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祖师爷- 第651部分

他入河洛老祖门下学艺的时候，便已经是孤儿了，父母早早亡故，但他的记忆中，仍然留下父母的痕迹，虽然生活艰难，却也不乏温馨快乐之时，但现如今，也只剩追忆了。

秦怡泪眼婆娑的看着自己日思夜想的儿子，母子连心，只是第一眼看到，她便产生骨肉相连的感觉，在虚空战场的岁月中，再见儿子一面，是她最大的执着，支撑她艰难活下来，走过那段黑暗岁月。

在她重伤垂死的那段日子里，是石紫陵不停在她耳边重复石天昊的名字，支撑着她一直挺过来。

虽然心中已经确信，但突如其来的幸福感，还是让这些年来历经磨难的秦怡心情震荡，喃喃说道：“真的是我的昊儿，我的孩子……”

石天昊深吸一口气，手掌在脸上一抹，擦去泪水，大声说道：“是我，娘亲，您的儿子石天昊，我没死，而且长大成人了！”

一边说着，新的泪水，再次从眼眶中滑落。

石天昊没有克制自己的情感，即便分别多年，即便与父母分别时尚是孩童，如今已经成年，但当他与父母团聚的那一刻，他能感受到自己内心深处迸发出来的情感。

苦涩、酸楚、悲伤、忧虑，在这时全部化为欣喜与感动。

最初的一点隔膜，一些不知所措，已经全部消失不见，彼此相互之间从来不曾断绝的思念和关爱，完全交融，超越时间和空间带来的阻隔。

“爹，娘，我……好想念你们……”除了师父林锋和几个同门师兄弟以外，便是在玄门天宗内部，石天昊留给人的印象，也永远是那个惊才绝艳，天资卓绝，成就震古烁今的少年天骄，是那个无所畏惧，也无法无天的混世魔王。

但当他看到别人家的孩子都有父母的时候，也会暗自怅然，便是他修为越来越高，力量越来越强，心中也总是留有一块最柔软的地方，却也是缺失的地方。

那里无人能够触碰，也从来不曾被填补，唯有今日，终于圆满。

石天昊看着石紫陵空荡荡的左衣袖：“爹，娘，是我连累你们，那些人要抓捕你们，全是因为我的缘故。”

石紫陵摇了摇头，微笑说道：“昊儿莫要自责，你有出息了，别人才会把主意打到我们身上，说起来，是我们成了你的负担。”

他轻叹一声：“当年，也是因为我们，才让你少年蒙祸，受了苦，是我们对不住你才是……”

秦怡看着石天昊，也感到心中既酸楚又欣慰。

当年从虚空战场短暂重返大千世界，他们打探消息，得知石天昊未死，还拜入高人门下，荒海法会和第一次昆仑山之战震惊世人，心中便即惭愧又自豪。

虽然他们没能救得了儿子，但儿子却也不再是昔年奄奄一息的稚嫩幼童，不仅摆脱了垂死险境，更成长为一个名动天下的少年天骄。

石紫陵用力拍了拍十天后的肩膀，儿子此刻已经和他一般高大了，甚至身材比他都还要高出一点。

一家三口的心境好久才渐渐恢复平静，擦拭泪水，石天昊转身看向林锋：“这是孩儿的师尊，这些年来，全蒙师父他老人家教导养育，这次也多亏师父提点，我们一家人才能团聚。”

“竟是玄门之主当面，晚辈石紫陵（秦怡），方才失礼了，还请前辈勿怪，谢过前辈救命之恩，谢过前辈这些年对天昊的栽培教导。”

夫妻二人当即双双向着林锋拜倒，石天昊也是相同动作。

林锋法力轻轻一抬，将他们带起：“无需多礼，天昊是本座弟子，有人欲对他亲人不利，本派自然不会漠视。”

石天昊看向父母：“爹，娘，之前你们是在哪里？一直在虚空战场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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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6。剑指何方？

