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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真的不甘心就这么放手！他一遍遍告诫自己，“高哲，即便你成为了天使，你也绝不能错过她，真的！你一定会保护好她的！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用你全部的生命来保护她！”
这时，他没有也不愿想起自己“为了正义可以放弃一切”的誓言，他毕竟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有着普通人的七情六欲，他此刻已经完全沉浸在这段感情当中，不能自拔了。他不认为自己成为天使是多么光彩荣耀的事，立下那种誓言之前也并没有经过什么深思熟虑，况且，正义与爱情本身并没有什么冲突的地方，并不一定非要从中做出什么选择。再说，英雄是在危急时刻才突然出现的，与誓言无关，在如此和平的年代，他也不愿当什么人人景仰称颂的英雄，真的！
高哲心情郁闷地走到家门口，却不敢像以往那样推门进去。以他的判断，昨天自己逃课再加上夜不归宿，老爸知道了不知会气成什么样子！更何况，他还打算要把自己打架的事告诉家人，让他们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他侧耳听了听里面的动静，似乎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般激烈。
他是否要对老爸实话实说呢？这也够麻烦的！
他蹑手蹑脚地推开了门，却发现老爸老妈根本就不在家里，而本该待在学校里的高冲却竟然在家，还守在电话旁边打着盹儿。
“醒醒！”他轻轻拍打着弟弟的脸颊，“你怎么在家里？老爸老妈呢？”
高冲睁开惺忪的睡眼，眨了眨，看见高哲，他突然蹦了起来，吓了高哲一跳，“哥，你上哪里去了？老爸已经找了你一晚上了！”
“你说什么？他……”高哲突然感觉浑身无力，一脸羞愧，“一直在找我？”
“昨天下午陈飞到我那里找你，我才知道你逃学了！谁知道，晚餐时候，老爸老妈做了辣子鸡给我们送去，却没看到你，然后……他们就知道你逃学了！”高冲气鼓鼓地看着他，“我让他们先回来，可老爸偏不肯，非说要等到你，一直在你的宿舍里等到十一点！看实在等不到你，就到外面找你了！你到底上哪里去了？还弄成这副模样？”
高哲觉得自己好累啊，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对自己的弟弟说，他转身就往外走，“老爸上哪儿去找我了？我去把他找回来！”
高冲连忙上前拉住他，急了，“你还是哪儿也别去了！老妈去买早点也快回来了！老爸找不到你，自然也会回来。万一他回来，又见不到你，可怎么办啊？”
“可是……”高哲觉得还是应该出去找找看。
两个人拉拉扯扯之时，门吱呀一下被推开了，高天明满脸憔悴地走了进来，方星柔跟在他的身后，手里拎着一袋豆浆和几根油条。
看来，他们是在外面碰上了！
“爸……”高哲满脸愧疚，不知如何开口。
“啪！”高天明看见高哲，最初几秒愣了一下，随即上前重重地给了他一耳光。
屋里很安静，只有钟摆嘀嗒嘀嗒的声音，连高天明精心喂养的金鱼也似感觉到了什么，也悬浮在水中，一动不动。
高哲脸上鲜红的指印表明了高天明的愤怒，他的心情很复杂，自己担心了一个晚上，儿子却突然出现在家里，怎能不气呢？可看着他那狼狈的外表，似乎也并不如想象中那般生气。
高哲的心里很痛，但却不是为了脸上挨的这个耳光。他甚至希望老爸能多打他几下，因为从今天起，他再也不会是一个令人骄傲的儿子了。
但高天明却没有再动手，他坐到椅子上，显得很疲惫，“阿冲，去给我倒杯水！”
“儿子，你到哪里去了？怎么又受伤了？”方星柔将早点放下，焦虑地看着高哲，疼在心里。
“妈，对不起！”高哲低下了头。“我被开除了……”
高天明喝着水，眼光却一直在他身上，从头看到脚。闻及高哲被开除了，他拿杯子的手竟微微颤抖，但却依然没有说话。
“哥，你怎么……”高冲瞪大了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啊，儿子，到底怎么了？”方星柔更着急了，扑向儿子，“你快告诉妈啊！”
“我逃学了，还和别人打架！”高哲尽量简单平淡地叙述，“还可能……还可能比开除更严重！”他没敢说自己还要被拘留，但是老爸射过来的目光是那样的深邃，似能穿透他颤抖不安的灵魂。
“怎么会这样？”方星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揪住儿子的衣服，“你不是一直都很乖吗？怎么会突然逃学呢？”
高哲无言。
“你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对吗？”高天明的声音变得嘶哑，很是自责，“可你这样做的代价也未免太大了！”然后，他慢慢转身，颓然地向卧室走去。“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看着他的身影，高哲真想大声对他说：“不是的，不是因为你！你永远都是我心中最爱的老爸！”可是，他真的什么也不能说。他怕他否认以后老爸会追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怕他没有信心面对老爸的质问，会不顾一切地说出实情，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你们俩……”方星柔无奈的叹息声，在屋里回响。
“哥，你真是气死我了！”高冲转身走向大门，暴躁地说，“妈，我回学校上课了！”
