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抬高箱盖,伸手随意往中间探去,摸到的却不是他想像中的平滑表面,而是一团毛茸茸的球形物体。
“咦?”龙竞浓眉微蹙,手随心动再往下探去,而那个球体也逐渐多出轮廓,有凹有突还有点细腻的触感。球体在他粗糙的大掌下还是不是喷出点热气儿。越发觉得蹊跷,龙竞微酣的眼眸突地一睁,打算看个究竟,手握成拳揪起球体一角猛然提拉。
“啊——”
耳边只听一声颤颤巍巍却是尖锐的喊叫。龙竞不适应地别开头去,意识渐渐清晰地知道,原来是个人,还是个胆小的女人。她有必要叫得这么欢吗?搅得他头疼。
龙竞烦躁地皱起眉,叫嚷声太厉使得近距离靠近的他面目扭曲,他瞪眼看向手中拎着的黄皮肤女子,喷火的眼睛暗了暗,语气粗暴地吼道。
“shutup!”大喝一声,吼愣了袁晓栢。
还愣在他手上怔神的袁晓栢猛一震身,感觉似有什么牵引着她一般。抬头,刚好对上那人的威猛身形,眼睛打抖开始乱瞟,一下又对上他那双狂野犀利的双眸,她的身体再次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不会这么巧吧
她不知道是用什么勇气去看完眼前站着的男人,那两道不停抖动的如黑炭一般的飞鬃眉毛,还有那黝黑的肤色,一脸的络腮胡,至于他的嘴巴在哪她看不见,应该是被那满脸的胡子完全遮盖。
袁晓栢眼瞳激闪了一下,双眼一片惶恐惧怕,才愣不过三秒,便又开始放声尖叫,“啊——”她是真遇到海盗了!索马里的海盗啊!
“shutup!”她一叫唤,男子周身便燃烧起狂怒的火焰,眸露残暴,腮边肌肉抽了又抽,对着她沉冷发话,“shutup!Youdonotshutuponthecuttingyou!”
“啊——”袁晓栢紧闭着眼失声狂喊。她根本听不见男人在她耳边说的什么鸟语。而喉间发出的高分贝呐喊也不是她能控制的,她想停,却停不下来!
“stop!shit!”娘的,这女人是不是吃错药了?看他一眼至于吓成这副样子吗?
“啊——啊——”
“轰隆隆——轰隆隆——”船外雷声响起,骤变的天气也来为她的惨叫添加几分骇怖的气氛。
“啊——”听见外头的雷电交加,袁晓栢脑顶的晕眩感更加强烈。现在不止心狂跳,脸颊更似火狂烧,浑身瑟瑟发抖,额头,手心与背部冒足了冷汗。
风雨交加的夜晚,海盗要杀人了!
龙竞忍无可忍,她那无歇止的尖叫将他彻底激怒。只见他豁然收拉手臂,揪着袁晓栢的衣领举高,恐怖杀气将瞟着红酒浓香的仓库充斥填满。袁晓栢下意识地蹬腿,双手抓握他有力的拳头,身体挣扎,想开口求饶却还是只能尖叫。
“啊——!”长长的尖叫中途嘎然崩断。
还没轮到他动手,头上的女人已经停止了叫唤,并不是她懂得适时闭嘴,而是已经吓晕了过去。
龙竞下意识松手,看着她柔弱无力的跌回木箱中。
“妈的!”龙竞吼声强震,愤然走离木箱。心中闷气凝聚不散,出到门口又折了回来,怒火的余温将她从头到尾烧过一遍,眼眸眯紧,将她从木箱中捞起,拖着她的身体像拖死猪一般拉出了仓库。
死女人,他龙竞长得有这么恐怖吗?居然还能被吓晕了过去?