石紫陵和秦怡此刻的心境，已经渐渐平复，听到石天昊的问题，石紫陵微微蹙了下眉头，沉吟着说道：“很早以前，我们二人被困在了虚空战场中一处险地中，生命无忧，但难以脱身。”

“与外界完全断绝接触，外界究竟是什么情况，我们并不清楚，直到不久前，那处险地的禁制开始不停衰弱，于是我们便尝试突围出来。”

“但是出来后，很快便遇到了那楚江王，应该是返虚境界修为，将我二人擒下，困在那小世界中。”

方才，石紫陵夫妻二人已经听石天昊大致讲过救他们的事情经过，知道那个擒下他们的人，便是冥殿分殿殿主之一的楚江王，也大致知道了玄门天宗和冥殿之间的恩怨。

“不过，我们二人从那险地中脱困后，观察周围环境，感觉和之前失陷前并不相同，似乎换了位置，只不过虚空战场中空间错综复杂，经常变化，我们便也没有多疑。”

石紫陵徐徐说道：“当初失陷在那险地之中，偶然的可能性很大，但却也让我们有些莫名其妙，如今细细思来，实在难以评说。”

若是返虚境界强者，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将两个元婴期修士玩弄于股掌间，并非不可能。

如果是合道境界强者出手，那就更加简单了。

秦怡抿了抿嘴唇：“太虚观，真的会如此做吗？那个一直以来的人族第一圣地，实在难以想象……”

石天昊嘿然说道：“按照他们的行事作风，至少七成以上可能。而在此之前，而你们不迟不早正好落入正在疲于奔命的楚江王手中。实在难以用巧合来解释。”

“此后我们追缉楚江王的过程中，一直受人暗中阻挠。控制我们和楚江王之间的速度，让他带着爹爹和娘亲，将孩儿师兄弟几人一路引到那古阵所在，则是他们的手笔无疑。”

石天昊转头看向汪林手掌上托着的那个气团模样的法力小世界：“等会儿审审那厮，也能摸出一些线索，知道他是如何被太虚观诱导，一路逃到那天地古阵之处。”

“那些事，可以晚点再谈，天昊你现在先送令尊和令堂返回神州浩土吧。他们需要休养。”林锋说道：“直接和其他人一样，送往瀛海瀛洲仙山即可。”

大战开启，波及甚广，城门失火的情况下，殃及池鱼在所难免，便是金丹期修士之间放开手战斗，余波便足以让大量凡人死亡。

除非防守一方实力优势巨大，否则据点防守是不现实的事情，修道强者之间战斗余波并非世俗世界所能承受。而势均力敌的战斗中，一方如果分心保护旁人，无疑也会给对手可趁之机。

人族和妖族之间的两界大战，有时候会出现寸土必争的情况。但那是针对于要害珍惜之处，富含某种稀缺资源的地方。

所以在大战来临之际，予以动员整合。收拢世俗中人，就成了每家势力都会做的事情。漫长岁月中，多次两界大战里。已经形成了惯例，并且各方面都不断改善。

各个宗门势力间往往有自身固定的势力辐射范围，在当地凡俗世界中享有不小声誉，便于他们发展纳徒，这也是原因之一。

虽然如果真的在当地发生大战，很容易就会改变地貌，平原沃土变为山地池沼乃至于盆地深渊，不再适宜居住，但战后各大修真势力，也会妥善安置原住民。

或者恢复地势地貌，或者令择他地进行安置，并给予经济上的补偿，世俗经济条件于修真者而言，大多不成问题。

两界战争的时间间隔很漫长，漫长到足以让寿不过百年的凡人在一代代延续之后，渐渐意识不到两界战争可能带来的残酷性。

不过于他们而言极为强大的修真者的安排，却又不是他们可以反抗的，只能接受。

当然，也存在乡土观念极重，宁肯身死也故土难离的世俗中人，其中还牵扯到祖先安葬，祖坟在大战中被毁的问题，如此方方面面的事情都存在。

这些人毕竟是少部分，大多数修真势力，也就随他们去了，并不强求。

如今的玄门天宗自然也面临相同的问题，尤其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参加两界战争，很多东西都是从别人处得来的经验。

