，又是旧识，这些年来关系倒是密切了不少。

此刻看着老友成功登临大圣之位，九爪雕王既为他高兴，心中也羡慕不已。

他这些年来，也踏踏实实待在玄门天宗内部办差修练，因为种族天赋飞遁速度优势的原因，他外出办差的机会比北海鲸王要多得多。

最初九爪雕王心中也升起过逃跑的念头，不过最终还是压制了下来，用心办事，渐渐的也就习惯了昆仑山的生活。

对于用心办事，不起二心的人，玄门天宗向来不会亏待，九爪雕王和北海鲸王一样，从玄门天宗得到的各种好处都不少，对他修练大打有利。

如今即便距离成就不灭妖魂之境还差了些许，但是九爪雕王此刻也已经到了妖王后期巅峰，距离突破最后瓶颈，只差半步之遥。

所以虽然艳羡老友的成就，九爪雕王心中倒也不如何急迫。

只是心中颇有些唏嘘，当年在北极冰海之时，他可着实想不到，自己会给人族看家护院，更想不到，这反而是一场天大造化，让他受益无穷。

尤其是当他发现，在玄门天宗，除了有差事的时候要认真办差以外，其他时候林锋师徒等人也并不如何限制他的自由。

交托的差事，没有强人所难或者当驴马一般呼喝，宗门中的晚辈弟子们见到了他，也都非常尊重，没有任何轻视的意思。

夔牛王、飞廉王，乃至于解臾，也都是相同的感想，解臾不说，夔牛王和飞廉王这些年来，也都各有精进，修为实力提升，比他们未入玄门天宗前预期中要快许多。

曾经荒海法会上，被林锋、石天昊师徒打赌，从昔日天池宗赢来的一对飞天雪翎，也早已经双双结成妖婴，从妖帅境界晋升妖王境界，如今是一对飞天雪翎王。

飞天雪翎成双成对，雄鸟名为飞雪翎，而雌鸟则称天雪翎，当年他们被天池宗输给玄门天宗，入了荒天谷，一直到现如今。

说起来，这对夫妻此前还担心自己被石天昊给吃了，后来才安下心来，原来林锋师徒当年是利用他们的翎羽，以秘法祭练之后，助石天昊进一步增强体魄。

石天昊同境界下堪称神州浩土上前无古人。冠绝天下的强大肉身力量，乃是先天与后天多方面因素共同造就。近乎于不可复制，玄门天宗内部。就连林锋的战神分身、萧焱、岳红炎等同样肉身力量强大之人，也无法与之匹敌。

那是一次又一次超越乃至于碾压人体极限的强大肉身力量，便是许多盖世大妖，在同境界情况下都无法与石天昊比拼肉身力量。

在他元婴后期将天地法相与肉身结合的时候，便已经极为卓越，而在石天昊成就元神之后，便更加强大。

不过，虽然石天昊的个人辉煌很难重塑，但他一路走过来的道路。对于后辈弟子的进步，也有很大参考意义。

宗门中资源充足的情况下，自然是保证供应晚辈弟子们。

似飞天雪翎的翎羽，便是一定限度下可再生的资源，帮助有心在肉身武道上发展的玄门天宗弟子洗练肉身，增强体魄。

比方说昔日的小黄，现在的天雷真人，荒天谷一脉二代真传首座弟子黄震霆，便在幼年之时。刚刚打好根基之后，便经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