惊醒
袁晓栢梦见自己乘坐的船在中途遇到阻浅,天色暗淡到了落潮时,天空忽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万吨级的船只犹如一片树叶在滔天的巨浪中随涌浪上下,左右,前后晃动。折腾得她是双目无神,四肢无力,五脏六腑,七上八下,久站不稳,十分的难受。
昏昏沉沉,压抑难解的感觉让她直想呕吐,好不容易挑开眼皮想看清楚周围的一切,眼前突然晃出一道黑漆的人影。她突然像想起了什么来,“海盗啊!”一声惊叫,便又昏了过去。
待她再次醒来时,周围什么人都没有。而她却躺在一张软绵绵的大床上,在鹅黄的灯光下,房间的景物一览无遗。室内装潢非常漂亮,不,可以用奢华来形容,飞拱调高的天花板,罗马雕塑立柱,壁上贴有金色菊花的墙纸,设计风格西欧化,百分之八十采用了巴洛克式建筑理念。
除了装潢洋化,屋里的亮点还体现在她身下这张宽大的花形床,床对面的白色裂纹贵妃椅,墙上壁画,室内摆设,均采用菊花图案做点缀,满屋子透露着屋子主人热爱田园的悠闲生活方式。
袁晓栢张着漆黑如墨的眼睛欣喜的凝视着这一切,她这是已经到了欧洲对吗?遇到海盗来了,是在做梦对吗?
想到那原来是场梦,她便兴奋地床上又蹦又跳。高兴之余,还跳下床,踩着编织着硕大菊花图案的地毯上挑起了欢沁舞。
跳累了,一个旋转坐到贵妃椅上,椅边放着一个小台几,上面还有一壶冒着热气的茶壶,壶中散发着淡淡白菊花香,她顿时觉得口干舌燥起来,大眼四处晃晃,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便毫不客气地拿起茶壶帮小杯中倒满茶水,急忙一口灌下,清凉香甜的花茶滑入喉间,哇!透心的凉!
“好茶!”兀自感叹了一句。小杯的啜不爽快,反正没人,干脆拿起瓷壶,对准壶口便海吞起来,一下子把里面的菊花茶喝了个精光。
“哇!”满足,满足,无比的满足!喝干最后一滴。袁晓栢横躺上贵妃椅,摸着自己鼓胀的肚子,满足地闭眼享受着。
完全不知危险将近
四周一片静悄悄!沉下心来的她突然觉得哪不对劲。按说现在九月,欧洲的天气已经很凉爽了才是。怎么她刚刚只是随便乱跳了一会,就感觉到躁热难耐?而且空气中还带着窒闷感,好像这里的空气生来就是又干又热,像是几百年没下过雨一般,一点风的感觉到搜寻不到。
她睁开眼看了看四边的墙壁,这也难怪了,房里居然没有一扇窗户,有没有搞错,这正常人家没扇窗户哪说得过去,屋子里没有一个合适的通风口,人和物都会发霉变质的。
正当她在专心研究着屋子主人这么做真正用意的时候,屋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哒哒哒……”
袁晓栢皱眉,这个声音,好像在哪听过?
“哒哒哒……”脚步声越来越进,又是在门口的位置停顿了下来。
意识到这很可能就是屋子主人的到来,她便不敢再寻思心底的疑惑,现在还无礼地躺在人家的贵妃椅上,人来了,她怎么也该规矩点才好。
袁晓栢立刻从椅上下来,中规中矩地站在椅边,听着大门被推开的那一刻,她恭敬地低下了头去。
龙竞一脚踹开门,两道阴光从双眸中迸射,满面络腮胡的脸庞绽露阴狠。他眼直直地瞪着站在房中的女人,那把窝囊火烧得他几乎头顶冒烟。
那个该死的孟季,居然摆他一道。明明是他丢这个女人让那个混小子好好处置,岂不料转一圈回来,那个混蛋居然把人丢在他屋里。
娘的,居然还是让个丑八怪丢他屋里。
龙竞脸色阴下,眸光沉下,牙齿咯咯地整齐摩擦。就像嘴里咬的就是孟季那身活得不耐烦的皮肉。
他阴沉的眼瞟到门边那两具浑身剧烈颤抖的门神,“把这个女人带下去!”怒吼从他口中吐出,无多余的废话,直接赶人。
“是!”门边守卫听令如听圣旨,二话不说转身就走进屋里准备捞人。
袁晓栢听见门边的一声巨怒言语,下意识地抬头看去。这一看不得了,梦中出现的镜头,不,她现在弄清楚了,那不是梦,那是真实的存在。这个满脸胡茬,凶神恶煞的男人就是海盗,而她,就是在他手里被吓昏了过去。
又见狂狮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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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
她捧着脸一声高声叫嚷。走进门来准备抓人的守卫却被她突如其来的叫唤怔住。见他们怔忡的脸,袁晓栢双腿一抖,撒开腿在房里乱窜起来。
“啊啊啊——你们是海盗!你们是海盗啊!天啊,救命——”
听着她极度恐慌中说出的中国话,龙竞的眉心蹙了蹙,思虑的时间极短就被她那声声扰耳的魔音搅得体内猛火迅速往上窜,他睨了眼那两个呆傻不动的守卫,脸色再跌三分,抽动嘴角第二次吼道,“不想死的就马上抓人,同样的话别让我说弟三次!”该死的,今天不想杀生,就偏偏有人这么不识趣都不成!