作为最早确定两界战争爆发的势力，或者说，根本就是引发两界战争的势力之一，在林锋本尊携玉京山前往天荒广陆的时候，玄门天宗就开始动员起来，预先做好准备。

在太虚观中人前往玄海，确定两界战争将就此爆发之后，除了通知神州浩土其他势力，玄门天宗上下自然也立刻运转起来。

玄天界、云峰镜湖、昆仑山脉仍然有不少资源，如果白白为人掠夺，未免不美，损失太大，这次也不像上次灭玄之战时林锋本人不在，所以玄门天宗对于这些地方，这次不会轻易退让。

不过，修真者不退让，凡俗中人却需要妥善安置，以免殃及池鱼，所以大量修为较低的年轻弟子以及世俗百姓，都被集合之后，送往瀛海的瀛洲仙山上暂时安置。

在玉京山随林锋行动，随时也可能投入激烈战斗的情况下，玄门天宗掌握的各个地盘里，瀛海中的仙山，无疑是相对安全之处。

因为玄门天宗最要紧的云镜城和玄天界中百姓都是移民，反而没了故土难离的思虑，转移起来也方便，倒是昆仑山脉中的原住民，有些人仍有思乡之情，不乐意离开。

林锋让石天昊将石紫陵夫妻送往瀛洲仙山，也是相同的考虑。

平心而论，夫妻二人都是元婴期修为，视战场情况而定，具有一定参战能力，不过两人之前被长期围困囚禁，各方面的状态都不好，尤其是秦怡极为虚弱，所以林锋还是不打算让他们参战。

石天昊点点头：“是，师父。”

他转身看向石紫陵和秦怡：“爹，娘，我先送你们回神州浩土休养，先不回石家和大秦皇朝了，留在本门。”

石紫陵和秦怡都点了点头，向林锋行礼：“谢前辈关怀。”

林锋摆了摆手：“二位无需多礼。”

石天昊看着父母，叹了口气：“可惜爷爷又返回虚空战场寻您们，现如今没能返回，否则我们一家就彻底团圆了。”

“老爷子回来过？”石紫陵和秦怡都为之愕然，石重天曾经成功脱离虚空战场，重返神州浩土，这件事他们却不知情。

当得知石重天为了寻他们，再次进入虚空战场，石家老家主石武也进入虚空战场寻找他们，眼前的儿子石天昊同样几进几出，石紫陵夫妻都神色黯然。

林锋在旁边，为他们一家人惋惜的同时，也有点啼笑皆非：“一个出来，两个进去，好不容易这两个出来了，先前那个又进去了。”

不过林锋倒也理解，至亲之间的思念和忧虑，确实折磨人，让人难以安然面对，平静等待。

石天昊看着面前愧疚忧心的父母，抱了抱他们：“爹，娘，你们放心，我相信爷爷很快便会回归，过了这次两界战争，我会再入虚空战场寻他老人家，我们终将一家团圆，共享天伦。”

石紫陵和秦怡都点了点头，一起抱了抱儿子。

石天昊松开父母，看着他们，脸上露出由衷的笑容，仰天长啸。

父母，是他此前的一大心结与牵挂，终于将父母迎回，此刻的石天昊只感到一身轻松，对于眼前即将到来的一切，都无所畏惧，不怕任何艰难挑战。

林锋见状，嘴角浮现一抹微笑，心中宽慰。

朱易也笑着点头，发出一声清朗的啸声，与石天昊相合，汪林素来冷漠淡然的脸上，同样露出由衷的笑容，一旁的李元放也是同样，想来古板认真的他，也容颜舒展为自家师兄弟感到欢喜。

目送石天昊带着石紫陵、秦怡夫妻离开，林锋转头看向朱易、汪林和李元放等人：“天昊送父母去瀛海，你们却要先忙起来了。”