沉重的关门声敲击着高哲的心。他很难受，他从没有像现在一样痛恨过自己。一直以来，家人是他心中唯一的牵挂，占据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位置。可现在，家里的温馨融洽全被这所谓的“天使任务”搅得无影无踪。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呆呆地立在原地，沉重地令他透不过气来。
高哲回到自己的房间，走到镜子面前，看到了狼狈的自己。他解开了衬衫的纽扣，看了看上面残留着的血迹，他随手把衣服扔到了地板上。
现在，他赤裸着上半身，斜侧着身子，在镜子面前审视着自己后背上的伤口。
“这个臭猴子！”他不由得咒骂起来，“这哪里是包扎伤口，明明是包粽子嘛！”
他的伤在讯问室里被简单处理过，是东方宇“亲自”给他进行地包扎。他原以为身为一个资深的老警察，应该像老爸一样，对包扎很在行才是，可东方宇似乎笨手笨脚的，用纱布把他缠得紧紧的，而且对他的疼痛抗议也故意视而不见。他当时愤愤地想，东方宇肯定是故意的，可是，那是东方宇的地盘，他只有忍了。
此刻，高哲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由得苦笑。
一阵细碎的风从窗外吹了进来，薄纱的窗帘随风飘起，在高哲的眼前轻柔地拂过。他径自走到自己的床前，直直地倒了下去，两行清泪从他的眼角滑落，隐于发梢。
第十一章 惨痛的代价（3）
陈飞不敢相信，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就在一个小时以前，学校临时召开了一个全校师生大会，不为别的，却是专门公布对高哲旷课的处理决定，他简直不愿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和他亲如手足的哥们儿高哲在毕业前夕被开除了。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听着其他中队学员们的议论，他觉得心里好痛。散会以后，他去找高冲，希望能从他口里知道些什么，但是，东方茗儿告诉他，高冲请了病假，今天根本就没来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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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惴惴不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高哲出现了，毫无预兆。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想再到警校里走一遭，或许是知道这种机会以后再也没有了吧！
当他再次踏进警校的大门，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扑面而来，他险险落下泪来。校园里的风景如故，只是周围人的目光，已不再是友善和羡慕，更多的，是转变成了敌视和鄙夷。一切都表明，他将不再属于这里。
他感伤，但是泪水只能往肚里咽，这种状况他在来之前就料到了，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此刻，委屈还是像潮水一样涌来，将他那颗看似坚强的心冲击得支离破碎。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坦然地面对这一切，可当看到学校的公告栏里贴着对他的处分决定，他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心就像是被撕裂了一般。
“高哲！”他突然听见了陈飞的声音，心中生出一丝欣喜，他慢慢转身，想给好兄弟一个笑容连同一个拥抱。可是，还没等他站稳身子，陈飞的一记拳头就打在他的眼眶上，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令他身子一歪，不自觉地退后两步，差点摔倒，“你这个浑蛋……到底怎么了？我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吗？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非要把自己弄到被开除不可呢？”陈飞看起来很激动，几个同学牢牢地拉着他。
“陈飞，冷静一点……”豆子看看高哲，又看看陈飞，一时也没了主意，只是不住地劝说陈飞。“大家都是好兄弟……”
“要你管我？”高哲回嘴，他摸着眼眶，百感交集。短短的一个早晨，他就已经被所珍视的人打了三回，看来他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看着陈飞，他心里满是愧疚，但是仍然表现出一脸的漠然，根本就不正眼瞧他一眼。
“高哲，你真是该打……”这真是激怒了陈飞，他突然挣脱了阻止他的人群，冷不丁又给了高哲一拳。
“你凭什么打我？我不还手是我让着你，你还没完没了？”这一拳，令高哲又感觉到了疼，但是他更觉得委屈，心道：我凭什么要受到这样的待遇？这是我愿意的吗？你陈飞不理解也就算了，可你为什么要打我？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吗？我是那样卑劣的人吗？想到这，他的火气也上来了，“你再动手试试，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是吗？那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打得我满地找牙……”陈飞冷笑，盛怒之下，把他的看家本领全使出来了，高哲也不示弱，迎上他，猛烈地出拳回击。此时，豆子他们怎么拦也拦不住了，不多时，两个人就扭打到了一处。
祝岩刚好走到窗边，看到了公告栏旁正厮打在一起的两人。