“啊——”看着守卫手拿刺刀冲上来,袁晓栢停不下叫嚷,惧怕的程度比之前更高亢好几分,抱头鼠窜中,慌乱地对上一双喷火黑眸,继而又引起一连串,“啊——啊——啊——”好恐怖啊!那个站在门边的海盗,简直就是黑暗中的阎王,邪恶里的撒旦。
见她的叫声更厉,龙竞一张脸顿时焦黑,双手握拳“咯,咯”作响。这个该死的女人听不懂人话吗?不长脑子吗?早在船上就告诉她不许叫!叫的声音像杀猪一般,是不是真不信他可以上去一把掐死她?
“叫什么叫?你是不是吃得太饱撑着?闭嘴!再叫一个,信不信我当场就宰了你?”忍无可忍,正宗狮吼功如巨雷般轰入房内,将房里那乱糟糟的一片追逐轰得刹那间寂静无比。
狂暴的嗓音令袁晓栢愣怔,呼吸也为之一秉。他他他……刚刚说什么来着……
中国话?
激颤不已的娇躯渐渐缓和了摆动,就因为他突然说出的一句中国话而忘却了自己还身处在那只狮子制作的狂暴的氛围之中,她紧紧盯着门口的男人,心里扬起的喜悦感是什么意思不知道。但那种感觉却是很微妙,很不可思议的。
极度恐慌中,她还是抽出了时间来重新审视眼前的男人,可把他上下左右溜了好几遍,除了发现他有一双黑色的眼睛之外,那高大的体格,黝黑的肤色,满脸拉杂的胡子,哪一点也看不出他像个亚洲人。
龙竞气眯了狠眸,一见那个该死的女人顿在床边看着他发呆,他二话不说地冲上前来,铁手一伸,稳,准,狠地攥住了她的衣领。
两个极端 一水一火
“不知好歹的女人,非要让我开口才满意!”他对着她的脸喷火,热灼的气息成功把袁晓栢游移的思绪中拉了回来。可还没等她下一步会怎么做时,领口的力道徒然加厉,一拉一推,她被重重地摔倒了地上。
“把她带下去!”狮口一开,狂怒仍未消减。杵在一旁发抖的守卫听见,连忙抓起地上的女人,飞也似地逃出了房间。
“关门!”又是一声暴吼。看着守卫们都生着一副老鼠胆,他稍微熄去的怒火又爬会到了肝里。娘的,一个两个今天都怎么了?竟给他找气受。
门“砰”一声关上,也不知是跑远的守卫又折回来还是被他的吼声给震慑的,反正门是关了,挡去了某男身上狂肆的怒火以及他那双阴沉如狼般吃人的眼睛。
房门关,密不透风,房里犹如困兽笼,尤其是龙竞这只猛兽呆在里面,这个比喻再贴切不过。
龙竞起先是站在原地没动,大口地喘气为了压火,鼻子一张一合飞快吐纳,火气消失大半,猛然吸入空气,却突然皱起了眉头。
该死的,这满屋子都是那个丑女人的味道。天杀的,她是狐狸精转世不成?一步一个骚屁,搅得他周围的空气都变了味。
大跨步冲到床边,粗鲁地掀起被单,凑到鼻前一嗅。瞬间,握拳的骨头“咯咯”作响,残忍的戾气划过眼底。
一把将被单从中间撕开两半,忿然地摔倒地上,用力抬起充血的眼眸,对着门口狂怒道,“把那该死的孟季给我找来!”……
孟季姗姗来迟,实际上是掐准了点才敢踏进龙竞的屋里。
龙竞的屋子位于他们索伦部落最里边,实际上以龙竞的屋子为中心方圆五里已经是索伦部落的最高行政机构。龙竞的屋子说白了点就是幢别墅,只是别墅与别墅之间还有木板走廊连通,这是非洲人筑物的习惯,飞出地面一些做走廊,不仅到哪都方便还能抵御蛇虫鼠蚁。
从龙竞的卧室出来便是大厅,不过大厅里什么摆设都没有,只有两名守卫把门,大厅门口简称“一道门”,龙竞卧室外,就是“二道门”。
而当孟季一脸笑意的走进一道门,突然听着卧室里传出的摔东西的声音,英气的眉峰微蹙,不禁怔愣不动。
难道他今天失算?这老小子到这会还没气消呢?