“师父，太虚观和龙族在玄海中激战，自家太华山自然空虚，很可能被其他大妖盯上，不过顾忌本门存在，他们应该也不会鲁莽行事，这种情况下，我们该如何做？”

朱易问道：“本门如果始终悬而不发，能威慑妖族一直不敢妄动，那自然最好不过，但大千世界如此辽阔，进入神州浩土的道路也不止一条，如果他们扩散开来，我们也有可能顾此失彼。”

李元放说道：“与其他宗门协商，由他们防御，遇袭以拖延为主，本门作为机动，打击进犯神州浩土的妖族。”

汪林摇了摇头：“那样一方面太被动，一方面其他人族势力未必没有别的心思，指望他们安守待援，并不现实。”

“除了神州浩土以外，各个中千世界，也可能成为妖族的攻击侵略目标，很多大千世界现如今匮乏的资源，在各个中千世界中，同样的情况，反过来也适用于天荒广陆。”

“很多人，现在也都在盯着妖族掌握的一些中千世界和异域空间。”

第1127。法驾灵渊山！

朱易说道：“这一次两界战争，与历史上历次战争，截然不同，不管是天荒广陆还是神州浩土，都缺乏统一的协调指挥。”

“与本门亲善的势力，我们还可以与之联系商议，同声同气，同进同退，但其他势力，恐怕就不行了。”

“便是和本门亲善的势力，也会有各自想法，未必能完全同一步调行事，战争进行过程中，随着局势的发展变化，也可能会各行其是。”

朱易摇了摇头：“往日里有恩怨的宗门势力，相互之间拖后腿，甚至祸水东引，暗算谋划，都不稀奇。”

“当然，妖族那边，也是同样，而且有可能更加肆无忌惮，不过在大方向上应该会保持一致，私底下就很难讲了。”

汪林平静的说道：“除非事关重大，或者双方彼此原先就有身后交情，否则妖族之间，多半不会互相援助。”

“某个大妖势力受到我们攻击的时候，其他与之没有交情的大妖，多半不会援助，而是趁机袭击神州浩土的薄弱之处，为他们自己牟利。”

李元放说道：“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尝试各个击破，不过也要提防，大妖之间，突然联手合作。”

朱易望着天荒广陆远方虚空：“龙族占据玄海，现在是跟太虚观打得有攻有守，胜负难料，但如果本门介入，龙族转为全力防守的话，战斗仍然无法在短时间内结束。”

“占据天元七海之一的玄海，龙族可以说是目前天元大世界上所有势力中。占据最佳地利条件的一方，玄海之中。他们地利优势太大。”

“按照此前我们了解到的消息，天荒广陆虽然没有统一。征战不休，但大多数妖族此刻聚拢在四方阵营之下，除了龙族以外，便是太古魔猿一族，金翅大鹏一族，还有天魅大圣一方。”

朱易说道：“金鹏大圣和天魅大圣各自麾下势力行踪飘忽不定，难以寻找，虽然没有强大的祖地作为地利防御优势，但如果行踪不暴露。便也难以针对，我们想要破局，最终恐怕要着落在太古魔猿一族的灵渊山上。”

一边说着，他双目之中光华流转：“本门一直没有动作，妖族忌惮之下，就不敢瞄准神州浩土上的要害之地，或者太华山这样的地方，否则一旦耗费时间过长，就会被本门堵住后路。”

“但这样一来。他们固然不敢太过放肆，却会把目光转向我们人族占据的很多中千世界，或者异域空间这样防御薄弱的地方，这些地方防御妖王境界的妖族。或者不灭妖魂一重境界的妖族还行，但遇上较高境界修为的大妖突袭，很快就会被攻破掠夺。”

“到时候就是四处起火的局面。波及范围广，影响也极为恶劣。”

汪林在一旁缓缓说道：“我们和其他人族势力。也可以针对妖族占据的中千世界和异域空间发难，但这样的结果就是互相破坏。互相掠夺，局势其实是处于一种持续糜烂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