他将视线停留在那一点，不由得叹了口气，“东方啊，你可害惨了那小子了！”据他所知，高哲和陈飞是最好的搭档，二人从来就没有真正动过手，可这一次，双方似乎都很生气，已经动真格的了！这不，风里还时不时地传来陈飞骂人的声音。
“是吗？”东方宇听见了他的话，也走了过来，看向窗外，“我还真不知道，那小子受了伤还那么能打！”其实，一大早他就来警校了，主要是和祝岩商量高哲的问题，像什么档案之类的，那些可远不如想象中那么简单。
看到已经有老师上前将高哲和陈飞二人拉开，祝岩冷峻的脸色和缓了许多，“东方，你打算什么时候特训他？”
“特训？我们已经没时间了！”东方宇的语气很是古怪，但眼光并未从高哲身上离开。突然，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串号码，“反正已经这样了，我就再让你看出好戏吧！”
高哲和陈飞脸上都是淤清，特别是高哲，他的脸早已惨不忍睹，从昨晚到现在，他脸上挨得拳头数他自己都不记得了，只是感觉到疼！此时，虽然他们俩已经被人强行分开，可他们仍怒目而视。
“为什么？你非要这样？”陈飞的脸铁青，喘着气，瞪视着他。
“我是高哲，不是陈飞，我做的任何决定，不需要告诉你！”高哲挑衅似的挑起眉毛，看向他的眼里写满了轻视和不屑。事实上，他真不想和陈飞弄成这样，可应该怎么对他说才对呢？他也不知道。
“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陈飞吃惊似地看着他，简直不敢相信仅一天的工夫，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我一直都把你当兄弟……”
他受伤的眼神另高哲感觉到自己的心在被烈焰灼烧，那种痛苦无法自抑，“我……我……”他竟然说不出话来，只是呆呆地与陈飞对视。
空间好像静止不动了，时间也停滞不前。几个眼神的碰撞，令他们两人似乎回到了从前，他们心中顿有所觉，刚才的不快也似烟消云散，信任、默契、坦然与担忧在眼神的交会中自然地流露出来。
友情是什么时候都应该被记住、被称颂的！高哲和陈飞的友谊也该是经得起考验的，越是困难重重，才越能体现其可贵。此时，陈飞早已冷静了下来，“现在，你有什么打算？”
“我……”高哲苦笑，看着哥们儿，“还能怎么办，走一步算一步……”
“高哲，原来你在这里！”几个身着警服的人从远处跑来，为首的一个正是昨晚审讯高哲的陈警官。跑到跟前，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道，让他们迅速地接近高哲。
第十二章 精彩谢幕（1）
高哲看到他们，感到有些纳闷，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陈警官就已然上前，伸手抓住了他的右手臂，用力一扭，一只手铐喀地铐住了他的右手腕。
“你干什么？”在他的另一只手被铐起来之前，高哲按住了陈警官，有些气恼。
“怎么？今天早上你打伤了张警官，从讯问室里逃了出来，现在还要拒捕吗？”陈警官严肃的表情不仅令高哲心惊胆寒，连围观的警校学员们也瞪大了眼睛。
“你胡说！我没有……”高哲满脸惊慌，急忙为自己辩解。这种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啊，若是掉进这个坑里，他可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你有！”东方宇和祝岩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东方宇看着高哲，眯起了眼睛，“我可以证明你确实是逃出来的！”
“你怎么在这里……”高哲略微一愣，但当看到东方宇得意的表情后，他就立刻明白了！怪不得那么痛快答应放自己回家，原来他又已经在这里下好套了！
又是东方宇在捣鬼！祝岩看着高哲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心里不免担忧起来，他看向一脸得意的东方宇，心里不由得叹起气来。他私下里开始为高哲打抱不平，天底下哪有不给演员剧本的导演呢？东方也太能捉弄人了吧！不管怎样，也应该让高哲先有个准备才行啊！此刻，看着高哲狼狈的模样，他虽然有些心疼，此时也只能选择沉默。
“哦？”高哲突然抬起头，笑了，他看向来者不善的几个警官，“我明白了！我这就和你们走！”
这一下，东方宇反而愣了，他不解地看向高哲。这小子怎么了？怎么不闹了？认命了吗？不会吧！这样可一点也不好玩！
他正纳闷，谁知，高哲趁几人松懈之时，突然挣脱了陈警官的手，快步跑到他面前，当着所有人的面，朝着他眼眶给了他重重的一拳，然后又接着给他来了一个过肩摔。“你这个混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那一瞬间，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还没等东方宇从地上爬起，高哲又上前抓住了他的衣领。他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老头子，他又开始胡闹了！但是，几个警察已经牢牢地制住了他，再也没了出手的机会。
“放开我，我要好好教训他！”高哲拼命地挣扎，但是在几个人的压制下，却根本无法动弹。
“带走！”陈警官将他铐起来，命令其余的几个人。他自己赶忙走到东方宇身边，颇为关切，“局长，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扶我起来！我的伤口好像又……撕裂了……唉呦！”东方宇龇牙咧嘴，他这回被高哲的突然袭击搞得很是狼狈，众目睽睽之下，他丢人可丢大发了！他一面轻拍着身上沾的土，嘴里一面咒骂：“这……臭……小子！唉呦！真疼！”
祝岩扶着他，极力忍着笑，他凑上脑袋，压