两个极端 一水一火2
听着里面锲而不舍地响动,孟季直为那些名贵的瓷器和上好的家具感到惋惜。唉,这个老大,一天到晚就知道摔东西,难道不知道那是钱吗?
带着心疼与疑惑,他缓缓走至二道门前站稳,旁边的两名守卫便却已经在他耳边嘀咕开了。
里面噼里啪啦地响声充斥耳边,尽听见某男的怒气,而身边人说的什么,他却一点也听不清。
轻叹口气,朝他俩勾勾手,三人一下子无声无息地闪出一道门。
站在走廊上,其中一名额带上插着三色羽毛的黑人先向他诉苦,“孟当家的,我求求你行行好,不要再惹首领生气了,我们上有老下有小,不想就这么白白的死了!”听听这话,看来不管是哪个国家的人都懂这是金句良言。
“是啊,孟当家,我也准备迎娶阿丽莎了,我不想她嫁我不成,要被族里人赶出村子!”另一位颈上吊有飞禽骷髅头的黑人小伙也不甘示弱,忙不迭表达难处。
“行了,我知道该怎么做!我现在不就来了嘛!”孟季邪勾起嘴角,摸了摸腮边密实的胡子,淡然一笑道。
“sugrant!(苏格阮特)”守卫立即道谢,侧过身子又撤回到工作岗位,恭敬地低着头,等着孟季走上前来,为他开门。
门开,站在门外咋一瞧里面的状况,孟季是恨不得自杀了。用台风过境来形容眼前所见情况有多惨烈这还不是他特别关心的问题,台风他是见多了,他想自杀的原因不外乎一个,心疼钱!
“哇!你老发脾气用不着拿这些东西来泄恨吧!瞧瞧那个被你踩碎的龟裂纹花瓶,那可是我上个月去巴黎找当地最出名的木匠定做的,要八万块,八万块啊!还有被你一手撕破的真丝被,也是我回国后帮你从夜魅手里抢来的,你朋友的赠礼无价啊!你今晚吃了什么炸药这么冲啊?那么大火气……你是怨我吗?那就抓我来打一顿好了。何必拿这些东西来出气!”孟季嬉皮笑脸的倚在门边,一段话说出,立刻引来身边两道崇拜的目光。
“你以为我不敢打你?”龙竞用力翻一记白眼,一字一句的冰豆从他冷如冰窖的口中吐出。
两个极端 一水一火3
“那到不是……整个部落的人都敬重你,我当然也不例外,只是你要打我也要给我理由,我做错了什么?”
“你……”龙竞怒瞪一眼,浓眉倒竖,正要数落却一下又被孟季抢断话题。
“我这么做也是你逼的,你先丢给我一个女人叫我看着,可刚转身却又叫我去处理阿希德莫私自劫船的事,你说我做哪样先?依你平日的性子,当然是先处置犯错的人,那这个女人我也就只能容后了,丢你房里也是迫不得已啊!”
“那你就把她丢我房里了?”龙竞臭着一张脸冷哼,响起那女人身上的味儿,就觉得恶心。
“那可不是!反正你房里又不是没呆过女人,我还是照你平常的习惯,把人带过来了!”孟季倒是直言不讳。哼哼笑着,眼底满满一片邪佞。龙竞平常的习惯,就是喜欢把那些富豪油轮上劫来的,为了活命自愿‘献身’的美女吃干抹尽,他还是按他的习性来的,没啥不对啊。
听他说完话,龙竞怒瞪的眼球几乎暴突而出。胸腔里的火气凝聚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